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始享受雪茄的秦微白沒有理會李天瀾的胡言亂語。


    雖然他說的一本正經,但有些話說的再怎麽正經都是胡扯。


    李天瀾今天先後邀請了王月瞳,東城如是,秦微白,曦白,皇甫秋水品嚐了雪茄,那種狀況下,他甚至連皇甫秋水的名字都叫錯了,可見思維混亂到什麽程度。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他去想怎麽幫林十一,鬼才相信。


    秦微白晃了晃頭,按住李天瀾落在自己頭發上的手:“你別扯我頭發,唔...”


    “你有沒有發現他最近越來越過分了,而且老是喜歡扯我們的頭發。”


    曦白輕笑了一聲:“他還讓我幫月瞳把頭發變長呢,這算什麽,征服欲還是占有欲?”


    “你們這樣會影響我的思維的。”


    李天瀾有些不滿:“我在專心思考大事...”


    “呸!”


    秦微白和曦白同時呸了一聲,異口同聲:“你現在想的就是怎麽把我們...”


    兩人的聲音同時頓了一下。


    李天瀾也眯起了眼睛。


    在三人的感知中,一道微妙而隱晦的氣息波動正在無聲卻迅速的在天南擴散。


    整片空間都在這道波動麵前被隨心所欲的扭曲折疊。


    那道氣息波動在她們感受到的同時就已經出現在了軒轅城,但卻在即將進入東皇宮的時候被擋了下來。


    緊接著,對他們三人而言熟悉而又陌生的清冷女聲響了起來。


    “父皇,輕舞求見。”


    李天瀾身體一僵。


    秦微白和曦白已經同時起身。


    曦白去拿一旁散落的衣服,秦微白找來了紙巾和濕巾。


    李天瀾再怎麽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在女兒還在外麵求見的時候胡來,他有些吃力的支撐著身體,穿好衣服,看著曦白和秦微白匆匆忙忙的收拾妥當,這才伸出手,握住了秦微白的手掌。


    下一秒,三人同時消失在了臥室裏。


    東皇宮外,被真相籠罩著的空間發生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一直以影子形態出現的風輕舞順著那一絲細微的變化進入了虛無行走狀態,她一步邁出,已經直接出現在了東皇宮的宮主辦公室裏。


    她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神色有些疲憊但眼神裏卻帶著笑意的父皇。


    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凶巴巴看著她的母後。


    風輕舞沉默了一下。


    她今天是帶著誠意來的,但這份誠意到底有沒有用,還是要看父皇的複蘇程度到底怎麽樣才行。


    她拿走幾座城市建立新的超級主城看起來是幫了李天瀾大忙,可這點誠意,跟一個殺神的價值比起來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兩個母後顯然還是打算教訓她的。


    如果父皇沒想起關於記憶權限和虛無陣營的一些東西的話,那麽此時自己的行為就有些相當於是自投羅網了。


    秦微白狀態再怎麽不完整也是至尊,在巔峰主宰麵前有著層次上的絕對壓製,這麽近的距離,一旦秦微白想要教訓她的話,她連跑都跑不掉。


    風輕舞的影子微微波動了下,一時間沒說話。


    現在的真像是李天瀾和林十一之間還是有著很長的後續計劃的。


    所以她挖走夏至不算挖牆腳,因為說不定到最後,夏至就算成了殺神,還會是曦王朝的殺神。


    換句話說...


    我,風輕舞,沒有坑爹!


    但真相是什麽不重要,在父母眼裏的真相是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李天瀾沒有想起相關的東西的話,那麽現在他們眼裏的真相,就是她風輕舞一心胳膊肘往外拐,挖走了自己父母家裏日後最核心的人物,坑爹坑的徹徹底底,小棉襖不但漏風,跟沒穿也差不了多少了。


    如果他們眼裏的真相是這個模樣的話,那麽風輕舞感覺自己現在的行為就等於是偷走了家裏的重要寶貝(夏至)後,又覺得自己沒做錯,反而拿著兩塊糖(主城)來向父母邀功的熊孩子了。


    “行了。”


    李天瀾看著出現在辦公室裏的影子,揮了揮手,空間隨著他的意誌變化,轉瞬之間,風輕舞所處的空間就被李天瀾完全解析:“在父母麵前沒必要玩這麽神秘了,大大方方的,有什麽說什麽不好嗎?”


    風輕舞的身影在李天瀾揮手間被一點點的勾勒出來,黑乎乎的影子變成了一個風華絕代的清冷大美人。


    隻是這個大美人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目光躲躲閃閃,沒辦法重新融入陰影的她隻能一本正經的行禮:“見過父皇,母後。”


    李天瀾笑了笑,身體卻下意識的動了下。


    他的感情和風輕舞很難同步。


    在記憶大量殘缺的情況下,李天瀾能確定這是自己的女兒,可麵對一個這麽大的女兒,跟麵對小潮汐的感覺完全是兩回事。


    李天瀾試圖去回憶風輕舞小時候的樣子,但卻發現自己腦海中暫時沒有這方麵的記憶,那些錯亂顛倒的畫麵裏,有關於風輕舞的畫麵,但卻沒有她小時候的事情。


    《我跟親生女兒不熟》


    這感覺有些奇奇怪怪的...


    隻不過李天瀾雖然覺得別扭,可這方麵記憶相對完整的秦微白卻相當從容,看著風輕舞規規矩矩的給自己行禮,她輕輕哼了一聲,擺出了冷若冰霜的生氣模樣:“現在知道我是你母後了,我讓胖子找你的時候你幹什麽了?


    你接觸夏至的時候把我放在哪了?


    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母後,有沒有你父皇?


    我和你父皇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回來,目前剛剛起步,什麽資源都小心翼翼攢著,這裏舍不得,那裏舍不得,你倒好,大手大腳,盯著好東西就往外拿,什麽東西都能拿出去送人嗎?一個未來的殺神。


    幾個紀元以來,殺神才幾個?


    什麽你都能拿去送人,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風輕舞低著頭挨訓,等秦微白說完,她才抬起頭飛快的看了一眼李天瀾,放低了聲音小聲道:“我沒有送人。”


    “你還敢頂嘴!”


    曦白冷哼了一聲。


    “你沒送人,那你讓夏至回來,你父皇親自教導,他是最合適的老師,現在把她叫過來,你願不願意?”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之前找你你都不出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偷偷摸摸藏在小潮汐身上,別人的媽媽是不是比我好?我還是不是你媽?你以後叫月瞳媽媽算了。”


    秦微白火力全開。


    不,確切地說,是秦微白和曦白火力全開。


    兩人都是親媽,這個剛說完那邊就接下一句,機關槍一樣,嘟嘟嘟嘟嘟...噠噠噠噠...狂風暴雨。


    風輕舞頭皮發麻,眼神都變得有些呆愣。


    秦微白和曦白還在說,你一言我一語,無縫銜接,配合默契,這多少帶點發泄情緒的味道了。


    “停停停。”


    不止是風輕舞頭皮發麻,李天瀾都聽的有些頭疼。


    權柄複蘇之後,無論是他還是秦微白,似乎發生了一些很細微的變化。


    李天瀾的一些癖好似乎被放大了不少,就像是曦白說的那樣,把自己的女人弄得髒兮兮的,又或者是喜歡扯著她們的頭發那什麽。


    不止是這方麵,在權柄複蘇後,李天瀾在明明感覺不到餓的情況下,食欲也變得比以往更強烈了。


    而秦微白的性格似乎也有些不穩定,並且在這種不穩定中多了一絲生活氣息。


    比如現在的嘮叨和訓斥,這放在以前的秦微白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夏至的事情,我對此沒什麽印象,不過讓她跟著輕舞,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李天瀾緩緩道。


    秦微白和曦白同時抿了抿紅唇,沉默下來。


    “這件事情先放一放。”


    李天瀾搖搖頭,聲音平靜的開口道:“林十一狀態怎麽樣?”


    風輕舞沉默了下,說道:“他現在不叫林十一。”


    李天瀾挑了挑眉:“他叫什麽?”


    “林曦。”


    風輕舞說道。


    李天瀾突然沉默下來,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他霍然想到了不少事情。


    那不是曾經的記憶,而是跟記憶權限相關的信息。


    曦這個字對整個中立陣營而言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這個字是李天瀾的本名。


    從羽族時期到新世界的人族時期,他的名字就是曦。


    中立陣營稱他為皇曦,所謂的皇是尊稱,曦則是他的名字。


    而這個字用在林十一的名字裏同樣不同尋常。


    他本來就是在李天瀾的真實烙印庇護下走上了記憶權限的道路。


    他把曦字用在自己的名字裏,在概念上等於是進一步加深了他們之間的聯係。


    這一刻李天瀾突然明白,林曦這個名字,也許會成為證明林十一狀態的關鍵因素。


    或者說...


    當有朝一日,他可以放棄林曦這個名字的時候,才是他真正能穩定住自身狀態的時候。


    那麽現在...


    李天瀾眯了眯眼睛,看著風輕舞問道:“他現在狀態到底怎麽樣?”


    “很不好。”


    風輕舞直截了當的回答道。


    “我是說他的本體。”


    李天瀾說道。


    林十一,或者說林曦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他是未來時空的至尊,之所以能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他利用了不正確權柄導致的結果,既然是不正確,那麽他出現在哪都是合理的。


    “本體狀態更糟,我現在接觸到的,隻是他在這片時空的一道思維意識,而這道思維意識目前已經出現了認知模糊的情況了,在未來時空裏,他的本體按照他的說法,應該是無限接近秩序化了,但那是他上次清醒時的說法,至於現在...我不敢肯定。”


    風輕舞咬了咬嘴唇,看著李天瀾,她的聲音裏帶著求肯:“父皇...您能不能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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