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元明這一聲怒喝,震得許落耳朵都嗡嗡的。


    不等顧驍野有所動作,她已經連滾帶爬地從顧驍野身上蹦下來,低著頭都不敢看許元明:“爹。”


    顧驍野神色平靜地行禮:“許伯伯,爹。”


    許元明狠狠瞪了顧驍野一眼。


    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顧驍野都被戳了幾十幾百個窟窿了。


    他本來以為,許落是被顧驍野強行帶走的,如此,他也好找對方理論。


    可是,親眼看到自家閨女在人家懷裏毫無防備地睡得香甜,許元明連理論都沒了底氣。


    搞不好,還真是如同顧英奇所說,落兒是喜歡人家不自知。


    他繃著臉,掃了眼許落:“還不跟爹回去?!”


    許落連忙答應,乖巧地跟在許元明身邊往府裏走。


    “許伯伯。”


    顧驍野突然出聲,“是我自作主張,帶她出去看雪,還請許伯伯不要責怪她。”


    “我如何教育我的女兒,還輪不到三公子插手。”


    許元明臉色黑得不行,冷冷道:“倒是三公子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不是該盡心竭力保護皇上安全?倒還有閑心去看雪。不過你願意看什麽,那都是你的自由,隻是下次別禍害我女兒就成!”


    許元明心裏有氣,是以說話毫不留情麵。


    許落心髒都緊了緊,下意識看了眼顧驍野的臉色。


    顧驍野現在是錦衣衛指揮使,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呼喝的少年。


    她好怕以顧驍野的性子,會當場和許元明翻臉。


    豈料顧驍野垂眸道:“許伯伯教訓得是,是我冒失了。”


    許落:“……”


    此刻的顧驍野不像是顧驍野,倒像是二公子顧馳淵上身了。


    認錯認得這叫一個溫順自覺。


    許元明冷哼一聲,拉著許落的手,連顧英奇都沒理,直接進府了。


    顧英奇咳了幾聲,“剛開始總得受點挫折的,正常。”


    顧驍野沒說話,翻身上馬:“走了。”


    顧英奇:“……”


    明明剛才對許元明態度還恭順得很。


    怎麽到他這裏就又愛答不理了。


    *


    許落垂頭坐在榻邊,鵪鶉似的慫成一團,不敢去看許夫人和許元明的眼神。


    “當初在京都,你怎麽答應我的?”


    許元明氣得吹胡子瞪眼,“你說你跟顧家三公子,不會有任何可能。結果呢?大晚上人家抱著你去看雪,你也就任由人家抱著!”


    “老爺你別吼。”


    許夫人忍不住道,“別把孩子嚇到了。有什麽話好好說。”


    “我教育孩子,你不要說話。”


    許元明向來對許夫人都是溫聲細語的,這會竟也凶起許夫人來了,“你出去,等我教育完了,你再進來。”


    “那你好好跟孩子說。”許夫人隻能無奈出去了。


    許元明繼續轉向許落,吼道:“就算你是異世之人,你也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


    許落無聲歎了口氣:“爹,是我錯了。惹得您和娘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雖說她被顧驍野抱著掙不脫吧,可她也的確不該在他懷裏睡著的。


    是有點過分了,不怪許元明生氣。


    許元明見她這般乖巧地認錯,一時之間倒是沒法再說什麽。


    他站起身來,語氣雖然還是生硬,但神色倒是緩和了些:


    “明天我就去找馬車,後天一早,咱們就走。”


    京都是個是非地,這顧府,也不是什麽好地方。


    還是早點去南江,離著顧家的人遠遠的,才是上策。


    翌日。


    許元明出去安排馬車運送那些石頭事宜,下午才回來。


    晚間的時候,顧英奇又張羅了一場送行宴。


    許元明因著昨日的事,本不想去,但到底叨擾顧家這好幾個月,還是沒拒絕。


    許夫人照例是不去的,仍隻有許落與許元明赴宴。


    他們到的時候,才發現顧馳淵也來了。


    侯氏以女主人的身份說了許多客套話,熱情地勸了一輪酒,便先行退下,說要去陪許夫人聊會去。


    顧英奇已經知道許元明的石頭被老管家修成鵝卵石小徑的事,也不知從哪裏弄來了數塊造型奇巧的石頭,送給許元明。


    許元明眼睛都發亮了,於是和顧英奇聊起了石頭。


    話題一打開,沒完了,兩人越聊越興奮,完全忘了旁邊還有許落和顧馳淵。


    許落看了眼顧馳淵,兩人不免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一起告退出來。


    昨夜剛下過一場大雪,空氣冷冽清新。


    顧馳淵陪著許落往前走,“上次同心符那事,多有冒犯許姑娘,希望許姑娘別介懷。”


    許落微笑:“不會介懷。”


    不介懷顧馳淵,但侯氏就算了。


    顧馳淵踟躕片刻,從袖中摸出個什麽,手掌攤開,竟是一塊小巧的竹牌:“這個還請姑娘收下。”


    借著廊簷下燈籠的光,依稀可以看見上麵寫著“平安符”三個字。


    “這個是真的平安符,許姑娘拿著,但願此去,一路平安。”顧馳淵溫聲道。


    許落本待不接,又不欲拂了顧馳淵的好意,畢竟他是他,侯氏是侯氏。


    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來,露出個笑容:“謝謝二公子。”


    顧馳淵也笑了:“不客氣。”


    兩人路過一道花徑時,顧馳淵猛地頓住了腳步,一手扶住了旁邊的假山。


    他的眉頭緊蹙,額角竟有冷汗冒出,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許落嚇了一跳,“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顧馳淵臉色微微蒼白,“還好。”


    可他這個樣子,根本不像還好的樣子。


    許落四下望了望,也沒看見有下人,想來下雪的天,都躲在房裏取暖了。


    這裏離著顧馳淵的住處倒是不遠,拐過這道花徑就到了。


    許落想了想:“要不,我扶二公子回去。”


    顧馳淵不肯,“我自己走就行。”


    然而他不過走了幾步,額上豆大汗珠滾滾而下,身形竟是搖搖欲倒。


    許落嚇了一跳,趕緊扶著顧馳淵回了居處。


    也不知怎麽回事,屋裏頭竟是一個侍女也無。


    許落沒辦法,隻好扶著顧馳淵進了裏間,讓他躺下。


    顧馳淵艱難地說:“許姑娘,麻煩……把桌案旁邊那個檀木盒裏的…..藥,拿過來下。”


    許落飛快按照他說的,取了藥過來,小小的白玉瓶裏,裝著數粒白色藥丸。


    許落問:“幾顆?”


    “兩……顆。”顧馳淵聲音都有些變音了。


    許落端了水過來,扶著顧馳淵,將那兩顆藥給顧馳淵喂了下去。


    加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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