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我也被平淡的生活磨平了棱角。


    當初的一腔熱血讓我進入了【維序局】,然後現實的種種,又讓這一腔熱血逐漸冷卻。


    一切,並非想象中的那樣。


    存在於【維序局】中的,並非是一群熱血的生命,而是一群麻木的機器。


    充滿熱血貫徹理想的我,在裏麵顯得格格不入。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終於在現實的打磨下發現。


    我們需要的並非【真相】,而是【結果】,我們的工作並非【維護正義】,而是【維持穩定】,我們追求的不是【崇高的理想】,而是【安穩的生活】。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在不知道事實之前,人還會有一絲念想,在認清事實之後,就連這一絲念想也消失了。


    這是一個理想已死的世界。


    最後一抹熱血是在什麽時候消失的呢?


    大概是結婚後吧。


    男人結婚有了家庭後,就開始慢慢沒了衝勁,與現實搏鬥的熱血逐漸變成了安於現狀的溫吞。


    那種充滿理想與熱血的執著,逐漸變成了得過且過的生活。


    【工作】【房貸】【保險】【家庭】【孩子】


    我的生命中每多出一樣東西,我背負的壓力就越大,我的熱血就冷卻一分。


    孩子出生後,一切都結束了。


    那一刻,我感受到自己全部的生命,已經從這具軀殼中流出,轉入到了麵前稚嫩的生命中。


    過去的【我】,已經死去了。


    現在還存在的,隻是一具守住現有一切的軀殼。


    為了保住現存的一切,就算對方是一個存在性別認知障礙和嚴重臆想症的精神病,我也會低聲下氣的利用。


    【你明白存在的意義嗎】


    說實話,我不太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記不太清是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夢中的遊戲了。


    但在那一刻起,我才知道,原來【我】還在體內的某個地方活著。


    雖然隻有在進入那個名為【超現實樂園】的世界時,名為【性格】的東西才會顯現出來,但我知道它一直寄宿在我的精神中。


    我能感受到它在血液中緩緩流淌,那種隨時可能沸騰的感覺,時時刻刻刺激著我的精神。


    我害怕有一天它會在現實中控製不住的發作起來,打破現在平淡安穩的日子,一頭闖進未知的世界中。


    但我更害怕有一天,它會像來時一樣悄然消逝……


    ……


    “等等!”


    一聲熱血澎湃的呐喊止住了莫真的身影,聽到韓明哲的挽留聲,莫真的嘴角彎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轉過身去,臉上的微笑悄然收斂,莫真神色漠然的說道。


    “怎麽了探長先生,還有什麽事要請教我這個瘋子嗎?”


    韓明哲沉著冷靜的說道。


    “也許你說的是真的,也許隻是無稽之談,但我想全部聽完,然後再做判斷。”


    在場的探員麵麵相覷,他們完全沒想到平時世故老道的探長,居然會做這種毫不明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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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們看來,不論這裏的情況有多離奇,他們要做的就是把現場的痕跡信息記錄下來,然後等第二天全部移交給那些“專家”就好了。


    這趟渾水能避多遠就避多遠,何必與一個瘋子,對其中的真相不斷求索呢?


    莫真的臉上裂開了一道笑容。


    “你確定嗎?也許我接下來的話,會更加瘋狂。”


    一切既在莫真計劃之中,又在莫真意料之外,韓明哲語氣堅定的回道。


    “也許真相就是這麽瘋狂的東西,誰說得準呢?”


    這個在體製中一路摸爬滾打的中年男人,此刻眼中燃燒著一股執著的情緒。


    不知不覺中,現場的氛圍有些焦灼起來,一股熱勁,開始在所有人體內奔騰。


    莫真也感受到了這種變化,他自己並沒有受到這種氛圍感染,但他在周圍探員的身上察覺到了這種東西——這幫混吃等死的家夥好像突然充滿了幹勁。


    深深看了韓明哲兩眼,莫真咬著手指把一抹疑色埋入眼中,轉而語氣輕快的說道。


    “既然分析完了死者的死因,下麵就要對犯人進行進一步的確認了。從目前的痕跡來看,這起案件應該是單人作案的。”


    “單人?何以見得。”


    莫真一邊繞著房間走動著,一邊緩緩道來。


    “首先,從死者的死因上來看,他是遭受一次打擊死亡的,我想不至於多人合力對他進行一次打擊吧?其次,多人作案的意義在於正麵衝突時,產生人數的優勢。但這是一次暗殺,而不是正麵的襲擊。


    “根據安保人員口述,從被害人發出聲音,到被害人死亡,安保人員趕到現場,僅僅三秒。在這種極速暗殺中,人數反而會成為一種阻礙。目前現場也沒有明顯的痕跡,支持多人作案的可能。”


    眾人聽了不由自主的緩緩點頭,這位精神有些問題的推理家,終於開始了正常範疇的推理。


    未待韓明哲提出疑問,莫真就開始自問自答道。


    “那麽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犯人是如何進入現場,又如何離開的呢?這個問題相當複雜,首先我們必須要確認的是,【信息】的真實性。”


    莫真佯裝謹慎的往外望了幾眼,壓低了聲音。


    “那些守衛的確可靠嗎?”


    這個問題的確有些敏感,由於涉及到了某些深層的東西,並不太好回答。


    韓明哲皺了皺眉,給出了回答。


    “基本不可能出問題。”


    莫真似乎無意在這上麵做文章,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就好,這麽一來分析的範圍就能縮小很多。第一種可能性,犯人一開始就藏在房間裏伺機作案,但從這位尊貴的被害人入住前後的檢查力度來看,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且這種說法隻能解釋對方是如何進入這裏的,卻無法解釋對方是如何離開的。那麽隻有第二種可能了……”


    說到這裏,莫真似是故意賣著關子一般笑了笑,沒有繼續往下說。


    周圍的一眾探員正聽得入迷,看到莫真露出迷之笑容,一時半會有些摸不著頭腦,以為這位瘋瘋癲癲的推理家又開始發作了。


    但韓明哲領悟到了莫真笑容中的意味,苦笑著歎了口氣。


    “兜了一大圈原來在這等著呢……你果然還是忘不了那個隱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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