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裏顧驍野喜歡韓卿卿時,感情含蓄內斂,克製而深沉,從來不曾有過這樣情思外露的時候。


    他對韓卿卿的愛,從來不曾說出口。


    在韓卿卿麵前,他起初是那個矜冷淡漠的三公子,後來,是波瀾不驚難辨喜怒的帝王。


    哪怕韓卿卿哭著用難聽的話罵他,他也總是無動於衷地聽著。


    高不可攀,又令人望而生畏。


    可是現在,顧驍野同樣是帝王,卻做出許多與帝王之尊不相符的舉動來。


    他帶她去酒樓吃飯,不讓她喊他皇帝,不讓她自稱民女,不對她用皇帝的自稱“朕”,而更願意與她你我相稱。


    他近乎幼稚地買了那兩個七夕乞巧果,非要她吃下,相信這樣,便可以與她恩愛一生。


    他那般明白地告訴她,他喜歡她,帶她去京都,是要封她為後。


    她在鄖州生了病,臥榻兩個多月,他不顧京都百官請願鬧得沸沸揚揚,也要留下來陪著她。


    她和袁讓走的時候,他望著她的目光,近乎碎裂,眼眸都泛著紅,像是自己最珍愛的東西,被人拿走了般,無助得讓人心疼。


    可惜當時,她隻偷偷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也根本沒有深想,顧驍野為何會表現得那般模樣。


    他做了那麽多,在他的身份根本不該做的事。


    他把自己的心意,近乎赤誠地展現給她。


    而她卻半點都不肯信他的真心,帶著偏見毫不遲疑地將他推開了。


    許落的心裏,又泛起那股酸酸澀澀的感覺。


    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許落長這麽大,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突然很想見到顧驍野,很想見到他。


    可惜,顧驍野卻似乎並不想見她。


    他讓溫平帶她來了顧府,好像將她遺忘了一般。


    當初她初到南江,他深夜都趕來見了她。


    可這一次,許落等了三天,也不曾見到顧驍野的人。


    就連溫平也再沒有出現過。


    她發現,每每自己好像覺得多了解了一些顧驍野時,又突然摸不清他心裏的想法了。


    就好像南江那次,他守著發燒的她一夜,第二日,她打算好好跟他相處,他卻突然又冷臉以加。


    她這次回來,是真的很想跟顧驍野道個歉,很想坦然地與他聊一聊,就算不能恢複到曾經在京都相處時的融洽,但,也不要鬧得現在這般僵。


    可他卻遲遲不肯來見她。


    許落問那些錦衣衛,錦衣衛隻管看守她,其他的,什麽都無可奉告。


    最初想要急著見顧驍野的那股衝動,慢慢地,在心裏平息下來。


    許落除了靜靜地等待,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幾日後。


    小院來了第一個客人,是宮裏的太醫令。


    太醫令該是奉了顧驍野的命令才來的,細細地為許落診了半天脈。


    “姑娘體內的血氣早衰之症,臣這段日子潛心研究,頗有所得。”


    太醫令說,“隻要姑娘好好配合治療,這個病,也並非完全無解。以後姑娘每天的藥,太醫院會有專人送來,姑娘按時服用便是。”


    太醫令不愧是太醫令,在顧驍野的高壓之下,竟生生閉門鑽研了數月,與那些太醫總算研究出點門道來。


    雖然不知道治療方法是否絕對有效,但,總不算是完全無治了,至少容貌是可以恢複的。


    至於壽命。


    隻要許落按照他開的藥好好治療,沒準能與正常人一樣再活個幾十年,也不是不可能。


    太醫令準備走時,許落忍不住問他,“皇上為什麽沒來啊?”


    太醫令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皇上為什麽要來姑娘這裏呢?”


    許落一時啞然,竟是無言以對。


    是啊,顧驍野為什麽一定要來她這裏呢。


    鄖州城她離開,該是狠狠傷了他的心,他不來,沒有追究她什麽,她該慶幸才是。


    但他費那麽大幹戈,將她找回來,總不至於隻是為了將她關在這裏吧?


    許落想了想,還是道,“可不可以麻煩您幫我轉告皇上一聲,我想見見他。”


    一來,想要跟他說聲對不起,雖然她覺得自己當初想要離開似乎也沒做錯,可莫名就是覺得對顧驍野很歉疚。


    二來,她想問問顧驍野,她現在回來了,那些被抓的相士,還有袁讓的那些親朋故舊,是不是可以放了。


    太醫令本來都踏出房門了,聽到許落這話,又轉過身來。


    “姑娘,我看至少半年內,在你的容貌恢複之前,姑娘還是不要有見皇上的心思。”


    太醫令想起這段時間,顧驍野頻頻發作的心痛之症,語氣不免有些嚴肅,“姑娘就安心治病,讓皇上消停消停吧。”


    當初在鄖州城,太醫令可是親眼見到,顧驍野是如何徹夜不眠衣不解帶地守在這位姑娘的床前。


    皇上每次心痛妄動情思,想必,都是因為眼前這位姑娘。


    隻是收到溫平的信,得知這位姑娘找到了,就突然捂著心口臉色發白,吐了一口血出來,嚇得宮裏太監跟什麽似的,連滾帶爬地跑來請他。


    他用盡渾身解數,才算將皇上的情況穩住了。


    若是再見到這位姑娘的人,那好不容易緩解的心痛之症,必定會發作得更厲害。


    皇上不來見她,顯然是對的。


    太醫令很是欣慰,顧驍野能聽得進去他的勸告,沒有貿然來顧府見這位許姑娘。


    畢竟,不見都尚且如此,見了還不知道會成什麽樣。


    況且皇上先前定要他全心全意尋找這血氣早衰之症的治療方法,不得分心。


    隻有這位姑娘確保沒事了,他才能再去研究那古怪邪門的心痛之症的破解之法。


    目送著太醫令的身影消失在小院門外,許落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


    半年。半年。


    他是介意她現在太難看了,所以非要等她的容貌恢複了才能見她?


    還是,他還在氣頭上,根本不想見她?


    若是平時,她也就等了,可現在,她真的等不了。


    她回來的本心,是為了阻止顧驍野殺人,阻止那些錦衣衛在民間濫殺無辜,將好好的城池鬧得雞犬不寧,民不聊生。


    她要真等上半年,那些人還不早被顧驍野抓光殺光,這天下,怕是又該動蕩不安義兵四起了。


    她必須要盡快見到顧驍野才行。


    不管用什麽辦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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