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塵一把拔掉漢子口中塞了半天的大木楔子的時候,之前還滿口謾罵之詞的漢子,竟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吧。求你了,求你了。。。”


    “閉嘴。”肖塵冷喝一聲,手中的桃木楔子就塞在了對方嘴巴一側。


    “嗚嗚,不要,不要。。。”漢子用一邊還留著的空隙,努力的求求饒著。


    似乎沒聽見一般,肖塵看向段天明:“剛才弄錯了,一個木楔子就可以了,你看,他的舌頭都能看見。”


    “是不是,那就直接勾出來。”段天明附和著道。


    漢子已經是滿臉驚恐,雙眼死死的盯著肖塵,渾身不由自主的好像抽筋一般,僵硬起來。


    一邊的李掌櫃,已經隱隱有點站立不穩,褲腿裏麵的小腿,哆嗦個不停,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摔倒一樣。


    這東廠的人,哪裏是折磨人,他們是在玩耍。是在割這別人的舌頭在玩耍。


    “大爺,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吧。”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漢子眼睛幾乎要留出鮮血。


    “你不是說你骨頭硬麽?這會軟了?”肖塵搖了搖頭,“我不信你是軟骨頭,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的。”


    臉上掛著笑容,肖塵將那黝黑的鐵鉤子,塞進了漢子的嘴巴。


    似乎是怕弄疼了對方一樣,輕輕地攪動了一下,感覺掛住了什麽,方才緩緩地往外拉著。


    “嗚嗚,嗯嗯。。。”


    在漢子掙紮的聲音中,舌頭成麻花狀被鐵鉤子掛住,拉出了嘴巴。


    “嗯額,@#¥%。。。。。。”


    漢子的嗓子裏,發出一陣陣聽不清楚的聲音,繩子下的肌肉,毫無規律的抽搐著。


    一股尿騷味撲鼻而來,緊接著,那已經失禁的尿液流到了凳子上,一滴滴的滴落在碎石地上。


    肖塵左手拉著鐵鉤,右手拿著充滿豁口的小彎刀,在空中扇動了幾下:“不就割個舌頭麽,這就控製不住尿了?虧你還自稱硬漢。”


    一邊的李掌櫃再也堅持不住,雙腿一軟,整個人也癱倒在地。


    “這是太陽曬暈了嗎,李掌櫃的身體不行啊。段役長,還不將李掌櫃扶到一邊去。他一會可是你要動手的人。”肖塵揮了揮手。


    就在段天明去扶李掌櫃的時候,肖塵手中的小彎刀,已經搭在了漢子的舌頭中部,輕輕地拉動了一下。


    一絲鮮血,緩緩地流到了刀刃上,刀背上。又從刀背上,滴落進了漢子的嘴巴裏。


    似乎是於心不忍,肖塵手中小刀,來來回回很是輕柔的拉扯著。


    漢子那已經被拉得有兩寸長的舌頭,漸漸的從腰部出現了一個豁口。


    李掌櫃被扶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整個人如同一攤爛肉一樣,臉色蒼白,滿臉的虛汗,雙眼緊閉,嘴巴卻是張的老大,大口的喘著粗氣。


    周圍的幾名校尉,靜靜的站立一旁,對於眼前的一切視而不見。


    就連剛才還躍躍欲試的柳如風,看著肖塵手中的鐵鉤子上掛著的半截血淋淋的舌頭,一時間也鴉雀無聲。


    凳子上的漢子,已經疼的暈死了過去。


    嘴裏溢出的鮮血從臉上一直流到了凳子上麵,將地麵染紅了一大片。


    將手中的鐵鉤子往地上一扔,肖塵來到了李掌櫃的身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李掌櫃,李掌櫃。”用手推了一下李掌櫃,肖塵輕聲的喊叫道。


    緩緩地睜開眼睛,李掌櫃道:“到我了?”


    “到你了?到你幹嘛?”肖塵問道。


    “到給我用刑了嗎?”


    “李掌櫃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割他的舌頭,是因為他口無遮攔,膽敢罵我。雖然咱們是對立的兩個陣營,但是我還是很講究原則的。我們可以鬥,不能虐待俘虜。他罵我,我隻是割了他的舌頭,並沒有殺他。”肖塵笑了起來。


    “你這樣對他,和殺了他有什麽區別?”


    “有區別的。至少,現在他還活著。”


    “他現在活著,比死了更為難受。”李掌櫃道。


    “咦?”肖塵直起了身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掌櫃,“他那樣對你,你怎麽還替他說話?我這也等於給你出氣啊。”


    “過去的事情,不提了。我現在已經是心如死灰。你有什麽話,就問吧。我再也不想為任何人保守秘密了。”


    李掌櫃緩緩地睜開眼睛,雙眼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眼神,和被情所困的易州歐陽肖克,幾乎一模一樣。


    看著李掌櫃,肖塵右手在身子後麵輕輕地擺了擺。


    一旁的東廠校尉,看見這個手勢,兩個人走上前來,抬起長條凳子,連同上麵的漢子一起搬向了遠處。


    “太子已經走了三天了,我也沒有什麽好問的,就隨便的聊聊天吧。”肖塵看向段天明,“段役長,拎一壺熱水來,泡上茶,我和李掌櫃聊聊天。”


    “好。”段天明應聲而去。


    “這院子,真是你為你的嶽父而建立?還是說,你就是為組織而修建的秘密基地?”肖塵緩緩地問道。


    “剛開始的時候,這院子是一個整體,裏麵都是景觀布局。嶽父生前最愛這種庭院,我就是為了他而斥資修建的。”李掌櫃道。


    “那後來呢?”


    肖塵隱隱聽出了李掌櫃的話中之音。


    “後來,上麵的人來到了固安,看中了我的這個院子。便在中間修建了一堵圍牆,將裏麵變成了這副模樣。也是從那時候起,因為我破壞了整個院子的布局,夫人便心中不滿,開始對我冷言冷語。但我的存在,就是為了組織的使命。所以,對於夫人的冷淡,我也隻能忍受。心中總感覺虧欠她的,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便一再縱容,以至於有了今天的事情。”


    “好了好了,此事已經過去,咱就不提了。”肖塵反而安慰了起來。


    段天明拎著一壺熱水,手中拿著幾個茶碗,緩緩地走了過來。


    身後的兩名校尉,更是“體貼”的抬著一張桌子。


    吩咐校尉將桌子放下,段天明放下茶碗,水壺,還有一包茶葉,帶著眾人退到了遠處。


    “李掌櫃,去過杭州沒有?”肖塵站了起來,將桌子上的茶葉包打開,分別給兩個茶碗裏麵倒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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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我一直在京城附近。”李掌櫃道。


    “沒去過杭州,應該是沒有喝過地道的西湖龍井吧?來,嚐嚐,我這可是在杭州辦案的時候,在當地的茶葉鋪子裏麵,買到的最好的西湖龍井。”


    說著,肖塵個茶碗裏麵加滿了熱水,左手端起,緩緩地遞給了李掌櫃。


    “沒去過西湖,可西湖龍井我倒是喝過。沒想到,今天竟然在這種場合之下,和東廠的紫衣校尉談論茶葉?”李掌櫃苦笑一下搖了搖頭,緩緩地坐直了身子,雙手接過了肖塵遞來的茶碗。


    “咱倆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是兩個陣營,各為其主罷了。這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你藏著太子,我尋找太子,這中間,我們是敵對的。但現在,太子已經被送走,你是我的階下囚,而我,即將成為皇上的刀下鬼。這方麵,我們又是同命相連。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就這樣平靜的走完最後的曆程,不是挺好的麽?”


    肖塵舉起了茶碗,輕抿一口,很是愜意的點點頭。


    “是挺好的。若我們不是兩個陣營,很有可能會成為無話不說的朋友。說實話,對於紫衣大人的行為做事,李某心裏還是很佩服的。雖然做事有點殘忍,但是,很有原則。不像我們的這個陣營,大業未成,居然已經開始爭名奪利了。”


    李掌櫃搖著腦袋,也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


    “李掌櫃說的,是對固安知縣魏亮出手一事麽?”肖塵淡淡的問道,似乎一切自己都已經猜到。


    “紫衣大人好眼力。”李掌櫃由衷的讚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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