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城很小,小到隻需要一個多時辰,就可以走完全城。


    城裏居民不算多,集市隻開到中午就關門。


    來買東西的,大多都是住在山裏的山民,隔三差五便會拎著野味,背著木柴,來集市上換購一些柴米油鹽類的生活必需品。


    但好在這小城小歸小,該有的還是都有的,許元明在車行定好了一輛馬車,約定出發的日子,便帶著許落去集市買東西。


    迎麵竟撞見有好幾人笑容滿麵,捧著張畫像出來,嘴裏還讚著:“畫得真像!”


    許落和許元明這個詫異。


    這集市他們沒少來,何嚐見過有會畫畫的人在。


    他們往裏走時,竟見到一張桌子前,圍了許多人。


    一個獵戶模樣的漢子有些緊張地坐著,一個年輕的白衣公子,正拿著筆,低頭在紙上給他畫像。


    那公子勾勒好最後一筆,微微笑著抬頭:“好了。”


    看清那公子的模樣,許落和許元明俱都呆住。


    怎會是顧家二公子,顧馳淵???


    顧馳淵一時也愣住了。


    他將畫像卷好遞給那獵戶,連錢都沒收,撥開還要找他畫像的人群,快步奔到了許落和許元明跟前。


    三人寒暄見禮過,他鄉遇故知,俱都有些激動。


    顧馳淵依舊是許落記憶中溫潤俊雅的模樣。


    或許是離著侯氏過世已有數年,時間到底衝淡了悲傷,如今他的臉上總算不見當年頹然消沉之色。


    許元明說:“東西就先不買了,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聊。”


    顧馳淵溫聲道,“不急,要買什麽,我陪伯伯和許姑娘買了再說,待會這集市,怕是要關門了。”


    “我們要買的東西多了去了,過幾日打算回南江呢。”


    許元明說,“既是遇到你,晚一日來買,也不妨事。”


    聽他們說要回南江,顧馳淵欲言又止,卻到底沒說什麽,跟著許元明去了街上一家小小的露天茶攤,坐下了。


    許元明不免問:“你爹而今怎樣?”


    當初他們回南江沒多久,就聽聞顧英奇重新返回朝堂,做了大將軍大丞相,權傾朝野。


    許元明這一句本是隨口一問,豈料,顧馳淵的眼神變得甚是複雜。


    “我爹……”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將顧英奇廢帝自立的事說了。


    話還沒說完,許元明已經怒了,“我先前看你爹還是個人,怎麽不幹人事呢?大魏朝的天下,就這樣葬送在他手裏了?他何德何能,能做皇帝?”


    顧馳淵低聲道:“我爹他,的確沒做幾個月皇帝,就因傷病退位了,而今在位的,是我三弟……”


    許元明一下子僵住了。


    頓時就想起當年許落所說,顧家三公子,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


    這就……應了嗎?


    他下意識看了眼許落,殊不知許落心裏也是震驚至極。


    什麽鬼。顧驍野這就登基為帝了?


    不是說好八年後,天下戰亂四起,顧英奇受命平叛,擁兵自重,廢帝自立數月後,顧驍野這才登基的嗎?


    他現在登基的時間,比書裏的時間整整提前了四年!!


    雖說可以快吧,但也不能這樣快不是,這戰亂與平叛的劇情,都還沒走呢!


    “民間也有傳言,說我爹並非主動退位,而是被迫的。”


    顧馳淵黯然道,“隻是真假與否,誰也說不清。”


    都說顧英奇如今在西山溫泉行宮裏養病,可誰知是被軟禁還是怎麽。


    甚至,他是否還活著,都沒人知道。


    “也就是說,現在是大梁的天下了。”


    許元明神色異樣複雜,“我們久居山裏,若耶城又地處偏遠,不與中原通消息,竟是不知,這天下又換了兩任皇帝。”


    顧馳淵微微歎氣,“阿野做了皇帝,這天下,也不知是福是禍。”


    許元明目中微光一閃,“此話怎講?”


    許落雖然告訴果他,顧驍野會做皇帝,但從未跟他說過,顧驍野會是個暴君。


    以許元明對顧驍野以前的認知和判斷,覺得這人冷漠是冷漠了點,但城府謀略認知,都算得上是年輕人中的佼佼者。


    當初許落中了迷香,就連他和顧英奇都未曾看出端倪,顧驍野卻能發現疑點,最終翻出真相,為母親複仇,就這智商,做了皇帝,正該有一番作為才是。


    怎的,顧馳淵卻說出一番不知是福是禍的話來,不免讓許元明心生疑惑。


    顧馳淵沒有回答,卻從懷裏摸出一張折疊得方正的紙張來,遞給許元明。


    “伯伯和許姑娘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顧馳淵說,“剛才伯伯說,過幾日要回南江,依馳淵之見,這南江,伯伯還是不要回了,不然,怕是有大麻煩。”


    許元明狐疑地接過那張紙,展開來,竟是一張錦衣衛頒發的海捕文書。


    其上畫著許落和許元明的畫像,上麵還特別標注,許落是個相士,若有告知官府許落蹤跡者,一經查實,賞黃金千兩。


    許元明臉色都變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這一輩子除了當初因被冤枉而入獄過一次外,從來都算得上是個遵紀守法的讀書人。


    此刻乍然見到自己和許落的畫像,如同罪犯一樣,出現在朝廷的海捕文書上,不免又驚又氣。


    許落也傻了。


    萬萬想不到,顧驍野會有這波操作,竟然頒發這樣的海捕文書,大肆搜捕她和許元明。


    “阿野登基後,下達的第一份詔令,就是全國搜尋許伯伯和許姑娘。”


    顧馳淵說,“而今全國各個州府郡縣,到處都貼著這張海捕文書。若耶城向來乃是蠻荒之地,法外之地,是以這文書,在若耶城尚未出現。”


    許元明表情異樣難看:“我們跟他無冤無仇,也向來不曾得罪他,他為什麽這麽做?”


    顧馳淵搖頭,“這個,馳淵也說不清楚。”


    許落在一旁聽得心裏暗自發虛。


    會不會是,她當初給顧驍野寫信,說了一年後回去,結果沒有,因為失信於他,他氣憤難當,如今做了皇帝,想要抓她回去,報複她?


    若真是那樣的話,麻煩真的是惹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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