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個就是你說過的炮台嗎?”


    剛要進村的時候,我指著大爺家門外一麵殘破的黃土牆對父親問道。


    “恩~現在年頭多,就剩下這一小段的院牆了,當年你爺爺就是靠著這些院牆,擋住了黃狗子一次次的進攻,你要是沒事的話,可以到那上麵扣點上鏽的彈頭玩。”


    說著話,我們父子倆也到了大爺家的門口。


    “老三,你咋才來呢?菜都涼了,趕緊進屋。”


    剛一踏進院門,大爺洪亮的嗓門就迎麵撲來,緊接著一隻大手就接過了我手中的背包。


    因為家規的原因,大爺隻跟父親說話,並沒有搭理我這個小輩,但時不時帶著微笑的眼神,還是常常劃過我的臉頰。


    屋裏待著沒什麽意思,打了個招呼,我就去院裏自己溜達了,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父親口中說的那個土坑。


    剛一來到後院,一道黑色的身影頓時越入眼簾。


    黑貓~!是那隻黑貓!?


    後院一個倒扣的水缸上,一隻毛色油亮的黑貓,靜靜的趴在上麵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可能是聽到有人走近,這才稍微眯了下眼睛,瞄了我一眼。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的眼神我很熟悉,就好像在那裏見過似的。


    “你就是市裏來的小叔吧”


    正在我發呆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回頭看去,一位身穿黑色阿迪運動服的紅臉青年,就站在我身後微笑著。


    “我是黑河來的,不過你剛才叫我什麽?”


    紅臉青年咧著嘴一笑,又說道:“我叫你小叔唄!”


    我一臉不解的問道:“咱們應該差不多大吧?你怎麽叫我小叔呢?”


    可能他看出了我的疑惑,這才解釋說:“沒辦法,誰叫我們這幾家旁支的輩分小呢,我爸跟你爸叫三叔,所以我也得叫你小叔了。”


    他這麽一解釋,我總算是明白了,可是一個跟自己同齡人叫自己小叔,沒來由的別扭,隨即問了下他的名字,打算以後直呼姓名,免得尷尬。


    “李遙,你剛來這裏,要是沒意思可以找我玩,過幾天開學的時候我來叫你,咱們一起去。”


    小青年李春陽,跟我聊了一會兒也算是熟悉了,知道我這次回老家就是為了去省城上大學的,並且還是跟他同校,當下約定開學時一同去報道。


    又聊了一會,他就離開了,剩下我自己和那隻神秘的黑貓。


    覺得親切的關係吧,我慢慢向黑貓趴著的水缸靠近,原本閉著眼假寐的黑貓在一次眯起眼睛看向我。


    “我聽說你挺厲害的,還是這個村裏的貓王,是嗎?”我蹲到水缸邊上,對那隻黑貓說道。


    可是問完了,我自己都覺得挺白癡的,一隻貓就算再厲害,還能說話咋的,想到這裏,搖頭笑了笑,站起身打算離開。


    可就這個時候,那隻黑貓突然叫了一聲,然後站起身子抬起一隻爪子對我招了招手。


    沒錯,就是招手~!


    也不知道是我膽子大,還是腦子抽抽了,我竟然就這麽靠到了它的身邊,緊接著,黑貓很自然的一下竄到了我的肩膀上,然後就這麽穩穩地站在上麵,好像是樹枝上停留的麻雀一般。


    這時候,大爺和父親也推門來到了後院,一眼就看到了我和肩膀上的黑貓。


    “咦~!?”


    兩人同時驚訝的咦了一聲,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欣慰的笑了一下,因為我是爺爺最喜歡的孫子。


    簡單又豐盛的晚餐,為今天的行程畫了一個句號,父親可能幾年沒見大爺了,有很多話要說所以跟大爺睡在大屋,而我則自己睡在小屋的火炕上。


    之前坐了一夜的火車,再加上一個多鍾頭的客車,靜下來之後才覺得很累,躺下沒一會就睡死了過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突然被驚醒了過來,緊接著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上下牙也咯咯咯的不停的打著顫。


    我現在根本就不敢睜開眼睛,隻能閉著眼睛感受著臉旁怪異的感覺。


    我剛才在熟睡中,突然覺得右側的臉頰有些癢,不經意的撓了撓,隨後又覺得有些癢,幾次三番之後,我終於清醒了過來,可是還不等睜開眼睛,我就清晰的感覺到右側的臉旁,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輕輕的摸我……


    我這時候很想大喊出聲,可是嘴好像不是我自己的一樣,根本就不受控製,身體一個勁的在發抖,隻希望現在就是一場噩夢,隻希望能趕緊醒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的時間我覺得過得很慢,那個毛茸茸的東西還在不停地觸碰著我的臉,想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管他是生是死呢,該麵對的總要去麵對。


    想到這裏,我猛然間轉向右側,同時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赫然,一雙綠色的眼眸與我幾乎貼在了一起,並且還有呼呼的熱氣噴在了我的臉上……


    “啊~!”


    終於在極度的恐懼中,我恢複了對聲音的控製,毫不掩飾的一聲驚叫響徹整間房子。


    撲通、撲通幾聲慌亂的動靜傳到了我的耳中,隨著小屋亮起的燈光,父親和大爺一臉焦急的表情出現在我的麵前,兩人都不斷地喊著我的名字,問我怎麽了。


    而我此刻卻隻會渾身發抖,哆嗦的嘴裏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


    大爺看著我的狀態,好像明白了什麽,二話不說,背起我就往後院跑去,父親緊隨其後,也跟著往後院跑,不過在出去之前,父親目光深邃的望了一眼蹲在炕角的黑貓。


    我現在雖然說不出話,也控製不住自己不停顫抖的身體,但是意識還是相當清醒的。


    大爺背著我從後院門一出去,直接就踹開了正對麵一戶人家的院門,三步兩步就跑到了房門前,衝著屋裏大聲的喊著。


    燈亮了,第一個出來的竟然是李春陽,一看我的樣子,什麽都沒問直接敞開房門將大爺讓了進去。


    西屋的火炕上,一位年老的婦人閉著眼睛盤腿坐在那裏,大爺輕輕的將我放在了老婦人麵前的炕上,這才急切的說道:“大嫂,你趕緊給看看這孩子是不是招惹什麽了?”


    被大爺稱作大嫂的老婦人,依舊閉著眼睛什麽也沒說,隻是伸出滿是褶皺的幹枯手掌,摸索著搭上了我的額頭,那冰涼的觸感讓我的身體又是不由得一顫,就好像那隻幹枯的手掌不是活人的……


    “這孩子沒事兒,就是驚嚇過度,緩一緩就沒事兒了。”


    老婦人隻是摸了摸我的額頭,就對大爺和父親說出了我現在的情況。


    聽老婦人這麽一說,看書.uukanhu父親他們倆才算是放下了心來,連忙道謝了幾句。


    之後隨著他們的閑談,我知道這位閉著眼說話的老婦人就是春陽的奶奶,按照輩分我該叫她大娘。


    我這位大娘是村裏僅存的懂得一些薩滿巫術的人,所以剛才一發現我不對,大爺就直接抱著我跑到這裏來了。


    “大嫂,我家李遙到底怎麽了?”


    父親雖然心裏有了些懷疑,但還是問了一句。


    大娘沉吟了一下,對父親說道:“這孩子應該是三叔最喜歡的孫子吧?”


    父親應了一聲。


    “應該就是親近親近,沒注意時辰,這才嚇到他了,沒事兒,回去說一聲就好了。”


    大娘這樣沒頭沒尾的說了幾句我不懂得話,不過奇怪的是,大爺和父親卻了然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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