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彥超跟著聞仲進入天牢,見到了楊戩。原本英姿颯爽的二郎神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囚徒,世間機遇果然不可猜度。


    “楊戩,有人要見你。打起精神來!”牢頭很不耐煩叫醒昏睡的楊戩。這不怪楊戩,在這天牢,暗無天日不說,還鎖住了膻中,丹田和百匯。除了睡覺,什麽都不能做。


    “誰,這是誰來了?”楊戩打個哈氣,懶洋洋的問道。


    “二郎神,是我來看你了。”聞仲沉著臉上前一步,問道。“你可還認識我是誰?”


    楊戩瞟了一眼聞仲,有氣無力道:“哦,是雷部天君駕臨,真是蓬蓽生輝。不知道天君找我這麽一個階下囚什麽事情?”


    二郎神這種態度,這種語氣頓時叫聞仲很是不舒服。乍得,你還有道理了?你舅舅造反,你就是反賊,何況你確確實實跟著你舅舅一起來的。你落入天牢還有理了你?“楊戩,你……”


    楊彥超一把拉住聞仲,笑嗬嗬道:“二郎神,你武藝過人,神通廣大,這些都不必說。就是氣量,那也是過人的。送您進天牢的是陛下,也是您舅舅。何必遷怒聞太師?恰好,我有一事相求,若是二郎神能援手,楊彥超願代二郎神受過。”


    代我受過?這裏可是天牢!二郎神楞了一下,問道:“何事?”


    楊彥超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那兄弟前些日子為了救我,傷勢複發。可偏偏這人是個好強的,強行運功,這不就走火入魔了麽。問題不大,以二郎神您的本事,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二郎神將頭靠在牆壁上,兩眼無神道:“確實不是什麽大問題。不過,還是那句話,我憑什麽幫你?”


    楊彥超道:“二郎神,我願意代您受過。若是您還不滿意。這樣吧,等我兄弟下凡打退了妖族,我兄弟也一起來代您受過如何?”


    所謂代人受過,不是說楊彥超去坐牢,而二郎神出獄。而是二郎神可以鬆開禁製,可以修煉可以睡覺。而代他受過的人就享受牢房的一切待遇。


    二郎神是受過苦的,他不相信,還有人會為了兄弟做這種犧牲。不由問道:“楊彥超,這天牢可是要鎖了丹田,膻中和百匯的。整日裏除了胡思亂想就是吃飯睡覺。每隔七天,還有三百鞭刑。你還是願意來嗎?”


    楊彥超點點頭道:“二郎神,我兄弟救了我。我不能忘恩負義。更何況,如今人間危在旦夕,若是沒有人帶頭,恐怕人族有滅族之危。”


    二郎神皺眉道:“人族有滅族之危?太上呢?原始呢?通天呢?佛祖呢?漫天神佛呢?”


    楊彥超道:“道祖有個主意,不許諸天神佛沾染因果。所以,現在都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楊彥超撒謊了,他不肯定說實話以後二郎神還會不會關心人間。畢竟聽起來那是一個機緣,而不是災難。


    二郎神想了想道:“可以,既然你願意為了人族,為了兄弟做這些。我怎麽能不成全你呢。你可帶你兄弟來了?”


    嘴上這麽說,二郎神心中卻想著,若是李文功也願意為了楊彥超犧牲,這天牢,還是自己坐就算了吧。


    聞仲冷哼一聲道:“楊戩,還算你有一點點人性!這一點,比你那個舅舅好。”


    楊彥超伸手一畫,虛空出現一個四四方方的空間,李文功正安穩的睡在那裏。楊彥超小心翼翼的將李文功連人帶床榻一起搬下來,放在了二郎神的麵前。


    二郎神總算站起來,圍著李文功轉了幾圈,然後皺眉道:“這李文功的功法好像袁洪。”


    楊彥超道:“二郎神,袁洪跟我兄弟有仇的。”


    二郎神搖頭道:“我沒有說李文功學的袁洪,但是袁洪三百年前也走火入魔過,原因未知。狀況跟李文功幾乎一模一樣。也不知道誰偷學的誰。”


    他說的是袁洪在天庭抓捕李文功的時候用過的神通,渾身炸成粉碎,但是一個個血肉和一個個穴道中走出一個個袁洪,不但擊敗了哪吒,李文功,還重新組成了毫發無傷的袁洪。


    “他跟誰打架了?傷成這樣?”


    楊彥超尷尬道:“跟道祖……”


    “道祖???”二郎神眼珠子都要掉下來。這還是人?敢跟道祖遞爪子?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好吧?


    聞仲皺眉道:“二郎神,你管他是不是跟道祖過招呢?現在三界亂成一團,也沒看道祖出麵平息。”


    二郎神點點頭,對,我隻是要救李文功,並不是和道祖過招。與我無關。


    “其實這傷勢很好解決的。袁洪的功法古怪,就怕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傷勢。若是傷勢重些,血塊穴道會有神人出現療傷。若是輕些,自己也會痊愈。就是這種不輕不重才難受。”二郎神忽然一掌拍在李文功胸口。不幸的是,李文功毫發無損,他的手好像脫臼了。二郎神麵無表情的收起手掌道:“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將他打成重傷就可以了,最好是剩下一口氣就行。”


    楊彥超遲疑道:“二郎神,療傷應該沒有這樣的吧?”


    二郎神背著手走回牆角又蹲下去睡覺了。“愛信不信!”


    楊彥超看了看李文功又看看二郎神,死活下不了手。哪怕明知道是為了給他療傷。


    聞仲見了,心中明白。楊彥超是信二郎神的,可就是下不了手。當即說道:“不必猶疑,老夫來!”


    說完,也不等楊彥超反應過來,神眼睜開,一道紫光閃過,再次閉上。然後,李文功碰的一聲化作屍塊四處亂飛。


    楊彥超呆呆的不動。聞仲裝沉穩不動。楊戩是有把握的不動。


    一息過去了,一盞茶過去了,一刻鍾過去了……


    李文功還是屍塊,毫無變化。


    楊彥超撲上去,掐住二郎神的脖子“騙子!你這個騙子!你還我兄弟,還我兄弟命來!”


    二郎神被楊彥超掐得頭暈眼花,雙手拚命往外推,然而並沒有用。


    楊彥超敢找二郎神算賬,卻不好意思找聞仲算賬。聞仲自己卻尷尬極了,隻好咳嗽一聲道:“或許……”


    聞仲或許應該改名叫大話王。他還沒有說話,變化就發生了。


    二郎神所在的天牢憑空生出無數祥雲,從低到高,一片一片又一片,一層一層又一層。祥雲中,有讀書聲傳出來,一個書生雙手別在背後,大聲背誦詩詞。那樣貌正是李文功。楊彥超一喜,鬆開楊戩正要叫李文功。書生轉過身消失不見。


    楊彥超一愣,又有一位將軍手持長槍大步走出來,渾身殺氣凜凜,十分嚇人。走著走著又被祥雲遮住了。還是李文功的相貌。


    將軍剛走,一位年輕道人雙手水火齊動,口中念念有詞,手中水火一時變成太極模樣,一時變成鍾塔模樣。道人也是李文功的樣子。


    年輕道人剛走進祥雲,一個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小賊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走出來,東張西望一會,跳進一朵祥雲藏了起來。


    小賊剛藏好,一頭狼妖流著長長的口水,紅著眼睛扛著狼牙棒四處張望一會,追著小賊方向去了。身材不對,麵貌還是李文功的麵貌。


    狼妖剛走,一個頭戴鬥笠遮住麵貌的僧人念著佛經出現,他的身遭金花朵朵,顯然佛門造詣不淺。這僧人剛走出來,對著楊彥超等人笑了笑,也走進祥雲溜了。


    僧人剛走,一個女子愁眉苦臉的走出來,時不時的看向後麵,好像有誰在追她一般。急急的走了幾步就進了祥雲不見了。


    女子剛剛消失,又有一個天兵模樣的人走出來,麵貌威嚴。手持閃電,四處查看。見到聞仲的時候,還很沉穩的點點頭,然後追著女子消失不見。


    天兵剛走,一個屠夫模樣的人趕著一隻水牛走出來,水牛滿目悲愴,見到三人的時候還牟的叫了一聲可憐,兩隻大大的牛眼流下了淚水。屠夫大怒,一腳將水牛踹進祥雲,然後自個也跟了進去。


    三人目瞪口呆之餘正要說話。朵朵祥雲忽然收攏,最終變成了一個獅子側臥的年輕將軍模樣人物,正是李文功將軍。李將軍渾身一陣變幻,最終變成了李文功模樣。他睜眼起來,大聲吟哦道:“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吟哦完了,uu看書 ww.uuknsh這才轉頭道:“咦,原來諸位也在?幸會幸會。”


    楊彥超卻沒有理會他,抓住聞仲擠到楊戩身邊竊竊私語去了。


    “兩位,剛才你們也看見了。這位李兄,變化多端。男女老少不一而足。可最後變成的卻是李文功將軍。這李文功將軍雖然跟我兄弟同名同姓,但不是我兄弟呀。兩位啊,你們見多識廣,你們說說,他究竟是誰?”


    聞仲掐著胡子,皺眉苦思了一會。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吧,最後變成的肯定是真身。可,可他站起來之前和站起來之後就是兩個人啊。


    二郎神也是抓狂。當初袁洪沒有這種情況啊?


    三人嘀嘀咕咕的,是時不時就要瞄一眼李文功。頓時將淡定的,風度翩翩的李文功看得發毛。


    “列位,你們這是在幹什麽?”李文功咬著牙,笑問。降妖伏魔本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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