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


    血月隱,


    夜涼如水。


    雲墨蒼穹蔽,


    風馭秋雨綿綿。


    下雨了,好久沒下雨了。


    這雨有點鹹。


    冷雨似淚,羅望與蒼穹一起哭泣。


    爺爺方顯再隱,勾起羅望萬千愁緒。


    此緒向誰訴?


    羅望淚眼婆娑的看向了蘇妙芙。


    無聲勝有聲,蘇妙芙試著揣摩他的意思,似懂非懂,她偏過頭去,選擇了回避。


    除了羅望,蘇妙芙對其他的事一向保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


    若她早些出手的話,也許能阻止那神秘的巫蠱師。


    但這能怪她嗎?


    羅富是否魂飛魄散與她有關係嗎?


    她幫羅望的事已經太多了,不可能他家的阿貓阿狗都要顧及到吧....


    羅望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不然麵對仇人羅貴,他早就幾拳解決了。


    他完全不怪蘇妙芙。


    他看向蘇妙芙,隻是想多一個人,分擔他的傷悲。


    羅望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去尋找那神秘的巫蠱師。


    那巫蠱師目的不明,他一定要救出爺爺。


    既然爺爺稱呼他為巫蠱師,那肯定與巫蠱族有關。


    冥冥之中命運使然,蘇妙芙和羅望的目標達成了一致。


    羅望淡淡的問了一句:“什麽時候啟程?”


    懂他的意思,蘇妙芙答道:“待奴家將另一半項墜尋到,就即刻啟程”。


    “嗯”,羅望緩緩站了起來。


    靜立凝望著爺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羅富消失的方向,正是去往殺人嶺天坑的方向!


    羅望與蘇妙芙並肩離開了。


    木屋中一下子冷寂下來。


    殷寵還未醒酒,處於深眠中。


    黃頁鬼身側多了一個同伴,一個被五花大綁綁著,麵如死灰的人。


    他是羅望的叔公,也是這個房屋的主人。


    ...........


    一人一鬼匆匆趕到吳通明家,門是開的,但他已人去屋空。


    木牆上多了幾行大字,醒目無比,是用鍋灰寫的。


    寫著:


    欲取項墜,先以身相許。


    知你非常人,所以我去拿些可讓你主動扭腰擺臀的東西。


    半個月後見,我知道你會等我的。


    勿念。


    ......


    吳通明滿滿的邪念,令人不齒。


    羅望看罷,不禁搖頭不已。


    連局外人都搖頭了,何況是蘇妙芙呢....


    她被氣得胸口起伏不斷,貝齒緊咬。


    蘇妙芙突然大喝了一聲。


    “汝出去,退至院外”。


    毫無預兆,羅望被這突來的怒喝嚇了一跳。


    而後下意識的弱弱問道:“為,為什麽?”


    但氣極的蘇妙芙並未回答,反正已提醒過他了。


    就在羅望愣神之際,蘇妙芙全身散發出耀目青光,一股令他窒息的壓迫感瞬間彌漫了整個木屋!


    整個木屋開始劇烈顫動起來,恍如十級地震!


    “砰!砰!....”


    房梁上掛著的玉米,辣椒如屋外的秋雨般,簌簌落下!


    “我去!”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羅望趕緊一溜煙衝出了大門。


    他前腳才跨出院門,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吳通明家塌了,眨眼間就變成了廢墟!


    羅望眼前一花,蘇妙芙夾著香風出現在了身側。


    “走吧”。


    怒氣得到了消減,蘇妙芙語氣也平和了許多。


    走是肯定的,羅望覺得目前用跑的才行。


    吳通明家不同於羅貴家,房子塌了,肯定馬上就會有村民前來圍觀。


    蘇妙芙作為主犯,但她神出鬼沒,還能瞬移,完全沒有被抓現場的可能。


    但自己不同,如果此時不以打破奧運會長跑紀錄的速度離開,絕對會被村民抓個正著。


    抱山村的大部分村民對自己已完全沒印象了,而有印象的那幾位,完全把自己當作了瘟神....


    如果被抓住,絕對會被綁在村中打穀場邊的電線杆上,被村民審問狂毆....


    這情況出現過,羅望記得小時候村裏抓住了一個偷狗的賊,然後被憤怒的村民們吊在了電線杆上.....


    要不是警察及時趕到,偷狗賊就掛了!


    作為從犯,稍稍回味一下後果,羅望趕緊拔腿就跑。


    他要做風一樣的男子....


    ........


    回到了羅貴家,羅望忐忑的心就平複下來了。


    因為和僵屍鬼怪打了那麽多次交道,羅望對事冷靜的心智早就被磨練出來了。


    看了看眼神毫無色彩的羅貴和一見到他就搖頭擺尾的歡歡,羅望就上樓了。


    進入殷寵的房間,羅望看到她依舊在沉睡中,也不打擾,趴在床沿上合上了雙眼。


    時間緩緩流逝....


    “咕咕....”


    雄雞的鳴叫喚醒了金烏。


    同時也喚醒了殷寵和羅望。


    簡單的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向殷寵述說了一遍。


    在殷寵驚訝不敢相信的神情中,羅望讓她把手機解開鎖,然後打了110。


    為國家為人民勞心勞力的警察效率很高,短短兩個小時,就來到了羅貴家。


    本來羅望怕羅貴耍無賴,拒不認罪,畢竟他殺害爺爺的年月已久,而且沒什麽證據留下。


    但羅望看到蘇妙芙悄悄的躲在暗處,超控著一縷青霧滲入羅貴身體時,他就放心了。


    在羅望的指證下,不出他的意料,羅貴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羅貴被警察帶走了,這間木屋往後也和羅望家一樣,成為蛇蟲鼠蟻的寄居地了。


    .......


    不到中午,殷誌豪也來了。


    與女兒互訴最近發生的點點滴滴後,殷誌豪趕緊向不顧生死救出女兒的羅望千恩萬謝。


    還承諾回去後拿出十萬塊錢給羅望父母,uu看書uukanshu 以示感謝。


    羅望也不拒絕,他很缺錢,而殷誌豪很有錢。


    殷誌豪除了來接女兒外,還向羅望詢問了兒子的行蹤。


    但羅望確實不太清楚,因為他也在找殷晨。


    也不避諱,殷誌豪說出了兒子是個通緝犯。


    既然敢當外人的麵說出來,就說明殷誌豪已決定配合警方,抓捕自己的兒子了。


    作為父親,他的內心自然很難受,但法不容情,錯了就是錯了。


    羅望是暫時不回去的,所以哄黏人的殷寵回家成了大麻煩。


    在羅望與殷誌豪口水快說幹,作出了n個承諾後,殷寵才勉強答應回去了。


    時候還早,殷寵為自己爭取到了與羅望的獨處時間。


    二人來到村外不遠處的荷塘,緊依無言。


    已至深秋,荷花早已枯萎,枯黃的荷葉在霜風吹拂下瑟瑟發抖。


    羅望絞盡腦汁,勾勒出了表達自己所思所想的方法。


    指示殷寵看著枯敗的荷塘,羅望緩緩吟道:


    長相思:荷


    蕊也羞,瓣也羞,枝借清波照玉柔,蜻蜓點點頭。


    綠油油,碧油油,一段青春梅雨酬,不堪逢凜秋。


    .....


    “殷寵,女人的一生就似荷花,青春無敵之時,會有大把昆蟲擁簇,一旦老去,也就蜂飛蝶散了....你趁著年輕,別再犯糊塗了”。


    羅望的言外之意,就是讓殷寵趁著年輕,找個合適的人。


    殷寵笑笑答道:“你就是滋潤我青春的梅雨,我就算等你到老去,我也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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