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三一個人在公墓裏呆了很久,才懷著極為複雜的心情離開,離開了好幾年的榆陽市,依舊是原來那副模樣,在外地人的口中,總是流傳著關於榆陽市因煤炭而發家致富了多少富豪的傳說。


    可是沒人關心榆陽市的城市建設和基礎發展,盡管這幾年,榆陽市的城市規模擴大了不少,郊區高樓林立,但是城市的基礎設施還是和從前一樣糟糕,城市道路窄不說,而且還凹凸不平,地處西北,空氣原本就幹燥,加上環衛工作搞不上去,天空總是灰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煤炭的味道,城市的環境衛生和人居環境一點改善都沒有。


    看到榆陽市還是原來那般衰敗的模樣,他甚至有一種想回榆陽來主持城建工作的熱心腸,可是他知道,這不現實,造成這種環境的因素太多,不是他一個人就可以改變得了的。


    但是,這次回來,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想在曾經那些不把自己當回事兒的人麵前得瑟一下,他首先想到的一個人就是逼自己離開榆陽煤炭局的榆陽市煤炭局一把手張淑芬。


    趙德三回到家裏,泡了杯茶水,坐在陽台上一邊抽煙喝茶,一邊胡思亂想著,最後拿出手機,在通訊錄中翻找著,終於找到了已經幾年沒有聯係過的一個手機號碼,這個號碼的主任就是張淑芬。


    趙德三看著手機屏幕上這個熟悉而又憎恨的名字猶豫了半天,還是按下了綠色的撥出鍵,將手機緩緩送到了耳邊。


    電話在響了七八秒鍾後,被接通了,傳來了張淑芬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喂!哪位啊?”


    “張局長,別來無恙啊!”趙德三‘嗬嗬’笑著說道。


    張淑芬聽到電話裏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可是一時半會兒又辨別不出是誰,就笑了笑,問道:“你是哪位啊?”


    “張局長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趙德三笑著問道,“我是趙德三啊。”


    張淑芬在那邊頓時愣了片刻,這才笑著說道:“原來是小趙啊,好久沒聯係了,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來啦?”


    趙德三不緊不慢地笑道:“我回榆陽來祭拜父母,想著和張局長幾年沒見了,想見見張局長,不知道張局長有沒有時間呢?”


    張淑芬聽趙德三說自己回到了榆陽來,張淑芬從丈夫李長平那裏已經知道趙德三在西經的官途很順暢,現在已經是滻灞區副區長了,既然他有這個意思,張淑芬知道自己如果一味推辭,反而是無法解決兩個之間存在的那種矛盾的。


    她想了想,就笑著答應了,說道:“你回來了,怎麽能沒時間呢,就算沒時間也要抽出時間的,那就今晚,在煤炭大酒店,我請客,怎麽樣?”


    趙德三笑道:“張局長真是爽快,那好,今晚咱們不見不散!”


    雖然張淑芬是提出在今晚要宴請趙德三,但是為了不至於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太尷尬,在接完趙德三的電話後,張淑芬靈機一動,又給趙德三的老領導王純清打了個電話。


    “什麽?那小子回榆陽來了?”接到張淑芬的電話後,王純清極為驚訝地問道。


    “是的,他剛給我打電話了,說想跟我見麵呢。”張淑芬說道。


    王純清有些誠惶誠恐地問道:“老張,那小子是調榆陽來就職,還隻是回來看看?”


    王純清這老家夥,現在最怕的就是趙德三回榆陽來就職,因為他知道以趙德三在西經的政治級別,若是被調到榆陽來就職,肯定是要比自己這個煤炭局副局長的級別大,想到自己當初那樣對他,肯定要遭他的報複,想到這些,王純清的心裏就忐忑不安極了。


    張淑芬淡然一笑,說道:“老王,你多慮了,他隻是回來看看,不過今晚這頓飯,我覺得我一個人出麵不太好,你也一起過來吧,這樣才讓他覺得心裏舒服點兒。”


    王純清想了想,勉強答應道:“那行吧,在哪兒?幾點呢?”


    張淑芬回答道:“就在煤炭大酒店,你晚上早一點過來。”


    王純清忙說道:“好的。”


    張淑芬給王純清打完電話說了此事,便給煤炭大酒店打了個電話,安排了一桌飯,就等著晚上到來。


    坐在陽台上看風景的趙德三,思緒不知不覺就想到了這個城市裏曾經與自己有染的那些女人們,他牽掛的女人很多,但最牽掛的一個人就是趙雪,可是上次西經見到趙雪時,得知她已經結婚了。


    雖然是回到榆陽來了,可是他不想再去打擾趙雪了,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既然趙雪選擇了這樣的生活,他還有什麽權利去打擾她安靜的生活呢。


    現在,他想到了另一個女人白玲。


    白玲和鄭潔一樣是個很堅強的女人,用自己單薄的力量來支撐著支離破碎的家庭,他突然很想見白玲,就起身離開家,打車去了白玲家。


    站在白玲家門口,趙德三看到院子的門還會像往常一樣緊閉著,他怔了怔,輕輕推開了門進去,院子裏靜悄悄的,聽不到一絲動靜,他走到了房間門口,這才聽到了從房間裏傳來了微微的鼾聲,他便悄悄的推開房門進去,來到了偏房,就看到了一個女人側身躺在床上睡覺著。


    他一看就看出了這張熟悉的麵孔是白玲,隻不過幾年未見,趙德三發現白玲已經比當初老了許多,臉上的皮膚上已經有了星星點點的黃褐斑,但精致的五官還是讓她顯得風韻猶存,她的身上蓋著一張毛毯,上身穿著一條寬鬆的睡衣,那熟睡時安靜的樣子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


    “咳咳……”趙德三幹咳了兩聲。


    床上的女人聽到了房間裏的響動,一下子就睜開眼睛坐了起來,身上的睡衣也從肩膀上滑落了一大半,露出了白皙性感的香肩,當她看到是趙德三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頓時顯得極為驚訝,支支吾吾地說道:“小……小趙?”


    趙德三笑道:“是我。”


    白玲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在西經嗎?怎麽回來了啊?”


    趙德三笑道:“國慶節放假,我回來看看,白姐你這兩年還好嗎?”


    白玲抹了一把淩亂的頭發,苦笑著說道:“有什麽好不好呢,還是以前那樣!”


    白玲說著話,從床上下來,將身上的睡衣整理了一下,扳過拉一張椅子招呼著趙德三坐下來,又忙前忙後的為他倒了杯水端過來。


    坐下來後,白玲問趙德三:“小趙,你這幾年過的還好嗎?”


    趙德三笑答:“我挺好的,回來了就想著過來看看白姐你!”


    這個時候,突然從隔壁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陣男人的咳嗽聲,接著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玲兒啊,是不是家裏來人了啊?”


    白玲應道:“來了客人。”


    “是誰啊?”


    “一個朋友。”白玲應付道。


    趙德三有些驚訝地看著白玲,問道:“大哥還沒死啊?”說完後,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就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大哥還好嗎?”


    白玲歎了口氣,說道:“還是以前那樣。”


    趙德三低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白玲的雙後,發現她的兩雙手很粗燥,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


    不由得拉起了她的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心疼地說道:“白姐,你這兩年吃了不少苦吧?你看你這手,哪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啊!”


    白玲將手從趙德三的手裏抽回來,苦笑了下。


    趙德三和白玲聊了很多,得知這兩年,她為了賺錢照顧半身不遂的丈夫,有時候會去建築工地當小工。


    白玲的遭遇讓趙德三很心疼,在神色凝重的看著她,說道:“白姐,你不要對自己這麽殘忍,別讓自己過得太累了,你看你現在和以前都不一樣了。”


    “嗯,我明白了……”白玲說著話,抹掉了從眼眶湧出的心酸的淚水。


    臨走時,趙德三從包裏拿出了一遝錢塞給她說道:“這裏有些錢,白姐你先拿著用,你要是沒錢了,就給我打電話,以後家裏所有的開銷我都包了,我晚上還有點事兒,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你就給大哥請個護工,你也可以輕鬆些。”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忙你的,我這幾天反正也沒啥事兒,你要是不急著回西經的話,再來看看我好嗎?”白玲深情的凝望著趙德三說道。


    趙德三點了點頭,他的心情很複雜,看看時間不早了,還是狠心離開了。


    從白玲家裏出來,趙德三打車直接來到了煤炭大酒店,在一間裝修很雅致的小包間裏麵,張淑芬和王純清已經坐在裏麵了。


    看到王純清也在場的時候,趙德三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心想一定是張淑芬一個人沒有底氣麵對他。


    見趙德三來了,張淑芬和王純清忙熱情的起身招呼著他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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