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淡淡一笑:“承蒙大人擔心,懇請父皇派遣人手護送的這件事,就不勞王大人費心了。”


    “哦,皇上已經安排人手了麽?”王昌連笑著問道。


    “嗯,”朱高燧點點頭,“父皇已經吩咐懷來衛,派遣一部分人手護送我回京。”


    “既然這樣,那下官就預祝趙王一路順風。”王昌連抱起雙手,朝著朱高燧鞠了一躬。


    京城,十三役訓練場,柳如風雖然臉上帶著焦急,但仍然一絲不苟的督促著神機役的訓練。


    今天,已經是永樂十九年三月二十三日,這神機役的訓練,今個也是第八天了。


    可是,依舊是一部分的校尉,在給火器填充火藥的過程中,會拖整個隊伍的後腿。雖然神機役目前這個狀態,也能夠拉出去戰鬥,但是和大明的神機營比起來,填充火藥連續射擊的速度,還是相差甚遠,總是讓人感覺不盡人意。


    訓練場的邊緣,肖塵負手而立。


    對於神機役訓練的速度之慢,肖塵心中也很是著急。可是,再著急又有什麽辦法呢?火器,對於東廠來說,本身就是一個比較陌生的新生事物,還是給他們充足的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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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瞬間就抵達了十三役的大門口。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李安那近乎是嘶吼的聲音從大門外麵傳來。


    “肖塵,肖塵,大事不好。。。”


    聽見李安那驚慌失措的聲音,肖塵幾步就竄到了大門口。


    而此時,大門口值守的校尉,也已經將大門打開,李安的身影,在大門打開的瞬間就閃了進來。


    滿頭大汗,臉色已經是一片煞白,大口的穿著粗氣,一時半會竟急的說不出話來。


    “李大人,這是出了什麽事,你慌張成個樣子?”肖塵的心中,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太子可能出事了。


    半弓著身子,李安雙手扶著膝蓋,連續喘了五六聲粗氣,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刑部大牢被劫,太子被人掠走了。”


    “什麽?”肖塵大喝一聲,“什麽時候的事情?”


    “應該是天亮之前,大牢士兵換崗之後發生的事情。”李安六神無主的道。


    聽見敲門聲的時候,柳如風已經顧不上神機役的訓練,一溜煙的跑了過來。聽見李安的匯報,登時腦袋“嗡”的一聲,瞬間感覺,這天恐怕是要塌下來了。


    二話不說,招呼了一下柳如風,肖塵就衝進馬廄,隨便牽出一匹軍馬,一躍而上,向著刑部大牢的方向而去。


    身後的柳如風也是牽出一匹軍馬,招呼了一下渾身已經有點癱軟的李安,朝著肖塵追去。


    刑部大牢,此刻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兵士。


    看見遠處的人群,肖塵已經顧不得下馬,直接從馬背上躍起,幾個起伏,落在了大牢門口。


    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名看守大牢的獄卒,身底下的鮮血,已經有點凝固。


    關押太子的牢房大門敞開,裏麵空無一人。


    蹲下身子,肖塵查看牢房門口那名獄卒的傷勢。


    渾身上下完好無損,隻有脖子上一個小小的刀口,割斷了血管以及咽喉。


    身後,柳如風拉著刑部尚書李安,撥開人群,也衝了進來。


    “一刀封喉,悄無聲息,對方這些人,都是高手。”看了牢房裏麵的狀況,肖塵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怎麽辦,我們現在怎麽辦?”李安渾身顫抖的道。


    “向皇上匯報,然後等待皇上的處決。”肖塵淡淡的說道。


    皇上將太子交給了東廠,而自己又將太子交給了刑部。現如今,刑部出事,自己也脫不了幹係。


    聽聞此言,李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肖塵緩緩走了過去,抬起右手,拍了拍李安的肩膀:“李大人,這次對不住你了。”


    “哇”的一聲,大庭廣眾之下,李安竟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周圍的兵士,看見這等狀況,也紛紛背過身去,不敢作聲。


    “要不要組織東廠勢力,對此事做進一步的追查?”一邊的柳如風,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向肖塵,小聲的問道。


    “查,一定要查,在皇上的處決還沒有下來之前,我們一定要查辦此事。”肖塵道。


    京城裏,東廠所有的校尉盡數出動,連同錦衣衛的所有校尉,開始對整個京城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而各個城門以及通往城外的關卡處,也布滿了全副武裝的兵士,盤查著每一個過路的人。


    兩名信使,一騎絕塵的出了京城,向著懷來衛的方向疾馳而去。


    懷來衛,明成祖坐在高高的看台上,饒有興致的觀看著下方的狩獵表演。不時的朝著下方揮著手。


    一名東廠校尉,悄悄的靠近了站在明成祖身後的東廠廠公林尚禮,附在對方的耳朵邊上,輕聲的說著什麽。


    言畢,林尚禮便看了明成祖一眼,匆匆離開了看台。


    不大功夫,林尚禮手裏拿著兩封官文,急匆匆的走了回來。


    “皇上,出事了。”林尚禮弓著身子,在明成祖的身邊輕聲說道。


    “嗯?”明成祖回頭,不滿的看了一眼對方。


    今個心情不錯,又有什麽事情,來打擾自己興致?


    林尚禮雙手顫抖著,將手裏的兩封公文,遞向了明成祖。


    眉頭微微一皺,明成祖緩緩接過公文,雙手打開。眉頭漸皺,臉色也是陰沉了起來。


    然而,隻是片刻的功夫,明成祖的臉色又恢複了過來。


    “此事,朕知道了。今個這狩獵表演,看完再說。”說著雙手將手裏的公文緊緊攥起,臉上卻如同沒事一樣,努力的擠出了幾分微笑。


    “是。”林尚禮低聲回道,額頭的冷汗,卻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太陽逐漸偏西,下方的狩獵表演,終於告一段落。


    朝著看台之下揮了揮手,又向著看台上的異國使節以及朝廷大員們點了點頭,明成祖緩緩的走下看台,騎上下方儀仗隊中屬於自己的那一匹白馬,緩緩的朝著土木堡的方向而去。


    林尚禮跟在身後,心情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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