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品?”


    “是啊。一件足以改變我們曼雨品牌的展品。”樊廠長重重舒了口氣,似乎在追憶當年的風光史,也可能回想起當初跟曼雨打拚時的艱難。


    萬事開頭難,當年的曼雨一沒資金二沒品牌名氣,從無到有,肯定經曆了許多挫折。


    我不用問想也能想到。


    樊廠長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那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我們曼雨還沒有現在這麽大的規模,隻有零零星星幾個設計師,廠房也沒有現在這般大,我記得就幾間屋子還不到兩百個平米。每個月流水就那麽點,那真是一段難熬的歲月,但不管情況多麽艱難,蘇小姐總會想辦法按時給我們員工發工資,一天都不拖欠。而她自己呢,有好幾個月連房租都交不起。”


    我能想象當時的艱難,我自個就深有體會,剛從楚馨島回到都市的那段時間,我和蘭馨帶著葉落連飯都吃不上,我四處去碰運氣,發現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生存是如此艱難。


    當年的曼雨就如那時的我,她帶著孫建兵來到杭州,身無分文,好不容易開了一個工作室,又因為沒有資金和人脈,她的工作室長時間打不開局麵,在生死邊緣反複掙紮。


    她一個女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可想當時有多難,換作一般人早歇菜了。


    我沒有打斷樊廠長,想讓他多說一些當年曼雨創業的事情,從樊廠長的話裏不難聽出,他應該從曼雨創業之初就開始跟著她,是曼雨工作室的元老,不然這麽一個偌大的工廠,曼雨也不可能放心交給他打理。


    樊廠長回憶道:“蘇小姐就這樣帶著我們幾個人苦苦支撐,好幾次都快撐不住了,她總是咬咬牙堅持並鼓勵我們說,再堅持一會,別放棄,總會好起來的,且讓我們相信她,她向我們保證一定會帶著我們賺到錢。就這樣,工作室半死不活地堅持了一年多,後來出現了一個機會,一個不是機會的機會。”


    我奇怪地問道:“不是機會的機會?這是怎麽回事?”


    樊廠長說:“因為當時沒有人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也沒有人重視這件事情,我們隻是一個沒有任何名氣的小工作室,像我們這樣小規模的工作室,全國沒有十萬也有八萬,誰會在意我們,誰又會給我們機會呢?但是蘇小姐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要牢牢抓住並借這個機會一炮而紅。”


    我擰巴的眉頭問:“究竟是一個什麽機會?”


    “一個時裝秀。當時我們在網上看到有這麽一則消息,要在華東地區舉辦一個大型時裝秀,而且舉辦地就定在杭州。”


    “這個時裝秀規模很大嗎?”


    “挺大的。而且全國各地好些有名的服裝公司都會派代表參加,國外也有不少品牌,據說當時報名參加的公司有兩百多家。”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呀,要是能一舉奪魁,肯定要引起巨大的轟動效應,如此天賜良機樊廠長他們為什麽不重視呢?


    我轉眼一想,這麽多知名企業參加,曼雨充其量隻是一個小小的工作室,估計根本不會被主辦單位所重視,甚至連個露臉的機會都不會給,在樊廠長他們這些循規蹈矩的人眼中,這的確算不上一件什麽重要的事情,因為他們壓根沒有機會,隻能在台下看看熱鬧。


    就算僥幸有機會參加,人家什麽實力,他們自己又是什麽實力,去了也是個炮灰。


    果然如我所料,樊廠長說了說當時競爭的情況,報名兩百多家公司,主辦方隻從其中選取五十家公司展示產品,選中概率不到20%。


    而且主辦方也不是傻子,肯定會選有實力有大品牌的公司,這樣才能拔高這次活動的規格,像曼雨工作室這樣的,名不見經傳連入圍的資格都沒有。


    “後來怎麽有機會入圍的?”


    我知道這肯定是曼雨自己爭取來的機會,隻是她為這次機會付出了什麽,又受了什麽委屈,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


    我害怕聽到曼雨受委屈,可更想知道她當年都受了哪些委屈。


    樊廠長說:“蘇小姐帶著我去主辦方辦公地點報名,前來報名的公司多如牛毛,人山人海的。工作人員一看我們曼雨工作室的資料,這麽一家小公司,壓根不拿正眼瞧我們,我和蘇小姐去了幾次都無功而返。後來蘇小姐帶著我直闖主辦方一個主任的辦公室,當時黃主任全權負責那次活動。蘇小姐跟黃主任說了不少好話,黃主任當場並沒有同意,隻是說我們工作室規模太小,不符合他們選拔的要求。”


    樊廠長頓了頓又說:“但是蘇小姐毫不氣餒,她賴在黃主任辦公室不走,隻要黃主任一有空她就上去遞資料,被拒也不灰心,一直等到黃主任下班。黃主任見蘇小姐美若天仙,又如此誠心,心裏也有心想幫她一把就給蘇小姐出了個主意,叫蘇小姐掛在哪個大公司名下參加,不要以曼雨工作室的名譽。蘇小姐堅決不同意,她要打響曼雨品牌,一定要以曼雨工作室的身份參加。黃主任挺為難的,因為曼雨工作室真的不符合這次入圍條件。”


    “這事後來怎麽解決的?”


    樊廠長想了一下說:“不知道。”


    “不知道?”


    “嗯。”


    “這事不是一直由你和蘇小姐經手嗎,怎麽會不知道。”


    樊廠長解釋道:“其實當天黃主任確實沒有同意,而且按他當時的口氣,如果蘇小姐堅持以曼雨工作室報名參加,能夠入圍的概率極小,不是他故意為難我們曼雨工作室,而是規定就是規定,他也沒有權力破格讓我們入圍。這事當晚談崩了,黃主任跟蘇小姐各執一詞,誰也不肯讓步,可僅僅過了一晚這事就出現轉機,第二天一大早黃主任給蘇小姐打來一個電話,他讓蘇小姐把資料送過去,說他們願意受理我們的申請。”


    一個晚上就讓黃主任改變主意,此事必有蹊蹺,這個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不然黃主任不可能會輕易鬆口。


    隻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黃主任改變立場違背原則地幫助曼雨工作室呢?


    我想到了兩個人,一個孫建兵,一個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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