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莫寒的實在太多。


    我就是一個罪人,天大的罪人。


    我忽然拉著銀狐的小手說:“你不是說你可以把死人救活嗎,我要你救活莫寒,把她徹底給我治好,行嗎?”


    銀狐麵露難色,聲音低沉地說:“楚天,我想幫你,但是以我目前的水平來說,做不到。”


    “什麽時候可以做到?”


    “三年,隻要再給我三年,我一定可以做到。” 銀狐又補充一句說:“不過不是什麽人都能複活,複活也是有條件的,身體機能完全壞死的人是不可能複活的。換句話說,即使三年後我真的可以突破難關,也隻能救活剛咽下去的死人,最多不能超過十二個小時。”


    三年?瞧莫寒這種狀態,怎麽還能扛住三年,別說三年,我瞧半年都夠嗆。


    莫非這是天意?


    “就沒有其它辦法嗎?”


    銀狐說:“如果有辦法,三小姐也不會這麽上躥下跳的給大小姐找出路。其實三小姐這麽聰明的女人,不會看不出大少的野心,她為什麽不加以限製甚至製止,還不是因為她想大少盡快完成複活計劃嗎。三小姐這麽做都是為了大小姐,一切都是為了她。”


    我失望了,甚至是絕望,連無所不能的許夢瑤都無能為力,何況是我呢?


    我突然想到了幽靈,幽靈就是一具行走的屍體,莫寒為什麽不能成為下一個幽靈?銀狐能不能用個什麽辦法讓莫寒撐過三年,隻要複活計劃完美謝幕,莫寒不就有救了麽。


    銀狐說:“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幽靈是一個死人,我可以在他的腦子裏植入芯片,但是大小姐是一個活人,我不能這麽做,即使你們允許我這麽做,我也不能。我可以坦率的講,這樣不僅不能救大小姐,還會加速她的腦死亡,讓她徹徹底底變成一個真正的基因人。”


    銀狐是這方麵最權威的專家,她都這麽說了,可見這種方案行不通,莫寒若是不能自己堅持三年,等待她的,隻有死亡。


    想把莫寒也做成標本,這是不可能的,許夢瑤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莫寒身上,想都不敢想。


    我徹底泄了氣,感覺自己挺悲催的,或許因為我的悲催,讓跟我有瓜葛的女人一起跟著悲催。


    蘭馨跳海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而莫寒隻能眼睜睜的等待死亡的降臨,竟然什麽都做不了。


    我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我從沒有這麽沮喪過,但是這次,我承認我很沮喪,無比沮喪。


    “楚天,你別這樣,這事發生也不是一天兩天,好多年前就注定了的,你別太難過。”銀狐試著安慰我。


    我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銀狐,莫寒還能活多久,你跟我說實話,她還能活多久?”


    “這我也說不好,我沒見過大小姐,因此無法給你一個確切的答案,這些事情也是白狐跟我講的。”


    生死有命,就算是神醫也無法預測生死,我這麽說確實在強人所難。


    我忍著悲痛,不想再這麽難過下去,於是換了一個話題說:


    “白狐倒什麽都不瞞你,你們關係很好嗎?”


    “嗯。挺好的。她跟我從小在一個孤兒院長大,情同姐妹,她一直把我當親妹妹看,而我也一直把她當親姐姐看。”


    提到白狐也就是白雨萍,倒讓我想起很多當年發生在杭州的往事,白雨萍就是小白菜,一個超級投資專家,後來嫁給了莫子康,也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白狐這些年都在杭州當她的莫家少奶奶嗎?”


    “嗯。”


    “她婚後生活怎麽樣?”


    銀狐沉默了一下,接著歎了口氣說:“還能怎麽樣,不幸福唄,她不喜歡莫子康卻偏偏要嫁給他,心裏苦唄。哎!”


    我一直想不明白,白雨萍不喜歡莫子康幹嘛硬逼著自己嫁,就因為許夢瑤是她的老板嗎。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豈能兒戲,怎麽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去委屈自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憤憤不平地說:“這些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又沒有人逼她嫁,她可以選擇不嫁。嫁了又後悔,遲了。”


    銀狐瞟了我一眼,幽幽地說:“話也不能這麽講,白狐跟我一樣,沒有選擇的自由,大少根本不會給我們這種權利。”


    大少?晏青程?白狐是晏青程的人?


    “你是說白狐真實的身份跟你一樣,都是晏青程的人?”


    對呀,一個叫銀狐,一個叫白狐,而且以前還在同一個孤兒院住,能不是同類人嗎。


    銀狐還真什麽都不瞞我,點了下頭說:“除了白狐和我銀狐,大少手下還有一個雪狐和一個火狐,我們四個合稱青程四狐。”


    “雪狐和火狐?”


    “是的。雪狐和火狐。”


    “他們又是什麽鬼?”


    銀狐說:“其實我們四個沒有見過麵,因為我跟白狐打小的關係,自然知道彼此的底細,但是其它兩狐,我從未見到。我隻是通過情報密碼知道這兩個人的存在。因為我和白狐工作比較開放,一個搞投資,一個搞科學研究,因此我和白狐相對比較醒目,屬於明麵上的人物,而雪狐和火狐卻隱藏在地下,除了大少,沒人知道他們是誰,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這麽神秘?”


    “嗯。”銀狐想了一下又說:“尤其是雪狐,這些年他一直處於靜默狀態,跟誰都沒有聯係,不過有一次讓我發現了他的蹤跡,當然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


    “他在哪?”


    “杭州。”


    “杭州?”我大吃一驚,這些年除了莫寒在杭州,還有一個人就是曼雪,雪狐不會就是曼雪吧?


    我去!


    這都什麽和什麽,我怎麽可以懷疑曼雪,曼雪怎麽可能會是雪狐,就憑雪狐有一個雪字曼雪也有一個雪字麽?


    可是在別院中那一幕又深深的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如果曼雪不是雪狐,她怎麽會跟晏青程發生那種關係?


    我換位思考,如果曼雪就是雪狐,那麽她就是晏青程的手下,主人要她做什麽她就得做什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這麽解釋倒合情合理。


    但是又不對啊,當年晏青程瘋狂追求林曼雪,曼雪對他愛理不理的,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如果曼雪就是雪狐,她敢這麽對她的主人?


    我徹底懵逼了,一會兒覺得有這種可能,一會兒又覺得是自己胡思亂想想多了,雪狐不是曼雪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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