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褚裕帝隻差氣吐血了,身子有些恍惚的站不穩。


    隻是,更氣人的還在後麵。


    林笑此刻迅速趕來,將眾多兵符擰成一串交給了夏侯焱,楚燁定睛一看,原來是梁國的兵符。


    可是這些兵符,夏侯焱又是從何得來?


    就連褚裕帝,都傻眼了。


    “怎麽...?梁國兵符怎麽在你這兒?”


    夏侯焱將那串綁在一起的兵符故意拿在手中晃了晃,


    “梁國將士們的兵符,早已到了本王手中,除了慕容府,就連威昌候府的兵符都在這兒了,難不成皇上還以為此刻兵符還在武將們的手裏?”


    “夏侯焱,你真卑鄙!”褚裕帝不禁怒吼道。


    夏侯焱冷哼一聲,“本王要是再不卑鄙點,又怎會好端端的站在這兒?”


    褚裕帝又氣又怕,隻差暈厥。


    “來人,來人!司馬薏柔呢?快派人找她回來。”


    邊上的諜者要離開,夏侯焱卻不用任何追兵,輕易地放走那人。


    褚裕帝隻見夏侯焱淡淡的說道,“她很聰明,在寶華殿找不到兵符,哪裏還有心思來救您?自然是去追靈兒了。”


    楚燁眉頭皺起擔憂的說道,“夏侯焱,司馬薏柔陰險狠毒,難道你就不怕她殺了姐姐?”


    “靈兒從未讓本王失望過,她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本王都會由著她,本王希望她凡事都能獨擋一麵,就算有一天,本王不在了她也能這個世道好好活下去,成為獨一無二的強者,到那時沒有人再能動的了她。”


    一開始,他隻想好好守著她,保護著她。她樹敵太多,以至於處處被人設陷,若無半點還手之力,恐怕如今這世間早已沒有了夏侯洛靈這個人。


    直到那次獨闖梁國皇宮後,他知道了一件事,洛靈身上被人種了蠱。


    洛靈並未向他提起這件事,而他就算知道了也隻字未提。


    楚燁隻認為他是個瘋子,一麵說要好好保護洛靈,一麵又讓洛靈自己去解決,難道他就是這麽愛一個人的嗎?


    楚燁搖搖頭,握著劍柄的手緊了些,“嗬嗬,你口口聲聲說愛姐姐,明知道司馬薏柔是血諜樓樓主,卻眼睜睜的看著她去追姐姐?何況,姐姐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柔弱女子,她如今眼睛還看不見,難不成你想看著她去死嗎。”


    “你又怎知本王沒有做任何準備就讓她去?楚燁,你母妃本王會叫人親自送回。寶華殿中,如何處置就看你的了。”


    “除了皇上,其餘人一個不留!”


    說完,夏侯焱緊接著一道命令,屋頂上四處飛來弩箭,那箭矢射出十分精確,一看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


    就算諜者武功再高,也高不過這飛來的密密麻麻的箭矢。


    褚裕帝四周的人無一遺漏陸續倒下,倒下的人每人胸口都插著箭。這下,隻有褚裕帝一人孤零零的站在死人堆裏。


    剛剛,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萬箭穿心的時候,褚裕帝莫名的腿軟了。


    死亡,離他近在咫尺,好幾次,那弩箭冷颼颼的都從他的耳邊飛過,好像隻要偏一點點,都會一箭射穿他的腦袋那般?


    夏侯焱頭也不回,經過楚燁身邊的時候,他略微停頓了下。


    “你的父皇就交給你處置!事成之後,靈兒會將梁國兵符送給到時候榮登大位的梁國皇帝,該怎麽做,你自己看著辦。”


    楚燁略有些稚嫩的麵孔微微咬牙,最終點了下頭。


    不得不說,夏侯焱行事雖狠,卻也幫了他大忙,否則他差點命喪冷宮的仇,要何年何月才能報?


    徐賢妃的宮門緊閉不開,外麵士兵使勁的拍打著宮門。


    “裏麵的人快開門!”


    宮內伺候的小宮女怕的要死,連忙跑到內殿通報。


    “賢妃娘娘,不好了,那些暴動的士兵尋到了咱們宮?”


    徐賢妃關著房門,不悅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急什麽?不是還沒闖進來嗎?”


    宮女咬咬牙,也不知道徐賢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做什麽?


    在屋子內,山水畫的屏風後麵的床上躺著一人。恢複了秦寧樣貌的她一雙丹鳳眼灼灼的看著躺著的男子。


    他此刻臉上並無疤痕,隻有一張安睡的容顏。


    秦寧手指有些顫抖的撫上他的臉,細長的柳眉微微蹙起。


    “主子,實在是對不起。屬下在你的藥裏加了安眠的藥物,你好好睡一覺吧,你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您舊傷未愈,屬下本不想違背您的命令,可是這一次,屬下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您去送死。”


    她將自己腰間的竹佩取下放在他的枕邊,“以前,隻要是您的任何命令,屬下都會替您完成。你愛上了她,為了她不惜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當日若不是你的心髒不同於常人,長在了右邊,她早殺了你!你對她好,可她卻未必領你的情。夏侯洛靈那麽聰明,恐怕夏侯焱也察覺一二。到時,夏侯洛靈應該還會再殺你一次吧?而這一次,屬下就替主子去還債,隻希望主子能好好活下去。”


    她將他的被子蓋好,像是小偷那般輕輕地喚了一聲,


    “天銘,你要好好活下去,得不到夏侯洛靈的心,你有還有虞沁兒。多希望你能對我有所不同。可我,生來便是你的家奴,哪怕我再努力,也始終在你心裏留不下一丁點的痕跡,陳家莊的那把火是我放的,家丁也是我帶人殺的,你要在梁國宮中這件事結束之後告訴洛靈真相,可是,我不能讓你冒險。主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別再想求得夏侯洛靈的原諒,屬下隻願來生,再陪伴主子。”


    她心裏十分難過,最終話哽在了喉嚨。


    輕歎一聲後,秦寧起身,走到了銅鏡麵前坐下,從梳妝台最底下的暗格裏,拿出一個十分精美的盒子。


    宣陽城外,林默雨的馬車一直闖進了山路裏才停了下來,早已到此處守著的阿達不經意間跳上馬車,趁車夫不注意,他用繩子將駕車的馬夫活活勒死。


    林默雨,從馬車裏鑽出來正看到這一幕驚魂未定,她反應過來張口尖聲吼道。


    “阿達,你這是幹什麽?”


    這一吼,林默雨又咳嗽了幾聲。


    阿達二話不說,怕身後那些追兵趕來。他猛地一拉韁繩,馬車再次跑了起來。


    “大小姐,二公子是騙你的,她想將你送到九王的驛站!若奴才不這麽做,恐怕你此刻早已落在了九王手裏。”


    林默雨一聽,背上直冒冷汗。


    她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幸好...幸好你救了我。沒想到...二弟早已對我生疑。”


    “所以,大小姐現在不能相信任何人。奴才這就帶你離開梁國。”


    林默雨聽到離開兩個字有些敏感,她下意識的搖搖頭。


    “離開...不行,我要是現在離開了,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阿達依舊架著馬車往前跑,“大小姐,你還有奴才啊。現在,還有什麽比性命更重要的?”


    林默雨搖搖頭嗎,“不要,我才不要跟你一個奴才一起走,現在宣陽城雖然大亂,可是我留在這裏始終是慕容府上的少三夫人。就算梁國變了天,可梁國第一門閥貴族慕容府是不會那麽垮的。我記得慕容府上管理的軍營就在附近不遠,我是慕容府上少三夫人,或許我們可以去那兒。又或許可以碰到大人,到時候我就將慕容府被人控製的事情告訴他,就可以立功了!”


    她幻想著一切美好,幻想著慕容襲能對她不一樣些。


    風中阿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美好想象,他口中被風吹得有些幹澀,發出的嗓音有些沙啞,


    “大小姐,你就別傻了!慕容襲心裏沒有你,他府上的那個三年的規矩奴才也有所耳聞,隻要三年之期一到,大小姐就會被趕出慕容府啊!與其這般屈辱,大小姐不如趁早離開,這些年奴才在梁國也掙了點錢,夠大小姐花的了!”


    話剛落音,阿達腦袋上被什麽狠狠一擊,他後腦勺吃痛,奮力的回頭一看,林默雨此刻手中正拿著一截木棒,應該是原馬車主人留下的擀麵杖。


    林默雨瞪著他咬了咬唇,扔掉手中的擀麵杖,


    “滾開,廢話那麽多!本小姐自己去。”


    說完,她毫不留情的將阿達推下疾馳的馬車,自己則奪過他手中的韁繩駕起馬車來。


    阿達從馬車上滾了下來,擀麵杖也一同落下。馬車毫不留情的漸漸遠離,他雙手抱著頭在地上慣性的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視線中有些微微模糊,阿達伸出手想要去抓什麽?可是那馬車的影子越來越小,直到化為一個黑點消失不見也沒有為他停留一秒。


    “大小姐...”


    這下,他再也挺不住暈了過去。


    果然,林默雨駕車到慕容襲的軍營後,正碰到慕容襲帶著整裝待發的士兵們出發。她及時下馬車攔住了慕容襲的去路。


    慕容襲眉頭深皺,不悅的看著她。


    “你來做什麽?”


    林默雨連忙說道,“大人,我來是有要事相告。”


    慕容襲不耐煩,他不知道這個時候帶兵去宮裏還來不來得及?


    “說!”


    畢竟當時離開的時候楚燁已經殺進宮內,如今這都快兩個時辰了,就算他再快,也快不過造反之人不是嗎?


    “鳳霞帶人將慕容府都拿下了,祖父和母親如今都在她的手裏。我早說過,她曾是夏侯洛靈的丫鬟不可信,可是大人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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