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夠?”


    “如果我不再是卞夫人呢?”


    “啊,什麽?”我以為自己聽錯了,幻聽了。


    莫寒眨了眨眼睛罵了句:“豬。”


    “幹嘛罵我?”


    “我當然要罵你,誰叫你這麽蠢的。我說我不是卞夫人,你聽不懂嗎?”


    啊?什麽意思?我徹底被莫寒搞糊塗了。


    我剛回杭州的時候孫建兵就跟我說過莫寒再婚了,我記得葉盈盈上回來曼雨工作室也跟我提過莫寒有了新的家庭,而那晚在寒夢山莊莫然的別墅裏麵莫寒自己也承認她結婚了且她自稱卞夫人。


    我錯了嗎?


    不可能啊。


    這究竟怎麽回事,我怎麽稀裏糊塗的?


    莫寒見我發傻就輕聲地說:“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麽,老公,我不再是卞夫人了,而且我壓根就不想當什麽卞夫人,我要做葉夫人。”


    “你—”


    我被莫寒這稀奇古怪的想法嚇了一跳,她這麽說是幾個意思,我越來越迷糊了,她以為這是過家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鬧著玩嗎?


    婚姻豈能兒戲!


    莫寒頓了一下又說:“我我又離婚了。”


    什麽?


    莫寒又離婚了,跟誰,她最近的老公嗎?


    這是為什麽呢?


    好端端的幹嘛要離婚?


    莫寒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反正我跟卞一陽又沒有領結婚證,就是簽了一份協議,而且我又不是自願的,本來就不該作數。”


    莫寒的老公竟然是卞一陽?


    我去。


    今晚我的三觀差點被莫寒毀了一地,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怎麽又跟卞一陽扯上關係,卞一陽這個人我可不陌生,對他的底細相當了解。


    此人心計之高,智謀之深,我深有體會。


    八年前,我跟卞一陽有過幾次交鋒,當然並非每一次都針鋒相對,嚴格意義上來講,卞一陽一家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十年前卞一陽在杭州的身份是一個職業騙子,專門騙那些年輕貌美而又想傍富翁的女人的錢財,聰明如秋棠也曾栽在他的手上。


    當年為了逮住這個家夥,我、老班、大偉、猴子、孫建兵一群人費了一番心思,以莫寒為誘餌布下天羅地網才逮住過他,可惜後來我們幾個大意被他的迷煙給迷昏最後讓他給跑掉了。


    卞一陽逃跑之前跟我說我們會再見麵的。


    那是我第一次跟卞一陽交手,兩人一勝一負,算鬥個平手吧。


    卞一陽當時對莫寒表現出濃厚的興趣,他瞧莫寒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真摯的情感,似乎真的喜歡上了莫寒。


    我和卞一陽第二次相遇是在靈芝村,當時我被江健襲擊掉入懸崖下麵,卞一陽的妹妹卞靈兒和他的爸爸卞叔叔救了我。


    我在靈芝村養了幾個月的傷,跟卞一陽相處了一段時間,我記得那段時間他在家大概住了半個來月之後又出去了,我們相處還算融洽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矛盾,我也沒有把他的老底揭穿。


    這是我第三次通過莫寒接觸到卞一陽這個名字,要不是莫寒今晚提起他,我差點忘記在我的世界裏曾有這麽一個男人出現過。


    卞一陽,一個極其不簡單的男人啊,隻是他跟莫寒怎麽又攪在一塊去了呢,而且還跟莫寒結了婚,這究竟怎麽回事?


    我試著問莫寒,因為這事真的太奇怪了,我怎麽也想不通一個專門靠騙財騙色的大騙子怎麽一眨眼就做了莫家的女婿。


    “寒寒,你說你跟卞一陽,你們—”


    莫寒的臉紅了紅,微微低下頭有些不敢正視我的眼睛,可能怕我責怪她什麽吧,亦或者心裏愧疚於我,隔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說:


    “老公,我跟別人簽了結婚協議書,你會不會生我的氣?其實那天你來寒夢山莊找我,我問你生氣嗎,就是指這事。”


    我現在不是在考慮該不該生氣的問題,而是真的非常詫異身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一對男女怎麽就走到一塊去了?


    他們壓根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才對呀。


    莫寒歎了口氣說:“這事說來話長,我跟卞一陽—哎,你讓我怎麽說好。”


    “你慢慢說,咱們有的就是時間,不著急。”


    莫寒點了點頭說:“行吧。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就是,當年你離開我和孩子說半年之內一定會回來的,結果我帶著莫然在家裏等呀等呀,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回來,哎,半年後,我和莫然沒有等來你卻等來了孫建兵,他他他—”


    莫寒連續說了幾個他都沒有說下去,因為孫建兵當時去找莫寒是帶著某種任務去的,我委托他幫忙辦理我跟莫寒離婚的事情。


    莫寒見到孫建兵以為他帶來什麽好消息或者關於我的消息,不料竟然是一紙離婚書,她怎麽能接受,又怎麽能對孫建兵又什麽好臉色。


    事情雖然過去了快九年,但當莫寒再次提起這事的時候依然心有餘悸,她流淚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嘩啦嘩啦的流。


    由此可見,當年莫寒見到這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該有多難過,莫寒哭著說她當場就暈倒了,腦袋磕在地上磕出一個大包,她覺得她的世界沒有了希望,一下子變得灰蒙蒙的一片。


    那個時候的莫寒剛生下莫然才半年時間左右,身子骨沒有完全恢複過來,挺虛的,我和孫建兵這麽做確實對莫寒的精神打擊太大了。


    莫寒醒來之後死活不肯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她說她就是死也不能在上麵寫半個字,而當年我給孫建兵留了一封信,要求孫建兵不管用什麽辦法也要讓莫寒把這個婚給離了,孫建兵左右為難,但是既然答應了我,這事他就會全力以赴地去辦成。


    孫建兵每天都去莫寒家賴在別墅裏麵不走,莫寒一天不簽字他就一天不離開杭州,而莫寒也不搭理他,反正就是不溝通不同意。


    這事一直僵持了一個多星期,莫寒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好幾次精神恍惚都在說胡話,不知怎麽的這事傳到許夢瑤耳朵裏,她親自到別墅來看望莫寒和莫然,看到神誌不清的莫寒和骨瘦如柴的莫然,許夢瑤暴怒,她同意莫寒跟我離婚,而且要求我和孫建兵以後再也不許踏入莫家半步。


    許夢瑤親自勸說莫寒,莫寒依舊死活不同意,當時莫寒的病已經非常嚴重了,有時候連莫然都不認識。


    莫寒說有一次她的病發作竟然想掐死莫然,她當時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些事情都是後來黃媽告訴她的。


    莫寒這麽說的時候我頭皮一陣發麻,難怪許夢瑤要把莫然放在身邊帶,原來有這些前車之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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