白衣女子渾身發抖,雙腿似乎都軟了,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在地上滾動,手還指著楊雪立,道:“你……你是人是鬼?”楊雪立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如刀劍般銳利,比剛才柳依婧看她的目光還要銳利,令她更加害怕,她冷汗直冒,還好楊雪立還站在原地,她真是想祈求老天保佑,這個人像幽靈一樣的人不要動。可是往往事與願違,楊雪立竟然跟著白衣女子走過去了,一步一步地走,速度很慢,因為白衣女子坐在地上移動的速度也很慢。白衣女子叫著:“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過了許久,白衣女子又道:“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一次,楊雪立終於開口了,他冷冷道:“你沒有必要知道我從哪兒冒出來的。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最好如實回答我。”白衣女子自然不願屈服於他人,但麵對楊雪立這樣的人,就算決定不答應他的要求,誰又敢當麵拒絕呢?


    楊雪立問道:“你是魔教的人?”白衣女子緩緩點頭。楊雪立道:“附近還有沒有魔教的人?”白衣女子眼珠子在轉,過了許久都沒回答。楊雪立不想等,又冷冷道:“回答我。”這句話就好像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魔力,聽到了用這樣的語氣說出的這三個字,恐怕沒有人能再不回答。白衣女子立刻回答了一聲:“有!”楊雪立道:“魔教的分舵有多少?都分布在什麽地方?”


    這一次白衣女子沒有再回答了,看得出她雖然害怕楊雪立,但畢竟不會出賣自己的主人。楊雪立這次也沒有再說“回答我”這三個字,而是用了一種最直接的辦法,那就是拔出了他的劍,直接殺死了白衣女子。鮮紅的劍,上麵雖然沾上了鮮紅的血,也不一定能分辨出來,況且楊雪立也不給人分別的時候,就在白衣女子的咽喉處多了一道血痕的同時,楊雪立的劍就已收回了劍鞘。這一變化太快了!快到令人窒息!快到令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韋南英慢慢走了過來,道:“少俠,你怎麽在這兒?”楊雪立道:“其實我並沒有離開金酒客棧,是我讓金福通告訴你我已經走了。”韋南英道:“為什麽?”楊雪立道:“因為我知道憑你的能力一定能找到魔教中人的,於是我就決定跟著你,沒想到,這麽快就引出了這個魔教人。”韋南英看了看地上死去的白衣女子,道:“她剛才說,附近還有魔教妖人,看來這裏並不安全。”


    楊雪立道:“你隨我下山,幫我找魔教妖人,我欠你一份情,剛才我救了你一命,就當我還給你了,好了,現在你不需要再跟著我了,你可以回去了。”韋南英一怔,他全沒想到楊雪立會說出這樣的話,忙道:“少俠為何這麽說?是不是在下做了什麽不對的事?”楊雪立淡淡道:“沒有。”韋南英道:“那為何要在下離開?”楊雪立道:“因為我現在不需要你了。”他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要是別人,還以為這樣的人有多了不起,要麽上去將他痛打一頓,要麽是直接轉身離開,不再理他,可是韋南英還是那樣不理解,他並不是責怪楊雪立這樣對他說話,而是不理解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他要讓自己離開。


    張依鬆把他們說的話全都聽進去了,他早已看不慣,此刻走了過來,拍了楊雪立的肩膀一下,道:“喂,你到底是哪兒來的人?怎麽這麽沒有情調啊?”楊雪立看了看剛才他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處,又冷冷地看著他,道:“你是誰?”張依鬆哼一聲,道:“聽好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昆侖派弟子張依鬆是也!”楊雪立道:“我告訴你,以後最好不要在我麵前大吼大叫,更不要碰我!”張依鬆本來做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可是聽了楊雪立這麽一說,他剛才那股勁已經沒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不明白怎麽會這麽怕他?難道這個人有什麽神奇的法力?莫非這個人是神?


    本來張依鬆感到很尷尬,讓也不是,說也不是,不由得冷汗直冒,忽然聽到了柳依婧的呻吟聲,於是急忙跑了過去。隻見柳依婧嘴唇已發白,還在不停地咳嗽,她本來臉色就比較蒼白,現在的臉卻更白了,在這黑夜裏看來,簡直就像僵屍一樣。張依鬆脫口大叫:“不好!”於是他即刻運功,給柳依婧輸送真氣。


    韋南英立刻跑了過去,道:“師妹她怎麽樣了?”張依鬆一邊給柳依婧輸真氣,一邊說道:“她的內傷太重,以我的功力,隻能暫時壓住她的傷勢,但這樣,總比立刻死了要好。”韋南英聽了這話後,立刻盤膝坐下,也要將自己的真氣輸給柳依婧。張依鬆卻攔住了他,道:“不要!韋師兄,你我的功力相差無幾,若是你我的真氣同時輸到師姐體內,那兩股真氣混合在一起,這樣非但治不了她的傷,還會給她增添新傷。”韋南英道:“可是你這樣做,你自己也會……”張依鬆道:“我不礙事,對我們年輕人來說,損失一點真氣算得了什麽?”他說這話時,還挺引以為豪的。年輕人豈非大多都經常自豪嗎?


    張依鬆為柳依婧輸送一些真氣後,見她不再像剛才那麽痛苦了,但由於她的臉色本來就比較白,因此從臉上看不出來她到底有沒有好一些。韋南英也替柳依婧看了看,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讓她好好休息。”張依鬆點點頭。於是他們幾個在鎮上的某一處找了間破房,這裏沒有人,而且裏麵還有些許草垛、木桌木椅和木床,雖然很髒很爛,但總比沒有的好。


    張依鬆背著柳依婧,把她放到了木床上,然後坐在木椅上,長長舒了一口氣。韋南英也坐了過來,道:“這樣下去,師妹的傷勢恐怕拖不過兩天。”張依鬆點點頭,道:“可是能有什麽辦法,你我的功力有限,不能徹底治療師姐的內傷,隻能暫時壓住她的傷勢。”


    韋南英想了想,道:“這樣吧,這裏離武當山不遠,不如你帶著師妹上武當山去,掌門一定可以治好師妹的。”張依鬆拍拍腦袋,道:“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啊!”隨後又道:“那師兄你呢?”韋南英道:“我還得跟那位少俠去尋找魔教的行蹤,可能要晚一點回山。”一提起那個楊雪立,張依鬆就看不慣他,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啊?你們去打探魔教什麽消息啊?”


    韋南英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位少俠是何方人士,隻是他武功高強,劍法絕頂,當今武林少有人敵,而且好像與魔教有著深仇大恨,他上武當山,是為了要一張魔教在武林的分布圖,但是我門中並沒有這張圖。由於我曾經多次與魔教人交手,也曾潛入過魔教的地盤,於是掌門就讓我隨這位少俠下山,一起去打探魔教的行蹤。”張依鬆點頭道:“原來如此。”又道:“可我看那個人有點怪啊,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一張臉,說話的語氣也讓人很不舒服。不過仔細看起來,倒是跟我師姐的性格相投啊。”韋南英微笑道:“每個人的性格不同,這也能夠理解。”


    可是韋南英四處看了看,忽然道:“那位少俠呢?”張依鬆道:“不知道,u看書wuuknsh 好像剛才他根本就沒跟我們過來。”韋南英皺眉道:“他不會自己去找魔教人了吧?”張依鬆道:“他自己去就讓他自己去唄,反正他武功那麽高,我看魔教人也傷不了他。”韋南英道:“即便如此,可是魔教中人個個陰險狡詐,詭計多端,萬一真出了什麽事,那可如何是好?”張依鬆笑道:“韋師兄,你連那個人的名字叫什麽都不知道,還這麽在乎他的死活啊?”韋南英道:“我們身為正派弟子,當然要處處為人著想,何況他剛才還救了我們,如果他有危險,我們當然不能不管。”張依鬆歎息一聲,麵對韋南英這樣的熱心腸,他也不想多說什麽了。


    過了許久,韋南英道:“張師弟,你照顧好師妹,我去找那為少俠。”他不等張依鬆同不同意,帶上劍就離開了。張依鬆自然沒有攔阻他。


    在這黑夜裏找人,也許沒那麽難,但也並不簡單,尤其是像楊雪立那種神出鬼沒的人,剛才明明就在自己的身旁,竟然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是怎麽離開的,韋南英不禁對楊雪立佩服之至。


    他大概在這街巷找尋了半個時辰,然後又轉回了剛才他們跟那白衣女子交手的地方,他卻又大吃一驚,地上隻有一灘血,白衣女子的屍體已經不見了,他立刻跑過去看,四處望了望,不見有任何人,但隨後又看見了地上除了這攤血外,還有一滴一滴地血跡,沿著一條路過去。韋南英心想:“是誰帶走了那具屍體?難道是那位少俠?即便不是,帶走屍體的人一定是從這條路走了。”於是他沿著血跡跟蹤,跟了好一會兒,來到了一片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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