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溜——哧溜——


    好客來麵館,莫真吸塵器般狂暴的吃麵手段,讓周圍的食客不禁微微側目。


    顯然莫真的行為藝術,引起了大眾的矚目。


    不過莫真已經習慣了這種成為焦點的感覺。


    能夠在眾人的目光下,不受幹擾的進行表演,才是一位成熟的行為藝術家應有的素質。


    而坐在莫真對麵的寧落凡小姐也非常人,頂著眾人的注目禮,照樣能優雅自如的吃著碗裏的陽春麵。


    雖然周圍的人本想大聲嗬斥莫真這種恣意妄為的行為,但卻被這一桌客人的氣場給鎮住了!


    優雅脫俗,寧落凡像是一件陳列在展覽館的藝術品,散發著一種請勿觸碰、謝絕拍照的氣場。


    而莫真更是不必多言。


    那強大的藝術渲染力,天然散發著一種精神病人的氣場!


    這年頭,最不好惹的人有兩種。


    一種是精神病,另一種此刻正坐在精神病的對麵。


    這兩種人齊聚一桌,哪是他們這等平頭百姓膽敢打攪的!


    麵前的場景和寧落凡預想的有些出路。


    原本她是打算在輕鬆和諧的用餐氛圍中,自然而然的像對方發問。


    但是莫真強勢的吃麵手段,完全不給她插嘴的機會。


    應該吃火鍋的。


    這是寧落凡後知後覺的結論。


    所幸莫真前兩天剛給油箱加滿油水,這頓不多不少也就七碗麵。


    在風卷殘雲的戰鬥結束後,莫真進入戰術剔牙階段,瀟灑愜意的微笑道。


    “感謝寧小姐的款待,哦對了!您是有什麽事要請教來著?”


    雖然莫真吃飯的時候絕不含糊,但吃完了飯活還是不會落下的,這是莫真的職業操守,


    以前在喪樂團給人出殯的時候,就屬他嗩呐吹得最帶勁,一曲《豬八戒娶媳婦》硬是整出喪事喜辦的效果。


    用餐巾紙抹了抹嘴,飯也吃完了,寧落凡就不再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第一個問題,你是如何判斷出,是隱身人偷了你的錢包?”


    一聽到這個問題,莫真情不自禁的就往後一仰,開始介紹起了他的排列組合演繹法。


    “最有效的推理方法,就是將有限的【信息】,進行自由的組合,把所有可能的結果一一排列出來,最後將所有結果逐一篩選。”


    “正如偉大的推理家——煙鬥帽子男先生所說的名言:在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後,剩下的那個哪怕再離譜,也是事實的真相。”


    “當時的我將【喝多了神誌不清】【吃飽了撐得發暈】等等一係列不可能的選項排除後,最終得出的結論便是——一位擁有隱身能力的竊賊,卑鄙的偷取了我的錢包!”


    蔚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寧落凡點了點頭,似乎對莫真的排列組合演繹法表示肯定。


    秀美的食指與大拇指捏在一起,寧落凡一邊摩挲著什麽看不見的東西,一邊繼續問道。


    “可隱身人的存在是違背常識的,對於這點你是怎麽看待的?”


    莫真臉上露出驕狂的笑容,理所當然的說道。


    “當眼前的事實與腦海的認知產生衝突時,需要做的不是否認既定的事實,而是拓寬常識的範圍。”


    蔚藍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寧落凡點了點頭,似乎對莫真的運動式常識表示肯定。


    一邊繼續摩挲著空氣,她提出了第三個問題。


    “那麽,您認為偷竊錢包的那位隱身人,可能是那起離奇殺人案的凶手嗎?”


    對於這個問題,莫真一改之前放蕩不羈的態度,變得十分謹慎起來。


    “嗯……這可不好說,隻能說他的確具備作案的能力,畢竟案發現場的條件十分嚴苛,隱身能力是比較能夠解釋的通的一種說法,但要直接以此為依據一口咬死是他幹的,倒也未必……”


    “嗯……”


    麵對這堆十分客觀的廢話,寧落凡沒有特別表示什麽,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對其說道。


    “這是我在案發現場找到的痕跡,你看看能不能做出什麽對案情有幫助的推斷。”


    看著擺在桌上的那張照片,莫真壓根沒仔細看,就能知道對方想讓自己指認的是什麽內容。


    照片上印著的,是地板上兩組淺淺的爪痕。


    在對著照片冥思苦想一陣後,莫真攤著手無奈道。


    “抱歉,完全想不出來,也許這是以前留下的痕跡,跟本案完全無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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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


    寧落凡湖泊般的眼眸中泛起了漣漪,她手中的【線索】斷了。


    但是寧落凡可以肯定,麵前這個神經兮兮的家夥,並沒有在說謊。


    他說的話都是實話,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寧小姐,你知道什麽樣的案子是最難破獲的嗎?”


    一轉攻勢,莫真一邊戰術剔牙,一邊漫不經心的扯開了話題,引入了另一個領域。


    寧落凡眨了眨眼。


    “激情犯罪。”


    啪啪啪啪啪啪——


    莫真用掌聲表達了自己的讚同。


    “沒錯,激情犯罪是最難琢磨的,因為它的作案動機是反邏輯的,難以從作案動機上著手調查。”


    “但是大多數案件的動機都是有跡可循的,特別是這位……咳咳,想必案件背後一定有著複雜的社會關係。”


    “我覺得與其在案發現場的蛛絲馬跡上著手,倒不如從社會關係上調查,也許會有大收獲哦!”


    對此寧小姐不置可否,隻是淡淡說道。


    “這點我已經派人著手了,那麽有關案情的谘詢到此為止,感謝你的配合。”


    將照片放回口袋,寧落凡在臨走前的最後一刻,似乎一時興起,最後問了一個額外的問題。


    “嗯……這個問題和案子無關,是我私人的問題,你覺得你有朝一日你會變成打破常識的人嗎?”


    莫真打了個飽嗝,笑著說道。


    “不會的,我會變成一個增加常識的人!”


    寧落凡歪了歪腦袋,這種回答就算是她這樣見多識廣的調查員也沒見識過。


    不過她也沒太糾結,以前沒見識過,反正現在見識到了。


    和莫真一樣,她也是動態常識論的信奉者。


    嗯……沒見過的常識的確增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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