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之門外?他們總應該給大人一個說辭才對。”那府衙同知移動腳步,坐在了李懷穀對麵的座位上。


    “要是有理由,我也不會這麽的生氣。他們說太子不見外人,我是外人麽?我也是朝廷命官,大明編製內的保定知府。這大寧都司真是小人得誌,隻是給太子警戒,就已經不將保定府放在眼裏。若是以後太子繼位,大寧都司跟著一起進京,還有其他官員的活路了麽?!”左胳膊搭在桌麵上,李懷穀越說越生氣。


    看著桌上的茶碗,真想拿起來摔碎。


    可想想這裏是保定府衙,自己這麽氣急敗壞,隻會給衙役們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將那伸向茶碗的左手,又瞬間收了回來。


    “大寧都司,負責的是朝廷防禦,而我保定府,乃是地方機構。雖然說兩者沒有事務上的交集,但大寧都司不會這麽不給保定府麵子。會不會是東廠的吩咐?”同知將身體往前微微一探,小聲的說道。


    “東廠?”李懷穀一怔,緩緩的轉過頭,眉頭忍不住的一皺,“應該不會吧。之前那東廠的紫衣校尉可是來過保定府,說是善後事務要保定府完成。看他當時的態度,應該對保定府沒有什麽意見。莫非是找到太子之後,太子遷怒於保定府?”


    “太子乃是被歹人所劫持,藏身於保定府而已。他不會因此而真的遷怒於我們吧?況且太子寬厚仁義,他絕對不會因此而故意的針對保定府,針對大人您。”


    “可是,大寧都司今個的態度很是堅定,根本不將我這個保定知府放在眼裏。我想來想去,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麽做。若是任情況就這麽的發展下去,我看我這個保定知府,恐怕也是做不成了。唉。。。”李懷穀長歎一聲,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整個人瞬間蔫了下去。


    聽見李懷穀這麽說,那同知胳膊放在膝蓋上,撐著腦袋,似乎心中也是異常的煩悶。


    若是知府大人的職務不保,自己這個同知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朝廷要想讓保定府改頭換麵,一定會將府衙的人員盡數更換。


    “大人大人。”一名衙役急匆匆的從門外跑進,來不及行禮,就開口匯報:“東廠的紫衣大人,已經到了大門口,說是要見大人您。”


    “什麽,東廠的紫衣大人來了?快,快請。”李懷穀剛才的萎靡消失不見,一下子振作了起來。


    那衙役轉身,就要離去。


    “等等,我親自去門口迎接。”李懷穀站起身子,越過衙役,急匆匆的朝著門口走去。


    那名同知也反應過來,將李懷穀剛才的茶碗收了起來,重新擺上兩個茶碗,準備肖塵進來,就開始親自沏茶。


    到了門口,看見背負雙手等待的肖塵,李懷穀臉上堆滿了笑容,雙拳抱起急忙道:“紫衣大人再次光臨保定府衙,保定府衙蓬蓽生輝啊。大人裏麵請。”


    聽著李懷穀的馬屁,肖塵無奈的笑了笑,點點頭:“大人請。”


    等肖塵進了府衙大廳坐定,那同知匆忙跑進後堂,又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茶碗,放在了段天明麵前的桌子上。


    現在的東廠,哪怕是一條狗,自己都得恭敬的對待著。


    何況對方跟隨著紫衣校尉,不是紫衣校尉的貼身護衛,就一定是東廠級別不低的實力派人選。


    伺候好了,絕對沒有壞處。


    “知府大人,我這次來,是有些事情,還要麻煩一下知府大人。”坐定之後,肖塵看向李懷穀,微笑著說道。


    “大人請說,能為大人效勞,是保定府的榮幸。”李懷穀急忙說道。


    “保定城守衛軍,應該直屬於保定府吧?”


    “對對對,守衛軍受府衙的節製。”李懷穀道。


    “保定守衛軍一共多少人,最高長官什麽級別?”肖塵臉色逐漸嚴肅了起來。


    “連上夥夫,馬夫,守衛軍編製內一共一千一百零五人。最高長官是守衛軍千戶,朝廷的正五品武官。”李懷穀答道。


    “既然守衛軍受保定府節製,知府大人可否將守衛軍百戶以上的武官,全部集合到府衙裏來?”看著李懷穀,肖塵輕聲說道。


    “這,這。”李懷穀麵露難色,“守衛軍負責整個保定城的安全,將所有的武官都集合在府衙,下麵的軍士隻怕是會亂成一窩蜂。”


    “保定守衛軍有這麽不堪?武官離開一會,就會亂成一窩蜂?”肖塵很是詫異。


    照著麽個說法,若是將這些武官拿下,保定守衛軍就會瞬間喪失戰鬥力,形同虛設?


    急忙從椅子上占了起來,李懷穀對著肖塵就是一禮,戰戰兢兢的道:“這守衛軍一直在保定城呆著,經常和百姓接觸,軍隊紀律已經無法和大寧都司那種真正的軍隊相比,若是沒有這些武官在下麵壓著,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亂子。”


    “大人知道這些,為何不對守衛軍嚴加要求?難道說,守衛軍受府衙節製,隻是形式上的節製,而這守衛軍已經自大到了將府衙不放在眼裏的地步?”眼睛微眯,肖塵的話語逐漸冰冷。


    身為地方最高行政長官,連個守衛軍都領到不了,多虧我當是沒有想著借用這股力量。


    一個知府,朝廷的從四品官員,地方的父母官。做到這種地步,還不如回家種地去。


    “噗通”一聲,李懷穀就雙膝跪在了地上:“下官失職!”


    看見主官下跪,一邊的府衙同知,也急忙雙膝跪在了地上。


    “到底怎麽回事,說。”肖塵冷冷的道。


    “自太祖以來,朝廷便執行的是以武興國。同等級的武官,從不將文官放在眼裏。這守衛軍千戶,雖然比下官低了一級,乃是正五品。可他自持武官身份,對於府衙的一些政令,平日裏都是憑心情執行。。。”


    “你剛才說,怕集合了守衛軍的武官,下麵成了一窩蜂,不過是給自己招台階罷了?真正的理由是,保定府根本集合不起來守衛軍的那些武官麽?”肖塵的雙眼,已經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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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李懷穀輕輕的點了兩下頭,一臉的苦澀。


    “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你為何不想朝廷如實上報?你管不了他們,朝廷還管不了他們?”


    “都怪下官鬼迷心竅,怕這事上報上去,影響自己仕途。又想著他們都是粗人,或許是大大咧咧慣了,才會這樣。”李懷穀小聲說道。


    “姑息養奸。你這樣不但害了你,更是害了朝廷。”肖塵憐憫的看著李懷穀,無奈的搖了搖頭。


    “下官無能,下官失職。”趴在地上,李懷穀小雞食米一樣,磕起頭來。


    “好了,磕頭有什麽用。你先起來。”肖塵擺了擺手。


    對於這種懦弱之人,居然可以坐到知府的位置上,肖塵真的有點想不通他憑啥。


    但目前,還不是追究李懷穀的時候。將這守衛軍的武裝解除,才是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情。


    “你再給守衛軍傳一道命令,就說東廠要求,百戶以上武官到府衙集合。我倒是要看看,還有幾個人鐵著腦袋違抗命令。”肖塵道。


    “是,下官這就命人給守衛軍傳令。”李懷穀緩緩直起身子,躬身退出了大廳。


    肖塵側頭看向段天明,下顎微微一低。


    段天明會意,站起身子,也匆匆出了保定府衙。


    守衛軍大院,一處偌大的廳房裏麵,一名身著千戶服的漢子,臉色陰沉的雙手背負,在大廳裏麵走來走去。


    “怎麽辦?我們是突圍出去,還是去解救書院的人?”旁邊一名同樣身著千戶服的漢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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