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內,肖塵雙手背負,麵帶微笑,靜靜地看著對麵的孫千戶。


    孫千戶向前走了一步,將頭抬起:“那天,指揮使將我們都召喚到了營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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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那天是月初,也是延慶衛每個月例行的匯報上個月軍務情況,和對這個月軍務布置的日子。


    接到傳令兵的召令,四人一大早,就趕到了延慶衛指揮使營帳。


    營帳裏麵,黃安良一身便裝,笑容滿麵:“諸位一路辛苦,快快請坐。”


    看著笑容可掬的指揮使,四人有點納悶。


    這指揮使大人,平常可不是這個樣子,今天是有什麽喜事麽?


    按照平時商討軍務的位置,四人分別坐在的自己的椅子上。


    “諸位,我們今天不談軍務,就隨便的聊聊天。給四位千戶上茶。”黃安良麵帶笑容,說出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又吩咐了一下身後的勤務兵。


    “不談軍務,聊聊天?”四人心中一陣納悶。


    四人都是軍前千戶,有著自己所重點防禦的陣地。這趕了幾十裏的路,就是為了回來聊聊天?


    這個言辭,四位千戶,說什麽也不會相信。


    “指揮使大人這是許久不見我們,想我我們了啊。哈哈哈。。。”一向豪放的孫千戶,帶頭應道。


    “嗯,這一直在外麵,也沒有時間回來,其實我們也是有點想念指揮使大人啊。。。”


    “是啊,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


    雖然心中都有疑惑,四人中,卻沒有一個人提出疑問。


    這可是延慶衛指揮使,自己的頂頭上司。


    一個弄不好,丟了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不說,再隨便安上一個罪名,再想翻身,怕是不可能了。


    遠的的不說,黃安良親自下令,斬了自己的女婿,這件事在延慶衛,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轉眼間,熱騰騰的茶水,就端了上來。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端起茶碗,輕抿了一口。


    “我們延慶衛,也是跟隨著皇上,打過不少的大仗,麵對強敵,勇敢衝鋒,毫不退縮。”


    端起身邊的茶水,抿了一口,黃安良接著道:“對於皇上,對於朝廷,我們一直忠心耿耿,毫無二心。在座的四位,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們一起支撐著整個延慶衛,為國出力,為皇上效忠。”


    “堅決跟著指揮使,為國盡忠,為朝廷解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見黃安良的表功,四人急忙高呼出了延慶衛的口號。


    這句口號,早在四人加入延慶衛的時候,就已經有了。


    在延慶衛,有著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隻要指揮使發言,不管是在軍前,還是在營帳內部,隻要聽見“皇上”,“朝廷”這兩個字眼,就一定要喊出這個口號。


    喊多了不怕,若是在別人都喊的時候,你沒有喊,等待你的,一定是變相的處罰。


    黃安良笑著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停止。


    “在我們這些衛所當中,最的皇上恩寵的,當屬錦衣衛。錦衣衛雷厲風行,在短短的時間內,將朝廷的一大批蛀蟲,盡數拉下了馬。然而,正因為皇上的恩寵,便遭遇到了一部分人的極度。”


    說到這裏,黃安良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無盡的憤怒。


    “在這些嫉妒的人裏麵,最為嫉妒錦衣衛的,當屬那些整日陪在皇上身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閹人。他們借著自身便利的條件,編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將錦衣衛前指揮使紀綱,紀大人,生生的誣陷成了罪犯,在午門外淩遲處死。”


    黃安良抬起右手,在桌麵狠狠的重擊了一下。


    “閹人是什麽?他們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他們的心理,已經完全因為身體的殘缺而扭曲。他們殘忍,變態,心胸狹窄。”


    四名千戶靜靜的坐在下方,聽著黃安良的演講。


    隻不過,朝廷的詔文上麵寫著,紀綱是因為啟用詔獄,大肆製造冤案。並且私自打造一萬多件兵器,圖謀不軌,才被皇上淩遲處死在午門之外。


    看著指揮使如此激動的樣子,莫非,這紀綱真的是被冤枉,被陷害致死?


    不過,這錦衣衛和延慶衛,八竿子打不著,指揮使大人如此的激動,又為那般?


    裝作很認真的聽著黃安良的言辭,每個人的心裏,卻是有著無數的問號。


    說著,黃安良從桌子上,拿起一件黃色的詔書:“這是皇上最近廣詔天下的詔書,昨天剛剛到達延慶衛,諸位可以一一過目一下。”


    說著,就將詔書遞給了最上位的孫千戶。


    四人一一過目,隨後又將詔書,傳回給了黃安良。


    接過詔書,往桌上隨意的一扔,黃安良道:“對於此時,諸位怎麽看?”


    說著,眼光從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四人雖然不是絕頂聰明,但能混到軍前千戶這個位置,怎能沒有一點察言觀色的能力。


    這詔書是什麽?這就是皇上的話,代表的可是皇上。


    無論哪個級別,隻要你是大明的子民,無論你職位高低,見了詔書,也得畢恭畢敬的對待著。


    可是黃安良接過詔書,隨意的丟棄在了桌子上。


    這種行為,對一向嚴謹的黃安良來說,絕對不是因為情緒激動,我隨手的行為。


    他是在傳遞一個信號:他對皇上不滿,或者,也可以理解為,他對這道詔書上的內容不滿。


    但他沒有明說,他將這個主動權,交到了四人手裏。


    作為四人中老大的孫千戶,怎能不明白自己這位老上司,在想什麽,在等什麽。


    黃安良的態度,已經極其明顯,這個時候,若是有誰反駁他的立場,等待他的,將會是黃安良對待自己女婿的那種結局。


    可是,要他僅憑黃安良的一麵之詞,就不再相信,朝廷之前對錦衣衛前指揮使紀綱的定性,站出來,通過痛罵太監的行為,指責皇上,他做不到,他也不敢做!


    “怎麽,諸位這是沒看清那道詔書,還是怎麽了?隨便的發表自己的看法,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


    黃安良微笑著,掃向四人的目光中,卻隱隱帶著一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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