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鐵帝朝。
還是那座大殿，圓桌邊也還是那些身影，但此時的氣氛卻與之前大相徑庭。
誰又能想到，他們前腳剛剛確立了大計，後腳便被大周帝朝蠻橫攪亂？
那種感覺，讓他們鬱悶的想要吐血。
“所以，眼下又該如何應對？那大周帝朝各處出擊，再同人族其他皇朝開戰，無異於自取麻煩。”
一道膚色為黑、身材短小、沒有脖頸，但額頭寬大高聳的身影緩緩出聲。
很顯然，這是來自於墨儒皇朝的代表。
“那大周帝朝如此舉動確實超乎預料，但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大周之強，強在大軍數量。
而今，他們竟然放棄在局部戰場的規模優勢，分散同各方開戰，嗬，短視之輩。”
一名軀幹似人、但渾身上下長滿了細密鱗甲的鱗甲族代表低沉一笑，眼中閃著不屑之色。
“不錯，大周帝朝同時對鬼麵皇朝、暴猿帝朝、拜月皇朝、血瞳帝朝，以及水晶皇朝、犀角皇朝等六方出兵，其兵力已被最大限度的分散開來。
這種情況下，大周的數量優勢大大減小，反倒給了我等逐個擊破的契機！”
又是一道身影出聲，不時還伴隨著長蛇的嘶嘶聲。
凝目看去，這說話的卻是一個人身蛇首的詭異存在。
這卻正是摩呼羅迦族的典型形象。
“諸位，莫要再耽擱時間了！眼下必須立刻確定援救方略，要不然，我拜月皇朝可擋不住那大周的寇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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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大周帝朝侵入我拜月皇朝的軍力最為龐大，足有三百萬之數！
三百萬主力大軍，我拜月皇朝隻有區區一百萬出頭的大軍，單靠我拜月，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一名膚色雪白、額頭上有一道彎月印痕的身影焦急出聲，正是拜月族的代表。
“不錯，我暴猿帝朝折損極大，雖然已經放棄了許多地方，隻在險要關卡、城池布防，但大周軍隊的具體戰力未知。
若是耽擱的久了，我等幾族被攻破，大周的軍力將進一步凝聚，到時誰也討不了好！”
一名暴猿瞪著嚇人的大眼睛怒視向各方，神情憂急。
“我鬼麵皇朝也撐不了多久！”
鬼麵族的代表緊跟著出聲。
“三位莫要著急，眼下不正在商討嗎？”
一道渾身上下好似全部由金屬組成的身影淡淡出聲，便連這聲音都帶著金戈交擊的聲響。
這卻正是金鐵皇朝的代表，也是密會的東道主。
安撫了一下拜月、暴猿、鬼麵三族的代表後，這金鐵人又環視向在座的其他存在。
“好了，諸位表一下態吧，看看究竟是要分兵支援各方，還是集結主力，先破一方、兩方？”
“在此之前，莫要忘了其他人族勢力，對於他們，還需保持足夠的對峙兵力。”
那一直未曾發聲、好似籠罩在火焰之中的烈火族代表終於開口。
“我烈火帝朝的建議很明確，也最為符合當前局勢。
其一，由鱗甲帝朝組織一百五十萬大軍前往犀角皇朝，幫助犀角皇朝擊潰大周帝朝入侵之軍。
一旦擊潰敵軍，兩軍便可合力向水晶皇朝進發，擊潰那裏的大周軍隊。
至於人族的大封皇朝及青祿皇朝，便由羅迦皇朝負責牽製。
其二，由墨儒皇朝出兵五十萬前往水晶皇朝，幫助水晶皇朝抵禦大周帝朝之入侵。
在這個方向上，可以求穩，靜候東方犀角皇朝方向的支援。
大周在這兩個方向布置的兵力各自隻有一百多萬，相信問題不大。
其三，由複眼帝朝出兵前往鬼麵皇朝，幫助鬼麵皇朝抵禦大周之軍，爭取時間。
由鐵蠍皇朝出兵前往暴猿帝朝，幫助暴猿族抵禦大周之軍，拖延時間。
至於鐵蠍皇朝東部的大夏帝朝，我烈火、金鐵、那羅三大帝朝可同時在其邊境大肆演兵，以吸引其注意力，讓其不敢輕動。
其四，由我烈火、金鐵及那羅三大帝朝共同出兵前往拜月皇朝，先行擊潰入侵拜月的大周之軍，再分兵北上支援西北陸的大戰、同時南下橫掃入侵血瞳帝朝的大周軍隊！
如此一來，大局可定！
鑒於那羅帝朝東北部與大柯帝朝邊境綿長，那羅帝朝便隻出動一百五十萬大軍。
而金鐵帝朝及我烈火帝朝，則各自出兵兩百五十萬。
如此，三朝便可組織起六百五十萬大軍。
這樣的兵力，沒有什麽可以擋得住！”
“穩妥、有力，讚同！”
“不錯，如此安排最為妥當，我也讚成！”
“同意！”
“好！那便如此定下，各朝即刻發兵！”
金鐵帝朝的組織者當即拍板。
就在其中幾道身影起身準備離開時，那金鐵人卻又出了聲。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喜事要告知諸位。”
墨儒、摩呼羅迦、拜月等族的代表對視一眼，眼露疑惑。
“是何喜事？”
“我金鐵帝朝，還有烈火帝朝、暴猿帝朝、那羅帝朝、鱗甲帝朝的五位護族者都已突破至命海境。”
殿內頓時響起一片“嘶嘶”的倒吸氣聲。
“命海境？真的能突破了？！”
“自然！他們在地藏境巔峰已然打磨了數十上百年，自身的勢早已修至圓滿。
隻不過天門難叩，一直強壓著那臨門一腳沒有邁出。
而今二重天修行環境大變，籠罩的枷鎖被解去，要踏出那一步對於他們而言卻是輕鬆至極。”
金鐵人淡然而笑，冷硬的金屬麵龐上竟也好似透著笑意。
“命海境啊，傳聞到了這個境界便可初步掌握場域，在自身的場域之內，他便是主宰！
再多的意、再強的勢，碰到場域也會崩解於無形，根本無法造成威脅。
隻要場域不散，來再多的敵人也是白搭。
到了這個境界，一人敵一軍已然不再是傳說。”
“的確，不過，剛剛踏入命海境，場域還無法維持太久，真的與數以十萬計的大軍對壘，怕也會有危險。”
“若是讓這五位直接出手，那豈不是能夠獨自解決一路大周帝朝的大軍？”
殿中的身影激烈且興奮的交談著，原本壓抑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等等，若是讓五位護族者去刺殺那大周帝君呢？”
這道聲音一出，殿內瞬間一靜，之後所有眸子都亮了起來。
對啊，在而今的二重天，命海境絕對是巍峨山嶽一般的存在。
大軍的數量對於他們而言幾乎沒有什麽意義，更何況，大周而今隻剩下天子三軍，那大周帝君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處在三軍的大營之中。
對方大概率就是待在大周的帝宮之中。
大周的帝宮對於其他存在，甚至是對於地藏境巔峰可能都是龍潭虎穴，可對於命海境的存在而言，不過是來去自如的小廟罷了。
“誠如諸位所盼，五位護族者已然動身，一道匯合後，將會跨過那萬裏長城，摘下大周帝君的腦袋！
大周帝君一死，或許其麾下大軍便會陷入內亂，甚至不戰自潰。
到了那個時候，有五位護族者在裏側打開關門，整個一重天都將成為我等的後花園！”
“大善！”
一時間，殿內滿是激昂振奮的神色。
沒有哪個去考慮會否失敗，因為地藏境與命海境之間的差距太大，縱是大周帝君的身旁有數十上百的地藏境後期高手，那也是白搭。
……
二重天東北角，大柯帝朝。
“未曾想，大周帝朝的出兵策略，竟是在無意中挽救了五大皇朝的命運。”
大柯帝朝太子柯英傑看著桌上的輿圖，一臉唏噓。
“隻是無意嗎……”
大柯帝君柯正良喃喃出聲，眼神略顯複雜。
柯英傑不由一愣，狐疑道：“不是無意，難道還是有意不成？”
話出口，柯英傑卻再度一愣，繼而瞪大了眼睛繼續看向輿圖。
“鬼麵、暴猿、拜月、血瞳、水晶、犀角……不對，大周帝朝即便再如何自信，也不應該將攤子鋪的這般大、這般零散。
尤其是水晶、犀角方向，這兩處地方距離大周帝朝太遠，一旦遭遇強敵圍剿，大周帝朝很難及時支援。
按說，大周帝朝能夠一統一重天，朝內不可能是庸臣當道才是。
這等後患，他們不應該看不出，更不應該隨意冒險，畢竟，此舉看起來毫無意義，從西部全線攻伐才是正理。”
說著，柯英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色。
“難不成，大周帝朝早便猜到了異族聯盟會對五大皇朝下狠手，所以才要如此安排，為的便是牽製異族聯盟的注意力，進而從側麵搭救五大皇朝？
可我們之所以會知曉，也是因為那個暗線。
他們又是如何猜到的？難道大周朝堂中有驚世能人？
而且，他們會如此好心？
為了五大皇朝，甘願自己吃虧，甚至陷自身於險境之中？”
柯英傑快速的說著，滿腦袋的問號，神色驚疑不定。
“不論大周是猜到的，還是通過暗諜知曉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偏生就這樣做了。”
柯正良輕聲說著，眼中竟藏著一抹落寞。
“為了其他人族勢力、為了那些勢力中的人族不受災禍，那大周帝君竟甘願以自身大軍為餌，這等氣度，朕，遠不如也。”
柯英傑張了張嘴吧，卻未能發出聲音來。
柯正良長歎一聲，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踱步。
“朕為了大柯帝朝，一直兢兢業業、如履薄冰，這麽些年來，未曾讓大柯的子民遭受異族侵害。
原本，朕還有些沾沾自喜。
可同這大周帝君一比，朕卻明顯落了下乘。
朕所護，隻是一國，而他所護，卻是整個人族。
兩方眼界與心胸，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父帝，或許…那大周帝君是另有所圖，他的出發點，未必就是如此，也許隻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恰好就……”
柯英傑遲疑半晌，終還是開了口。
“傑兒啊，你還是太過年輕，所思所想都是以自身為出發點。”
柯正良輕歎著看了眼柯英傑，神情蕭索。
“事實上，朕與你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於大夏、海嶽的那兩個家夥，也都處於這一層次。
我們正是太過執著於自身權勢及麾下所屬，這才坐視人族的勢力被不斷湮滅，讓那異族聯盟越坐越大。
我們三人的內心也都想著整合二重天的所有人族勢力，進而雄霸整個二重天。
可這也隻是幻想，我們自囿於各自的帝朝，始終不敢輕易揮兵踏出國門，生怕一個不慎便會招來滅國之災。
而大周卻不同，他們明明可以徐徐推進，卻非要冒險而為，這便是我四大帝君的不同。”
柯英傑低下了頭，沒有再去爭辯。
直到十餘息後，柯英傑才抬頭出聲。
“那父帝，我大柯之後該如何辦？是否要設法襄助大周？”
柯正良步子一頓，眼中掙紮良久，終還是苦笑一聲。
他，終歸還是邁不出那一步，邁不出那困囿了他無數年的價值觀與謹慎圍牆。
“且靜觀時局變化吧，大周雖兵力強盛，可異族聯盟勢力更加龐大，這一戰，大周前期或可占據上風，可最終，怕是很難獲勝。
大夏與海嶽的那兩個老家夥朕清楚，以他們的性子，不可能相助大周。
而僅憑我大柯帝朝，怕是很難相助大周逆轉局勢。
畢竟，我大柯孤懸東北一角，陸上被那羅帝朝死死堵住，對於戰局變化的應對能力太過遲緩。
屆時若敗，我大柯的數十億子民可全得遭殃。
眼下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在邊境線上增強軍力，以盡可能的製約那羅帝朝更多兵力。”
柯英傑不由沉默，雖然他在潛意識裏也是將大周帝朝視為對手，可這等時候，他還是希望能夠聯手對敵。
隻是，父帝的性子還是那般……
“將暗線得到的消息散布出去吧，大周既然能有這個胸懷，也該讓他們知道。
至於各方皇朝領不領情，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是！”
柯英傑快速點頭，隨後有些期待的望向柯正良。
“父帝，叔祖父他、可曾成功突破？”
柯正良緩緩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還未出關，他…太老了……”
柯英傑不由神色一黯，點點頭後拜別離去。
還是那座大殿，圓桌邊也還是那些身影，但此時的氣氛卻與之前大相徑庭。
誰又能想到，他們前腳剛剛確立了大計，後腳便被大周帝朝蠻橫攪亂？
那種感覺，讓他們鬱悶的想要吐血。
“所以，眼下又該如何應對？那大周帝朝各處出擊，再同人族其他皇朝開戰，無異於自取麻煩。”
一道膚色為黑、身材短小、沒有脖頸，但額頭寬大高聳的身影緩緩出聲。
很顯然，這是來自於墨儒皇朝的代表。
“那大周帝朝如此舉動確實超乎預料，但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大周之強，強在大軍數量。
而今，他們竟然放棄在局部戰場的規模優勢，分散同各方開戰，嗬，短視之輩。”
一名軀幹似人、但渾身上下長滿了細密鱗甲的鱗甲族代表低沉一笑，眼中閃著不屑之色。
“不錯，大周帝朝同時對鬼麵皇朝、暴猿帝朝、拜月皇朝、血瞳帝朝，以及水晶皇朝、犀角皇朝等六方出兵，其兵力已被最大限度的分散開來。
這種情況下，大周的數量優勢大大減小，反倒給了我等逐個擊破的契機！”
又是一道身影出聲，不時還伴隨著長蛇的嘶嘶聲。
凝目看去，這說話的卻是一個人身蛇首的詭異存在。
這卻正是摩呼羅迦族的典型形象。
“諸位，莫要再耽擱時間了！眼下必須立刻確定援救方略，要不然，我拜月皇朝可擋不住那大周的寇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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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萬主力大軍，我拜月皇朝隻有區區一百萬出頭的大軍，單靠我拜月，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一名膚色雪白、額頭上有一道彎月印痕的身影焦急出聲，正是拜月族的代表。
“不錯，我暴猿帝朝折損極大，雖然已經放棄了許多地方，隻在險要關卡、城池布防，但大周軍隊的具體戰力未知。
若是耽擱的久了，我等幾族被攻破，大周的軍力將進一步凝聚，到時誰也討不了好！”
一名暴猿瞪著嚇人的大眼睛怒視向各方，神情憂急。
“我鬼麵皇朝也撐不了多久！”
鬼麵族的代表緊跟著出聲。
“三位莫要著急，眼下不正在商討嗎？”
一道渾身上下好似全部由金屬組成的身影淡淡出聲，便連這聲音都帶著金戈交擊的聲響。
這卻正是金鐵皇朝的代表，也是密會的東道主。
安撫了一下拜月、暴猿、鬼麵三族的代表後，這金鐵人又環視向在座的其他存在。
“好了，諸位表一下態吧，看看究竟是要分兵支援各方，還是集結主力，先破一方、兩方？”
“在此之前，莫要忘了其他人族勢力，對於他們，還需保持足夠的對峙兵力。”
那一直未曾發聲、好似籠罩在火焰之中的烈火族代表終於開口。
“我烈火帝朝的建議很明確，也最為符合當前局勢。
其一，由鱗甲帝朝組織一百五十萬大軍前往犀角皇朝，幫助犀角皇朝擊潰大周帝朝入侵之軍。
一旦擊潰敵軍，兩軍便可合力向水晶皇朝進發，擊潰那裏的大周軍隊。
至於人族的大封皇朝及青祿皇朝，便由羅迦皇朝負責牽製。
其二，由墨儒皇朝出兵五十萬前往水晶皇朝，幫助水晶皇朝抵禦大周帝朝之入侵。
在這個方向上，可以求穩，靜候東方犀角皇朝方向的支援。
大周在這兩個方向布置的兵力各自隻有一百多萬，相信問題不大。
其三，由複眼帝朝出兵前往鬼麵皇朝，幫助鬼麵皇朝抵禦大周之軍，爭取時間。
由鐵蠍皇朝出兵前往暴猿帝朝，幫助暴猿族抵禦大周之軍，拖延時間。
至於鐵蠍皇朝東部的大夏帝朝，我烈火、金鐵、那羅三大帝朝可同時在其邊境大肆演兵，以吸引其注意力，讓其不敢輕動。
其四，由我烈火、金鐵及那羅三大帝朝共同出兵前往拜月皇朝，先行擊潰入侵拜月的大周之軍，再分兵北上支援西北陸的大戰、同時南下橫掃入侵血瞳帝朝的大周軍隊！
如此一來，大局可定！
鑒於那羅帝朝東北部與大柯帝朝邊境綿長，那羅帝朝便隻出動一百五十萬大軍。
而金鐵帝朝及我烈火帝朝，則各自出兵兩百五十萬。
如此，三朝便可組織起六百五十萬大軍。
這樣的兵力，沒有什麽可以擋得住！”
“穩妥、有力，讚同！”
“不錯，如此安排最為妥當，我也讚成！”
“同意！”
“好！那便如此定下，各朝即刻發兵！”
金鐵帝朝的組織者當即拍板。
就在其中幾道身影起身準備離開時，那金鐵人卻又出了聲。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喜事要告知諸位。”
墨儒、摩呼羅迦、拜月等族的代表對視一眼，眼露疑惑。
“是何喜事？”
“我金鐵帝朝，還有烈火帝朝、暴猿帝朝、那羅帝朝、鱗甲帝朝的五位護族者都已突破至命海境。”
殿內頓時響起一片“嘶嘶”的倒吸氣聲。
“命海境？真的能突破了？！”
“自然！他們在地藏境巔峰已然打磨了數十上百年，自身的勢早已修至圓滿。
隻不過天門難叩，一直強壓著那臨門一腳沒有邁出。
而今二重天修行環境大變，籠罩的枷鎖被解去，要踏出那一步對於他們而言卻是輕鬆至極。”
金鐵人淡然而笑，冷硬的金屬麵龐上竟也好似透著笑意。
“命海境啊，傳聞到了這個境界便可初步掌握場域，在自身的場域之內，他便是主宰！
再多的意、再強的勢，碰到場域也會崩解於無形，根本無法造成威脅。
隻要場域不散，來再多的敵人也是白搭。
到了這個境界，一人敵一軍已然不再是傳說。”
“的確，不過，剛剛踏入命海境，場域還無法維持太久，真的與數以十萬計的大軍對壘，怕也會有危險。”
“若是讓這五位直接出手，那豈不是能夠獨自解決一路大周帝朝的大軍？”
殿中的身影激烈且興奮的交談著，原本壓抑的氣氛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等等，若是讓五位護族者去刺殺那大周帝君呢？”
這道聲音一出，殿內瞬間一靜，之後所有眸子都亮了起來。
對啊，在而今的二重天，命海境絕對是巍峨山嶽一般的存在。
大軍的數量對於他們而言幾乎沒有什麽意義，更何況，大周而今隻剩下天子三軍，那大周帝君也不可能隨時隨地都處在三軍的大營之中。
對方大概率就是待在大周的帝宮之中。
大周的帝宮對於其他存在，甚至是對於地藏境巔峰可能都是龍潭虎穴，可對於命海境的存在而言，不過是來去自如的小廟罷了。
“誠如諸位所盼，五位護族者已然動身，一道匯合後，將會跨過那萬裏長城，摘下大周帝君的腦袋！
大周帝君一死，或許其麾下大軍便會陷入內亂，甚至不戰自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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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善！”
一時間，殿內滿是激昂振奮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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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天東北角，大柯帝朝。
“未曾想，大周帝朝的出兵策略，竟是在無意中挽救了五大皇朝的命運。”
大柯帝朝太子柯英傑看著桌上的輿圖，一臉唏噓。
“隻是無意嗎……”
大柯帝君柯正良喃喃出聲，眼神略顯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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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麵、暴猿、拜月、血瞳、水晶、犀角……不對，大周帝朝即便再如何自信，也不應該將攤子鋪的這般大、這般零散。
尤其是水晶、犀角方向，這兩處地方距離大周帝朝太遠，一旦遭遇強敵圍剿，大周帝朝很難及時支援。
按說，大周帝朝能夠一統一重天，朝內不可能是庸臣當道才是。
這等後患，他們不應該看不出，更不應該隨意冒險，畢竟，此舉看起來毫無意義，從西部全線攻伐才是正理。”
說著，柯英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色。
“難不成，大周帝朝早便猜到了異族聯盟會對五大皇朝下狠手，所以才要如此安排，為的便是牽製異族聯盟的注意力，進而從側麵搭救五大皇朝？
可我們之所以會知曉，也是因為那個暗線。
他們又是如何猜到的？難道大周朝堂中有驚世能人？
而且，他們會如此好心？
為了五大皇朝，甘願自己吃虧，甚至陷自身於險境之中？”
柯英傑快速的說著，滿腦袋的問號，神色驚疑不定。
“不論大周是猜到的，還是通過暗諜知曉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偏生就這樣做了。”
柯正良輕聲說著，眼中竟藏著一抹落寞。
“為了其他人族勢力、為了那些勢力中的人族不受災禍，那大周帝君竟甘願以自身大軍為餌，這等氣度，朕，遠不如也。”
柯英傑張了張嘴吧，卻未能發出聲音來。
柯正良長歎一聲，緩緩站起身來負手踱步。
“朕為了大柯帝朝，一直兢兢業業、如履薄冰，這麽些年來，未曾讓大柯的子民遭受異族侵害。
原本，朕還有些沾沾自喜。
可同這大周帝君一比，朕卻明顯落了下乘。
朕所護，隻是一國，而他所護，卻是整個人族。
兩方眼界與心胸，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父帝，或許…那大周帝君是另有所圖，他的出發點，未必就是如此，也許隻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恰好就……”
柯英傑遲疑半晌，終還是開了口。
“傑兒啊，你還是太過年輕，所思所想都是以自身為出發點。”
柯正良輕歎著看了眼柯英傑，神情蕭索。
“事實上，朕與你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於大夏、海嶽的那兩個家夥，也都處於這一層次。
我們正是太過執著於自身權勢及麾下所屬，這才坐視人族的勢力被不斷湮滅，讓那異族聯盟越坐越大。
我們三人的內心也都想著整合二重天的所有人族勢力，進而雄霸整個二重天。
可這也隻是幻想，我們自囿於各自的帝朝，始終不敢輕易揮兵踏出國門，生怕一個不慎便會招來滅國之災。
而大周卻不同，他們明明可以徐徐推進，卻非要冒險而為，這便是我四大帝君的不同。”
柯英傑低下了頭，沒有再去爭辯。
直到十餘息後，柯英傑才抬頭出聲。
“那父帝，我大柯之後該如何辦？是否要設法襄助大周？”
柯正良步子一頓，眼中掙紮良久，終還是苦笑一聲。
他，終歸還是邁不出那一步，邁不出那困囿了他無數年的價值觀與謹慎圍牆。
“且靜觀時局變化吧，大周雖兵力強盛，可異族聯盟勢力更加龐大，這一戰，大周前期或可占據上風，可最終，怕是很難獲勝。
大夏與海嶽的那兩個老家夥朕清楚，以他們的性子，不可能相助大周。
而僅憑我大柯帝朝，怕是很難相助大周逆轉局勢。
畢竟，我大柯孤懸東北一角，陸上被那羅帝朝死死堵住，對於戰局變化的應對能力太過遲緩。
屆時若敗，我大柯的數十億子民可全得遭殃。
眼下唯一能做的，也隻有在邊境線上增強軍力，以盡可能的製約那羅帝朝更多兵力。”
柯英傑不由沉默，雖然他在潛意識裏也是將大周帝朝視為對手，可這等時候，他還是希望能夠聯手對敵。
隻是，父帝的性子還是那般……
“將暗線得到的消息散布出去吧，大周既然能有這個胸懷，也該讓他們知道。
至於各方皇朝領不領情，那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是！”
柯英傑快速點頭，隨後有些期待的望向柯正良。
“父帝，叔祖父他、可曾成功突破？”
柯正良緩緩搖了搖頭，輕歎一聲。
“還未出關，他…太老了……”
柯英傑不由神色一黯，點點頭後拜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