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象與此前無異,開始快速褪下,漫天的冰雪消融。


    他拉住她迫不及待的手,與她共享她的雀躍之情,讚賞道,“我知道你可以,進步很快,繼續努力!”


    張霏霏也緊緊回握住他的手,她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實力,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努力是可以有結果的,這更加堅定了她的心。


    待到冰雪完全消融之時,遠處果然再次出現了奢比屍的身影。


    汪文迪說過,雪融之時,就是奢比屍喪命之際。


    她感受著他周身鋒利的氣息,按下了麵上的表情。


    他還在等。


    他並沒有收劍。


    “你們還能與吾耗到幾時呢?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吾之陣法將會越來越強。”奢比屍顯然一點也沒有意識到逼近的危險,還在肆意的嘲諷。


    汪文迪把笑容控製在隻有一個弧度,語氣裏的不屑同樣拉滿,道,“本尊要是你,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一會兒後悔,躲都躲不及。”


    “笑話!你還在此處大放厥詞,看來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奢比屍的語氣依舊得意,不遠處,正有另一道身影在向它靠近。


    “大放厥詞?哈哈哈哈!”汪文迪大笑了一陣,手腕微轉,握緊了手裏的寶劍,道,“本尊給你三秒鍾——”


    它狐疑的看著這個氣勢凜然又語氣篤定的少年,問道,“什麽三秒鍾?你小子,想騙吾?”


    “三。”


    “二。”


    “一!!”


    汪文迪倒是很認真的數了三個數,那一字還為完全落下,就見奢比屍的兩道身影已經完全重合在了一起,就和之前的情況一模一樣。


    但也就是那一瞬間,他猛然出劍!


    奢比屍心覺不妙,意欲閃躲,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了!


    一道金光從它頭頂墜下,籠罩了它碩大的身體,金光中間,正懸著汪文迪的另一把寶劍。


    “本尊給了你三秒的時間,如此寬裕,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一劍正中奢比屍的心口,刹那間金光大作,頭頂懸著的那把劍也陡然落下,破開了它的頭顱,金光遍布它全身,將它四分五裂的割開。


    奢比屍化為灰燼之前,仍痛苦萬分的留下了一句,“你遲早有苦頭吃的……”


    什麽意思?


    這些祖巫後裔怎麽一個個的都看不起人呢?


    實力不行,死到臨頭了還要威脅人嗎?


    就在他沉思這句話中蘊含的深意之時,不想它血脈裏的那一絲邪氣鑽了空子,攜帶著血氣所凝成的血滴子飛出了天外。


    是陷阱嗎?是障眼法嗎?


    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好順利讓這滴精血溜走,才這樣說一句嗎?


    答案他暫時不得而知,汪文迪先收了武器,回到了張霏霏身邊。


    雪融之時,他的確取了奢比屍的性命,破了這一道結界。


    張霏霏理了理他衣服上的汙漬塵土,好奇道,“這天氣祖巫用得到底是什麽陣法?”


    “天氣祖巫,當然是天氣了,


    ”汪文迪挑了挑眉,掩下了眼中的沉思,語氣輕快同她道,“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一些吧。”


    她挨在他身側,兩人繼續往前走,道,“我看出來的隻是些膚淺的皮毛,陣中三次變化,分別是春風、夏陽、秋雨、冬雪,雖然看出來了這個,卻不知道破陣關鍵。”


    他講述道,“起先我們進入第四道結界時,大霧將我倆分散,我就在另一個幻境裏看見了另一個奢比屍,你我所見,皆是虛影,奢比屍操縱這陣法,以自身為陣眼、以大霧變化為媒介,春、夏、秋、冬四季的天氣反複輪轉。”


    “我此前刺它,根本刺不到,加上發覺它兩道身影合一之時,便是陣法中景象變換之時,也就是說,隻有在身影合一的時候,它是實體,所以根據這個猜想,我將寶劍其一留下,等待時機,一擊斃命。”


    張霏霏恍然大悟,欽佩道,“原來如此!”


    他頓了一下,還是將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道,“隻是這幾位被我斬下的都說我一定逃不過這陣……他們明明是我手下敗將,如何將死還能這般自信說出這樣的話?難不成這結界裏真有什麽絕殺之招?”


    三人成虎,它們個個都口口聲聲這麽說,的確十分惹人懷疑。


    稍加思索,她握緊了他的手,道,“文迪,我在你身邊呢,我會一直與你共進退的。”


    那語氣便是在說,她也是個可以依靠之人。


    隻這一句話,就撫平了他的心緒。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緣分這種事情其實真的很奇妙,我哪裏知道會和你一起走到現在呢?在藤原中呂墓中,我感觸最深的,就是瞿先生救月歆時,我們四人所結的同心陣,總覺得隻要那份情誼在,總能披荊斬棘、戰勝一切。”


    回首望時,仿佛那些已經過去許久的事情就在昨天,就好像一朵安靜綻放的談話,隻有一瞬息的風華,可它的這一瞬留在心中,宛如長久不停歇的餘香。


    又有道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他忽然眸中一亮,步伐更加堅定起來,轉而問道,“後頭還有三道結界,你一點都不怕嗎?”


    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怕,是因為我的本領還不夠,我不怕,是因為你在我身邊,二者相比,顯然後者超出了前者許多,所以我就不怕。”


    輕風拂過,柔和的挑起了她的發絲,落在他的肩上。


    連接起兩個人的發絲好像紅線一般,更似‘宿命’,誰也逃不開誰。


    她兀自想著,若月滿西樓,共看煙火,氣勢平安喜樂就是最重要的。


    張霏霏突然笑出了聲,提高了聲音,打趣道,“我初見月歆真身之時,也嚇了一大跳,可是她朝我伸出手,對我說她永遠不會傷害我,我就相信了她。”


    “這後頭雖還有三道結界,總不會比暴脾氣的月歆還可怕吧?”


    此言一出便緩和了氣氛,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笑及眼底真切而溫暖。


    沒走多久,周圍的氣溫再一次升高。


    但這次升高與之前十個太陽不同,這次的熱不是那種單純的因為天氣


    的熱而熱,而是一種好像自己的體內就有一團暴烈的火種,從內而外的瘋狂燃燒。


    就連表麵的肌膚,都讓人感覺隨時都能燒起來一般。


    張霏霏擦了擦汗,道,“不會又有十個太陽吧?”


    “不會……”


    汪文迪回答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巨大的火團便砸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極其霸氣的聲音,道是,“黃口小兒,傷吾兄弟,吾必將汝等燒為灰燼,以祭英魂!!”


    兩人一齊閃開,光從這靈力的澎湃程度上來看,果然又比之前的再強了一些。


    跟著,暴虐的氣息撲麵而來,對方也完全沒有要隱藏身形的意思,直接砸在了二人跟前。


    那肆意張揚的火焰,那神采奕奕的顏色。


    麵前的怪物渾身都是彤色燃起的火焰,好像它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能量體,它長著野獸一般堅實的身體,一張人臉,麵上一對炯炯的眼睛,正憤怒的盯著闖入者,足下踏著兩條火龍。


    張霏霏問道,“這是……?”


    汪文迪答道,“火之祖巫一脈,祝融。”


    據載:南方有神,名曰祝融,獸身人麵,乘兩火龍。


    “你既識得吾之名諱,就乖乖繳槍投降,吾還能讓你死的痛快一些!!”祝融是所有祖巫中脾氣最暴躁的,若論打架,它更是一心以實力為尊,根本誰都不怕。


    “我要是不呢?”汪文迪手中化出了武器,示意張霏霏護好自己,冷笑一聲道。


    祝融刹那就吐出烈火衝了過來,叫道,“那就讓你見識見識祖巫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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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容應對,射出無數玄冰,烈火玄冰瞬間相撞,又瞬間炸裂開來,盡數化為虛無,隻有空氣中殘餘的一陣天寒地凍的氣息四散開來。


    “看來你這小子有幾分……”


    還沒等祝融說完誇讚的話,一道利落的劍氣就直衝它心口而來,它正欲往後閃躲,後方卻刺來了另一道靈氣,正是張霏霏放出的,形成了前後夾擊的局麵。


    祝融心下立時見了分曉,抵住了靈氣,避開了劍氣。


    張霏霏雖然是打中了它,但它的肉體強韌程度遠超她的預期,這一道凝力射出的靈氣化在它身上,根本是不痛不癢。


    它眼中燃起熾烈的火焰,轉身望了一眼在它眼中非常弱小的張霏霏,吐出三道火光,道,“無能者,一邊玩去!”


    話音未落,汪文迪又是一劍刺了過來,祝融堪堪反應,伸手直接抵住了劍的尖端,竟硬生生將這一劍架住。


    誰料他不過是虛晃一招,抬手以極近的距離射出無數鋒利的玄冰,水天性克火,他再次兩招相逼,祝融必得先行防守玄冰一招,它身上燃起更暴躁的火焰,把這些玄冰燒得稀碎。


    趁此機會,寶劍刺入了它的掌心。


    祝融一聲痛呼,更加憤怒,不管不顧的就拉扯住了寶劍,硬生生承受著劍氣的反噬,一個用力就把汪文迪拉了過來。


    他始料未及,不知這祝融行事竟然如此莽撞。


    它抬起一拳,火焰帶拳頭正中汪文迪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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