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灼站在自己的寢宮門口。


    神色複雜,一言難盡。


    本皇竟然真的有點擔心了!


    因為欠抽的天秀,在她耳邊叭叭了一堆,它腦補的亂七八糟的劇情。


    什麽“囚禁py”“偏執占有”“一起成魔”“相愛相殺到天涯”之類的虐戀情深狗橋段。


    “哈哈哈,小祖宗你完了!”


    “玉華仙君多正派的一個人啊,斬妖除魔,懲惡揚善,結果被你這個大魔頭擄走了!”


    “你竟然還要拿他當爐鼎,爐鼎那是什麽玩意兒,禁/臠一樣的東西。”


    “多侮辱人啊!”


    “堂堂仙界第一人,竟然遭到這樣的待遇,普通人也咽不下這口氣啊,別說是他了!”


    “他要是不記恨,我咒自己被瓜子嗆到!”


    “瓜子、小板凳,都準備好了!”


    “坐等追夫火葬場!”


    “咿呀咿呀喲~哈哈哈嗝~”


    姒灼的太陽穴一突一突地跳。


    她想一腳把白團子踢開,卻被它靈活地躲開,笑得格外欠抽,就怕自己挨不到打一樣。


    “略略略,你急了!”


    “給本皇爬!”


    姒灼語氣摻著冰渣子。


    簡直特麽有病病!


    “爬?哎呀,我不會誒,要不你示範一個?”


    天秀簡直不是一般的欠,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笑得在地上打滾。


    “本神使可不會爬,隻會滾。”


    “滾啊滾,滾啊滾,火葬場啊火葬場,哈哈哈,哈哈哈,嗝~”


    “……”


    姒灼前所未有的想掐死它。


    火葬場,怎麽可能?


    小花辣麽乖。


    怎麽可能給她安排火葬場?!


    都是扯淡!!!


    絕對是扯淡,就是扯淡!


    “天秀你給本皇滾犢子。”


    姒灼一腳踢飛它,還別說,這團子跟球一樣,還挺有彈性的,踢起來真爽。


    “啊!我一定會回來的~”


    白團子飛上了天,還戲精地喊了一句。


    姒灼:“……”製杖狗統。


    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下被魔鬼天秀攪亂的心情,努力熄一熄自己掐死它的心,省得不小心遷怒於小花。


    她,也不確定。


    推開眼前這扇門。


    會不會迎來追夫火葬場。


    嗯……


    火葬場是不可能火葬場的。


    她隻會強取豪奪。


    囚禁py,偏執占有什麽的。


    她似乎還沒玩過……


    打住打住,本皇一定是被切片影響了,思想怎麽越來越變態了?


    姒灼終於推開殿門。


    入目就是一張非常適合妖精打架的巨床。


    “……”


    切片她,本皇真的是服氣了。


    切片似乎很喜歡金色曼珠沙華,與魔皇服飾上一樣,床榻不知名材質的黑木上,也爬滿了金色彼岸花。


    似乎是設置了陣法,床榻之處的魔氣最為濃鬱,幾乎是肉眼可見,黑色煙霧飄蕩。


    一切都很魔界。


    除了床上白衣勝雪的人。


    仙界第一人,玉華仙君,此時似乎還昏迷著。


    猶如天上瓊花的雪色衣袂,與漆黑如墨的長發,在黑床與魔氣中流淌。


    幹淨的白,與暗沉的黑,格格不入。


    他闔著眸,臉色有些白,神色由內而外的清冷疏離,如雲顛之上雪,沉靜又潔白。


    難掩清雅雋秀之絕色。


    本該眾星拱月立於神探之上的人。


    此時卻被禁錮著。


    如凝霜雪的手腕與腳腕,都被鎖鏈束縛。


    粗黑的玄鐵腳鏈束縛了行動,細小的銀色手鏈壓製了靈力,任由魔氣在身邊飄蕩肆虐。


    彼時的仙界第一人,此時卻毫無反抗之力。


    姒灼正在考慮一個問題。


    到底要不要把人放了。


    如果注定要開始滔天狗血劇情,比如“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之類的。


    那還是別放了。


    放了還得重新抓,白費力氣。


    不如直接開始囚禁py吧。


    嘖,不愧是本皇。


    這很魔皇。


    在姒灼的思想越來越變態的時候,玉華終於醒了,他曲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眸。


    眸中一瞬的迷茫過後,是如雪的澄澈泠然。


    “魔皇陛下?”


    他看到了她,輕聲試探地喚。


    聲音有些虛弱,顯得有氣無力的。


    仙界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家無比崇敬的、法力無邊的玉華仙君,竟然成了這幅模樣。


    怕是恨不得踏平魔界!


    姒灼眯了眯眼,這態度有問題。


    不是她有受虐傾向,而是玉華的反應,實在是不正常。


    人剛醒,應該是被擄回憶,直衝腦門的時候。


    她竟然沒有感覺到,來自玉華的絲毫敵意。


    這非常不對勁兒。


    天秀不知道什麽時候飛了進來,飄在玉華旁邊,觀察了一圈又一圈。


    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什麽來,它什麽都沒說,接著待在一邊嗑瓜子看戲。


    姒灼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眸中隱隱有探究,似乎並沒有動動手,解開他的束縛的打算。


    神情冷淡,又饒有興味。


    玉華稍稍抬眸,沉默凝視她一會兒。


    忽而低低地開口了,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也很乖巧,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委屈。


    “陛下,我難受……”


    “……”


    姒灼呼吸一滯,眸光驀地幽深起來。


    嗯?小花莫不是在撩她?!


    “他一定是想用美色迷惑你,然後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雪前恥!”


    “嘖嘖嘖,小心啊,色字頭上一把刀呢。”天秀煞有其事地說。


    “……”滾。


    “陛下……”


    玉華的神色軟軟的,委屈之色更明顯了,眉眼間的清冷,皆已煙消雲散。


    他那見鬼的清冷無情、心如止水。


    還有本皇這該死的心軟。


    姒灼冷靜了一下。


    沉默地打出幾道魔氣,將玉華腳腕上的黑鎖鏈解開,而後伸手想解開他手腕上細細的銀色手鏈。


    玉華是真的虛弱。


    人家是個修仙的,吸收的是靈氣,和魔氣是相斥的。


    此時置身於濃鬱的魔氣中也就罷了。


    憑他的實力原也是不懼的,可是現在一身靈力都被封了。


    置身於魔氣之中,連利用靈力護體都做不到。


    修仙之人魔氣入體,可不就會難受麽?


    切片幹的都是什麽事兒?


    本皇想弄死切片。


    又想起來切片就是自己。


    哦,那還是算了。


    “這個不用拿走,你解開我的靈力就好。”


    姒灼想解開玉華手腕上的小手鏈,卻被他躲開,把手背在身後。


    不讓她拿走了。


    縛靈鎖,魔修控製爐鼎的魔器。


    若是帶上它,修為和性命,便全交予了魔器之主。


    玉華仙君,他該知道的。


    “玉華,你在跟本皇耍什麽花招?”


    姒灼鉗住他的下顎,冷冷地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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