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行刑台的中央,肖塵鄭重其事的宣讀了馬運山的所犯的罪狀,造成的惡果,以及朝廷三司最終的會審結果。


    淩厲的話語,對於現場的百姓來說,如同聽夢一樣,隻聽見株連九族的話,九族之人,一個也跑不了。


    而看台上的百官,卻是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這東廠,恐怕是要替代錦衣衛,成為京城最有權力的機構。而以後,朝廷官員所犯的案子,恐怕也會繼續由東廠處理。


    錦衣衛的詔獄,以後也得改名,叫東廠詔獄。


    別人的心裏怎麽想,肖塵可管不了。


    他目前要做的,就是下令將馬運山五馬分屍,然後結束今天的行刑。


    “準備。”肖塵看向那被擺在行刑台中間的馬運山,緩緩開口。


    得到命令,五名劊子手動作麻利的將手中的繩套分別套在了馬運山的四肢和脖子上,快速退走。


    而段天明等人,也是驅趕著胯下的軍馬緩緩前行。


    直到五根繩索拉得筆直,直接將馬運山的身子平拉在了空中,才停下腳步。


    這一刻,所有人都憑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膽小一點的,雖然用手捂住了雙眼,可還是不由自主的從指頭縫裏,偷偷的觀望著。


    五馬分屍,這個刑罰很多人也不過是聽說過而已,真正的用刑過程,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


    可是,即便是沒有見過,單單從字麵意思來理解,就是將人的身體用馬的拉力,生生的撤成五塊。


    但終究如何拉扯開來,在大家的心裏,還都是個迷。


    肖塵緩緩的走到了馬運山跟前,抬頭瞅了瞅廣場上的眾人,又看向馬運山那緊閉的雙眼。


    “馬運山,你所犯的罪狀,以及朝廷對你的懲罰,你可有不滿之處?”


    此刻的馬運山,幾乎已經喪失了思維。


    就算他思維正常,脖子上那根緊緊拉扯著的繩子,幾乎要將他勒的窒息,又如何能夠說出話來。


    “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也對自己的罪行感到自責?既然這樣,那就下輩子好好做人。”肖塵淡淡的說著,緩緩轉過身,高高舉起的右手猛的向下一揮。


    “行刑。”


    得到命令,騎在軍馬上的段天明五人,手中的馬鞭快速揮動,狠狠的抽在了馬屁股上。


    “嘶。。。”一陣尖銳的馬鳴聲在行刑台上響起。


    五匹膘肥體壯的軍馬,同時發力,朝著五個不同的方向衝去。


    “砰”的一聲,馬運山的腦袋,率先脫離了身體,被軍馬拖著,衝出去好遠。


    感受到身下的力道鬆弛,馬背上的段天明手中馬韁猛的一收。


    軍馬又是一聲高昂的嘶鳴,前蹄躍起一丈多高,生生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而身後繩扣上拖著的腦袋,因為衝勁,直奔馬匹而去。


    “砰”的一聲,磕在了軍馬的後蹄子上,脫離了繩套,翻滾出去一丈有餘。


    一道道的血水,如同下雨一般,所到之處,皆被染紅。


    而在馬運山的腦袋被拉掉的下一刻,“砰砰”兩道聲音傳來,兩條胳膊也被扯了下來。


    一條胳膊上麵,帶著一坨肉,好像是馬運山的胸腔。


    另外一條胳膊,卻是什麽也沒帶,被從肩膀處直接拉斷,隻有幾屢破碎的衣服殘片,跟在地上摩擦。


    然而,今天的五馬分屍,卻是以失敗而告終。


    兩名校尉站立的位置有點近,並沒有將馬運山的雙腿扯下,而是帶著殘留的軀體,朝著一個方向衝出去老遠的距離。


    肖塵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刑部對於馬運山的判決是五馬分屍,五馬倒是沒問題,可分了四塊,這算哪門子的事。


    馬背上的兩名校尉,對於身後的那兩條大腿連著的半拉子胸腔,也是一陣尷尬。


    勒停馬匹,將不知所措的目光投向肖塵。


    “背道而馳,將屍體給我撕開。”肖塵大喝一聲。


    “是。”兩人得令,朝著相反的兩個方向,猛的衝出。


    “砰,刺啦。。。”馬運山殘留的軀體,被馬匹從褲襠,徹底的撕裂開來。


    一人拖著一條大腿,在行刑台上繞了一圈。


    隻留下殘缺不全的腸子和內髒,稀稀拉拉的灑了半個行刑台。


    肖塵轉身,快步走到了監斬台前,朝著朱高熾抱拳行禮:“啟稟太子殿下,所有的人犯皆被斬殺,此次行刑徹底完畢。”


    “清理現場,處理屍體。其他人開始退場。”朱高熾站了起來,緩緩說道。


    “是。”肖塵高聲應道。


    轉過身,對著四周觀望了一下:“行刑完畢,朝廷開始清理現場,閑雜人等速速離去。”


    雖然還沉侵在馬運山被五馬分屍的震撼場麵中,但肖塵的這句話,還是讓眾多的百姓瞬間清醒。


    紛紛轉身,低著頭,一聲不吭的開始離場。


    看台上的百官,有人已經起身離場,可大部分的官員,依舊“平靜”的坐在椅子上。


    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剛才馬運山被五馬分屍的場麵,將他們的雙腿都嚇軟了。


    兩邊的隊伍,隨著肖塵的話音一落,就開始忙活起來。


    運送屍體,清掃現場,一直忙活到了徹底的天黑。


    東廠大廳,燈火通明。


    林尚禮微笑著,坐在自己的那張椅子上。


    肖塵坐在對麵,段天明,杜少勤,柳如風分別坐在靠牆的一排椅子上。


    “廠公大人,您將我們全部找來,這是小李子傳回消息了?”手中握著茶杯,肖塵輕聲問道。


    林尚禮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有點沉重:“據小李子傳回來的信息,鞏昌那邊的旱情,比我們預期的嚴重許多。不但麵積廣,受災人口多,因為無糧可吃身體虛弱,更是疾病盛行。皇上得到這份消息,心情異常沉重。若不是賑災在即,單單因為馬運山案子所牽連的人數,戶部尚書趙海,頂戴花翎恐怕不保。現如今,戶部的賑災糧款昨個已經上路,而了結了馬運山的案子,你們也該出發了。”


    說著,林尚禮將放在桌麵上的一個黃色卷軸往肖塵麵前一推:“這是皇上的聖旨,我也就不宣讀了,你自己看。”


    將聖旨拿在手裏,肖塵緩緩打開。


    上麵寫著:鞏昌旱災,民不聊生,朕心難安。現命東輯事廠紫衣校尉肖塵,即刻前往鞏昌,協助當地進行賑災,救我大明子民與水火之中。欽此。


    “什麽時候出發?”合上聖旨,肖塵小聲問道。


    “為此,皇上寢食難安。你挑選些人手,早早出發吧。”林尚禮道。


    “屬下這就回去,將手頭的事務安排一下,明個一大早出發。”肖塵站了起來,將聖旨拿在手中,對著林尚禮一拜,準備離去。


    林尚禮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要不,你稍微準備一下,連夜出發吧。這道聖旨,皇上昨個就降下來了。”


    肖塵低頭,略加思量了一下:“好,屬下連夜出發。”


    轉過身,看向段天明三人:“杜少勤,留守東廠大牢,務必保證大牢裏麵人犯的安全。柳如風,繼續加強對神機役的訓練,爭取在我回來的時候,讓神機役的戰鬥力,達到合格的標準。”


    “我呢,我有什麽安排?”見沒有說到自己,站立原地的段天明有點著急。


    “隨我回十三役,挑揀五十名十三役校尉,去鞏昌賑災。”


    “是。”段天明一下子將身體挺的筆直。


    交代完一切,肖塵又緩緩轉頭:“廠公大人,那我走了。”


    林尚禮站了起來,走到了肖塵跟前:“據小李子傳回來的信息,鞏昌府似乎對這次旱情不以為然。此去,小心謹慎一點,把握好分寸。鞏昌府不可怕,定西候的話語,可是在皇上耳朵裏,有著一定的分量。”


    “定西候?”肖塵臉色一冷:“東廠的眼裏,隻有朝廷,隻有皇上,並沒有什麽定西候。”


    “還是謹慎一點好,去吧。”林尚禮拍了拍肖塵的肩膀,眼底深處,一絲無奈稍縱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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