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雲峰倒不否認,他跟我比較談得來,基本有什麽事情都告訴我,在向鵬宇和林曼雪麵前,他喜歡裝深沉老練,什麽都不願意說,但跟我不會,可能因為我們是哥們,臭氣相投,地位相近年齡相近吧。


    “你喜歡她?”


    “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我瞧林雲峰的表情就知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蘭馨可能沒有看上他。


    “蘭馨對你是不是愛理不理的?”


    “嗯。葉哥,我不瞞你,我真的好喜歡她,您幫我想想辦法,怎麽才能打動她呢?”林雲峰病急亂投醫,竟然請教於我,我的感情世界雖然豐富,可弄得一團糟,我能給他什麽指導啊。


    我這個人最害怕麻煩,而凡是涉及到感情的問題就是千頭萬緒,怎麽也理不清,麻煩至極。


    我拍著腦門說:“小峰,不是我不願意幫你,你說你葉哥我吧自個兒就弄得亂七八糟,我怕誤導你,再說我對泡妞這事還遠沒有你精,你都可以稱大師,我就一個白丁,還沒入門。”


    “拉倒吧。你還沒入門,虧你說得出這番話。我姐這樣的妞都讓你泡了,你還想怎樣。葉哥,說句心裏話,在對付女人這方麵,我對你佩服得那叫一個五體投地,我姐誰呀,宴大少、韋大少夠牛逼吧,可在我姐麵前都不帶正眼瞧的,而唯獨對你,哎,冤孽啊!”


    林雲峰想起他姐姐,頓時又泄了氣,按理來說我這麽對他姐,他應該恨我才對,剛剛他狠狠地揍我一頓就是給曼雪出氣。


    可削我一頓之後,林雲峰悲哀的發現,他心裏依然敬重我,把我當哥們,有什麽事情也願意跟我說,在我把水果刀插入大腿的時候也會為我心疼。


    葉楚天這個王八蛋有什麽呀,女人為他癡狂就算了,幹嘛他一個大男人也落得這麽的下場,可氣啊!


    林雲峰說起林曼雪,立刻讓我想起一件事情,一個一直擔心的問題。


    “小峰,你姐在進去之前,知道我的事情嗎?”


    “你是指你結婚的事情?”


    “嗯。”


    “知道。”


    啊?我心裏還抱有一絲幻想,但我知道這不現實,林曼雪在被抓之前至少還有快一個月的時間,這麽久的時間她不可能不知道我的事情。


    我結婚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林曼雪就是信息再閉塞也不可能不傳到她的耳朵裏,何況她信息通天,隻要她有心知道的東西,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我心裏一陣忐忑不安,結結巴巴地問:“她什麽時候知道的?”


    “被抓前一個多星期的樣子。”


    啊!我再次瞪大眼睛,為什麽這麽久才知道?不對啊。


    林雲峰歎了口氣說:“那段日子我姐放下手頭上所有的工作,全心全意照顧你,當時她基本與外界隔離,也不讓我們去打擾你。其實你的事情我們早知道,但沒人敢跟她說,我姐一直蒙在鼓裏。”


    林雲峰又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說道:“我姐出事前一個多星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就知道了你的事情,當時的她整個人都傻了,就跟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似的,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也不睡覺,昏死了一次又一次,我把她送去醫院,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姐懷了孩子。”


    “孩子—孩子是不是就是這樣沒的?”


    林雲峰點點頭:“應該是的,我聽醫生說懷孕前三個月特別容易流產,情緒要控製好,不能太激動,我姐悲傷過度,孩子自然保不住。”


    我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我對不起曼雪,我是罪人,我對不起她。我打完自己就哭了,這是我長大以來第一次當著外人的麵哭,我嗷嗷大哭,我的曼雪還有我們的孩子就這樣毀了,都是我的錯。


    許夢瑤說得沒錯,我沒有選擇,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


    林雲峰見我哭著這麽傷心,沒有上來安慰我,此時他的心裏未必比我好受,隻是他可能偷偷哭過好幾次,而我剛剛得知這個消息,第一次用哭發泄出來。


    我大哭了一會兒,找林雲峰要了一根煙,我雙手哆哆嗦嗦地點火,手指頭夾著的煙掉在地上幾次。


    我掉一根,林雲峰再給我遞一根,煙終於點著,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我把煙憋在肚子裏一會才吐出來,我的心髒了,肺也髒了,我要用煙熏烤它們,不然我會懷疑自己是沒心沒肺的人。


    我早已經沒心沒肺,連畜生都不如。


    我的曼雪,你怎麽這麽可憐,你找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啊,除了惹你生氣就是讓你受苦,你說你眼光怎麽這麽差,找了這麽一個畜生玩意。


    濃煙把我的眼淚都嗆了出來,我一把鼻涕一把淚,這是我人生中最後悔最無助對自己最失望的一次,我從沒覺得自己這麽渣過,但是這次,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壞、最無恥的男人。


    我配不上林曼雪,我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我折磨了自己好一會,突然抬起眼皮瞪著林雲峰說:“就我這樣的人渣,你怎麽不殺了我,你應該幫你姐殺了我。你還是不是她親弟弟呀,我這麽欺負你姐,你不殺我?”


    我突然就像一條瘋狗,逮誰咬誰,完全喪失理智。


    林雲峰說:“葉哥,你別這樣,你冷靜一點,我今日跟你說這些不是想懲罰你,隻是想讓你看清楚一些事情,我姐進去了,你必須救她出來,而且我姐—”


    林雲峰欲言又止,似乎想說又不想說。


    “你姐怎麽了?快說!她怎麽了?”我感覺情況不對勁,緊緊握著林雲峰的手問道。


    林雲峰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我:“我聽我姐的律師說,我姐不說話是有原因的,她的精神可能受了什麽刺激,她極有可能可能—”


    我身體裏麵不知道哪裏突然湧出來一股力氣,死死握著林雲峰的手,他的手都被我捏著變形了,林雲峰一聲慘叫,疼得額頭冷汗直冒。


    “哎喲,葉哥,快鬆手,鬆手!”


    “說!曼雪怎麽了?她究竟怎麽了?”此時的我已經陷入瘋狂狀態,腦子裏麵亂糟糟的,什麽都不想管了,隻想知道林曼雪究竟怎麽了。


    “我姐瘋了!瘋了!”


    當從林雲峰口中聽到“瘋了”兩個字的時候,我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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