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要問,是老師教的,人都該尊師重道,羅望自然銘記於心。


    “什麽是陰冥之氣?”


    羅望也算是半個同道中人,蘇妙芙很樂意解答。


    “人匯陰陽二氣,缺一不可,但人亡後陽氣盡失,獨留陰氣,也就是陰冥之氣,維持魂體不散的正是陰冥之氣”。


    感情這是自帶bgm的節奏,太過玄奧,羅望沒研究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科學依據,點點頭,不懂也當聽懂了。


    “看你挺厲害的,就不能自己去收刮陰冥之氣嗎?”羅望沒好氣的問道。


    女鬼聽罷,可憐之意更甚。


    “公子也看到了,就奴家這境況,以逸待勞方為上策.....再者言,陽間不比陰間,陰冥之氣稀薄,從鬼魂身上下手,乃是捷徑,而公子又是招魂體質,所以......”。


    趕是沒能力趕走的,和鬼較勁,無疑是以卵擊石,羅望沉默了。


    楚楚可憐的美女,最令人心生嗬護。


    但她是一個能露的地方很完美,不能露的地方很辣眼的豔鬼。


    沉默半響後,雖然這輩子沒交過女朋友,很在意女色的羅望還是很掙紮。


    “俗話說,人鬼殊途,被你跟著,我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比如趁我睡覺,或明目張膽的強吻我,吸我精氣?”


    這是鬼片和靈異小說中常出現的橋段,由不得他不擔心。


    “跟著汝,餘一個弱女子才危險吧!是何人在醫館,熬不住叫爹娘呢?要不是餘釋放不多的陰冥之氣贈與汝安神定魂,估計汝已是個失心瘋了”,女鬼內心鄙視至極,但不敢說出口。


    羅望口中的精氣,就是所謂的陰陽二氣,女鬼秒懂。


    “公子大可放心,除了純陰之體,其他生人精氣陰陽駁雜,對奴家修補魂體,毫無幫助”。


    “你說沒幫助,就沒幫助啊?”羅望又不傻,口頭承諾算個屁。


    “若傷害公子,斷了陰冥之氣的來源,魂飛魄散將是奴家的最終下場,公子覺得奴家會這麽做麽?”


    “公子雖不是純陰之體,但陰陽眼乃至陰之物,汝的命格已由此改變,與身為鬼魂的奴家相處,汝非但毫無壞處,而且還有極大的好處,咱倆屬於相輔相成”。


    “非天生的陰陽眼,需要吸納大量的陰冥之氣方可開光,開光後也需陰冥之氣的維持,一旦缺失,公子必定再次失明,若想複明,將需要吸收更多的陰冥之氣,再度承受至陰至寒的痛楚,相信那痛楚,公子前夜於鬼門處也體會到了?”


    女鬼循循善誘,句句似直擊要害,嘰哩哇啦的說了一大堆靈異橋段,羅望理所當然的似懂非懂。


    “看來她一直關注著我,那裏原來是鬼門所在.....確實疼得罄竹難書”,羅望摸鼻沉思起來。


    女鬼曰:“公子.............................?”


    再曰:.............................


    女鬼嘴速奇快,絕對有做綜藝主持人的潛質,連續甩出n個問句,羅望完全插不上嘴:“我去,能讓我說句話嗎?”


    “你不是說我有招魂眼嗎?鬼自會找上門來,所謂的陰冥之氣想必源源不斷,我還需要你幹嘛?”


    雖然很傷女鬼的自尊心,但羅望還是勇敢的問出來了。


    “以公子的情況,必定會被惡鬼纏身,奴家為鬼千載,道行不是一些孤魂野鬼能比的,所以留下奴家吧”,女鬼放出大招,說出了羅望不能拒絕的理由。


    “千年,我的天,黑山老妖也不過如此吧!怪不得談吐穿著跟古人很像....”女鬼至少是北宋年間的古董,此時羅望就算驚掉下巴也不為過。


    “不過你很虛弱,真能保護我嗎?”羅望作為被保護之人,懷疑還是要有的,萬一被他猜對了呢?


    對於羅望的謹慎,蘇妙芙微微顎首,目露讚賞。


    “老驥尚餘三分力,公子且安心”。


    女鬼不凡,危機也確實十麵埋伏,值得羅望開始認真的思考人生了。


    瞧羅望的表情,此事估計十有八成妥了,女鬼不著急了,眨著美眸等他回答。


    果然如她所料。


    “你叫啥名?既然以後你我相濡以沫,不能一直叫你喂吧”,此話一出,羅望算是答應了。


    “相濡以沫!呸!”,女鬼心裏很別扭無奈,嘴上卻很開心的答道:“回公子,奴家姓蘇,名妙芙”。


    “蘇妙芙,好名字!但你會不會嚇到我父母?”


    是人都受不了這種刺激,何況爸媽年紀大了,羅望很是頭疼。


    謹慎過頭,太囉嗦了......


    蘇妙芙在心裏將他鄙視了n遍,但依舊陪著笑臉。


    “令尊令堂乃普通人,自然是看不到奴家的,奴家如今魂體虛弱,不宜在白日走動,平時會依附於有養魂功效的萬年血龍木中,絕不打擾公子的正常生活”。


    “血龍木,沒聽說過能安神養魂啊?不過是萬年的啊!嘶....該值多少錢啊!”這傘柄如此珍貴,想讓負債累累的羅望不想歪都難。


    看羅望財迷兮兮的樣子,蘇妙芙內心有些忐忑:“哎,失策!不該與其多言的,但有些事不交代,難博得其信任,算了,且走且行吧,希望其不是吳涯那樣的畜生”。


    “嗯,那個蘇小姐,您能不能換個地方養魂?我出錢給你買串好看的血龍木念珠當閨房,怎樣?”羅望非常不好意思的問出口了。


    幾百塊的血龍木工製品,羅望還是買得起的,反正都是血龍木,蘇妙芙應該能住,他想打萬年血龍木的主意。


    “小姐,哼!汝才是小姐呢!不換,萬分感謝收留,再見!”蘇妙芙秀眉緊皺,滿口不悅。


    血龍木封印已解,可隨意出入了,不想再多言的蘇妙芙,化作一道青光融入了血龍木。


    “剛才是在對我發脾氣嗎?希望我運氣夠好,千萬別收留到白眼狼,哼!”


    連商量的機會都不給,翻臉比翻書還快,羅望非常生氣。


    在古代,小姐是稱呼青樓女子的,羅望犯了禁忌還不自知.......沒文化真可怕!


    這些傳說中的靈異詭事,真的不能再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羅望的世界觀就此崩塌。


    想到以後就要麵對無數神出鬼沒,張牙舞爪的鬼魂,羅望尋思著是不是該買些強心藥來預備著,畢竟沒習慣之前,如果被嚇成心肌梗塞,就這麽英年早逝,多不劃算!


    “不能相信她的片麵之言,我要時刻謹慎才行”,羅望懷疑蘇妙芙的目的,不止療傷這麽簡單。


    一般若陌生人主動搭訕,肯定都話中有話,另藏目的,何況蘇妙芙是一隻千年女鬼....


    怕皮相不好的鬼魂趁黑而入,羅望開著燈,一夜無眠。


    “嗡嗡....”手機鬧鈴響了,淩晨6點半了。


    雖被睡意侵擾嚴重,但羅望還是掙紮著起床了。


    按摩店的上班時間是八點,由於有點遠,以前的瞎子羅望向來都提前一個多小時出發。


    養成了習慣後,羅望上不上班,鬧鍾都調到這個點。


    複明後,就該去賺錢了,雖然他很想做頭懶豬。


    今天的作息已定,去陶蕾盲人按摩店露個臉先。


    爸媽已經出門的痕跡明顯,看來蘇妙芙沒騙自己,真的隻是沉睡過去而已。


    人與鬼之間,開始建立丁點信任了。


    簡單的梳洗後,思量一番,羅望決定帶上蘇妙芙。


    反正又不是提著她,隻是提把傘而已。


    其實就算提著蘇妙芙,羅望還是有點願意的。


    至於歡歡,毫無蹤影。


    自從羅望做完手術後,家裏就沒再將歡歡套住。


    估計歡歡早就去找它的第n個女朋友,或者跟著爸媽去早餐店,吃殘粉剩麵了吧。


    以前由歡歡帶路,羅望都能提前十來分鍾趕到按摩店。


    如今複明,更是輕車熟路,不到七點半就來到了熟悉但又陌生的第二個家。


    以前靠的是觸覺,現在直接用視覺,感官自然不同。


    羅望很激動的踏入其中,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前台處,陶蕾正被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抱在懷中。


    向來尊敬陶蕾,來的不是時候,羅望正欲退出去,不過陶蕾已經看到他了:“小羅,你來了”。


    羅望不忍直視,偏著頭答道:“陶姐,早上好”。


    “好了,沒看到小羅來了麽?改天讓你玩個夠”,陶姐推開男子不安份的手,小聲的說道。


    “怕啥,他又看不見”,男子力大,無視羅望,仍舊我行我素。


    有道理,陶蕾妥協了,由著他胡來,盡量將自己的聲音裝得很正常。


    不到一個月,羅望就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陶蕾認定他手術沒成功,看來是準備上班了。


    作為禮貌,不能直接揭穿,一心兩用的陶蕾開口問道:“小羅,手術成功了嗎?”


    “托陶姐的福,手術很成功,恢複得很好”,羅望答道。


    “啊,什麽!”


    恢複得很好就代表能看見了,陶蕾驚叫一聲,臉瞬間紅到了脖子,趕緊推開男子,uu看書 uanshu 慌亂的整理起著裝。


    好事被打斷,男子麵帶怒氣走到羅望跟前,冰冷冰的說道:“今天的事你就當沒看到吧,如果透露出去,你懂的”。


    語畢,男子深深的瞪了羅望一眼,然後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羅望想發作,但想起陶蕾的好,忍住了。


    畢竟鬧起來,勢必會引起圍觀,到時陶蕾的麵子該往哪裏放?


    這男子叫趙光,是開大超市的,一個有錢的主。


    趙光也是這裏的老主顧了,剛才看樣子自然看不出來,但一聽他說話,羅望就認出來了。


    隻是按摩店的員工都是盲人,沒人發現他和陶蕾的關係罷了。


    氣氛降到了冰點,靜悄悄的,掉根針也許都能聽到。


    羅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尷尬。


    沉默了許久,陶蕾打破了僵局。


    “小羅,我也是個女人”。


    是啊,丈夫逝去多年,一個人獨守空房,確實很空虛寂寞冷。


    “但陶姐,你跟他是沒結果的,他是有婦之夫啊!”


    趙光也帶老婆來過按摩店消費,懂道的羅望不希望陶姐卷入沒必要的風波。


    羅望說得這麽直白,陶蕾麵色漸漸難看起來。


    “今天的事,我會守口如瓶的,陶姐再見”,羅望語畢,徑直離開了。


    看著羅望離去的背影,陶姐喃喃自語道:“這後果我又何嚐不懂,隻是我這情況,除了能勾搭上不需負責任的男人,還有誰會在意我呢.....為什麽手術會成功?我多希望你永遠是個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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