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徑自走到病床邊,無視了汪文迪周身散發的威壓,語調上揚,心情似乎十分愉悅,道,“試藥麽,隻吃一顆,我怕試出來的結果不夠精確呢。”


    “其他死亡的植物人,也是你的手筆。”汪文迪以陳述的口吻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是啊。”他淡然的承認了所作所為,掃視了一眼床上的屍體,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情,大約是這次的實驗體還是沒能達到他預想中的效果。


    汪文迪接話道,“那你應該也做好了受到製裁的準備了。”


    他雖然這般說了,但江宇卻看得出,他沒有要在這裏動手的意思,江宇背過手去,不置可否,道,“你還是很聰明。”


    當初高氏父子能拿無辜群眾的生命來作威脅的籌碼,江宇自然也可以,他手中燃起一團火光,複又把它掐滅,笑道,“但是,汪先生,我自覺在‘聰明’這方麵,還沒有碰上過對手。”


    哪怕過往與人合作,他也總在其中為自己謀求到最大化的利益。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的確足夠聰明。


    汪文迪心底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但他還沒來得及抓住,這感覺就消失了。


    他冷哼一聲,應道,“聰不聰明暫且不論,今日種種,你總要有個交代,我也不會讓你那麽容易就全身而退。”


    “如你所願。”江宇嘴邊的弧度增加了幾分,化作一縷黑光,撞開了窗戶,飛了出去。


    汪文迪遲疑了一下,隨後迅速化作一道金光,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他自未曾注意到,兩人離去後,床上的屍體瞬間睜開了雙眼。


    兩人就在附近一條無人的綠化小徑上落下了身形,互相對峙,江宇周身燃起一層紅色,汪文迪自金光中抽出雙劍,交鋒就在刹那之間。


    三團火焰利落的砸來,汪文迪切開火球,劍尖直指對方的命門要害。


    江宇巧妙靈活的閃開,凝力再度射出一個比方才勢頭更大的火球。


    汪文迪也沒有繼續跟他硬碰硬,同樣閃身躲開,任憑火球撞到身後的一棵樹上,將樹幹即刻燒至斷裂。


    如此的火焰之力,他清楚得很,這是屬於朱雀的那根紅羽的,他輕笑了一聲,不屑道,“連朱雀本神都不是我的對手,你拿她一根羽毛,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以卵擊石。”


    江宇也笑了笑,沒有接話。


    汪文迪提高了速度,不知何時便到了他的身後,揮出一劍,正對他脊背中央,他堪堪反應,但仍被劍鋒所傷,帶著傷口連連後退,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心底那股不妙的感覺再度湧現,還伴著些許怪異之感,但汪文迪就是說不出來,也找不到這股感覺究竟是因何而來。


    他隻能采取速戰速決的攻勢,沒給對方喘氣的機會,再度飛身上前,又是一劍。


    江宇以火焰形成屏障,奈何並不能完全擋住攻來的寶劍,金光此次擊中了他的腹部,他借力後退,嘴邊滲出鮮血,保持遠攻的最遠距離,繼續應戰。


    麵前霎時形成一股大火,鋪開一條火焰匯聚成的河流,似乎要直接


    把汪文迪給吞沒其中,在火焰的河流之中又盤旋而出一條火龍,猛撲而去。


    汪文迪從容不迫,凝神念道,“乾坤無極,道法天下,一陰一陽,成我仙命,水非凡水,北方壬癸……一點神通,水須臾至!滅!”


    一道神水一擊噴出,瞬時將火龍消滅的無影無蹤,甚至連這條火焰組成的河流也被澆滅,隻剩下苟延殘喘的火星子。


    他抬手出劍,劍尖帶動路上的火苗凝於其上,倏忽射出一道更為猛烈的金火,反攻向江宇。


    江宇別無他法,手中閃過一陣紅光,那璀璨奪目的紅羽便化在了他的手上,一眼望去,仿佛一柄閃著血色的利刃。


    他用這柄利刃劈開了金火,汪文迪已然飛身到了跟前,他不得不與之相撞。


    紅羽撞擊雙劍,發出嘈雜的嘶鳴聲,靈力交鋒,出現了短暫的相持不下的狀況。


    汪文迪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周身的氣流陡然暴躁轟動起來,恍若虎嘯龍吟一般,眼前的情況隨之而解,雙劍切斷了紅羽。


    趁此機會,他限製江宇還想抵擋的雙手,直接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破碎的紅羽散成了無數的火光,在最後的時刻從背後刺向了汪文迪。


    他察覺到危險,隻得將人大力的砸了出去,回身以雙劍消融了火光。


    轟!


    江宇落地的地方驟然炸開一個大坑,他躺在大坑中間,沒有動彈,也沒有要繼續掙紮的意思。


    汪文迪冷聲道,“你敗了。”


    隨後瞬間上前,一劍便要刺進他的心髒。


    他嘴角的弧度並沒有落下去。


    電光火石之間,不遠處傳來了此起彼伏、驚慌失措而歇斯底裏的叫喊聲與呼救聲。


    而汪文迪的劍,離他的心髒不過隻有毫米之差。


    江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他的動作雖然頓了一下,但究竟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下一秒便從這致命之處,利落的貫穿了江宇的身體。


    無論發生了什麽,先解決眼前這個禍患,才是他一貫的作風。


    但是這一劍下去,卻沒有血,麵前死去的人表情、肢體逐漸僵硬,變得與死人無異,可就是沒有流出血來。


    周圍陰森森的,怪異的感覺更重了。


    汪文迪皺了皺眉,抽出寶劍的同時,江宇的屍體快速的發生了變化。


    凹陷、坍塌,變得幹癟,轉眼間,已經變成了一張紙人。


    不過這卻不是一張幹淨的紙人,紙人的身上畫滿了晦澀的咒語和奇形怪狀的花紋,一時間,他也看不出來這是什麽咒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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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近的叫喊聲愈發沒邊了,他暗自記下這可疑之處,隨後將紙人點燃燒盡,才放心的離開了現場。


    叫喊聲就是從人民醫院的方向傳來的。


    群眾四散而逃,其中有醫生,有護士,還有病人,那場麵要多混亂有多混亂。


    汪文迪一眼就在裏頭找到了那位院長助理,此時他正在努力的想要維持秩序,畢竟大多數病人行動不便,若不能有序疏散,發生踩踏事故,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喂!”汪文迪一個瞬步就到了他身邊。


    他見是‘熟人’,不悅道,“是你?”


    汪文迪也沒計較,簡短道,“現在這情況,齊心合力疏導人群要緊吧?”


    助理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報警沒?”汪文迪抓緊時間了解情況,問道,“怎麽回事?”


    “報了,治安隊很快就會趕過來。”助理答道,但說起原因時,卻變得支支吾吾,慌亂起來,好像是在害怕。


    汪文迪看得出他眼裏的恐慌與懷疑,也沒再追問,吩咐道,“盡快把這裏的人安全撤走吧。”


    “你要去哪?”助理見他邁步就走,脫口問道。


    他沒回答,隻是逆著人流,獨自去往了醫院內部。


    內部此時象征著危險,可人們能相信的,唯一隻有治安隊罷了。


    汪文迪凝神屏息,嗅到了一股還在不斷壯大的邪氣。


    他朝邪氣的源頭快步走去。


    所有的罪惡都掩藏在這扇門之後,他不久前才來過的地方,那個死去的植物人的病房。


    破門而入,一股糜爛的臭味鑽入了他的鼻孔,眼前的景象血腥不堪,惡心的令人頭昏腦漲。


    一個人,但那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它的皮膚褶皺在一起,骨頭卻刺穿了表皮,眼珠子擠弄在一張不完整的臉上。


    地上有兩三具支離破碎的護士屍體,缺胳膊斷腿是常態,有的甚至臉都被啃去了一半。


    汪文迪闖進去的時候,怪物的嘴裏還在咀嚼人的肢體。


    血液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畫麵非常之惡心。


    眼尖的他很快發現,怪物的腳邊,也包括它的身上,凡是有血液的地方,那紅色似乎都在蠕動。


    是的,在血液的上層,還爬著一層個體極小的血紅色蟲子。


    之前他曾經聽瞿星言說過,血吸蟲,瞿星言和陳月歆在江宇的研究所裏發現的東西。


    怪物見他闖入,被打斷了進食自然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是一道鋒銳的劍氣。


    它很快反應過來,抄起腳邊的屍體,擋在了自己跟前,隨後竟沒有要與他動手的意思,銜住了嘴裏的胳膊,趁隙一溜煙就奪窗而出。


    汪文迪迅速跟上,率先張開一道結界,將還沒來得及撤離的無辜群眾全部隔絕在了結界之外。


    但這下是所有人都親眼見識到了這般恐怖之物。


    怪物撞擊結界,卻無法擊破,隻得回過身來,衝汪文迪發出一聲怒吼。


    汪文迪不以為意,衝呆愣在不遠處的助理小哥道,“帶人去把五樓最裏邊房間中的所有東西全部燒了!”


    裏頭還有不少的血吸蟲,若吸食完了屍體的血液,再聞溫度而動,這裏的人全都難逃一劫!


    助理雖然不明白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但聽得出語氣裏的篤定,也覺得汪文迪有幾分可靠,可他想要找身邊的人同去的時候,才發覺大夥此刻都躲得遠遠地,沒人敢靠近此處,更沒人敢攬這個活計了。


    他一咬牙,決定自己一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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