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出了事故,家長呼天搶地痛罵這痛罵那的,可實際上監控錄像卻證明了一切。


    若是在沒有攝像頭與天網的年代,被這樣栽贓陷害是難以想象的,不過好在時代在進步,投機取巧的空間總是會越來越小的。


    所以羅夏很愉快的配合警方完成了筆錄調查,拿回了屬於自己的物品。


    “怎麽又是你,我記得之前你是被人搶劫還推下樓梯吧?”


    一個當地警察似乎認出了羅夏,畢竟這片地區都歸這地方管,一來二去的,案件高發地段也是需要投入更多警力資源的。


    “可能我這人最近衰神附體,需要轉運了吧。”羅夏對此也無語至極。


    出門搭車買個卷餅都能攤上熊孩子被碾出屎的事故,這算什麽?


    不過,在那張卡片燃燒消耗以後,羅夏反而覺得渾身都輕鬆了許多,像是重獲新生一樣舒適又自在。


    當然,對於更慘的受害者而言,羅夏這番表情就顯得極為幸災樂禍了。


    盡管搶卷餅的熊孩子沒死,搶綠豆湯的熊孩子被嚇傻了,但是這和羅夏本身有什麽關係呢?


    “警察同誌,都是他,要是他管好自己的東西,我的孩子那麽乖巧懂事,肯定不會在馬路上到處亂跑的!”


    “對,肯定是他拿東西故意騙我們孩子搶的!”


    聞聲,正在喝茶的警察被嗆到了。


    “你們也別急著甩鍋,我剛剛調查了你們那一段路的路線,我發現之前有兩起電瓶車失竊案件似乎和你們有關,所以別急著要賠償,先進去坐一會兒吧,等隊長回來了和你們好好聊。”


    “誒!警察同誌,一碼事歸一碼事啊!”


    “警察同誌,這差點釀成命案,警察同誌……”


    羅夏走出警局,渾身上下都很爽。


    報複心理劇烈燃燒的興奮,借刀殺人的快感,大約不過如此。


    隻是,羅夏還是需要繼續追查心智牌的事件。


    很顯然,那張詛咒卡和潛行卡一樣,是屬於一次性的消耗品,在它開始燃燒的時候,就代表著它已經生效了。


    戴陶瓷麵具的古怪商人,顯然是通過交易的方式,將作弊通關的潛行卡片交給羅夏,同時將詛咒卡轉嫁到羅夏身上。


    而發牌員顯然也是知道對方的存在,同時也知道了對方的操作,所以在羅夏購買“通關道具”之後,態度鬥轉直下,顯得極為敷衍了事。


    不過,這次能碰巧躲過去,下次就未必了。


    而且,被這事一耽擱,再去網咖就不太合適了。


    要麽在網咖那包夜,要麽就乖乖回家休息。


    很多疑問需要答案,可羅夏打了半天也就隻能打通林淑雨的電話,其他人仿佛都人間蒸發一樣,完全聯係不到。


    這次通話,林淑雨的聲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狂氣,反而是一副唯唯諾諾小女生的模樣。


    要不是發生了那些,也許陌生人第一眼還會把她當成乖乖女呢。


    “怎麽了,找我有事嗎?是不是賠償金不夠用,我最近有在打工還債,如果你需要用,我可以給你一點。”


    “犯不著,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接觸過‘心智牌’這東西?你和陳衝認識,有沒有利益方麵的問題?不要和我講感情的事,我現在對你沒興趣,我隻是要求知道真相。”


    羅夏的話很直白,開門見山的列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要是我打算請你吃法院傳票呢?”羅夏問。


    聽見對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得到回複。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對不起當時我那麽衝動,以為你會像以前原諒我的任性,不管怎樣都是我的錯,我欠你的。”


    “所以,你要錢還是要肉償我都可以接受,但我真的不知道……”


    “求求你,我還想改過自新好好活下去,我不想坐10年牢啊!”


    “在監獄呆10年,我就隻是個人老珠黃一事無成的廢物了,難道你一定要這樣懲罰我嗎?!你這樣什麽好處都得不到,你……”


    “行了,別給我賣慘了,當初你做那些事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


    羅夏極為不滿的打斷了對方的發言。


    “用得著你的時候我會再找你。”


    羅夏一口氣說完,迅速掛斷電話。


    看來這樣不僅什麽線索都查不到,而且還有可能引起相關方麵的警覺。


    眼下,羅夏可以選擇的道路也很簡單。


    第一條,放棄追查心智牌的一切。


    之前可能就是因為搜索心智牌的信息才會進入那種地方,如果放棄一切,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從此做一個平凡的正常人,也許很快就會回到平淡如水的日子。


    第二條,過正常人的正常生活,不要想些稀奇古怪的事。


    很顯然心智牌是極度危險的玩意兒,也許它會在某些方麵給人帶來利益和好處,是亡命之徒的最愛,但羅夏隻是隨便玩了一局就差點惹火燒身,難以相信陳衝和林淑雨在那麽長的時間裏隻玩過一次。


    那個時候,羅夏對未來充滿迷茫,對財富極為渴望,隱約覺得自己為了賺錢可以什麽都放棄掉。


    他想實現經濟獨立,他想擁有自己的房子和家,他想真正的和過往說再見,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把所有討厭鬼都拒之門外……


    等等,我特麽到底在想什麽,這玩意兒怎麽看都是有命賺錢沒命花的亡命遊戲吧?


    羅夏用力的拍了腦門一下,不管關於心智牌的記憶是不是幻覺,他覺得自己是那種不適合穿越也不適合到處去冒險的平凡人。


    沒有主角光環就不要像主角一樣浪,出門買個卷餅都能被小孩搶,羅夏覺得自己是一隻活脫脫的弱雞,怪事黴頭還是躲得越遠越好。


    再加上最近臉這麽黑,衰神附體一樣什麽破事都能遇到……


    no zuo no die.


    羅夏歎息一聲,吃完這碗麵,他就回出租屋打會兒遊戲放鬆放鬆,卻是手機響了起來,一個很久沒有聯係的遠房親戚主動找上門來。


    俗話說,一代人管一代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樹倒猢猻散。


    很多親戚血緣的感情關係,其實是靠著長輩作為關係樞紐而存在的,等到長輩與世長辭之後,每當逢年過節,一些人可能也沒有團聚的借口了,一個家也就自然而然的散掉了。


    被表哥主動打電話找上,是一件很難得的事。


    依稀記得小時候一起搶電腦玩的日子,羅夏不禁覺得心頭輕鬆了很多。


    但是在得知這位表哥如今已經成家立業,開著廠子當著老板,過著半個羅夏夢寐以求的生活,隻能感歎時間飛快,命運總是捉摸不透。


    “哈哈,好多年不見啊,來來來,二維碼發給我,我們切視頻聊天。”


    “你大幾啦?過一兩年要畢業了,以後在哪裏發展考慮好沒有?有談女朋友嗎?反正你也不回家,給別人做兼職也是替別人賺錢,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如趁著暑假來表哥這裏玩玩唄。”


    被表哥“標準親戚嘴臉”的問候了一通,羅夏幹脆表示不大樂意去那邊發展,人生地不熟的很麻煩不說,而且自己目前也是個半調子,沒有求職技能,太重要的活兒也幹不來。


    最重要的是,羅夏不喜歡頻繁跑動的生活。


    “哈哈,你這小子現在也會賣客套耍滑頭咯,長大了長大了,凡事也要慢慢學會應酬啦。”


    “嗯,這樣吧,有時間再聊。”


    羅夏關機,看著快要糊成一團的麵,又覺得有點無語。


    然而還沒吃上一筷子,下一個電話又來了。


    看著麵館老板和服務員奇怪的臉色,羅夏隻得尷尬的要了個打包盒。


    結果這下可好,從下午到晚上,羅夏仿佛是捅了名為“親戚”的馬蜂窩,u看書 w.ukanshu 不知道他們都是從哪裏搞到自己的電話,一直到深夜才消停,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得已,羅夏隻能開始重新操作,想方設法的擬出關鍵詞來搜索。


    如果自己不是孤立,那麽也許暗麵裏也有人在交流這些事?畢竟陳衝那種人都可以給舍友透露心智牌的存在,好像找一找也不是很嚴重。


    什麽心智牌論壇啊,憤怒快樂恐懼啊……


    關鍵問題沒搜到,心理學的生僻科普倒是搜出一大堆。


    今天是有點折騰,不到淩晨1點羅夏就困得實在是受不了了,大半夜的空氣又悶又燥,像是小館子小餐廳裏特有的蒸氣悶熱,羅夏爬起來插了個電風扇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羅夏開始覺得有點涼涼的,大腦還不清醒,卷起被子又翻了個身。


    忽而又覺得有人在推自己,迷迷糊糊的好像是舍友在捉弄人。


    等到清醒過來,羅夏驚得大吼起來,因為他看見林淑雨以一副渾身燒焦雙眼充血的模樣躺在枕頭側麵,見他睜眼,張開滿是“油汙”的脫臼大嘴,一股屍體燒焦的惡臭熏得羅夏掙脫被子差點跳出窗外。


    定睛一看,燒焦的林淑雨卻不見了。


    身體僵硬在窗台旁邊動彈不得,羅夏看見朝陽的光線照在自己背上,一個倒吊屍體模樣的影子從窗戶後麵徐徐深處,一束束黏稠成塊的頭發像皮革一樣聳拉下來,整個腦袋漸漸降到與羅夏肩膀平行的位置。


    直到忽聞一聲雞叫,影子才猝然縮回,就像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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