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隨著一道道驚人的消息傳散開來，整個二重天瞬間一片嘩然。
主戰場方向，大周與兵強馬壯數更雄的六族聯軍展開大決戰，竟隻是用了三天時間便將聯軍徹底擊潰，甚至於差點讓聯軍全軍覆沒！
這其中，海嶽帝朝的突然一記背刺讓不少勢力都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他們的認知，海嶽的那位帝君不對大周出手就不錯了，又怎的會相助大周？
而發生於大夏帝朝的驚變，更讓人瞠目結舌。
大夏的鎮國將軍烏瓊竟然帶著所有大軍向大周獻降，相助大周輕易拿下大夏西部兩大重城，而今還在一路直奔向大夏帝都，顯然是要直搗黃龍、改天換日。
在此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必然會是一場持續時間頗長的龍爭虎鬥，而且大周帝朝必然是處於下風。
因為異族聯軍的兵力遠超大周，而且大夏與海嶽都對大周帝朝表現出了深深的惡感。
可誰能想到，大周不僅勝了，而且還是以如此幹脆利落的方式、以如此迅捷無比的速度！
在這一刻，所有剩下的勢力徹底慌了，因為他們意識到了大禍臨頭、幾難抵禦的凶險。
到了眼下，大周帝朝已經占據二重天的一半疆域，若是再順利拿下大夏、墨儒，以及水晶、犀角，那二重天的大半都會成為大周的領土。
更恐怖的是，放眼整個天下，已經沒了能夠同大周一戰的勢力。
六族聯軍的潰敗可不僅僅是意味著大周東進的道路被徹底打通、再無阻礙，更意味著六族大半兵力消失，幾乎已無抵抗之力。
滅頂之災近在眼前，餘下的各方勢力皆是一片愁雲慘淡，但在這愁雲慘淡之下，還有洶湧的暗流在快速發酵……
金鐵帝朝。
還是那座各族使者密議的大殿，隻不過此次人數卻少得可憐。
摩呼羅迦族的使者摩倫最後一個到來，看了眼殿中的四人後，長長的蛇信發出嘶嘶的顫音。
“墨儒、水晶、犀角之人呢？”
“三族已無救，召其使者前來有何意義？”
金鐵族的使者冷聲開口，麵無表情。
摩倫不由沉默，緩緩坐到座椅上後，赤紅的蛇目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遙想半年前，他們十六族的使者濟濟一堂，何等熱鬧，可現在呢？
十六變五，而且八小族中，更隻剩下自己摩呼羅迦族一族……
“所以，眼下我等該如何，降了？”
摩倫澀然出聲，蛇首不安擺動著，聲音發顫。
“降？”
烈火族的使者看了一眼摩倫，冷笑一聲。
“你以為，以你摩呼羅迦族與我烈火族對待人族奴隸的手段，那大周帝朝可會寬恕？
八臂、暴猿可都被徹底滅族了。”
摩倫蛇目劇烈閃爍，心思起伏不定。
他們摩呼羅迦族內部分為許多小族係，雖然有大半族係都吃人，但也有小部分族係不吃人。
不過正如對方所說，大周帝朝恐怕不會理會這些。
沉吟半晌後，不甘開口。
“八臂、暴猿等族是反抗之後才被屠，我等若是主動獻降，大周未嚐不會網開一麵。
更何況，此事也可先行談判，以試探大周之態度。
倘若大周允諾不屠族，那不就好了？”
“嗬，人族的允諾你敢信？他們最喜歡出爾反爾，一旦被他們掌控了局勢，到時還不是想殺就殺？”
聽著烈火族的使者譏笑回應，摩倫的蛇目不由得眯起，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另外三人。
烈火族、鱗甲族，以及他們的摩呼羅迦族都是以人為食，可金鐵族與緊那羅族卻不吃人。
那為何金鐵與那羅的使者一直保持沉默，沒有要降的意思？
而今他們兵力大損，已然沒了反敗為勝的可能，按說老老實實投降才是最佳選擇。
為何這兩族無動於衷，他們不知道繼續頑抗的後果很有可能也會招來滅族之禍嗎？
濃濃的不解中，摩倫意識到了不對勁。
雖然不知這背後究竟藏著些什麽，但有兩點可以肯定。
其一，四族，或者說是八大族應該潛藏著什麽秘密，而這秘密是對他們八小族一直嚴格保密、不被他們所知的。
其二，這個秘密應該具備讓剩下的四大族擁有反抗大周資本的能力，又或者是具備讓他們逃亡的能力。
若不然，金鐵族與緊那羅族實在沒道理拚著滅族的風險繼續死扛。
暗暗將這點記在心上後，摩倫不甘出聲。
“那你們說，而今又當如何辦？我們此時已然沒了抵抗大周的資本，一旦大周的鐵軍壓來，我們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更不用說反敗為勝。”
“那也得他們敢進攻才行。”
金鐵族的使者接口出聲。
摩倫聞言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看向對方。
“此言何意？而今大周凶威濤濤，他們如何不敢進攻？”
“那大周帝朝不是宣揚人族安危為上，不是一心想要保護各方人族嗎？
好啊，那我們便將境內的人族奴隸都集中起來，集中於成百上千處派軍看守。
隻要大周敢於進犯我們的領土，那便殺，殺他個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我們五族境內目前尚有人族奴隸二三十億，看他大周敢不敢進犯，看他大周敢不敢不顧這數十億人族奴隸的死活！”
鱗甲族的使者嘿笑出聲，目光殘忍暴虐。
摩倫蛇目輕顫，轉動蛇首緩緩掃過四人的麵龐。
“這倒是個好主意，那大周既然擺出了安護人族的姿態，就不大可能會貿然出兵。
可此舉也隻是能暫時維持僵持，頂多拖個三年五載，可沒法長久。
大周帝朝不可能一直因為此舉而保持忌憚、不敢進犯，他們會不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且先不提，光是要供給這些人族的吃食便不是我等能夠長久負擔。
倘若不顧人族奴隸的死活，不保證他們的性命，那大周可不會再束手束腳。
所以，此舉治標不治本，非是長久之策。”
“都到了這等危急關頭，哪裏還能顧得了太多？”
烈火族的使者冷笑一聲，神情陰鬱。
“眼下我們最需要的便是時間，隻要能讓大周的軍隊刹停在邊境以外不敢進犯，那便算達成了目的。
有了時間，我們才能繼續思考解決的辦法。
三年五載，總能想到應對之策。”
“好，我摩呼羅迦族同意。”
心知四大族已然有了共識，摩倫也不再浪費時間，索性率先開口應下。
“同意。”
“讚成。”
“通過。”
“好！那便即刻安排匯攏人族奴隸，並遣派使者同大周接觸，威逼他們停駐在邊境線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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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鐵族的使者最終拍板，確定了解決滅頂之災的對策。
……
通過機關密道幾番轉折輸送後，摩倫一路順暢的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的真正身份乃是絕密，對外宣稱的是摩呼羅迦族駐金鐵帝朝商貿副使。
有那個商貿副使的身份作為掩蓋，他的真實身份一直隱藏的很好，便是金鐵帝朝的頂尖大臣都不知道，因此一直以來都十分安穩。
隻不過，今日顯然是個例外……
“摩倫使者好像心事很重？”
一道聲音忽然自耳畔響起，驚得摩倫心髒都是一抽。
他可是地藏境八重，什麽存在能夠潛到他身邊他還沒能察覺？
“誰？！”
“大周，狩夜司無影殿。”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摩倫本能地朝著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隻可惜，什麽都沒有發現。
事實上，他的神識早已散布開來，可即便如此，也沒能察覺到丁點蛛絲馬跡。
這等發現讓摩倫心頭巨震，不過與此同時，對方的言語也讓他心神難安。
大周的人？狩夜司無影殿？
該不會是那個傳說中大周司廠宮中最為神秘的無影殿殿主吧？
心中念頭百轉，摩倫舉起雙臂朝四周抱了抱拳。
“原來是大周帝朝的尊客，不知尊客前來，是為何事？可是有商貿往來需要洽談？”
“莫要裝了，本殿主對聯席會議的事已然查知不少，對你的真實身份也一清二楚。
事實上，從你進入那裏再到離開，這一路上本殿主一直都在跟著你。
隻不過，為免意外，並未進入那座大殿而已。”
聽到對方話中的內容，摩倫口中的蛇信不由自主的一卷，縮回了嘴中。
通往聯席密殿的機關密道無比複雜，而且各類探測陣法極為繁多、強大，便是儲物戒中的物什都能探出，對方竟然能一路通信無阻、未被發現，這也太過恐怖。
“說說吧，你們在裏邊都談了些什麽？”
摩倫緩緩轉身四顧，身子始終處於緊繃狀態。
“我為何要告訴你？你以為本使能夠出任如此重任，可是怕死之人？”
“你是不怕死，但摩呼羅迦族若是因你而滅族，你可高興？”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音調始終平穩淡漠。
“我摩呼羅迦族的下場早已注定，本使說與不說，又有何區別？
你是想允諾我隻要我乖乖配合，便會放過我摩呼羅迦族？嗬，你以為本使會信？”
“你想多了，摩呼羅迦族必然會被滅族，這點不可能改變。”
聽到那道聲音的回應，摩倫怒笑一聲。
“既如此，你還想談什麽？”
“摩呼羅迦族會被滅族，但這並不代表著所有摩呼羅迦人都要死。
就比如你們摩林族係，以及其他五個從不吃人的族係。
對於我大周而言，隻要不是大肆殘害人族、以人族為食的罪行，便有轉圜的餘地。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你們什麽都不做就可以活下來，想要生存，就必須證明你們的價值、做出你們的貢獻。
要不然，摩呼羅迦族的滅族可就是絕根絕源的真正滅族了。”
摩倫蛇目微閃，找不到對方的身影後，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的承諾，本使如何能信？”
“想來你也清楚，八臂族與暴猿族雖然被滅族，但也不是一個都不留，那些出現在戰場上的奴軍便是明證。
更何況，對於我大周帝朝而言，想要誰生，那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兒？
天下奴族那般多，再多幾百萬，又算得了什麽？
獎懲分明，這是我大周的國策，對異族照樣適用。
所以，你完全沒必要再浪費時間試探，因為本殿主或許沒有那個耐心再同你繼續扯下去。”
摩倫身子微僵，蛇目好一陣閃爍。
其實他早就有了向大周告密以保全自身族係的心思，那四大族到了此時還對他們遮遮掩掩，很有可能是要將他們作為炮灰。
而且他也不認為四大族所緊守的那個秘密，當真能夠同大周抗衡。
曆數大周出世以來的各場大戰，大周幾乎都是以碾壓的姿態取勝，自身折損極小。
尤其是剛剛結束的那場浩大的大決戰，大周除了那支奴軍折損了一百多萬外，其他的總戰損恐怕隻有數十萬。
差距太大太大，那樣的軍隊他根本看不到戰勝的希望。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去思考新的出路。
隻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去設法與大周的人聯係，對方便已經率先找上了門。
既然對方主動上門，那他自然想要掌握主動，以謀求更多的好處。
隻可惜，對方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沉默十餘息後，摩倫長歎一聲，將前因後果都交代了一遍。
“好本事，好算計。”
聽完摩倫的講述後，吳雙的聲音徐徐響起，這聲音依舊平穩淡漠，但摩倫還是聽出了隱藏在其中的深沉殺機。
摸了摸鱗甲交織的臉龐後，摩倫眯著蛇目試探出聲。
“吳殿主，我已表明了誠意，你現在總該現身一見了吧？”
“除了我朝陛下與我狩夜司的司主外，這世間但凡是見過本殿主的，都得陰陽兩隔。
你，確定要見？”
摩倫頓時心頭一跳，趕忙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相信吳殿主的為人，這見麵還是算了，不見了，不見了……”
快速說完後，眼見屋中沒有出現人影，摩倫這才輕出一口氣。
“那個，吳殿主，而今該當如何辦？我若是再不將密議之事傳回去，恐怕會引發猜疑……”
“那便傳回去。至於其他的，等候本殿主通知。”
“這個，密議內容怕是不好更改，若不然，容易暴露……”
“一五一十傳回去便是。”
“是是。”
摩倫連連點著蛇首，等了半晌仍不見對方繼續出聲後，這才放鬆下來，趕忙將消息傳回了族內。
主戰場方向，大周與兵強馬壯數更雄的六族聯軍展開大決戰，竟隻是用了三天時間便將聯軍徹底擊潰，甚至於差點讓聯軍全軍覆沒！
這其中，海嶽帝朝的突然一記背刺讓不少勢力都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他們的認知，海嶽的那位帝君不對大周出手就不錯了，又怎的會相助大周？
而發生於大夏帝朝的驚變，更讓人瞠目結舌。
大夏的鎮國將軍烏瓊竟然帶著所有大軍向大周獻降，相助大周輕易拿下大夏西部兩大重城，而今還在一路直奔向大夏帝都，顯然是要直搗黃龍、改天換日。
在此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必然會是一場持續時間頗長的龍爭虎鬥，而且大周帝朝必然是處於下風。
因為異族聯軍的兵力遠超大周，而且大夏與海嶽都對大周帝朝表現出了深深的惡感。
可誰能想到，大周不僅勝了，而且還是以如此幹脆利落的方式、以如此迅捷無比的速度！
在這一刻，所有剩下的勢力徹底慌了，因為他們意識到了大禍臨頭、幾難抵禦的凶險。
到了眼下，大周帝朝已經占據二重天的一半疆域，若是再順利拿下大夏、墨儒，以及水晶、犀角，那二重天的大半都會成為大周的領土。
更恐怖的是，放眼整個天下，已經沒了能夠同大周一戰的勢力。
六族聯軍的潰敗可不僅僅是意味著大周東進的道路被徹底打通、再無阻礙，更意味著六族大半兵力消失，幾乎已無抵抗之力。
滅頂之災近在眼前，餘下的各方勢力皆是一片愁雲慘淡，但在這愁雲慘淡之下，還有洶湧的暗流在快速發酵……
金鐵帝朝。
還是那座各族使者密議的大殿，隻不過此次人數卻少得可憐。
摩呼羅迦族的使者摩倫最後一個到來，看了眼殿中的四人後，長長的蛇信發出嘶嘶的顫音。
“墨儒、水晶、犀角之人呢？”
“三族已無救，召其使者前來有何意義？”
金鐵族的使者冷聲開口，麵無表情。
摩倫不由沉默，緩緩坐到座椅上後，赤紅的蛇目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遙想半年前，他們十六族的使者濟濟一堂，何等熱鬧，可現在呢？
十六變五，而且八小族中，更隻剩下自己摩呼羅迦族一族……
“所以，眼下我等該如何，降了？”
摩倫澀然出聲，蛇首不安擺動著，聲音發顫。
“降？”
烈火族的使者看了一眼摩倫，冷笑一聲。
“你以為，以你摩呼羅迦族與我烈火族對待人族奴隸的手段，那大周帝朝可會寬恕？
八臂、暴猿可都被徹底滅族了。”
摩倫蛇目劇烈閃爍，心思起伏不定。
他們摩呼羅迦族內部分為許多小族係，雖然有大半族係都吃人，但也有小部分族係不吃人。
不過正如對方所說，大周帝朝恐怕不會理會這些。
沉吟半晌後，不甘開口。
“八臂、暴猿等族是反抗之後才被屠，我等若是主動獻降，大周未嚐不會網開一麵。
更何況，此事也可先行談判，以試探大周之態度。
倘若大周允諾不屠族，那不就好了？”
“嗬，人族的允諾你敢信？他們最喜歡出爾反爾，一旦被他們掌控了局勢，到時還不是想殺就殺？”
聽著烈火族的使者譏笑回應，摩倫的蛇目不由得眯起，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另外三人。
烈火族、鱗甲族，以及他們的摩呼羅迦族都是以人為食，可金鐵族與緊那羅族卻不吃人。
那為何金鐵與那羅的使者一直保持沉默，沒有要降的意思？
而今他們兵力大損，已然沒了反敗為勝的可能，按說老老實實投降才是最佳選擇。
為何這兩族無動於衷，他們不知道繼續頑抗的後果很有可能也會招來滅族之禍嗎？
濃濃的不解中，摩倫意識到了不對勁。
雖然不知這背後究竟藏著些什麽，但有兩點可以肯定。
其一，四族，或者說是八大族應該潛藏著什麽秘密，而這秘密是對他們八小族一直嚴格保密、不被他們所知的。
其二，這個秘密應該具備讓剩下的四大族擁有反抗大周資本的能力，又或者是具備讓他們逃亡的能力。
若不然，金鐵族與緊那羅族實在沒道理拚著滅族的風險繼續死扛。
暗暗將這點記在心上後，摩倫不甘出聲。
“那你們說，而今又當如何辦？我們此時已然沒了抵抗大周的資本，一旦大周的鐵軍壓來，我們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更不用說反敗為勝。”
“那也得他們敢進攻才行。”
金鐵族的使者接口出聲。
摩倫聞言後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不解的看向對方。
“此言何意？而今大周凶威濤濤，他們如何不敢進攻？”
“那大周帝朝不是宣揚人族安危為上，不是一心想要保護各方人族嗎？
好啊，那我們便將境內的人族奴隸都集中起來，集中於成百上千處派軍看守。
隻要大周敢於進犯我們的領土，那便殺，殺他個血流成河、屍骨如山！
我們五族境內目前尚有人族奴隸二三十億，看他大周敢不敢進犯，看他大周敢不敢不顧這數十億人族奴隸的死活！”
鱗甲族的使者嘿笑出聲，目光殘忍暴虐。
摩倫蛇目輕顫，轉動蛇首緩緩掃過四人的麵龐。
“這倒是個好主意，那大周既然擺出了安護人族的姿態，就不大可能會貿然出兵。
可此舉也隻是能暫時維持僵持，頂多拖個三年五載，可沒法長久。
大周帝朝不可能一直因為此舉而保持忌憚、不敢進犯，他們會不會找到解決的辦法且先不提，光是要供給這些人族的吃食便不是我等能夠長久負擔。
倘若不顧人族奴隸的死活，不保證他們的性命，那大周可不會再束手束腳。
所以，此舉治標不治本，非是長久之策。”
“都到了這等危急關頭，哪裏還能顧得了太多？”
烈火族的使者冷笑一聲，神情陰鬱。
“眼下我們最需要的便是時間，隻要能讓大周的軍隊刹停在邊境以外不敢進犯，那便算達成了目的。
有了時間，我們才能繼續思考解決的辦法。
三年五載，總能想到應對之策。”
“好，我摩呼羅迦族同意。”
心知四大族已然有了共識，摩倫也不再浪費時間，索性率先開口應下。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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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個商貿副使的身份作為掩蓋，他的真實身份一直隱藏的很好，便是金鐵帝朝的頂尖大臣都不知道，因此一直以來都十分安穩。
隻不過，今日顯然是個例外……
“摩倫使者好像心事很重？”
一道聲音忽然自耳畔響起，驚得摩倫心髒都是一抽。
他可是地藏境八重，什麽存在能夠潛到他身邊他還沒能察覺？
“誰？！”
“大周，狩夜司無影殿。”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摩倫本能地朝著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隻可惜，什麽都沒有發現。
事實上，他的神識早已散布開來，可即便如此，也沒能察覺到丁點蛛絲馬跡。
這等發現讓摩倫心頭巨震，不過與此同時，對方的言語也讓他心神難安。
大周的人？狩夜司無影殿？
該不會是那個傳說中大周司廠宮中最為神秘的無影殿殿主吧？
心中念頭百轉，摩倫舉起雙臂朝四周抱了抱拳。
“原來是大周帝朝的尊客，不知尊客前來，是為何事？可是有商貿往來需要洽談？”
“莫要裝了，本殿主對聯席會議的事已然查知不少，對你的真實身份也一清二楚。
事實上，從你進入那裏再到離開，這一路上本殿主一直都在跟著你。
隻不過，為免意外，並未進入那座大殿而已。”
聽到對方話中的內容，摩倫口中的蛇信不由自主的一卷，縮回了嘴中。
通往聯席密殿的機關密道無比複雜，而且各類探測陣法極為繁多、強大，便是儲物戒中的物什都能探出，對方竟然能一路通信無阻、未被發現，這也太過恐怖。
“說說吧，你們在裏邊都談了些什麽？”
摩倫緩緩轉身四顧，身子始終處於緊繃狀態。
“我為何要告訴你？你以為本使能夠出任如此重任，可是怕死之人？”
“你是不怕死，但摩呼羅迦族若是因你而滅族，你可高興？”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音調始終平穩淡漠。
“我摩呼羅迦族的下場早已注定，本使說與不說，又有何區別？
你是想允諾我隻要我乖乖配合，便會放過我摩呼羅迦族？嗬，你以為本使會信？”
“你想多了，摩呼羅迦族必然會被滅族，這點不可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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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你還想談什麽？”
“摩呼羅迦族會被滅族，但這並不代表著所有摩呼羅迦人都要死。
就比如你們摩林族係，以及其他五個從不吃人的族係。
對於我大周而言，隻要不是大肆殘害人族、以人族為食的罪行，便有轉圜的餘地。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你們什麽都不做就可以活下來，想要生存，就必須證明你們的價值、做出你們的貢獻。
要不然，摩呼羅迦族的滅族可就是絕根絕源的真正滅族了。”
摩倫蛇目微閃，找不到對方的身影後，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的承諾，本使如何能信？”
“想來你也清楚，八臂族與暴猿族雖然被滅族，但也不是一個都不留，那些出現在戰場上的奴軍便是明證。
更何況，對於我大周帝朝而言，想要誰生，那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兒？
天下奴族那般多，再多幾百萬，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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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完全沒必要再浪費時間試探，因為本殿主或許沒有那個耐心再同你繼續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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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早就有了向大周告密以保全自身族係的心思，那四大族到了此時還對他們遮遮掩掩，很有可能是要將他們作為炮灰。
而且他也不認為四大族所緊守的那個秘密，當真能夠同大周抗衡。
曆數大周出世以來的各場大戰，大周幾乎都是以碾壓的姿態取勝，自身折損極小。
尤其是剛剛結束的那場浩大的大決戰，大周除了那支奴軍折損了一百多萬外，其他的總戰損恐怕隻有數十萬。
差距太大太大，那樣的軍隊他根本看不到戰勝的希望。
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得不去思考新的出路。
隻不過他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去設法與大周的人聯係，對方便已經率先找上了門。
既然對方主動上門，那他自然想要掌握主動，以謀求更多的好處。
隻可惜，對方顯然不是易與之輩……
沉默十餘息後，摩倫長歎一聲，將前因後果都交代了一遍。
“好本事，好算計。”
聽完摩倫的講述後，吳雙的聲音徐徐響起，這聲音依舊平穩淡漠，但摩倫還是聽出了隱藏在其中的深沉殺機。
摸了摸鱗甲交織的臉龐後，摩倫眯著蛇目試探出聲。
“吳殿主，我已表明了誠意，你現在總該現身一見了吧？”
“除了我朝陛下與我狩夜司的司主外，這世間但凡是見過本殿主的，都得陰陽兩隔。
你，確定要見？”
摩倫頓時心頭一跳，趕忙連連擺手。
“不不不，我相信吳殿主的為人，這見麵還是算了，不見了，不見了……”
快速說完後，眼見屋中沒有出現人影，摩倫這才輕出一口氣。
“那個，吳殿主，而今該當如何辦？我若是再不將密議之事傳回去，恐怕會引發猜疑……”
“那便傳回去。至於其他的，等候本殿主通知。”
“這個，密議內容怕是不好更改，若不然，容易暴露……”
“一五一十傳回去便是。”
“是是。”
摩倫連連點著蛇首，等了半晌仍不見對方繼續出聲後，這才放鬆下來，趕忙將消息傳回了族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