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局長要走,劉建國和任蘭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然後兩人跟著站起來,劉建國挽留說道:“孫局長坐會再走吧?”


    “是啊,孫局長,再聊會吧?”任蘭也跟著挽留他。


    老孫一邊從椅子上拿起自己隨身帶著的皮包,一邊說道:“不了不了,家裏有點急事,我得趕緊回去一趟了,你們二位慢慢聊,等下次再一起喝茶。”


    劉建國見孫局長那種一本正經一臉焦急的樣子好像真是有什麽急事了,見他去意已決的樣子,知道是留不住了,便說道:“那既然孫局長家裏有急事,我們就不挽留你了,送送你吧。”


    “就是,孫局長,我們送送你、。”任蘭跟著說道。


    孫局長擺擺手阻攔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們二位慢慢喝茶慢慢聊,我下樓就直接開車走了,你們坐吧。”


    “那宋局長路上慢點開車,再見。”任蘭關心的叮囑道。


    孫局長聽到任蘭的話,又回過頭來用那種心懷不軌的目光看了一眼任蘭,衝她笑嗬嗬的說道:“謝謝任總關心,再見,劉主任,再見啊。”


    “孫局長再見。”劉建國衝他揮了揮手說道。


    目送著孫局長走下了茶樓的樓梯,劉建國和任蘭才重新坐了下來。


    在坐下的時候,任蘭突然看見在孫局長坐過的位置上,那張銀行卡安靜的躺在茶盞旁,她臉上的表情便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看上去有點失望,伸手從茶桌上拿過了銀行卡,然後一臉失望的看向了劉建國。


    看到任蘭從桌上撿回來的銀行卡,劉建國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孫局長沒有收下這張卡,意味著禮沒送出去,那事情能不能辦成可想而知了,那麽孫局長表態的那些話也就是隨口應付他們了。


    “孫局長沒拿走銀行卡啊?”劉建國有點驚詫的問道。


    任蘭搖搖頭,臉上掛滿了失望的神色,說道:“在桌上放著呢。”


    “我還以為他收下了呢,從我手裏接過去居然放在桌上了,這老家夥也太不給我劉建國麵子了!”劉建國覺得孫局長太讓自己丟麵子了,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狠勁兒。同時心裏暗自在想,一旦以後市委有什麽關於老家夥的事,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你說孫局長這是什麽意思?是不是不願意幫我?”任蘭猜想著衝劉建國問道。


    劉建國眯著眼睛吸著煙,帶著一股狠勁兒說道:“他今天既然表了態,要是不在行動上表示一下,小心哪天別栽在我手上了!”


    “你說他會不會幫我?”任蘭繼續重複著剛才的問題,她現在就想知道這個在地皮歸屬問題上極具話語權的老家夥會不會幫到自己。


    劉建國若有所思的說道:“隻能等著看了,現在該走動的關係也都走動了,其他領導的態度很明確,但就是這個老東西的態度是模棱兩可含糊不清,可能這也與市裏和省裏有關係吧,話說回來,那塊地皮市裏和省裏可是相當重視的,而且我聽說區委也很在乎那塊地的開發問題,光明開發區吳區長特別重視那塊地的開發。”


    任蘭聽到劉建國這麽說,苦笑著說道:“老劉,你有所不知,我已經私下裏去找那個吳區長談過了,但是那個吳區長很正直,說到底是誰來開發那塊地,一方麵要看開發商的誠意和創意,一方麵要看上級政府的決定,她做不了主,也不會去袒護誰的。”


    劉建國顯得很認真的聽著任蘭的講訴,點著頭說道:“你說的沒錯,那個吳敏的確是個很正直的人,市裏和省裏當初之所以選擇她去管理光明開發區,就是因為光明開發區是國家級的開發區,開發建設的好不好,直接關係省裏和市裏領導們的政績,而且國家也很重視光明開發區的發展建設,從省裏到市裏,沒哪個領導有膽量敢隨便應付的,就是出於這個考慮,才讓吳敏去管理裏光明開發區,既是區委書記又是區長的。她這條關係還真是不好打通的。”


    說著,劉建國凝眉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衝任蘭說道:“對了,吳敏的關係打不通,但可打通區委區政府其他人的關係,讓他們給吳敏吹耳邊風,肯定也起點作用的。”


    劉建國的這個好想法任蘭其實早都想到了,她微笑著說道:“老劉,不瞞你說,我就是這樣做的,前兩天我剛和開發區的劉副區長一起吃了個飯。”


    聽到自己的想法被任蘭已經實施了,劉建國眉毛一挑,瞪大了眼睛,用一種刮目相看的表情看著她,讚賞的說道:“看來我想到的辦法你都想到了啊,多少年了,任蘭,你現在越來越會做事了,佩服,佩服。”


    任蘭見劉建國用一種很敬佩的目光看著自己,她謙虛的笑了笑,說道:“老劉,我還不是跟你學的,認識你十幾年了,從你身上學了不少本事呢。”


    劉建國被任蘭說的心裏很是受用,嘿嘿的笑了笑,然後轉入正題問道:“那劉副區長是什麽意思?表態沒有?”


    “劉副區長的關係倒是好走,吃飯的時候他就表態了。”說到這一點,任蘭覺得自己在人際交往上還是有一套的。


    劉建國說道:“那就好,隻要吳區長身邊其他人表了態,平時給她吹吹耳邊風,會起作用的。”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孫局長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其他人找他了,所以在這件事上他才總是推辭。”任蘭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從數次想請孫局長吃飯,而他總是以各種借口委婉拒絕來看,她覺得孫局長應該是應承了別人,所以才不願意欠這個人情。


    不過劉建國卻不完全這麽認為,他若有所思的說道:“我覺得孫局長應該是顧慮到這塊地皮省裏和市裏盯得緊,怕給自己惹事,所以才不願意表態的。”


    任蘭覺得劉建國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確,現在有很多人在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塊地,政府也很重視這塊地的開發問題,為此她專門找了亞洲最高級的建築設計公司做了幾分設計方案報了上去,希望從正式渠道多做點文章,能讓上麵選擇她的公司來開發這塊地。


    與劉建國在茶樓裏就這件事聊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劉建國老婆打來了電話,妻管嚴的劉建國在老婆催促下,趕緊閃人了。


    這對任蘭來說到也是好事,幸虧劉建國的老婆厲害,能管得住他,劉建國才不至於工作之餘一有空就會來找他,最然任蘭頭痛的一點就是這家夥有點越來越過分。


    但是由於自己在西京市隻有劉建國這一個真正的靠山,她還是容忍了,畢竟劉建國是她弄到這塊地皮必不可少的人物,如果沒有他引薦自己認識那些機關單位裏的領導,她還真不知道怎麽開始呢。現在凡是能拉攏的關係全部拉攏到位,隻能看孫局長和區委那邊的意思了。


    劉建國被老婆打來電話催促了一通之後便趕緊灰溜溜的回家了,剩下任蘭一個人,她在茶樓裏坐著,看著窗外發起了呆。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要強,明明知道這塊地皮競爭如此激lie,有多少在房地產行業幹的風生水起的大鱷在盯著這塊肥肉,她一個剛入行的新手就想吃掉這塊肥肉,一口吃個胖子,看起來很不現實,可她的生意就是在這種看似不現實的情況下一步一步達到現在的成就,要強的性格和骨子裏已經深深根植的仇恨令她無法控製自己,總是要去與林家作對,原本對這塊地皮抱著一種坦然態度的任蘭,在打聽到林家一直在極力爭取這塊地皮後,她便下了決心,非要將這塊地皮從林大發的嘴裏搶到不可。


    看著窗外的城市,這個城市很大,很繁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比起榆陽市繁華百倍,熱鬧百倍,但是卻很陌生,沒有一點親近感。就如同婷婷總是在抱怨的,家裏那麽多錢,還那麽拚命的幹嗎,但是婷婷不明白任蘭的內心世界,有時候人活一輩子就是在爭一口氣,而任蘭心裏那口氣已經憋了很多年,仇恨的種子已經深深的根植在她內心,沒有別的辦法來報仇雪恨,唯有通過這個途徑來與林家糾纏鬥爭,才能讓她產生內心世界裏的滿足。


    一邊豐富的想著,一邊品著茶,直到喝完了一壺茶,任蘭才結賬離開,直接開車回家去了。原本是想著周末婷婷和男朋友在家裏,她趕著回來想給兩個小年輕坐上一頓拿手好菜,在婷婷的男朋友麵前表現一下自己的良母形象的,但是當她回到家裏後,發現婷婷和男朋友在房間裏打鬧,連忙悄悄的上樓去了。


    任蘭剛一回到房間,電腦桌上的電腦裏發出來幾聲‘滴滴’的響聲,朝著電腦看去,就看見電腦右下角有頭像在閃動,有人在qq上給她發消息,帶著疑惑,任蘭走過去先是俯身手握鼠標點開閃動的頭像,彈出了對話窗口,一看是趙得三發來的消息,臉上泛起了微笑,拉開椅子坐下來,雙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了起來。


    原來趙得三在回到蘇晴家裏之後,蘇晴在接了趙得三那個電話後聽說他要晚一點才回來,便一個出去了,回家之後,蘇晴沒在,一個人也沒什麽意思,趙得三就跑到書房來上網,閑著無聊,隨手隻是給任蘭發了一個表情,沒想到居然看到對話窗上方顯示起了‘對方正在輸入中’,就知道任蘭在家,於是拉開陣勢與她開始在qq上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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