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氣轉涼。經久夏日高溫的人們,在這時候總喜歡在門前乘涼。


    整個方城縣的夜晚,人影綽綽,一片安詳。


    但唯獨有一個地方,無論巷弄,還是街道,都空無一人,仿若一條鬼街。


    許繼今天同學聚會喝高了,搖搖晃晃的往回家走,在經過那條鬼街的時候。


    他聽見有一聲慘叫聲,從街的深處由遠及近,慢慢的穿了出來,幽綿不絕,聽的人頭發發麻。


    一陣陰風刮來,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來自九幽地獄,冷的人牙根子疼。


    一條白晃晃的影子模模糊糊,輕飄飄的在巷子深處來回蕩漾,仿佛是一個幽靈,久久都不願意散去。


    許繼家就住在附近,他自然也聽說過,這條巷子之前的故事。


    一想到這裏他不禁就雙腿打顫,霎時間便出了一身冷汗。


    一下子竟然酒醒了許多,大喊一聲壯膽後,撒丫子就朝家裏狂奔。


    ……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撒下,方城縣的這座小縣城裏,人們便開始了他們新的一天。


    苕皮皮剛走到縣公安局刑警隊的門口,就看到刑警隊長張悍偉和法醫候盛亮兩人急匆匆的走了出來,文月也跟在後麵。


    “皮皮,有案子。”候盛亮看到苕皮皮,對他說了句,用眼神示意他上車。


    看到三人如此緊張,苕皮皮便知道,這案子可能不小,不然怎麽也輪不到張悍偉親自出馬。


    苕皮皮上車後,與文月坐在後排。張悍偉和候盛亮坐在前排。


    “什麽案子,這麽緊張?”苕皮皮問身邊的文月。


    “縣城著名的鬼街街口,發現一具女屍,據報警人說,屍體很奇怪。”


    “很奇怪?怎麽個奇怪法?”苕皮皮這下來了興趣。


    “屍體身上的衣服很奇怪,是那種古代人才會穿的衣服,而且在那件衣服上,還密密麻麻的寫著字。”文月盡可能詳細的回答。


    二人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了案發現場。


    黃白相間的警戒線,已經將現場圍了起來。警戒線外麵圍了一群人,正看著現場議論紛紛。


    當地派出所的民警,此時站在警戒線前,維持現場秩序。三人穿過人群,亮出警官證後,穿過警戒線進入現場。


    案發現場位於一條街的街口,受害人屍體倚靠著街口的牆壁,坐在那裏。


    除了受害人屍體之外,現場就隻有一個,每個街口都有的,大型塑料垃圾桶,其他物品一概沒有。


    苕皮皮打量著坐在街口的受害人屍體,雙手環胸,鷹隼一般的眸子中,有精光閃耀。


    受害人屍體此時是依牆而坐。如果不是屍體,麵部有許多淤青,臉色慘白,嘴角有鮮血滲出,那麽人們肯定想不到,這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死者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是那種戲服。雙腳之上還穿著,戴花兒的繡花鞋,也是古代樣式。


    死者身上的袍子是純白的,但此時在死者胸口的位置,那件袍子密密麻麻的寫著幾行字,由於距離隔得太遠,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苕皮皮習慣性的環顧四周,一雙躲閃的眼睛,進入了他的視線中。


    待他定睛一看,原來是人群中的一個中年男人。這個中年男人看到苕皮皮看他後,竟然悄悄走出了人群。


    “站住!”苕皮皮發現不對後,大喊一聲。


    那人聽到後,下意識撒腿就跑,苕皮皮反應也足夠快,穿過警戒線後,衝出人群就追了上去。


    經過差不多兩三分鍾的追逐,苕皮皮很快就將這個中年男人製服在地。


    “你叫什麽名字?”苕皮皮將中年男人反手銬上,蹲在他身邊慢悠悠的問道。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一絲掙紮,“許繼。”


    “幹什麽的?”苕皮皮繼續問。


    “貨車司機。”許繼繼續答


    “家住那裏?”苕皮皮又問。


    “就在前麵的青口街。”


    “為什麽跑?”苕皮皮直接切入正題。


    “你追我,我能不跑嗎?”許繼有些惱火。


    “你不跑,我能追你?”


    “……”許繼被苕皮皮一句話噎的沒話說了。


    看到對方不說話,苕皮皮又故意說道:“我原本隻是想對你例行詢問,但是你心裏有鬼,那麽現在我就可以懷疑,你就是這件案子的殺人凶手。”


    許繼一聽這話,一下子就急了,他趕忙說道:“我跑不是因為我心裏有鬼,而是我真的看見鬼了。”


    “你看見鬼了?”苕皮皮一臉的驚訝,心想這小子也忒能裝了吧。


    苕皮皮從來都是無神論者,根本不相信那些鬼神傳說,所以他根本不信許繼的話。


    “真的看見了,就在昨天晚上。”許繼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兒,到現在都頭皮有些發麻。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是怎麽看見鬼的?”苕皮皮看他表情不像在撒謊,便也來了興趣,心想不妨也聽聽。


    “昨天我們同學聚會,我的同學會上別喝多了,晚上11點多鍾才回家,就在我經過剛才那條巷子的時候,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什麽?”


    “我看到了一個女鬼,穿著白衣服的女鬼,就跟一具屍體一模一樣。”許繼煞有其事的說道。


    “跟屍體一樣的女鬼?”苕皮皮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下巴。


    他對這件案子,現在真的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對,我真的看見了,跟屍體一樣的女鬼,而且我還聽到了一聲慘叫。”


    “什麽?你說你聽到了一聲慘叫?”苕皮皮仿佛抓住了一些什麽。


    許繼繼續說道:“是一聲女人的慘叫,非常淒厲,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差點把我嚇尿了。”


    苕皮皮盯著許繼的眼神,看了半天確定他沒有說謊之後,給他解開了手銬。


    “我相信你說的了,看來我可能還會找你幾次,希望這幾天你不要跑長途,明白嗎?”


    “我現在膽都被嚇破了,還跑長途,車都不敢開。”許繼心有餘悸。


    重新回到現場時,候盛亮和文月已經將屍體裝進了裹屍袋,抬上了縣公安局的車。


    看到文月,苕皮皮問,“事情結果怎麽樣?”


    “初步屍檢,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在,5到6個小時之間,死亡原因疑似是有機磷農藥中毒,因為我們在死者口中發現了大量白沫。”


    說完這些,文月臉上的神色不太好,苕皮皮便知道她有些話還沒有說。


    “但是那些白沫,看起來卻並不像是磷化反應後的產物。”


    “磷化反應?”苕皮皮有些疑惑,“那就是死者很有可能是被凶手灌了農藥,或者是喝農藥自殺的?”


    “這個還不清楚,要等詳細的屍檢之後才能知道。”文月同樣給不出答案。


    屍體被抬走後,刑警隊的痕檢員,物證員這才開始進行現場的勘察工作。


    張悍偉安排好現場工作後,朝苕皮皮走了過來,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遞給苕皮皮。


    苕皮皮擺了擺手,“抽煙對身體不好。”


    張悍偉沒有理會他,給自己點了一個,“怎麽樣,又沒有什麽發現?”


    苕皮皮知道他是問許繼,“發現到沒有,但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說來聽聽。”張悍偉倒是直接。


    “說了你也不懂,好好做你的走訪和取證,我去那條鬼街瞧瞧。”說著便走向那條街。


    張悍偉這次破天荒的沒有生氣,這叫反而還露出了一絲微笑,“我等你好消息。”


    苕皮皮沒有理會自己的頂頭上司,徑直走向那條被稱為鬼街的街道。


    這條街道兩邊雖然有許多店鋪,但是看樣子很久都沒有人開了,街鋪的門麵上滿是灰塵。


    苕皮皮一邊走一邊看,當他走到一個鋪子門前時,u看書ww.uuknsu 一個小細節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一個則麵臨街的鋪麵,在它的對麵也有一家鋪子。隻不過在這個鋪子門口,這出人意料的放著一個瓦盆。


    這個瓦盆表麵沒有蒙灰塵,裏麵還有一些燒過的殘留紙片,而且看痕跡應該是不久之前燒的。


    這麽一條很久都沒有人來過的街道,怎麽突然會在街道的,一個後麵台階上,有這樣一個瓦盆?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有反常的事物背後,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苕皮皮走到近前,用鼻子聞了聞瓦盆中,沒有燒幹淨的紙片,氣味很衝。


    應該是那種最常用的黃紙,戴上手套將這些的灰燼倒入證物袋中,然後提著這個瓦盆,朝著街道深處繼續走。


    一邊走一邊看,除了剛才發現的,那些灰燼和瓦盆,這條街再無其他的可疑之處。


    而就在他快要走到街的盡頭,沒有任何發現,準備無功而返的時候。


    突然看到,在街盡頭倒數第五間的鋪子牆上,垂著一根細細的紅繩。


    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發現不了。


    這根紅繩垂出來的地方,剛好是一個成人大拇指寬的小洞。


    “對了,找的就是你了。”苕皮皮臉上露出一絲勝利者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的,將證物袋和瓦盆,放在這個鋪麵門前的石階上。


    然後他拾階而上,走到那個小洞前,雙手貼在牆麵上,眼睛對準那個小洞,朝裏麵望去。


    但是下一刻,呈現在他眼前的一幕,讓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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