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弱者不屑於一個強者,隻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因為嫉妒,一個是因為自卑,我連嫉妒許夢瑤的資格都沒有,隻剩下自卑了。


    我艸。


    莫寒見我不說話又冷冷地說道:“怎麽了,戳中你痛處了?哼哼,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說的話並沒有什麽毛病。葉楚天,你我認識十幾年,你是個什麽德行能瞞過我嗎,可以這麽說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女人不是葉盈盈,也不是蘇曼雨,而是我莫寒,你相信嗎?你骨子裏就是一個懦夫,一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你總是故作灑脫,其實你根本就是一個糾結的男人,一點兒也不瀟灑,不是嗎?”


    莫寒戳中我的痛處,我也有些不開心了,淡淡地說:“說完了?”


    “嗬嗬。你看看你,說你兩句又不開心了,就跟個小孩子似的,還要別人哄著你,憑什麽啊,你是一個大男人,憑什麽老要我一個女人哄著你?我今天還就不慣你這個臭毛病。我就說你了,怎麽了?你是想打我還是想罵我?”


    “寒寒,我不想跟你吵架。”


    “吵架?”莫寒自嘲冷笑道:“你葉楚天根本就不把我當做你的女人,又什麽時候跟我吵過架?沒有愛哪來的恨,恐怕你一輩子都不會跟我吵架吧。我把你當個寶,抱在懷裏怕摔了,捧在手心怕化了,你對我呢不屑一顧,想要去追那個完全不把你當一回事的女人。你追就追吧,我也懶得管你的閑事,可你他媽的一個大男人下賤到給一個女人去開車,還樂得屁顛屁顛的,這我就忍不了了,不管怎麽說你都是我莫寒的前夫,你不怕丟人我怕,你葉楚天的臉麵不值錢,但是我莫寒的麵子還是要的,知道嗎?”


    我沒想到莫寒如此憤怒,多年積壓的怨恨在這一刻爆發出來,也罷,發泄就發泄吧,我認了。


    “你怎麽不說話?”


    我攤了攤手說:“你說的都對,我無話可說。”


    “放屁!你是無話可說嗎,典型的口服心不服。葉楚天我告訴你,一個真正聰明有擔當的男人,他能拿得起放得下,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競爭對手會時刻保持敬畏之心,他懂得借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會因為自卑前怕狼後怕虎跟你一樣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


    莫寒說的我啞口無言,她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句句戳中我的心思,這些年我一直不成功,最重要的問題肯定出在自己身上。


    莫寒這麽說可能不是她自己的意思,這些話極有可能是許夢瑤對我的評價,因為隻有許夢瑤這樣的女人才有這樣的洞察力,一語中的點出我的弱點。


    莫寒說的都沒錯,我對許夢瑤沒有什麽好感隻是因為自打我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她就給我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這種感覺籠罩在我心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她達到的高度我一輩子也不可能達到,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再努力也不可能,在她麵前我心生自卑生出反抗情緒,因此才會覺得她做什麽事情都看不慣。


    莫寒一針見血地指出我的問題,完全不給我任何麵子,不破不立,她不能再慣著我,要是不說點狠話,我一輩子也可能就這麽自欺欺人的過下去。


    這樣,我拿什麽出頭,難道真的要一輩子渾渾噩噩下去嗎?


    莫寒一番話驚醒了,我心裏觸動挺大的,但情感上很難一下子接受,我悶著頭不做聲,任莫寒奚落著。


    莫寒見我跟個悶葫蘆似的一句話不說,心裏也有氣,帶著幾分埋怨說:“你倒是吱一聲啊,要不要我的幫助?”


    “不要。”


    “你?”莫寒被我氣糊塗了,指了指我,最後氣得在空中揮了揮拳頭發泄,她沒有把拳頭捶在我身上,估計舍不得或者其它什麽原因吧。


    “寒寒。”


    “別他媽的叫我。我對你很失望,極度失望。你幹嘛不願意我幫你,給我一個理由,隻要理由充分,我不勉強你,強扭的瓜不甜。”


    我看著莫寒,沉默著。


    “這個時候就別裝什麽深沉了,說!你不說我難咽下這口氣,我曾經最愛的男人是一個這麽懦弱的男人,你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突然抬起頭說:“你為什麽要幫我?我這麽對你,你幹嘛還要幫我?”


    這是我心裏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莫寒恨我入骨,為什麽在我迷茫無助的時候還想著要幫我。


    我想不通,想不通這個問題自然不能隨便接受她的好意,而且我跟她畢竟過去了,我不想再欠她什麽。


    我又回到了過去的糾結,要是被莫寒知道,她非被我氣死不可。


    莫寒也被我問住了,看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為什麽?究竟為什麽?”


    莫寒張了張嘴,幾次欲言又止,最後才咬了咬牙說:“你別管為什麽,我說過想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就不要糾結那麽多,什麽理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一番大事業,為了莫然,為了蘇曼雨,為了你自己,你也不能這麽平庸下去。”


    “我想知道,希望你能給我一個答案,我需要一個答案解開心結,不然我—”


    “你怎麽這麽固執!”莫寒都快對我無語了。


    “你又何嚐不是?”


    莫寒把從我身上的目光收回去,望著外麵發呆,好一會兒才輕聲地說:“如果你非要有個理由,我給你,因為你是我兒子的父親,親生父親,這個理由夠嗎?”


    “就因為這個?”


    “對。就因為這個。”莫寒臉色鐵青地說著,她抬頭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又說道:“雨小了,你走吧。你現在腦子太亂,恐怕做不出什麽正確的決定,我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考慮,一個星期之後,你給我一個答案,要還是不要,你自己決定吧。”


    我瞧莫寒臉色這麽差,心裏有些擔心她,莫寒心裏肯定十分難過,不管從什麽方麵來說,我都沒有做到她希望看到的那個樣子。


    “寒寒,你—”


    “我沒事。走吧。”


    “好。”


    我嘴上說了一聲好卻沒有立即行動,等了一會,莫寒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扶著欄杆一手托著下巴看外麵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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