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此子,所見是為空蕩虛無!”


    玄苦的話語間,蘊有諸多的寒意,“無法窺見過去,無法洞察現世,老衲平生三十年天下風雲,所見唯此一人!!故此,老衲才想要請這位公子入大佛殿一敘!”


    “倘若,他真是命中注定的災星,九州大劫的禍首。縱然會犯殺生之罪,老衲依舊會化身金剛明王,降妖除魔!”


    大佛殿,輝煌璀璨,恢弘大氣。


    但,卻是頗為寂靜清幽。


    偌大的殿堂之間,唯有如來佛祖的銅像屹立,兩側燭火光明,檀香濃鬱。


    陳休悠然於此間坐下,名為“覺真”的青年僧人很自覺地退出了大佛殿。


    吱嘎——


    木門半掩,更增添了幾分清冷和寂寥。


    “嗬嗬嗬,這麽看的話,那位‘降龍羅漢’是知道數聖的預言。而且,他對我有著明顯的懷疑,那就意味著,此刻的天佛子還在偽裝!”


    陳休摩挲著下巴,眸間有著光輝閃爍,若有所思:“這麽說的話,當前的時間節點,我倒是可以確定了。現在,應該是天佛子正式逆轉佛法,墮入魔道之原初!從此刻起,天佛子正式墮落為魔佛,化無量真佛為天上天魔,成就無上魔道!”


    “這般時間節點,魔佛還沒崛起,倒是我的機會來了!”


    他以神通之術,隱匿了天地因果的製衡。


    但,作為原始天尊那萬古唯一,諸天永恒的特性,卻是無有抹除。


    此刻,但凡天仙者施展大神通者,皆是能夠察覺到,他非是此世之人。


    這是他的刻意而為!


    為的,便是試探這位“降龍羅漢”的態度。


    這位鑄就羅漢金剛的江南第一佛修,在曾經的曆史上,亦是隕落魔佛之亂!


    “既然是對弈,那手中的棋子越多,勝算也就越大。”陳休輕聲自語間,大佛殿的門被輕輕推開。


    玄苦端著清茶,緩步而至。


    “讓方丈大師親自斟茶,晚輩何德何能?實在是慚愧啊!”陳休故作驚慌般起身,顯得頗為不安。


    玄苦嗬嗬一笑,看似溫和如鄰家老者,實則眸間幽光內斂,深邃暗藏。


    “你的老師和我多年的故友,你作為他的得意門生,老衲自然需要鄭重對待了。此茶名為萬佛朝宗,是我大悲如來寺的特有之茶,芬芳無比,享譽江南。小友,可以嚐試一二。”言語間,玄苦抬手遞茶,顯得頗為鄭重。


    陳休表現出晚輩的姿態,連忙接過茶盞。


    觸及的那一瞬間,他便是感受到了如大日的純陽之意。


    他的眸子掠過這盞清茶,清澈的茶水在瞳孔深處窺見的,卻是流淌沸騰,恍若琥珀般的流淌玉髓。


    “這是百萬年純陽之玉才能提煉出的炎玉之髓,對於九幽的厲鬼和墮入天魔之道者,這幾乎是最為致命的劇毒,亦能讓上古的大妖被迫顯化原型。但對於純正的人族修士,則是無上大補之物。嗬,這位‘降龍羅漢’倒是下雪本了呢!”陳休於心中輕笑著,在玄苦的注視之下,將慢慢的一杯清茶徹底飲盡。


    “好茶!溫暖至極,如沐春風,沁人心脾!”陳休感慨道。


    除卻蘊含於其間的炎玉之髓,純粹以茶品而言,這都是無比上乘的清茶。


    “小友,你今日到江南,究竟所為何事?據老衲所知,我那位好友,當是無有親傳弟子的吧?”玄苦淡漠開口,話語平靜。


    “據我所知,前輩和家師已然有三十五年沒有見麵了吧?”陳休嗬嗬一笑,“晚輩,正是在這三十五年的歲月間,成為了師尊的門下弟子。”


    玄苦眼眸微眯,緩聲道:“我那位老友,生性古怪且孤僻,時常呢喃著莫名的囈語,哪怕是我,有時都無法理解他的舉措。你能夠成為他的弟子,倒也算天賦異稟。”


    “師尊鑽研術數之道,知曉天機,洞察未來,知道的太多,也就背負的太多。常人無法理解師尊的所作所為,倒是頗為正常。我輩術師,皆是如此。”陳休意味深長地道:“恰如晚輩此番江南之行,前輩的心中,不也有著諸多的不解嗎?”


    玄苦的眸子陡然一凝。


    他看向陳休的眸光有所變幻。


    “這杯清茶,就是試探吧?”


    陳休嗬嗬一笑,“現在,晚輩將之徹底飲盡,前輩心中的不安已經散卻了許多吧?”


    玄苦凝視著陳休,緩聲道:“你,知道我在擔憂什麽?”


    “當然知曉,晚輩也是術師嘛。我們這一脈最擅長的,便是揣摩人心,占卜過去和未來,預知禍福吉凶!”陳休笑嗬嗬地道,“不知前輩可曾知曉,家師在三十五年前的那一次推演?”


    玄苦的神色瞬間變幻。


    他厲聲道:“你怎麽知道?是數聖告知於你的,還是”


    言語之間,周身有著輝光閃爍,似是金剛明王。


    “在老師的推演之間,天下即將動亂,九州即將陷落!!無盡的戰火和血色即將吞噬大地,人間的眾多天仙即將隕落,真正的浩劫,即將席卷大地!”陳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前輩喚我到此,想必為的便是老師的這則推演吧?”


    “很巧合的是,我踏足江南,亦是因為這一則推演。”


    玄苦的神色頗為複雜,輕聲道:“你,居然也是為此而來”


    “老師應該和您說過的吧?一切禍亂的源頭,是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之人,是超然於此世之人!而您的天眼通,無法洞察我的過去和未來。因此,你對於我,便多了幾分擔憂。你擔心,我就是寓言中的禍亂源頭,災劫之始!”陳休怪笑著道,“可惜啊,災劫之源並不是我。”


    “另外,我也找到真正的災禍源頭!”


    玄空的眸子陡然放大,厲聲道:“在哪裏?”


    嗬嗬嗬——


    陳休悠然一笑,意味深長地道:“方丈大師,真的想要知道?”


    玄苦寒聲道:“還請小友直言!”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訴您吧。”陳休咧嘴一笑,笑容猙獰:“方丈大師,您不妨看一看千佛塔!”(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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