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年輕人看到陳村長走了過來,立馬站了起來,遠遠的衝他喊道:“老陳,你到這裏來瞎晃悠什麽,又討打嗎?”


    “小強村的人都是一幫縮頭烏龜,每次動手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另一個年輕人在一旁冷嘲熱諷道。


    “這個是咱們區裏的趙區長,現在快進裱畫廠看一下,快點開門!”陳村長看了一眼趙德三,看見他那一臉淡定的表情,心想到底是領導,就是端得住架勢,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什麽區長不趙區長的,我隻知道段廠長,還有那個張書記,讓那個趙區長有多遠滾多遠!”小年輕哈哈笑道,顯然是沒有將趙德三放在眼裏,主要是趙德三太年輕了,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誰也不會相信他就是堂堂產霸區區長。


    “嘴巴放幹淨點,快點開門,不然等會老娘我得砸門了!”王萍一出馬氣勢倒是不小,開口就以老娘自居。


    “哎呦喂,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王家的寡婦姐姐,主要是你滴滴王超來,我倒還是有點害怕,不過他不是進去了麽……”王超是王萍的弟弟,之前犯了事情,被抓進了派出所,小年輕們這麽一說,倒是讓一向口齒伶俐的王萍沒話接下去了。


    “哢嚓!”就在這個時候,裱畫廠緊鎖的大門突然卻別砸開了。


    原來栓柱一直沒有說話,他偷偷的溜到了牆角找了一個塊巴掌大的碎石頭,然後來到了廠門邊,用力一砸,將門鎖被砸壞了。


    “媽的,膽子倒是不小!”其中一個小年輕見栓柱砸壞了門鎖,便朝他跑了過來,廢棄就是一腳。


    栓柱看上去很傻,但是這一刻動作卻很敏捷,身子一側就躲過了這一腳,情急之下掄起手裏的石頭就拍在了小年輕的頭上。


    一時間,小年輕頓時頭破血流,鬼哭狼嚎了起來。


    趙德三見狀趕緊上前去拉住了栓柱,這些年在外麵闖蕩,能在那個小縣城立山頭,栓柱也還算是混得可以的,如果不是趙德三拉得快,恐怕他另外一板磚還得不要命的拍下去,在外麵混了幾年,栓柱總結出了一個道理,要想混得好,就要看誰狠,誰越恨就越能得到別人的尊敬。


    “呸!啥玩意兒!”栓柱原本頗有喜感的眉毛一挑,露出了凶相,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非常不解氣地罵道。


    另外一個小年輕嚇了一跳,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下手這麽狠,而且感覺此時動手因為人數不占優,有點吃虧,便朝幾個人喊了一聲:“你們給老子等著!”話音未落就快速的往段家村跑去,去搬救兵了。


    “呃,這……”陳村長看呆了,他沒有想到趙德三帶過來的人能這麽惹事,兩個村子的關係本來就不是很和睦,這麽一鬧,又得起波瀾了。


    趙德三也沒有料到栓柱會動手,無奈的苦笑著,他知道栓柱平時看上去傻乎乎的,在外麵混了兩年,現在竟然脾氣這麽大,真是沒有想到。


    一個外人在村子裏打了人,何況還是段家村的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兒。


    “陳村長,你現在去打電話,讓派出所的人過來,我們先進去看看。”趙德三拍了拍陳村長的肩膀吩咐了一句,然後往裱畫廠裏麵走了進去。


    “派出所?派出所來了管用嗎?這下事兒鬧大了。”陳村長想了想,長長歎了一口氣,麵露苦色的轉身往村支部跑去了。


    趁著段家村的人還沒有到,幾個人在裱畫廠裏麵轉了一圈,裱畫廠其實並不是很大,是將八間平方搭在一起的廠房。因為很長時間沒有開工的緣故,到處都散發著一股黴味。


    栓柱轉了一圈之後,有點鬱悶地說道:“原來還以為這裏有啥特別之處呢,沒想到屁都沒有!”


    “你是說畫嗎?”王萍笑道,“這裏的畫早就被兩個村子的人分走了。”雖然說村民不懂的裱畫廠裏麵一些字畫的潛在收藏價值,但村民們都喜歡貪小便宜,不拿白不拿,裱畫廠經營不下去的時候裏麵的畫就被搶空了,那些畫也大都被低價賣出去了。


    “都說不到黃河不死心,栓柱,你現在死心了吧。”趙德三見栓柱一臉沮喪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王平卻是臉色一白,嬌呼一聲,說道:“不好了,段家村村民衝過來了,栓柱,你趕緊躲好!”


    頓時外麵的動靜就傳來了進來,村民的招呼聲此起彼伏,光聽聲音至少有百十號人,往這邊浩浩蕩蕩的湧了過來。


    趙德三忙指著廠房的後門對栓柱說道:“你快去後麵躲一下,我們替你擋著,等派出所的人來了,你再出來!”


    栓柱聽到外麵聲勢浩大的動靜,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正麵硬抗,隻能從後門溜了出去。


    說話間,段富貴已經帶著被打的年輕人和一幫村民,衝到了廠房裏麵。


    “哎呦,我還以為是誰有這麽大的單子呢,原來是趙區長啊,趙區長您可是咱們產霸區裏的領導幹部,你帶人打了村民,這算什麽事兒啊?”段富貴在趙德三的手上吃過虧,所以對趙德三這個年輕人,潛意識裏還是有點害怕。否則,換做其他人,段富貴恐怕早就招呼人一股腦的衝上去,將那個動手的人給打個半死。


    “你倒是會惡人先告狀,分明是他們先動手的。”王萍在一旁駁斥道。


    “哎呦,三笑飯店的俏寡婦也在這裏啊,難怪趙區長上次在飯店裏麵這麽護著你呢,原來兩個人……嘿嘿……俏寡婦,難怪你看不上我老段,原來是喜歡趙區長這樣的年輕人啊……”


    “放你娘的屁!”王萍見段富貴將自己跟趙德三拉扯在一起,頓時臉紅耳赤,怒聲道:“段富貴,你這個老光棍,還是啤酒廠廠長呢,幾個老婆都跑光了,都說你不能行人事,原來以為你隻是身體有病,現在看你腦袋才有病,腦袋裏盡想一些齷齪的事情!”


    王萍此時已經沒有了往常麵對趙德三時候的那種溫柔嫵媚了,身上展現出了一股潑辣勁兒,她是一個寡婦,如果不夠潑辣,很容易被人欺負的。


    段富貴最怕人說他不行,不由得惱羞成怒,往前走了幾步,狠狠地說道:“我今天就要當著大家夥的麵和你試一試,看看我究竟能不能,行還是不行!”


    段富貴說著話往前走了一步,趙德三也往前走了一步,瞪著一雙星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盯著段富貴……那個嚴肅的樣子倒是將段富貴給嚇住了,他冷不丁的往地上一坐,惹得王萍一陣嬌笑,隨著笑聲顫顫巍巍的上下晃動著,很是耀眼。


    趙德三一米八幾的身高,身材魁梧結實,與大約隻有一米六五身高的段富貴差了一個頭,多疑坐在地上的段富貴隻能抬著頭望著趙德三。


    “趙區長……你……你……讓開!”段富貴梗著脖子,結結巴巴地說道。


    “我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看你撒潑的,段廠長!”趙德三緩緩的說道,“承包裱畫廠的事情我聽說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我收到舉報,說一直有人在用各種手段阻礙承包事宜,雖然裱畫廠是城關鎮在管,但現在整個產霸區的老企業都在進行改製,這個事情既然被我知道了,那麽我就不能不管,我想不會就是段廠長阻礙吧?段廠長可是一個老黨員,而且我還聽說你和張書記現在的私交不錯,千萬不能在外麵做一些給黨員抹黑,給張書記抹黑的事情啊!”


    王萍聽趙德三這麽說,差點笑出聲來,暗道小趙區長倒是滿能裝的,說謊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段富貴被趙德三三言兩語一嚇唬,腦袋一時有點轉不靈光,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扯著嗓門說道:“這裱畫廠的事情,是我們段家村的事情,跟我是不是黨員有什麽關係?跟張書記跟沒有一點牽連,你不要含血噴人。”


    “唉!段廠長,你怎麽能這麽說話呢?看來你的黨性還要提高啊,作為一個合格的共產黨員,無論在什麽時候,都要做到帶頭示範作用,我看你現在這樣子,一點沒有示範意識,竟然還帶著村子裏的人鬧事,阻礙裱畫廠的承包,違抗省委頒布的經濟決策,我看你啤酒廠的黨委書記也不要做了,省得給黨員摸黑,讓張書記難做人!”趙德三說話的語速依舊很緩慢,但每一句話都相當有力,字字剜心,句句有聲,說的讓段富貴心驚肉跳。


    經過這段時間的博弈,趙德三已經重新奪回了一定的主動權,這個時候,他是什麽事情都敢說,什麽帽子都敢扣,赤裸裸的將段富貴跟張書記給捆綁在了一起。


    “段叔,我們該怎麽辦?”被打的小年輕見段富貴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由得有點心急,在一旁提醒了段富貴一聲。


    段富貴心中暗想,我怎麽知道怎麽做,遇到了難纏的領導,他也有點束手無策了。


    正在猶豫之間,廠門口又來了一批人,就見陳村長帶著派出所的聯防隊員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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