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打開手機,給羅夏看了個段子,兩人故意在聊一些可能賺錢的話題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當然,大部分人都是在昏睡狀態,盡管之前的事情有點刺激,但旅途枯燥無聊,困意來了是擋不住的。


    忽而,捕快話鋒一轉:“這年頭,錢難賺,抓鬼的生意也不好做喲~”


    “什麽窮逼都來找人治陰病,特麽感冒發燒打吊瓶一套下來也幾百塊呢,抓鬼就給50塊?掏馬桶都比這貴好不好。”


    “平日裏不積德就算了,沒錢請高手出山又愛作死,學什麽電視劇裏的海誓山盟殉情自殺,腦殘真是越來越多了……”


    羅夏被捕快的節操下限嗆了一波,盡管這家夥的人設是個“前期反派+後期失憶自我洗白”,但忽悠人的本事還真別說。


    “你不是專治性病的嗎?怎麽又改行捉鬼了。”在捕快的授意下,羅夏很熟練的鄙視了一句。


    “嘿嘿,性病不就是陰陽的問題嘛,病毒細菌之類的你自己去找大醫院,其他方麵也就和抓鬼差不多啦。”


    羅夏冷哼一聲:“幾年不見,騙人本身見長啊,你說你會抓鬼,你說剛剛那個反複出現的女人是不是鬼?”


    捕快笑道:“那還用想,肯定是鬼啦,可惜沒人花錢請我抓,幹嘛要免費上門服務?都給它抓絕跡了,誰還付錢請我,水至清則無魚呀,雖然這麽說起來有點沒道德,不過一個沒有任何罪犯的世界,也是不需要花錢養警察的。”


    羅夏又和捕快胡謅了一陣,打個哈欠有一句每一句的尬聊,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背後的簡裝男人,悄悄碰了碰羅夏的肩膀。


    “兩位兄弟,打擾一下,你們真是抓鬼的?”


    “我不是,他自己說是,要問你問他。”羅夏直接丟鍋給捕快。


    捕快回頭撇了一眼這家夥,低聲笑道:“我看你印堂發黑滿身鬼氣,左耳朵一半黑一半白,房事不超過3分鍾,是住閻王殿上頭了吧?家裏有人橫死沒下葬的準備擺著訛錢?有這膽色發橫財你還找人抓鬼幹嘛,找100個猛男去你家掏馬桶吧。”


    換做平常,羅夏才懶得鄙視這些窮極無聊的汙言穢語,但在捕快的提醒下,他還真發現一個問題。


    心裏有鬼的人,往往更加心虛,也更加迷信一些事情,雖然這位氣死雇主不償命的臨時鬼差業務素質相當捉急,但是他的職業技能確實有用,也不需要什麽複雜的操作,看得見鬼物作祟的“蛛絲馬跡”就可以知道很多事。


    “不就是問問嘛,看把你得瑟的……”簡裝男子被捕快的輕蔑語氣搞得不是很開心,不過他的精神狀態真的有點迷,前言不搭後語的,說起話來顯得十分恍惚。


    捕快置之一笑,懷裏摸出個白麵綠衣兩點腮紅的紙人童子,吹了兩口氣,紙人已有折扇般大小,趁其他乘客都在夢遊,便隨手將其丟進座位底下,然後掏出手機,在屏幕上畫了一道符。


    說來也怪,後麵那簡裝男子明明拿手機在看,忽然車身一抖他的手機掉在座位下麵,屈身下去拿的時候,立即嚇得慘叫起來。


    “鬼啊!”簡裝男子一瞬間彈起來撞到了行李架上,緊接著頭腦一懵撞在羅夏的座位靠背上,再接著腦袋撞到扶手,那小紙人爬上他的胸口一笑,吱溜一下鑽進衣服不見了蹤影。


    羅夏隻看見捕快在無聲壞笑,不知道這家夥的手段有多麽惡劣,反正後麵那家夥應該是慘了。


    其他乘客陷入也被嚇到了,在爭執起來之前,捕快又主動替簡裝男子打圓場:“不要緊不要緊,估計這人有點癔症,平時就愛胡思亂想,剛剛應該是睡覺做噩夢被嚇到了。”


    捕快的話術很稀爛,但圍觀群眾居然真的信了他的邪,哄了幾句,又紛紛陷入枯燥無聊的打盹。


    簡裝男子麵色如土不敢多說,一路開到車站,已是黎明未至。


    下車,捕快隨手對簡裝男子打了個響指,一隻紙人童子便從他身上落下自動焚毀。


    健壯,羅夏和捕快作勢要帶著行李去吃早餐,簡裝男子顯然是被個紙人嚇得不輕,發現捕快確實是有點門路的,這才沒有繼續裝逼,一言不發的攔住羅夏和捕快,閉眼思索好一陣,才自報家門的吐露實情。


    “別光顧著賣慘,記得報價。”捕快叼著一根棒狀餅幹說道,羅夏眼色奇怪,不過也沒有多說。


    原來,這人叫王鈞,早些年家裏開廠子賺了不少錢,他就成了個跟著父母做生意,花花錢混混日子的富二代公子哥。


    說他是那種權貴級別吧,倒也不算,王鈞雖然喜歡交朋友玩妹子,但也比較摳門,不是那種隨便撒錢的主。


    別的沒多花,就借口在中高檔小區買了套別墅,結果房子裝修那段時間,一位常伴王鈞左右的妹子在發現王鈞劈腿腳踏n條船之後,一時間接受不了,情緒衝動,兩人吵架完了之後,妹子當夜不辭而別,再問居然失蹤了。


    “然後,我家裏就開始鬧鬼了,出門開不了車,動不動看見路邊站著個很像她的人在招手,要不就是一道白影子突然往車前麵跳,頭兩次不僅嚇得我差點住院,還把我的駕照分數給扣完了。”


    早點攤子,羅夏和捕快搞了幾碗麵條幾根油條,慢悠悠的聽王鈞講述。


    “不開車那一陣還算安靜,慢慢的,就是不開車也不好使了。人少的地方我就容易看到幻覺,我爸媽廠子裏也經常有人罷工鬧事,之前也找了幾位先生看了,怎麽搞都沒用,搞到最後我做夢都看得見她。”


    王鈞歎了口氣,雖然燈光下的他顯得有些瘦弱,但看得出來他就是那種貪玩,而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癮君子。


    “你們說,這年頭覺得不合適就分手的不是挺正常的嗎?結婚生娃了照樣離婚呐,我是上了她又怎麽樣,又不是沒戴套,也沒有故意虐待她之類的嘛。”


    “當初說好的,她大學生年輕又漂亮,我一個月給她幾千塊隨便花花,大家隨便玩玩是個朋友,怎麽就突然失蹤後對我陰魂不散了,我可不覺得我對不起她呀。”


    捕快問道:“你是怎麽和她分手的?因為她看見你找其他女人玩,受刺激了之類的?”


    王鈞搖搖頭:“一開始不是那樣的,那是我之前年輕不懂事,說要和她找到什麽真愛,後來我發現這女人就是愛我的錢而已,給她錢花的時候歡天喜地,生意一忙稍微冷落她就各種給我發脾氣,還經常要挾我,冷笑著說我是什麽富家子弟不懂窮人家庭的辛酸,慢慢的我就覺得煩了,這個人沒有什麽意思,一天到晚給我找煩惱。”


    “我考慮了一下,我覺得找個我喜歡的漂亮女生強行談朋友,不如找個喜歡我的女生一起生活,我不是那些新聞裏的渣男,捫心自問我也就是正常操作而已嘛。”王鈞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話題。


    捕快又笑道:“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騙我瞞我,講真的不如請100個猛男去你家掏馬桶。”


    王鈞臉色爛如苦瓜:“給我留點麵子不行嗎?”


    捕快正色道:“褲子都不脫,你叫醫生怎麽給你上藥?要不我把家夥掏給你,你自己來?”


    王鈞連連擺手:“別別別,我搞不來的,見鬼的事太恐怖了,見一次病一次,能不見就不見的最好。”


    又猶豫了一會兒,羅夏和捕快都吃完了,王鈞才說。


    “我和她分手,主要是受不了她的控製欲,還有什麽稀奇古怪的求生欲。”


    “控製欲?”捕快好奇道。


    “嗯,就是,那個……”王鈞搓了搓手,目光飄移左顧右盼,u看書 .uukanh “第一次吧,就說第一次,她不知道發什麽神經,網購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非要我穿上一款帶有電子鎖的內褲。我當時沒答應,後來她趁我睡著了,居然悄悄給我換上了。”


    “哈?”羅夏也愣了下。


    “就是,那種,要遠程解鎖才能脫褲子的內褲,平常是解不開的,她說那條內褲是我愛她的證明,也是她愛我的證明,搞得好幾天我都不能正常拉屎撒尿,給她發短信,她還要我求她,還要我證明我愛她。”


    “我特麽急著拉屎憋死我了我能想出個屁啊,我就給她打錢,找了個機會找人把褲子鎖給拆了,她衝來我家又哭又鬧砸壞了一堆家具我都沒說她什麽,可後來她又變本加厲,一會兒說自己冷,不許開空調,一會兒說自己熱,點外賣還不樂意,要我大晚上的出去給她買冷飲。”


    “哦,有錢人真會玩。”羅夏和捕快同時鄙視道。


    “她開始,確實是挺可愛挺好看的,可我沒想到女生有錢了浪起來了比男人還壞,我越來越受不了她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行為,就要和她分手,那天晚上我們吵了一架,怎麽說呢,就像……”


    “就像……”王鈞說不下去了,像是忽然感覺到了什麽,滿臉驚恐的看向羅夏。


    “就像這樣!”羅夏背後暴起一個尖銳的女高音,不等回頭看,捕快一打火機掃過去,背後的寒意就變成了一聲尖叫。


    羅夏發現詛咒牌的怨氣,一瞬間又累積了不少,扭曲的牌麵圖案變得血流暗湧栩栩如生,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總之,先開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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