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到一棵大樹下喘氣,喘了好一會心裏才稍微輕鬆一些,其實以我的體能跑這麽遠的距離談不上多累,但是心裏壓著林曼雪跟晏青程之間那種不可名狀的關係這塊大石頭讓我幾乎不能呼吸。


    我把氣喘勻了才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抬頭看到不遠處矗立著一棵巨樹,這棵巨樹聳入雲霄把周圍一大片區域都遮擋住了,巨樹樹枝茂密,枝葉繁多,樹枝伸展開來婉如一個大亭子。


    因為巨樹把大部分陽光都給遮擋住,巨樹下麵黑壓壓朦朧朧一片看得十分模糊,這是初春的早晨,朝陽雖美,光線強度卻顯然不能跟正午相比。


    上這片荒島也快一天一夜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大白天接近這片區域,怎麽說呢,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陰森、詭異、恐怖。


    這兒怎麽這麽熟悉,似曾相識啊!


    我略微一回味,腦子嗡的一聲,我的媽啊,這不就是昨晚上那棵巨樹嗎,就是藏著巨蛇的那棵巨樹。


    我怎麽糊裏糊塗跑這裏來了?


    昨晚跟巨蛇大戰的一幕一下子湧入我的腦海中,跟放電影似的,一幕一幕自動跳出來,想不想起來都不成。


    這頭巨蛇太凶悍太殘暴,行動快捷詭異,攻擊力超級強,昨晚若不是林曼雪舍命救我,我早已被巨蛇勒得窒息而死成了它美味的夜宵。


    經過昨晚的交鋒,我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我跟巨蛇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巨蛇身上幾乎沒有弱點,速度、力量、戰鬥意誌、抗擊打能力等等我樣樣比不上它,如果我們再次遇上,我相信結果還是一樣。


    雖然說昨晚我僥幸射中了它的一個腦袋重傷了它,但是我知道這一下不足以讓它致命,而且當時它肯定輕視了我和林曼雪,要不是這樣巨蛇不會吃這麽大的悶虧。


    我甚至懷疑巨蛇在這個荒島上由於從來沒有遇見過什麽天敵,高處不勝寒,養成了它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個性吧。


    不過經過昨兒一役,巨蛇一定會長記性從而警覺起來,下次我若再有機會跟它對抗,它肯定不會給我什麽出手的機會。


    想到巨蛇就可能藏在這棵巨樹下麵,我連過去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了,哪涼快待哪兒去,這裏危險,還是早點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為妙。


    我抬腳正準備離開這個詭異危險的地方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昨晚我跟曼雪聯手趁巨蛇大意之時才好不容易重傷了它,一旦讓巨蛇緩過勁來非找我和曼雪報仇不可。


    以前我喜歡看動物世界,了解一些大自然中動物的秉性,許多自大凶猛的動物都有自己的脾氣和個性,一旦吃了虧肯定要把麵子找回來。


    何況我和林曼雪對它而言屬於外來入侵物種,在它眼中一定會把我們視為敵人或者視為挑戰它在荒島上霸主地位的侵略者,待它養好了傷一定會尋找我們再一舉消滅我們。


    想到這些我心裏一陣膽寒,隻要我跟曼雪不離開這片荒島,早晚要成巨蛇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是它死就是我們亡。


    可我和曼雪暫時還沒法離開這裏,大戰一場不可避免,既然早要戰晚要戰早晚要戰,何不趁它受重傷的時候再趁虛而入。


    我想起網上一句經典的台詞:趁你病,要你命!


    不是哥們喜歡乘人之危,實在是因為對手太強大,為了自保和保護我最愛的女人林曼雪,哥們也不想對蛇哥再講什麽江湖道義了。


    我打定主意,一味的逃跑不是辦法,避無可避之時隻能正麵跟它杠一杠,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上吧。


    想歸想,但是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昨晚我手中好歹還握著一把匕首壯膽,雖說作用可能並不大,但好歹不是赤手空拳對不對,然而現在,我左右瞧了個遍,一件趁手的兵器都沒有。


    這—


    我吸了一口冷氣,單挑也沒有這麽個單挑法,我要是這麽過去找蛇哥它會不會覺得我太囂張太目中無蛇在藐視它甚至鄙視它從而更加激怒它啊?


    蛇哥一旦暴怒,豎起來都可能有十幾米高,跟一棟大樓似的,哥們還真擔心自己當場嚇尿。


    我在周圍繞了一圈總算撿到一根碗口粗的幹樹枝,這根幹樹枝大小長度正合適,下端還帶著尖尖的刺凸,就目前的條件來說也算一件不錯的家夥吧。


    我一手握著幹樹枝慢慢往前挪,時刻警惕著,離巨樹越近我的心裏越發毛,那種恐懼發自心底,就跟在大晚上墳地走夜路背後涼颼颼一片一樣,我此時心裏就是這種感覺。


    其實我當時離巨樹也就四五十米遠,就這麽一小段距離我至少走了有個十幾二十分鍾吧,你們別笑,真的,我走得比蝸牛都慢。


    不是我不想快,是不敢,真的不敢,我真害怕巨蛇突然從天而降又把我卷起來拋在空中。


    你們是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全身被什麽東西捆著越勒越緊,心口就像壓了一塊巨石,渾身無力動彈不得,呼吸時斷時續仿佛一口氣就要續不上,那種感覺真他媽的太操蛋太不是滋味。


    如果可以,我一輩子也不想再品嚐那種滋味,真是太難熬太遭罪。


    但是蛇哥在這裏等我,我不能不來啊,我不找它它遲早得找我,哥們還是自己送上門來好了。


    我在離巨樹大概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記得昨晚我就大概停在這個位置,因為我旁邊還躺著一顆大石頭,昨晚曼雪就是用這顆大石頭砸了巨蛇一下才讓它稍稍鬆開了我。


    我有點不大敢再往前走,再往前可能就是巨蛇的老窩,它隨時可能跳將出來然後分分鍾教我做人。


    我每往前踏一步心裏那種油然而生的恐懼就多一分,這些恐懼就像一叢竹筍,一節一節往上冒,最後都快要把我的心給頂沒了。


    我屏住呼吸,琢磨著是不是猛著衝進去然後給蛇哥來那麽一下,打它一記悶棍什麽,咱也玩個陰招搞個奇襲什麽的。


    但這個念想也不過一閃而過而已,開什麽玩笑,巨蛇何等警覺,哪能給我偷襲的機會,而且我對巨樹下的情況一無所知,蛇哥盤在什麽地方我都不知道,做不到知己知彼何以發動奇襲。


    沒準蛇哥正躲在什麽地方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正在等待合適的時機一擊而中,然後再把我當早點享受一番。


    也不知道哥們這個人肉包子合不合蛇哥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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