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雨沒死成,陳衝反倒幫著羅夏抓住了林淑雨,當兩人被聞訊趕來的警察逮捕後,黑車司機早就逃之夭夭了。


    把三人送到醫院,醫生都說那場麵才這點傷,錯過了一個醫學奇跡。


    反而是羅夏傷得比較重,背後被捅了一刀片不說,止血又不及時,幸好傷口沒有感染,傷口也不是很深,這才沒有變成致命傷。


    這件事驚動了學校和他們的父母,在一通批評教育之後,陳衝和林淑雨誠懇的低頭認錯,並且取得了受害者羅夏的諒解。


    在有關部門介入之後,事情發展出奇的順利,隻是不知為何,在林淑雨喪心病狂的撕碎紙條吞下,猛地撲向出租車道的時候,有那麽一瞬間,羅夏覺得曾經的林淑雨回來了。


    盡管眼前的林淑雨和陳衝很乖巧懂事,一聽說羅夏如果不諒解,他們就有很長時間的牢獄之災,瞬間哭得像是死了親媽一樣難過,一五一十的把鍋往身上攬,不等羅夏開口便把什麽錯都主動認了。


    但羅夏的潛意識還是認為,那個發了瘋一樣的林淑雨才更加真實。


    看見現在的林淑雨,羅夏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和詭異。


    倒是蘇鵬好像對這些場麵司空見慣一樣,在配合警察調查完相關錄像,並且確定林淑雨全責之後,便收了她父母8000元,讓她父母把她領了回去,沒有繼續計較。


    羅夏躺了一個多月,自我感覺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隻是他不太明白的是,醫院、警方和學校一定要強迫羅夏留院觀察,並且讓他接受心理輔導,一日三餐按時吃飯吃得羅夏比上課期間還要規律,真的讓羅夏倍感無語,簡直無聊得快要變成鹹魚幹了。


    幸好宿舍裏的那幫家夥來探望他,不然他還真有點不知道怎麽辦。


    一問,才知道這幫家夥是當時被騙了,有人冒充輔導員的號碼給他們發短信讓他們去教務處領新教材,結果去那邊等了半天啥都沒有。


    “好怪啊,難道你們就不覺得林淑雨和陳衝有點不對勁嗎?”


    “什麽不對勁?”舍友問道,似乎學校掩蓋了這件事,除了小圈子裏,其實很多人並不知道事情真相,還以為是羅夏劈腿失敗被妹子捅柴刀,結果隻是個借錢討債而已。


    “兩個瘋得要死,拽得起飛的人,突然就變成老老實實的乖寶寶了,換你你信嗎?他們不會表麵上先裝模作樣的,等到警察和家長都走了,他們出獄了不會折返過來報複我吧?”


    羅夏確實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林淑雨都出刀子了,橫的怕不要命的,而且羅夏本身也是比較本分的人,說不怕是假的。


    “嗨,他們要是再作死,那隻能被槍斃了吧。你這邊要是開口說幾句欠條糾紛和意外傷人,法院那邊還能放寬一馬,你要是改口告他們個蓄意謀殺未遂,判個10年起步,他們也和秋後的螞蚱沒兩樣了。”


    “總之,這件事大快人心呐,討回了錢又討回了醫藥費,現在又可以合法翹課,這麽說來你才是最爽的吧?”


    羅夏無語至極,也就因為刀子捅的不是他們,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不是他們,他們才願意拿著這種事當談資開玩笑了。


    “爽個屁,呆醫院無聊死了,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要不是安靜得嚇人要不是就吵得像打仗,每天聽見外邊一些病患家屬的怪聲音還不如回宿舍去呢。本來傷得也不重,隻是失血過多有點頭暈而已。”


    “哈哈哈,你這麵無血色的還是乖乖躺著吧,我們走咯。”


    “快滾快滾。”羅夏躺在病床上罵了幾句,實在無聊,隻好掏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麽手遊可以玩。


    嚴格來說,羅夏是一名忠實的pc平台玩家,喜歡單機聯機遊戲,對氪金成風不氪不成活的手遊基本上不感興趣。


    再加上之前林淑雨自尋短見的場麵給羅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每每回想起來總覺得林淑雨似乎另有所指,讓他無法集中精神閱讀小說。


    醫院裏的娛樂內容真是少得可憐,胳膊肘子和腳踝打了石膏的羅夏真是行動不便,要麽是在病床上傻躺著,要麽是穿著病號服,抓著輸液吊杆稍像個糟老頭一樣隨便走走。


    至始至終,羅夏沒有想過給父母打電話,頂多發短信報個平安,也不想再麻煩蘇鵬給他添亂。


    一個人呆久了,總會莫名其妙有些文青。


    比如羅夏偶爾會有點心慌:難道上學期就這麽涼了?


    比如羅夏暑假不想回家,想自己兼職打工賺點學費生活費,感歎幾句人生艱難。


    也許醫院是最接近生老病死的地方,羅夏在醫院呆的日子,見過許多陌生人悲歡離合的場麵,但他真的很討厭消毒水的味道,在醫院呆久了心情都變得有點抑鬱了,隻想盡快離開這裏才好。


    出院之後就是參加考試,好在爆肝惡補一波筆記知識的羅夏,憑借著頑強的修仙精神贏得了全科不掛,至於獎學金什麽的就別想太多了。


    隻是在醫院無聊呆了這麽久,居然讓羅夏意外養成了看報紙的習慣。


    期間,蘇鵬也有給羅夏打過電話,問他暑假有沒有興趣來自家網咖當個網咖經理,反正畢業之後普通大學生的幾條發展路線也就那些,有才華的人可以繼續深造,稍微差一點的就隻能出去找工作當上班族,要麽上公司要麽進工廠,總體而言其實就那樣。


    羅夏明白,蘇鵬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


    隻是,在朋友的公司上班,哪怕對方是真心交朋友的可以好好相處的,身份的問題,總會產生一個領導與一個做事的。


    要是自己犯了錯,蘇鵬不得不吼自己或者哪天心情不好了開會批評吵架,這朋友還要怎麽當下去?


    這友誼還能繼續純粹下去嗎?


    盡管蘇鵬是好意,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羅夏覺得心理別扭。


    人生在世,羅夏縱然有時也有“何以解憂唯有暴富”的牢騷,但他還算有點原則,至於總想著拿朋友當跳板,騙完一波就完事的,那種事他還做不出來。


    隻是啊,真的這麽想一想啊……


    父母慢慢的也老了,看著自己幾個認識的人,為了錢什麽都幹得出來,將來在哪裏發展也就那樣。


    以後要是賺不到錢,窮瘋了,自己會不會也變成林淑雨那樣呢?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夜空很深邃,羅夏的思想也很深邃。


    不是工作不好找,是心儀的工作不好找,畢竟很多工作還沒來得及了解詳情呢,聽到名字就下意識的被大腦忽略了。


    捫心自問,羅夏最羨慕的依然是那些自由職業的工作,不管是解說還是主播、網絡寫手什麽的,能夠自主安排時間,不用天天看老板臉色,賺夠錢了還可以去開一家麵包店過一輩子,那不也挺好的麽?


    隻是,蘇鵬其實也和羅夏聊過這事,任何吃得起飯,而且看似光鮮休閑的自由職業,其實都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知道要往裏麵投入多少精力才能夠維持著飯碗,沒外人想得那麽容易,如果不是家境優渥又沒有生存壓力,不建議羅夏做。


    更別說國內因為曆史遺留原因,到了這個年代,許多家長仍然將電子遊戲視為毒瘤,國內氛圍對於電競行業發展極為不友好,在虛擬娛樂行業逐漸取代實業成為一大產業時,很多人還在罵遊戲害了孩子。


    怎麽不說賭博煙酒害了爹媽,家庭暴力鬧離婚的給孩子傷害更大呢?


    明明就是自己懶得教又不會教,把孩子往學校一塞就萬事大吉一樣。


    總喜歡找理由找借口,其實說來說去,都是不想自己承擔責任罷了。


    算了,不提也罷,外國的月亮也就那樣,普天之下的絕大多數父母其實是差不多的,羅夏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隻是,uu看書 .羅夏又沒想到的是,當他漫無目的搜索兼職工作的時候,一條消息彈窗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要改變生活的困境嗎?想要體驗真正自由的生活嗎?”


    “想要回到真正的自我嗎?”


    廣告界麵很劣質,配圖還是容易引起下三路主宰大腦的琴瑟配圖,但卻意外有種說到心坎上的魔力,促使羅夏好奇的點了進去。


    腦子一嗡,眼前忽然一黑。


    等羅夏清醒過來時,他下意識的認為自己又被人偷襲了,但仔細感知,自己並沒有受傷,空氣裏散發著如同鉑金酒店那般高檔裝修的味道。


    綁架?羅夏爬起身來,注意到手腕上多了一個六邊形的黑色腕表,造型有點時髦,但是除了顯示時間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麽卵用。


    羅夏發現這是一家休閑俱樂部,水果機、台球桌、扭蛋器、夾娃娃機、還有一些看著就上了年頭的搖杆遊戲機,幾個儼然一副20世紀初的懷舊布置風格。


    不知為何,這樣的畫麵似曾相識,但羅夏卻想不起來具體畫麵。


    一顆圓溜溜的蘋果,從桌下滾了出來。


    羅夏循聲而望,吧台之後,一名打扮得像“烏雞”的假麵女人在笑。


    “嗨,這是什麽情況?”羅夏一臉懵嗶,他怎麽從來不知道大學城附近還有這種“休閑”娛樂場所。


    “你是如此的渴望我啊,於是我就這樣出現了,長官。”


    “這到底是哪?”


    “問你這裏,長官。”


    女人用修長的食指碰了碰她的太陽穴,隨後,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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