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門簾被掀開,錦衣衛指揮使徐開英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就落在了大牢的大門口。


    “指揮使大人。”另一名校尉急忙躬身問候。


    “嗯。”徐開英點點頭,正要詢問林尚禮是否來到,突然發現不遠處在街邊停著一輛馬車。


    “這馬車,是誰的馬車?”抬起右手,徐開英向著前方指去。


    “回大人,是一名東廠之人趕著馬車,車上下來的,是一名身著飛魚服之人。”那校尉急忙回道。


    按照江千嘯的說法,林尚禮就是乘著一輛馬車來的。


    這是東廠的馬車,車上身著飛魚服的人,一定就是東廠廠公林尚禮了。


    不過,為了妥善期間,徐開英繼續問道:“那穿飛魚服之人,是不是年級挺大?”


    “這個麽,小人倒是沒看出來太大。不過,那人的皮膚細膩,和個女人差不多。”校尉回憶了一下說道。


    和女人一樣?


    不用說,這一定是林尚禮了。


    “你們有沒有為難他?”徐開英急忙問道。


    江大人說,今個這東廠廠公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錦衣衛的校尉,千萬不要觸碰這個黴頭。


    “沒有沒有。有東廠之人帶領,屬下沒有過多的盤問。”那校尉答道。


    “嗯。”徐開英點點頭,朝著大牢裏麵走去。


    大牢裏麵,看著眾多的校尉圍了過來,小李子心中一陣緊張。


    在外麵,東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何曾被人這樣的對待過。


    自己分明手中持有梅花令,這些人還敢抽出腰間的佩刀。更何況,他們居然是朝著廠公大人而去。


    大明皇宮裏的的這些太監,沒有習武的是鳳毛麟角。


    這小李子,閑暇之餘也會跟著他們練習拳腳功夫。雖然和肖塵相比,距離不是一般的大,但對付一兩名普通校尉的進攻,還是能夠抵擋一陣子。


    而今,眼看廠公大人即將受到圍攻,雖然憑借廠公大人的身手根本不懼,可小李子又怎能坐壁觀望?


    一挺身,就擋在了林尚禮的麵前,更是從蓑衣底下抽出了自己的拂塵,有點驚恐的看向對方:“我們乃是東廠的人,你們可不要胡來。”


    不說這句話還好,因為心中驚恐,小李子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帶了一點顫音。


    這種情形,看在錦衣衛那些如狼似虎的校尉眼裏,分明就是欲蓋彌彰的狡辯。


    那從蓑衣底下拉出來的拂塵,更有可能是為了掩蓋身份而專門攜帶的。


    “你們是東廠之人?東廠之人什麽時候怕過我們錦衣衛?你說話都開始打顫,分明是心中害怕,你這是假冒東廠之名,想要探聽消息麽?”一名校尉惡狠狠的說道。


    聽見此人這麽一說,眾人想著小李子剛才的發音,心中也是認同了這個觀點。


    錦衣衛是什麽地方?也是曾經將朝廷大小官員心中異常忌諱的存在。


    居然真的有人敢混進錦衣衛大牢刺探消息,這是赤裸裸的打錦衣衛的臉。


    一時間,眾人揚起手中的佩刀,就要動手。


    被小李子護在身後的林尚禮,看著小李子這般的護著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


    按照年齡,自己做小李子的爹,乃是綽綽有餘。


    太監乃是不完整的人,從做太監的那天起,就注定不會再有後人。


    一直以來,林尚禮也是將小李子當做兒子一般對待。教他揣摩皇上的心思,教他在朝廷的權力爭鬥中,明哲保身。


    可以說,小李子在自己的照顧下,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今個,麵對眾人的圍攻,雖然林尚禮絲毫不懼,可是,能被小李子擋在身後,單單這個舉動,自己這麽多的付出,也算是得到了回報。


    今個,自己沒有令牌也是事實,被對方盤查,能想得過去。


    所以,即便是被圍攻,林尚禮也是沒有發怒,更是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假冒東廠之人?”聽見對方這樣質疑自己,小李子心中有點上火,“你們眼睛瞎啊,這麽大的梅花令不認識?”


    說著,將梅花令又拿了出來。


    對方這麽多人,能不動手還是不動手的好。


    而且,自己來錦衣衛,也不是打架來了。


    錦衣衛和東廠,一直是協作關係。若是因為一點誤會而動手,還真的有點讓人大跌眼鏡。


    “梅花令?我們怎知道你手上的是不是真的梅花令。識相的,乖乖束手就擒。若查明你們真的是東廠之人,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們,即刻釋放。”一名校尉大聲說道。


    抓錯人不怕,若真的是東廠的人,大家說開了就好。


    不過,若是不抓,而對方正好就是蒙混過關的“有心之人”,這個責任,自己這些普通校尉就是被砍頭,也擔當不起。


    看見對方質疑梅花令的真假,林尚禮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泛起一絲不悅。


    “梅花令也能作假?整個大明,有誰敢造假梅花令?好,就算這梅花令是假的,難道我手中的拂塵也是假的嗎?大明王朝,除了宮裏的太監,還有誰出門抱著一根拂塵?”小李子被氣得臉龐發紫,大聲的喊了起來。


    “梅花令都能作假,一根拂塵為何不能作假?”那名校尉大聲的隻問了起來,“不過,這太監的身份,倒是真的不能作假。要不,你脫了褲子,讓我們驗明真身?”


    原本很是緊張的氣氛,竟因為這最後的一句話,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哈哈哈,就是這個理。你若是能夠證明你就是太監,我們便也相信,你就是東廠之人。”


    “脫啊,將褲子脫了給我們看看。”


    “脫,脫了褲子,證明你沒有說謊。”


    眾人沒有注意到,小李子身後護著的林尚禮,臉色逐漸冰冷,雙目中泛起了一股殺氣。


    “你們太過分了。”小李子惱羞成怒,揮舞著手中的拂塵,就要撲上去和對方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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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可以懷疑東西的真假,但你們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我淨身進宮伺候皇上,我憑著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我招誰惹誰了?


    “還敢動手,真是不知死活。”一名校尉大喝一聲,掄起手中的佩刀,就朝著小李子的拂塵砍去。


    擱在平時,小李子斷然不會用拂塵和對方的利刃硬碰硬。


    畢竟,這竹子做成的拂塵手柄,可是經不起精製鋼刀的切割。


    然而,此刻的小李子早已散失了理智,心中隻有著無盡的憤怒,想要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絲毫的不做躲避,拂塵就和鋼刀碰在了一起。


    “哢嚓”一聲,拂塵被鋼刀從中砍斷。那鋒利的刀刃,順勢朝著小李子的右臂砍去。


    這一刀,若是被砍中,整個胳膊,便會與身子分家。


    然而,小李子似乎是突然清醒一般,整個人瞬間左移三尺,險之又險的化解了那劈向胳膊的鋼刀。


    同時,鬆開了還握在手中的拂塵把柄,右手握拳,朝著衝向自己的那名校尉的左眼擊去。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傳來,緊接著,那校尉口中傳出一道慘叫,“啊。。。我的眼睛。”


    扔掉手中的鋼刀,雙手捂著眼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鬼哭狼嚎著。


    “你竟敢出手傷人?”眾校尉大怒,一起朝著小李子撲了上來。


    剛才的恐懼已經消失不見,赤手空拳的小李子就要撲上去,卻被身後的林尚禮一把拉住。


    “好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下麵的事情,交給我來做。”林尚禮淡淡一笑,移步走到了小李子的身前。


    “打了小的,來個老的。看來,隻有將你們一起拿下,強行錄取口供了。”


    瞬間,空中一片刀光劍影,眾人揮舞著手中利刃,一起朝著林尚禮砍來。


    “住手,都給我住手。”遠處傳來一道急急的呼聲,緊接著,徐開英在空中幾個翻身,就落在了眾人之前。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抽在了最前麵的那名校尉臉上,直將對方抽的原地轉了一圈,頭冒金星的暈倒在地上。


    “砰”的一腳,就踹在了第二名校尉的胸口。


    直接將對方踹出去一丈多遠,隻到碰到身後的牆壁,方才跌落在地上。


    後麵的幾人,更是一陣的拳腳相加。隻到將所有人都打翻在地,方才氣喘籲籲的抱起雙拳,將身子幾乎彎成了一張弓一般,朝著林尚禮就是一躬。


    “廠公大人,這些校尉不認識您,還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他們計較。”徐開英的聲音開始發顫,額頭隱隱滲出了一層冷汗。


    林尚禮是個什麽樣的人,自己心裏清清楚楚。


    將督察院的江大人都不放在眼裏,自己和他說話,都不敢挺直腰身。這幫不長眼的校尉,居然在他麵前揚起了佩刀,這不是純粹找死麽。


    隻希望自己將這些校尉痛打一頓,可以減少林尚禮心中的怒氣,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這幾個人,不配活著。”看著徐開英,林尚禮微笑著。


    徐開英心中一顫,暗道一聲:“完了。”卻是絲毫沒敢爭辯。


    林尚禮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名校尉跟前,將對方從地上緩緩拉起,右手張開,放在對方的腦袋上輕輕一捏。


    “哢嚓”一聲,那校尉的頭骨已經被捏碎。


    雙眼凸起,兩道血絲從眼睛流出。


    林尚禮將此人放下,又緩緩的走向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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