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變化飛速發生,詭異複雜的花紋一下長滿了他全身,爬上他的臉龐,汪文迪能感覺到他身上充滿了一股奇異的能量,空氣中傳來嗜殺的氣息。


    花紋定格在他的腦門上,遍布他每一寸肌膚。


    汪文迪眯了眯眼,那是無數個巫族圖騰扣在了一起。


    高玉繩猛地睜眼,眼裏迸發兩道夾雜著金色的紅光,氣勢遮天蔽日、橫掃一切。


    緊接著,汪文迪又看見了一樣更熟悉的東西。


    一方手帕出現在了高玉繩跟前。


    正是頭前他們曾見過數次的、作為靈力媒介的極重要器物。


    這手帕變大了數倍,自其中射出無數玄冰利刺,還有無數火團,勢如疾風迅雷,速度簡直是避無可避,而且毫無間斷。


    頭一招的含金量便與方才大為不同,汪文迪立即以雙劍格擋,雖然這些攻擊傷不到自己,但因為速度和強度,他暫時竟沒法子做出其他的動作。


    高玉繩以這般攻擊持續了一會兒,瞅準時機,立馬凝了氣力,把自身的力量凝結在手心,瞬間凝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球體,其上有無數風刃嘶鳴,旋即便趁汪文迪還在防禦時攻了出去。


    見高玉繩臉上得意的神情,張霏霏這個觀戰者更是揪心,尤其看汪文迪沒有要躲開的意思,她既想出聲提醒,又怕自己打擾到專注的他。


    汪文迪麵色沉著,也更加集中了注意力,使出更多的力量作為抵抗,雙劍劍身上的金光陡然暴漲了一圈,灼眼刺目。


    雙劍仍舊交錯,這便是他最好、最堅固的防禦。


    能量球體徑直砸在了屏障上,兩人僵持不下,周圍飛沙走石、狂風呼嘯,卷起漫天風沙,可謂是地動山搖、驚天動地。


    一點一點的,能量球體上的靈力被他的屏障消磨殆盡,他的屏障也還未出現裂隙。


    難道本以為他是螳臂當車,卻沒想到真的要給他防下來了?


    但就在那最後的一刹那,他麵前的防禦上終於被擦出了一道細長的口子。


    汪文迪注意到了這條縫隙,他也知道高玉繩一定同樣也會注意到,與其讓對方抓住機會再補一招,還不如自己主動出擊,以奇招製敵。


    如是想了,他立刻出劍,順著縫隙挑斷了自己的防禦屏障,借著炸開的力量一個瞬身就刺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喚出共工留給自己的控水旗,對抗手帕中射出的玄冰刺,一劍抵著烈焰,一劍攻向了高玉繩。


    對方眉間微動,佯裝接招,正麵射出黑光與他的寶劍相撞,兩人僵持了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高玉繩卻突然變招,黑光變得宛如一條黑蛇一般,猝不及防的以極快的速度從他的寶劍纏上了他的手臂。


    汪文迪皺了皺眉,反手一絞,把這黑光撕得四分五裂,又見高玉繩推出一掌,直衝自己麵門而來。


    他順勢後撤,穩當落地。


    高玉繩反而笑了,道,“老夫心慈,最後還能給你一個說遺言的時間。”


    一絲不妙的感覺爬上汪文迪的心頭,他冷哼一聲,並未張嘴還擊,拳頭就是最好的反擊,他運起力量,想要再次如風卷殘雲般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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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箭已在弦上,他卻發現自己竟然動不了了!!


    巨大的吸附力自腳底傳來,他低頭一看,腳底下踩著的根本不是普通的地麵了,而是一片冰霜之地,這麽短短的時間,冰塊已經結到了他的腳踝、然後是膝蓋,讓他神不知鬼不覺中就被困住了。


    原來是方才交手之際,高玉繩預判了他後撤的地方,提前埋伏,逼他就範。


    高玉繩臉上帶著一絲與他這個年紀不符的意氣風發,念出了一串口訣,道,“怎麽?你嚇得連遺言都說不出口了?”


    汪文迪體內的靈力暗自與這寒冰相撞,卻沒將其撼動分毫,隻是減緩了那結冰的速度,看來高玉繩是非要如此困住他不可了。


    他收了麵上的神情,挽了一個劍花,打算見招接招,隨意道,“遺言?你哪有能讓本尊說出遺言的本事?”


    高玉繩冷笑一聲,捏定手印,嘲道,“但願一會兒你還能這般恣意的說出話來。”


    說罷,也沒再跟對方打嘴炮,高玉繩一個凝力,口中吐出大量迷霧,與此同時,一陣烈風卷入迷霧,雷電砸落,在火花肆虐時再加上一小把滾燙的烈焰,將其催化瞬間形成一片火海。


    無處閃避的火海,空氣中的氣溫驟升,汪文迪瞥了一眼灼眼而瘋狂的大火,那溫度恐怕堪比太陽表麵,足以將範圍內一切有形的物質燃燒殆盡,何況以汪文迪現在的狀況,根本沒地方跑。


    做完這一切,高玉繩接住空中下落的手帕,臉上的神色高高在上,好像即將要目送他步入死亡的大門。


    不遠處的張霏霏也完全驚呆了,她哪見過這般的場麵,饒是火山噴發爆裂出來的熔漿,都沒有這片火海來的猛烈。


    她動了動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叫他逃跑?或者什麽都不說,直接衝出去和他站在一起?


    汪文迪眼底了然,自己仍陷在寒冰的束縛之中,他看了張霏霏一眼,說了句話。


    那話淹沒在氣勢熏灼的攻擊裏,她隻能看清他的嘴型——


    你放心。


    她攥緊了拳頭,眼睛瞪得發酸也不敢眨眼,生怕眨眼的時間,就再也見不到他了,她曾說過,不管如何,隻要他告訴她‘你放心’這三個字,她就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


    汪文迪何嚐不知道,自己不能死在這裏,他曆劫證道之路,可不能在高玉繩手裏結束。


    那幾塊碎片他還沒捂熱乎呢,自己的夥伴們都去幫他追第四塊碎片了,他哪能輕言放棄?


    更何況,張霏霏他也還沒捂熱乎啊!


    這可不是越想越不得勁嗎?


    那誇張的火海已銳不可當的朝他席卷而來,他鬆開握住寶劍的手,雙劍懸浮在他身邊,他基本上確定了高玉繩力量的來源,單憑自己簡單的防禦,估摸著根本抵不住這一招。


    他的發絲


    在狂風中翻飛,瞬間召出冥界眾生相鋪開,從中引出一道濃厚的黑光,加注在控水旗上,念道,“乾坤無極,道法天下,一陰一陽,成我仙命……今借祖巫之力,以水滅火,以力破力……滅!!”


    不過霎時之間,控水旗漲大了數倍,一道滔天狂浪從中噴薄而出,攜帶冥界眾生相裏的黑光,形成一條無邊無際的黑水河,與正麵的烈焰火海撞上!


    身邊的雙劍金光嗡鳴,劍尖射出兩道龍卷並紫電,硬碰硬,在這火海中開出了一條路來!


    汪文迪所用氣力不減,腳下的寒冰發出刺耳的撕裂聲,最終爆開。


    他不得已的閉上了眼睛,卻沒能阻止血液從眼裏流出。


    僵持了片刻,黑水河的氣勢與他的意誌力一起,漸漸的蓋過了高玉繩的火海,將麵前的危機化為虛無,周圍的土地上全是灼燒後又被水熄滅的白煙。


    叮鐺!


    寶劍上的金光暗了幾分,失力一般跌在他腳邊,他也長長的喘了口氣,索性坐在了地上,因為周圍高玉繩的氣息雖未遠去,但的確是暫且隱匿了起來。


    這一招雙方消耗都太大了。


    “呼……呼呼……”他挪到了結界邊,把一隻手伸了進去。


    張霏霏趕忙伸出手,把自己的溫度傳遞給他,道,“文迪,你怎麽樣?你沒事吧?”


    他還未睜開眼睛,但他能聽得出她語氣裏的哭腔,畢竟這眼睛底下掛著兩條血痕,怎麽看怎麽嚇人。


    “我沒事,這招太過蠻橫,一下沒把握好出力的分寸,不礙事的,稍加休息就好了。”汪文迪輕柔答話,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還沒結束呢。”


    “可高玉繩他……?”她掃視四周,沒有找到高玉繩的影子。


    “他也受傷了,此時想跑也會暴露氣息,被我抓住,所以跑是來不及了。”


    雙方皆是頂尖的強者,若高玉繩在汪文迪靈魂歸體時選擇離開,汪文迪就是想留住他,也沒那麽容易,他一旦選擇與之一戰,這場戰鬥就注定了隻有徹底的死亡才能畫上休止符。


    不是汪文迪死,就是高玉繩死。


    哪怕打上三天三夜,大戰幾百個回合,終有一方,要落幕。


    汪文迪周身靈力循環,調息的效率還算可以,他保持著警惕,繼續道,“交手之中,高玉繩的力量很奇怪,像是兩股力量疊加在了一起,其中一股是他自己的力量,以那一方手帕為媒介,不弱,甚至能媲美張青陽、韋寒食之力。”


    “還有一股,十有八九是之前他那麵折扇的力量,但那力量不像他本身的,隻是暫時為他所用,而且……那折扇扇麵上有巫族圖騰,恐與祖巫之力有關……”


    張霏霏另一隻手也覆蓋在他手上,吸了吸鼻子,仔細回想道,“我看他剛才出招……的確是風與雷電、水與火靈活運用。”


    這些也恰都能對應上祖巫之力,他做了個深呼吸,調息已到了最後階段,接著道,“最可疑的是他的火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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