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有著南疆的生存法則!這裏的一切殺戮,一切暴虐,一切的殘忍和血腥,都是立於南疆規則之上!千百年來,這是萬千部族公認的道理!想要在這裏活下去,凡人隻能祈求庇護,而想要庇護,必須付出代價!奇珍、金錢、女人,甚至是獻祭的生命!現在的南疆,庇護蒼生者,正是血神教!你要毀滅血神教,就是要毀滅萬千南疆部族的庇護者!你,才是真正的世間邪魔!這裏的一切生靈,隻會憎恨著你!!”蠱神低語!


    無窮無盡的光點閃耀,轟鳴的話語響徹天際,回蕩於虛空,正是南疆無數人民的呐喊和咒罵:


    “中原蠻子,滾出南疆!我們不需要伱的拯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


    “這是我們選擇的生存之道,你個中原蠻子無權幹涉,滾出我們的家園!”


    “南疆困苦,窮山惡水,我們是為凡人,一旦沒有庇佑,遲早族滅,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不需要你管!”


    無數道憤怒的話語響徹於天地之間,陳述此間百姓的心聲!


    陳休屹立於山嶽之巔,俯瞰南疆山河,黑衣隨霧而蕩,麵容之上無比平靜,緩聲道:“在我麵前,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更何況,拯救與否,都是我的恩賜,是你們無法拒絕的,也沒有資格拒絕!因為你們實在太弱小了,完全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既然如豬玀般活著,你們又憑什麽在我麵前談選擇?”


    “至於你們的弱小,那是咎由自取!”陳休的眼眸之間掠起幾分嘲弄之色,冷聲道:“無有血氣,無有膽魄,一輩子的忍辱偷生。麻木不仁!放棄了抵抗的勇氣,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於蠱神和血神教之上,甘願為奴為仆!上古之時,南疆之地可有血神教,可有蠱神?爾等的先輩們,不一樣在這裏生存,在這裏繁衍生息,更是開創了上古蠱蟲之道,驅使凶獸毒蟲!而如今的你們,卻是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你們的脊梁被自己給徹底打斷了,主動成為了他人的牲口,更是麻木地放下仇恨,放下悲痛!”


    嘹亮的話語響徹於山林之間,諸多的部族男兒皆是漲紅了臉,惱羞成怒,發出了難聽的怒罵!


    “陳休,看來你是真的要與我為敵啊!”憤怒的咆哮之聲於虛空中響起!!


    牧詩視野所及,隻見大地晃動,遠山搖晃,墨綠的濃煙遮天蔽日,似是末日降臨一般。


    遠山之後,濃煙之中,飛起了一隻無比巨大的血肉蠱蟲,方圓近乎千丈,縈繞著無窮無盡的光輝,似是一輪人間大日!這隻蠱蟲有眉有眼,似是一座血肉組成的山脈,遍布著千萬張血盆大口,恐怖而猙獰,噴湧著墨綠色的煙霧,濃鬱的陰影流淌於他的身上!


    漫天星辰般沾染了血色汙穢的願力光斑縈繞於祂的周身,既是神聖光芒,又蘊含著暴虐和邪惡!


    牧詩的眼中唯有震撼,這就是存在於南疆不知多少年的蠱神,也是庇護著南疆百姓,庇佑著血神教的蠱神!


    多少年的積累,多少年的供奉,多少年的掠取和轉化,如今的蠱神,氣息並不弱於當年的科爾多!


    “香火之道,無限接近於地仙之境嗎?原來,這就是你的底氣嗎?”陳休的話語依舊平靜!


    “地,地仙?”牧詩隻覺得有些呼吸困難,如今的榜第一,道門那位純陽天尊,也不過是地仙之境吧?


    “爾褻瀆神靈,應遭九重天罰,亡於非命!!”蠱神吸納無窮的願力,朗聲開口!


    刹那間,無窮瘴氣迷亂,天地變色,香火神靈的金口玉言,以及南疆的巫蠱之術完美結合,詔令天地法理!


    一股近乎滅世般的恐怖氣息迸發,浩蕩的神雷於天穹落下,即為天罰!!


    “嘩啦——”虛幻水聲響起,牧詩環視四周,此刻的自己似是踏入虛無長河之間,縹緲武技,似真似幻!


    山脈傾倒,江水蒸發,百裏之地,徹底化為幹涸的焦土,而陳休的氣息,依舊存在!!


    “作為香火神靈,你隻有這點能耐嗎?詔令天罰,借助外力,終究隻是小道。”陳休淡笑著開口。


    “愚蠢而無知的中原人,你徹底激怒了本神!!降臨吧,哀嚎吧,這是南疆千百年的怒火吧!”蠱神厲聲長吟,山林之間的部族之民身上,有著千千萬萬的願力光斑浮現,縈繞於蠱神周身!血色沾染下,光斑陡然扭曲,化為了一隻隻讓人渾身發寒的血肉蟲豸,無比的猙獰,無比的醜惡和扭曲!


    “原來,這就是南疆蠱蟲之術的極致。”陳休若有所思般開口:“香火神靈的神國力量顯化,借助凡人的願望,將他們的惡念、情緒、想象,以及心底的陰暗具現化,融合你作為香火神明的力量,衍化出這般近乎現實和虛幻的蠱蟲!!我,沒有猜錯吧?”


    他緩緩抬手,淡漠無比地道:“蠱蟲歸於山林,無法傷我!!”


    話語平靜,那漫天如煙雲般浩蕩的虛幻蠱蟲,似是被定格了時間般,凝滯於天際。


    而後,歸於山脈之中,天空瞬間清明!


    牧詩有些驚愕地望著這一幕,一股可怕的念頭於她的心底浮現:怎麽相較於蠱神,陳休公子更有神話之中那般言出法隨的神明姿態?


    這,真的隻是半步法身嗎?


    “你的神蠱,似乎對我無用呢。”陳休的話語間似是有著幾分深意:“還有什麽手段,都拿出來吧!”


    蠱神嗡嗡開口,話語如雷:“即使你能夠看穿破解我的神蠱,那又如何?我乃香火神明,更是於南疆眾生之念中誕生的神明!眾生之念不滅,我亦不滅!!縱然隕落,又能夠再生,哪怕我的神髓珠破碎,我也能夠於世人心中誕生!!”


    “你怕是不知道,我曾經的外號吧?”陳休咧嘴一笑,露出猙獰的笑容:“昔日於江湖之上,世人稱呼我為‘修羅明王’!!江南府中,我曾馬踏十二宗,血染江南之地!你難道不怕,我滅盡此間百姓,以此將你徹底誅殺嗎?”


    “你作為荒古時代活下來的神明,不會隻有這點能耐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牧詩覺得,陳休似乎在刻意引導著蠱神,希望祂動用底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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