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萼梅!”皇甫毅忽的開口。


    “啊!”方露脫口而出。


    楊山此刻停止了哭嚎,屠氏睜大了眼睛,屋內的大熊、小明、王鴻等人也懼是一愣,大家的目光都無一例外的看向剛剛發出聲音的方璐!


    “那個,皇甫隊長,我有些累了,而且我現在的身體也不允許熬夜,我看我就先回去了。”方璐忙用手捂住了胸口,聲音虛弱的說道。


    “我想沒這個必要吧,我剛才已經說過了,秦老爺很多年前便沒有了生育能力,所以你的身體應該很好,不會有什麽大礙的。”皇甫毅淡淡地說。


    “你……你,我需要休息,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沒有這個權利……”方璐杏眼圓睜,原本嬌弱的小臉上瞬間滿是寒意。


    “好了,我們開門見山吧。五年前,你父母雙亡,借住在遠房表哥家,可是表嫂不容,欲將你賣入青樓,恰巧被路過的方陽遇上,不知是他動了惻隱之心,還是出於其他的打算,他花錢將你買下,並收你為義女,改名方璐,我可有說錯?!”皇甫毅說的斬釘截鐵。


    “你,你胡說……,你有何證據?”方璐十根青蔥一樣的細嫩手指緊緊攥著帕子。


    “證據?你別急!那一日我去圖江縣調查吳大夫的底細,確認了在吳大夫的背後還有一個神秘人,正當我為找不到這個神秘人而犯愁的時候,我們在城郊水塘邊發現了一個男人,經過辨認,竟然是十五年前慘招滅門的袁家的二老爺袁鑫,可他早就遷走多年,十多年間,在寧可謂蹤跡皆無,為何會突然出現於此?我們調查了他可能落腳的旺水鎮,但是那裏的人說鎮上根本沒有姓袁的人家!”皇甫毅緩了一口氣,“不過當我帶上了袁鑫的畫像,第二次又赴旺水鎮之時,你猜我發現了什麽?”皇甫毅唇邊帶笑,目光如刀。


    方璐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她連看皇甫毅的勇氣都沒了。


    “這一次,鎮上的人都認了出來,不過他們說畫像上的人不姓袁,他姓方,叫方陽,他有個女兒叫方璐,那個姑娘年約十六,是附近十裏八鄉有名的美人,前一陣子剛做了寧城富戶的姨太太,我還在方家找到了以前袁家的老管家袁正,經過審問,我這才知道,原來神秘人、袁鑫、方老爺竟然是同一個人!而圓德堂的大夫吳春興便是化了名的,已經長大成人的袁家大爺的獨子袁山!”


    “夠了!”方璐霍的站起,麵色漲紅,“那又怎麽樣?你說了這麽多,又能說明什麽?我是方陽的義女不假,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以前叫什麽袁鑫,還有他是不是神秘人,袁山還是什麽吳大夫的,這些和我有什麽關係?!”


    “我看你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這兩樣東西你可認得?”皇甫毅啪的一聲將兩個紙包仍在桌案上。


    小明忙走上前,一一打開,眾人閃目觀瞧,原來是兩包中藥。


    “這一包是黑醜,一包是雷公藤。前者被人服食不慎,便可以產生強烈的幻覺,乃至發瘋。後者可製成毒藥,人服下後,毒發的時間是十二時辰之內。經過我們調查,秦家母子中的就是黑醜的毒,而吳大夫也就是袁山和他的叔父袁鑫都是中的雷公藤的毒!想來你這幾年跟在袁鑫近前,也學了不少藥理醫術啊,果真‘聰慧’!”皇甫毅說完,定定的看著方璐。


    這時隻見方才還義憤填膺的方露,慢慢恢複了平靜,她理了理淺綠底上秀大朵菡萏的錦緞旗袍,而後姿態優雅地翩然坐下,用清澈如山間泉水一般的雙眸望向眾人,“皇甫隊長越說,我越糊塗了,這些東西,我見都沒見過,難不成您也是看人下菜碟,看我在這秦家人微言輕,老爺現下又病了,就想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好一張巧嘴,看你平時柔弱無害,想不到卻也是個心黑手辣之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袁鑫好歹亦解救你於為難之中,又教養你五年,縱使他隻是你的養父,你竟也下得去手?”白靖陽本來極少動怒,今日也確實忍耐不住了。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不清楚!不知曉!不感興趣!如果再拿不出什麽實據,待明日我便要去警局門口喊冤,讓寧城百姓都看看,你們這些官老爺是怎麽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的。”說著說著,方璐竟嚶嚶的抽泣了起來。


    楊山在一旁看得十分不落忍,忙說道:“我說諸位,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方姨太一名弱女子,這殺人之事,她怎麽能做的了,我看這裏定有什麽誤會!”


    話音未落,隻聽啪的一聲,楊山的後腦勺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楊山疼的一激靈,回頭一看,隻見自家婆娘正虎視眈眈的站在他身後,嚇得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忙閉上了嘴。


    “黑醜和雷公藤,城裏的藥鋪都沒有的賣,我們最後在城郊的一個小雜貨鋪找到了,而據店掌櫃說,一個多月前,一個人罩著紫色的紗巾,包裹嚴實,據說是剛染了風寒,啞著個嗓子的小個女人去過雜貨鋪,恰巧就買了這兩味藥,你有什麽要說的?”白靖陽恢複了一貫淡淡的神情。


    “我沒什麽想要說的,和我無關的事,我沒必要回答。”方璐把頭一翹,把臉別向一邊。


    “雖然那個女子頭上罩著紗巾,讓人看不清容貌,又故意壓低了嗓音,但她還是百密一疏。”皇甫頓了一頓。


    方璐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身體微微顫抖。


    皇甫毅繼續道:“據店掌櫃說,那個蒙麵女子身上有一種很是特殊的香水味,他聞了一次就記得了,而這個味道恰巧與我們一同前去查案的一位姑娘身上的香水味一模一樣。但更為巧合的是我也清楚地記得,在我第一次檢查秦府上下的時候,在你的房間裏,我也聞到過同樣的香味。你要作何解釋?”


    “真可笑,現在的大姑娘、小媳婦哪個不塗脂抹粉,就憑一樣的香味,就想誣陷我,皇甫隊長,你別是在跟我講笑話吧?!”方璐不住地冷笑。


    “你……好狡詐的女子!”大熊氣的直哼哼。


    “你先不用笑,我們已經調查了,這香水的牌子是上海雙姝,這可是個稀罕物件,在咱們寧城大大小小的胭脂鋪裏,uu看書 .ukanshu.co都沒有的賣,確切的說,在這城中隻有兩瓶,一瓶在與我們一同去雜貨鋪的姑娘手中,而這另外一瓶則是秦猛兩月前,特意讓人去上海買了來,討你歡心用的,而它現在就放在你的梳妝台上!”


    “哈哈哈,就算買毒藥的人身上確實有特殊的香水味,可剛才您也說了,除了我,這城裏還有一位姑娘也有,那您怎麽就能斷定不是她頭罩麵紗去買的?而偏偏賴上我?!”方璐故作輕鬆道。


    “看來你就是不肯主動承認了?!”皇甫毅不疾不徐。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麽要認!?”方璐咬緊牙關,分毫不讓。


    “好,那我就讓你的養父親自來與你對峙!”皇甫一展顏一笑。


    “什麽?你說什麽?他還活著?”方璐猛地從椅子上站起。


    “我什麽時候有說過他死了?我們發現袁鑫的時候,他確實中了毒,倒在城郊的水塘邊,但萬幸他中毒不深,隻是失足摔暈了過去,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今日中午已然蘇醒了過來,現下他就在隔壁房間休息。怎麽樣?我現在就讓你們父女相認,好讓他來問問你,為何你要如此狠毒,對他也要痛下殺手!”說著,皇甫毅向王鴻使了個眼色。


    王鴻閃身出門,一陣冷風從門口竄了進來,夜涼如水,讓人不寒而栗。


    少傾,一個略帶虛弱和暗啞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萼梅,我的兒,你好狠的心啊,為父待你不薄,你為何……咳咳咳……”


    “啊!”方璐聞聽此言,不由得大叫一聲,雙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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