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成的娛樂方式很顯然是不包括看小說的，甚至說白了，他基本上也不存在什麽主動性的娛樂方式，站在他的位置上，繁忙的工作除非是他不想做，不然根本就做不完，連吃飯散步腦子裏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思路。
他是精神權限，精神權限充沛的精力被他利用到極致，而精神權限的二級又叫引導者，這個看起來沒什麽戰鬥力的層次用好了，卻是可以影響大局的存在。
將事情引導向對自己有利的，或者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這就是引導者，簡單一句話，代表的卻是無限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能力，所以李華成在其他人眼中才顯得深不可測，同樣也是因為這個能力，他對未來的把控才如此的精準，因為那本就是被他引導局麵創造出來的未來，大多數的變數在他引導的過程裏就已經無聲無息的被消除或者誤導了。
同樣也是因為這個能力，李華成格外的關注細節。
中洲很大，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可不是什麽簽字機器，隻要他想，他永遠都有事情，中洲層麵的大事忙完了可以關注各個行省，各個領域，眼皮底下的幽州，議會成員的動態...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當然沒時間去看什麽小說，所以他也不太理解這個所謂的係統到底是什麽意思。
金手指，外掛，抽獎，拿獎勵，給知識...
他思索著軒轅無殤的話，有些似懂非懂。
“能不能具體說說，這個係統...”
李華成聲音平和的開口道。
“玩過遊戲嗎？”
軒轅無殤問道。
李華成嘴角抽搐了下：“看你玩過。”
“......”
軒轅無殤撓了撓頭：“反正，你就理解成是一個輔助軟件就好了。”
“就是這個東西。”
軒轅無殤指了指前麵漂浮著的‘芯片’：“這不是一個係統，事實上，單個的係統非常小，肉眼不可見的那種，把這東西分開，嗯，我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但至少可以滿足讓中洲人手一個係統，用一個扔一個估計也是可以滿足的。
至於這個東西的作用...
你大概可以理解成這東西能利用我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能力，同時，因為這是我創造的係統，所以所有的係統，最終的連接點都是在我這裏，我可以針對某一個人發布特殊任務，也可以針對所有人同時發布某一件任務，給予同樣的，或者不同的獎勵，讓這些人，或者特定的某幾個人實力加速提升...
同時我還可以往係統裏麵加入我掌握的一些資源，他們完成任務可以有積分？經驗值？貢獻度？隨便什麽玩意吧，總之就是可以用這些東西來購買我的資源。
當然，末日之後，世界大變，在那些人探索世界的過程裏，也能收獲一些我想要的資源，我可以把那些資源收回來，給予他們其他的獎勵，然後用收回來的資源去製造更多的資源去獎勵給別人...”
李華成的臉色逐漸變了，他一點點的分析著軒轅無殤說的內容，半晌，才有些沙啞的開口道：“你是打算利用這個所謂的係統，來控製中洲所有人的行動？”
“雖然是實話，但不中聽。”
軒轅無殤搖了搖頭。
“難道不是麽？”
李華成深深呼吸：“這個係統做出來，隻要你所謂的獎勵和任務還在，那麽所有人都會成為你的工具人，說白了，跟被你掌控的傀儡有區別嗎？”
“這是雙贏。”
軒轅無殤淡淡道：“他們不是工具人，他們可以通過我提供的係統更快的變強，這是為了他們自己，至於我，我掌控他們有什麽意義？係統的存在隻是給了他們一個更快成長的渠道而已，當然，這對我而言是有一定好處的，但是對中洲所有人的成長，會更有好處。”
“說的全是能看得見的好處，那麽所謂的壞處呢？”
李華成冷笑起來：“隻是一點所謂的獎勵，這也叫好處？”
“我要鄭重說明一下，那不是一點獎勵，末日將至，權限複蘇，整個中洲都要改變自己的生存方式，而係統，是可以讓所有人最快適應新環境的東西，你的目光狹隘了。”
李華成沉默不語。
“說的再明確一點...”
軒轅無殤笑了笑：“大哥如今的實力，你了解麽？”
李華成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大哥...嗯，算了，用他舉例不太合適，用別人吧，江上雨...嘖，媽的失蹤了，算了，就江上雨吧，反正他還沒死透。
江上雨在末日之後必然是要回來的，到時候如果他突然出現在中洲，出現在任何一座城市裏，你覺得中洲的普通人能幹掉江上雨嗎？如果能的話，要耗費多少人？要用什麽方式做出最有效的打擊，怎麽看他的狀態，這些東西，你有辦法知道嗎？”
“你說的係統，難道就可以？”
李華成皺了皺眉。
“它可以啊，沒有係統，你看到的江上雨隻是江上雨，有了係統，你看到的江上雨，是有血條的江上雨，那能一樣嗎？”
“...血條？”
“額...你可以理解成是生命值，比如江上雨的生命值是一萬，他的血條就是一萬，受到傷害的時候，他的血條也會變動，一個炮彈下去，你看起來他沒受到傷害，可實際上，他的血條可能少了一點，也可能是少了一百點，隻要他的生命值歸零，他就死掉了。
有血條，不會出現你怎麽打都發現對方跟沒受傷一樣，至少，看著生命值，心裏是有底的，如果在進一步，係統甚至可以把藍條都標注出來，甚至把各種能力顯示成技能，分析出對方的傷害模式和cd時間...
在進一步的話，劃分出陣營，友善度，紅名，甚至對方的大致信息以及具體數據化的戰鬥力都標注出來，到時候係統掃過去，一個戰鬥力為五的渣肯定不會主動招惹一個戰鬥力為五十的大佬。
但是十個戰五渣，沒準就覺得自己能去摸一摸大佬的血條了。
清晰，直白，簡單，這也是係統的一部分功能。”
“這就像是...”
李華成心潮起伏，他是真的看過軒轅無殤玩遊戲，所以他大致有了個概念：“這就像是玩遊戲？係統，是玩家的麵板？”
軒轅無殤想了想，笑道：“差不多吧，你可以這麽理解。”
遊戲，玩家，boss，血條，經驗值，技能...
一切都一目了然。
隨著生存方式的變化，有了係統，每個人都會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做了什麽，該怎麽做。
對於玩家而言，隻要boss敢亮血條，那就沒什麽boss是不能推的。
隻是現實跟遊戲不一樣的是，這裏所謂的‘玩家’，沒有辦法複活，死了就是死了，生命永遠都隻有一次。
“你要把這個世界，變成遊戲？”
李華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可以理解成遊戲，但實際上，它是數據。”
軒轅無殤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在科技權限的眼中，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數據。
萬事萬物，時間空間，天地虛空，精神元素，生命死亡，所有的，已知的，未知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數據。
軒轅無殤能做出係統，把這個世界做成一個類似於遊戲的世界，但現實就是現實，換句話說，他隻是將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數據，加入到了係統裏麵而已。
這隻是一個標準的，簡陋的，超級低配版的係統。
事實上，這玩意在星空中一點都不罕見，甚至都能當成是科技權限高手的收入來源之一，不要說這種標準簡陋版本的係統，軒轅無殤甚至可以根據客戶的需求，去定製不同的係統的，標準的，偏門的，提升天賦的，加快升級速度的，純粹抽獎的，旁門左道的，甚至可以影響命運的，無數種類型...
隻要客戶能給錢，並且給出足夠的資源，軒轅無殤什麽係統都可以做出來。
這東西說白了，星空中真的就是人手一個，隻不過規格不同，價錢不同，所以功能和性價比不一樣而已。
曾經甚至有不少大家族裏的實權人物，為了犯錯的後代找軒轅無殤定製係統，在軒轅無殤交貨之後再抹除記憶把目標放逐到不同的星球上，等對方成功崛起後在回到家族的例子。
而類似於這樣的係統，一般都要加入高等級的命運權限碎片去封印氣運，從而形成一個低等級的中立光環，低等級的中立光環可以固定在某個人身上放大效果，讓他大部分時間裏都做對的選擇，運氣爆表，事事順心，走上人生巔峰...
隻是類似於這樣的係統，基本上都是天價，比軒轅無殤現在做的這種要貴無數倍而已。
所以類似的係統，價格有高有低，貴的足以讓普通的八級權限大出血甚至傾家蕩產，便宜的四五級權限咬咬牙也能買得起，在星空中，這東西真的就是人手一個，哪怕再怎麽垃圾的係統，就算沒有獎勵和任務，至少也會有一個最基本的探測功能，能夠直接看到部分數據的那種，這東西甚至比起武器都要重要。
“這東西...天瀾知道麽？”
李華成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有些低沉的開口問道。
“還沒來得及說。”
軒轅無殤怔了怔：“我這裏還在調試，不過他會同意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等李華成回答，軒轅無殤笑了起來：“因為他信我。”
李華成無言以對。
李天瀾信任軒轅無殤，按道理李華成應該也要去相信，但要去相信，可真的相信，終歸還是兩回事。
他不了解小說，不了解遊戲，對係統的認知還不是特別的明確，但至少有一點他是知道的。
李華成說這個所謂係統有那麽那麽多的好處，但卻沒有說有什麽壞處。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的東西。
不論任何東西。
“所以...”
李華成問道：“它的弊端在哪裏？”
軒轅無殤微微一愣，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不可能沒有弊端的，是吧？”
李華成繼續問道。
軒轅無殤遲疑了下，搖搖頭道：“你...沒必要了解這個，我隻能說，我做出係統，是好意。”
“我猜一猜？”
李華成深深的注視著軒轅無殤的眼睛。
軒轅無殤也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說，你可以讓中洲人手一個你這樣的係統，你通過這個係統，給所有人發布任務，並且有不同的任務獎勵...”
“我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獎勵，是任意的嗎？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看一個人很順眼，非常順眼，甚至就是天瀾拿到這個係統，你能不能給他獎勵，我指的是，在他不做任務的情況下...”
李華成輕聲問道：“我要一句實話。”
軒轅無殤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眼皮，淡淡道：“可以。”
猶豫了下，他繼續道：“不要覺得不公平，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從來都沒有過。”
“嗬...公平。”
李華成自嘲的笑了笑：“你覺得我在意這個嗎？你在係統裏添加了獎勵機製，而且這個獎勵，是可以隨意給的，那是不是意味著...有獎勵機製，也有懲罰機製？而且這個懲罰...也是可以隨意給的？
好處你說了一堆，可是懲罰...”
李華成歎息了一聲：“你是一點都沒說啊。”
“不會有懲罰，完不成任務，最多沒有獎勵，我說過了，我是好意，沒有控製的意思。”
軒轅無殤皺了皺眉。
“但是你可以做出懲罰，對不對？”
李華成毫不退讓的盯著軒轅無殤。
“對。”
軒轅無殤點了點頭，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那麽，你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李華成的眼神有些緊張。
軒轅無殤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他看著李華成，眼神有些複雜。
李華成的眼神同樣也有些複雜。
軒轅無殤深深呼吸，現在的李華成，已經不是一天前的李華成了，在支配蘇醒的情況下，他收到了來自於秦微白的，最直接的影響，並且在那一瞬間完成了突破。
確切地說，現在的李華成，已經是四級權限巔峰的精神領主，而且是掌握了部分心靈支配者特質的精神領主，就像是蘇醒前的秦微白，現在的李華成，同樣也可以傳播精神瘟疫了。
所以站在這條道路上，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因此對於科技權限，他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二。
軒轅無殤做出了係統，而且有著細致但卻隨意的獎勵機製，這同樣也就意味著有細致而隨意的懲罰機製...
他在問，這個懲罰機製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軒轅無殤不想說這個答案，因為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個答案絕對不是李華成想要知道的，甚至隱約中是他在突破後就一直所恐懼的。
可是這個答案，沒有隱瞞的意義。
一點都沒有。
所以...
“做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
軒轅無殤實話實說，聲音坦然：“任何程度。”
軒轅無殤的手臂顫抖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這個答案似乎擊碎了他內心的某些東西，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沙啞：“比如呢？”
“懲罰機製是可以剝奪人生命的。”
軒轅無殤淡淡道：“任何一個人...”
“我說的不是後果，我說的是，能做到，什麽程度！！！”
李華成蒼白的臉色突然漲紅，他的聲音像是在低吼。
剝奪生命隻是後果，他問的是程度，什麽情況下，才會引發這種剝奪生命的後果...
“任何程度，任何情況。”
軒轅無殤下意識的躲避了李華成這位前議長的視線：“我是說，任何...接受了係統，就要接受規則，這是規則，明白嗎，規則！
如果我願意，我可以規定每一個人每天呼吸的次數，精確到個人數，比如每個人每天隻能呼吸三次，超過這個次數，會死。
我可以規定他們每天睡覺的時間，精確到秒，超過一秒，也會死。
我可以規定每個人每天的飯量，多吃一粒米也會死...
任何程度，隻要我想，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控製的。”
軒轅無殤的聲音變得有些煩躁：“但我不會這麽做，明白嗎？這隻是我能做到，但不代表我會這麽做，我說過了，我是好意，我是好意你懂嗎？”
李華成一瞬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輕聲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軒轅無殤臉色冷冽：“這就是秩序。”
“所以...”
李華成慘笑起來，他回憶著軒轅無殤說的規定，如果他接受了係統的話，如果軒轅無殤有不許笑的規定，也許現在自己已經死了，這就是秩序，不能有思想，所有行為都被嚴格控製，絕對一致的秩序。
“所以...
精神權限，也屬於秩序？”
他輕聲問道。
軒轅無殤漠然了兩秒鍾，點點頭道：“是，我想你應該察覺一些東西了，通過精神瘟疫，事實上，精神權限如果想做的話，可以比科技權限做的更加過分...
這其中的區別，隻在於我們想不想做而已，但無論做不做...
這就是秩序。”
他是精神權限，精神權限充沛的精力被他利用到極致，而精神權限的二級又叫引導者，這個看起來沒什麽戰鬥力的層次用好了，卻是可以影響大局的存在。
將事情引導向對自己有利的，或者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這就是引導者，簡單一句話，代表的卻是無限的可能。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能力，所以李華成在其他人眼中才顯得深不可測，同樣也是因為這個能力，他對未來的把控才如此的精準，因為那本就是被他引導局麵創造出來的未來，大多數的變數在他引導的過程裏就已經無聲無息的被消除或者誤導了。
同樣也是因為這個能力，李華成格外的關注細節。
中洲很大，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可不是什麽簽字機器，隻要他想，他永遠都有事情，中洲層麵的大事忙完了可以關注各個行省，各個領域，眼皮底下的幽州，議會成員的動態...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當然沒時間去看什麽小說，所以他也不太理解這個所謂的係統到底是什麽意思。
金手指，外掛，抽獎，拿獎勵，給知識...
他思索著軒轅無殤的話，有些似懂非懂。
“能不能具體說說，這個係統...”
李華成聲音平和的開口道。
“玩過遊戲嗎？”
軒轅無殤問道。
李華成嘴角抽搐了下：“看你玩過。”
“......”
軒轅無殤撓了撓頭：“反正，你就理解成是一個輔助軟件就好了。”
“就是這個東西。”
軒轅無殤指了指前麵漂浮著的‘芯片’：“這不是一個係統，事實上，單個的係統非常小，肉眼不可見的那種，把這東西分開，嗯，我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但至少可以滿足讓中洲人手一個係統，用一個扔一個估計也是可以滿足的。
至於這個東西的作用...
你大概可以理解成這東西能利用我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能力，同時，因為這是我創造的係統，所以所有的係統，最終的連接點都是在我這裏，我可以針對某一個人發布特殊任務，也可以針對所有人同時發布某一件任務，給予同樣的，或者不同的獎勵，讓這些人，或者特定的某幾個人實力加速提升...
同時我還可以往係統裏麵加入我掌握的一些資源，他們完成任務可以有積分？經驗值？貢獻度？隨便什麽玩意吧，總之就是可以用這些東西來購買我的資源。
當然，末日之後，世界大變，在那些人探索世界的過程裏，也能收獲一些我想要的資源，我可以把那些資源收回來，給予他們其他的獎勵，然後用收回來的資源去製造更多的資源去獎勵給別人...”
李華成的臉色逐漸變了，他一點點的分析著軒轅無殤說的內容，半晌，才有些沙啞的開口道：“你是打算利用這個所謂的係統，來控製中洲所有人的行動？”
“雖然是實話，但不中聽。”
軒轅無殤搖了搖頭。
“難道不是麽？”
李華成深深呼吸：“這個係統做出來，隻要你所謂的獎勵和任務還在，那麽所有人都會成為你的工具人，說白了，跟被你掌控的傀儡有區別嗎？”
“這是雙贏。”
軒轅無殤淡淡道：“他們不是工具人，他們可以通過我提供的係統更快的變強，這是為了他們自己，至於我，我掌控他們有什麽意義？係統的存在隻是給了他們一個更快成長的渠道而已，當然，這對我而言是有一定好處的，但是對中洲所有人的成長，會更有好處。”
“說的全是能看得見的好處，那麽所謂的壞處呢？”
李華成冷笑起來：“隻是一點所謂的獎勵，這也叫好處？”
“我要鄭重說明一下，那不是一點獎勵，末日將至，權限複蘇，整個中洲都要改變自己的生存方式，而係統，是可以讓所有人最快適應新環境的東西，你的目光狹隘了。”
李華成沉默不語。
“說的再明確一點...”
軒轅無殤笑了笑：“大哥如今的實力，你了解麽？”
李華成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大哥...嗯，算了，用他舉例不太合適，用別人吧，江上雨...嘖，媽的失蹤了，算了，就江上雨吧，反正他還沒死透。
江上雨在末日之後必然是要回來的，到時候如果他突然出現在中洲，出現在任何一座城市裏，你覺得中洲的普通人能幹掉江上雨嗎？如果能的話，要耗費多少人？要用什麽方式做出最有效的打擊，怎麽看他的狀態，這些東西，你有辦法知道嗎？”
“你說的係統，難道就可以？”
李華成皺了皺眉。
“它可以啊，沒有係統，你看到的江上雨隻是江上雨，有了係統，你看到的江上雨，是有血條的江上雨，那能一樣嗎？”
“...血條？”
“額...你可以理解成是生命值，比如江上雨的生命值是一萬，他的血條就是一萬，受到傷害的時候，他的血條也會變動，一個炮彈下去，你看起來他沒受到傷害，可實際上，他的血條可能少了一點，也可能是少了一百點，隻要他的生命值歸零，他就死掉了。
有血條，不會出現你怎麽打都發現對方跟沒受傷一樣，至少，看著生命值，心裏是有底的，如果在進一步，係統甚至可以把藍條都標注出來，甚至把各種能力顯示成技能，分析出對方的傷害模式和cd時間...
在進一步的話，劃分出陣營，友善度，紅名，甚至對方的大致信息以及具體數據化的戰鬥力都標注出來，到時候係統掃過去，一個戰鬥力為五的渣肯定不會主動招惹一個戰鬥力為五十的大佬。
但是十個戰五渣，沒準就覺得自己能去摸一摸大佬的血條了。
清晰，直白，簡單，這也是係統的一部分功能。”
“這就像是...”
李華成心潮起伏，他是真的看過軒轅無殤玩遊戲，所以他大致有了個概念：“這就像是玩遊戲？係統，是玩家的麵板？”
軒轅無殤想了想，笑道：“差不多吧，你可以這麽理解。”
遊戲，玩家，boss，血條，經驗值，技能...
一切都一目了然。
隨著生存方式的變化，有了係統，每個人都會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做了什麽，該怎麽做。
對於玩家而言，隻要boss敢亮血條，那就沒什麽boss是不能推的。
隻是現實跟遊戲不一樣的是，這裏所謂的‘玩家’，沒有辦法複活，死了就是死了，生命永遠都隻有一次。
“你要把這個世界，變成遊戲？”
李華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可以理解成遊戲，但實際上，它是數據。”
軒轅無殤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在科技權限的眼中，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數據。
萬事萬物，時間空間，天地虛空，精神元素，生命死亡，所有的，已知的，未知的...所有的東西，都是數據。
軒轅無殤能做出係統，把這個世界做成一個類似於遊戲的世界，但現實就是現實，換句話說，他隻是將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數據，加入到了係統裏麵而已。
這隻是一個標準的，簡陋的，超級低配版的係統。
事實上，這玩意在星空中一點都不罕見，甚至都能當成是科技權限高手的收入來源之一，不要說這種標準簡陋版本的係統，軒轅無殤甚至可以根據客戶的需求，去定製不同的係統的，標準的，偏門的，提升天賦的，加快升級速度的，純粹抽獎的，旁門左道的，甚至可以影響命運的，無數種類型...
隻要客戶能給錢，並且給出足夠的資源，軒轅無殤什麽係統都可以做出來。
這東西說白了，星空中真的就是人手一個，隻不過規格不同，價錢不同，所以功能和性價比不一樣而已。
曾經甚至有不少大家族裏的實權人物，為了犯錯的後代找軒轅無殤定製係統，在軒轅無殤交貨之後再抹除記憶把目標放逐到不同的星球上，等對方成功崛起後在回到家族的例子。
而類似於這樣的係統，一般都要加入高等級的命運權限碎片去封印氣運，從而形成一個低等級的中立光環，低等級的中立光環可以固定在某個人身上放大效果，讓他大部分時間裏都做對的選擇，運氣爆表，事事順心，走上人生巔峰...
隻是類似於這樣的係統，基本上都是天價，比軒轅無殤現在做的這種要貴無數倍而已。
所以類似的係統，價格有高有低，貴的足以讓普通的八級權限大出血甚至傾家蕩產，便宜的四五級權限咬咬牙也能買得起，在星空中，這東西真的就是人手一個，哪怕再怎麽垃圾的係統，就算沒有獎勵和任務，至少也會有一個最基本的探測功能，能夠直接看到部分數據的那種，這東西甚至比起武器都要重要。
“這東西...天瀾知道麽？”
李華成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有些低沉的開口問道。
“還沒來得及說。”
軒轅無殤怔了怔：“我這裏還在調試，不過他會同意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等李華成回答，軒轅無殤笑了起來：“因為他信我。”
李華成無言以對。
李天瀾信任軒轅無殤，按道理李華成應該也要去相信，但要去相信，可真的相信，終歸還是兩回事。
他不了解小說，不了解遊戲，對係統的認知還不是特別的明確，但至少有一點他是知道的。
李華成說這個所謂係統有那麽那麽多的好處，但卻沒有說有什麽壞處。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隻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的東西。
不論任何東西。
“所以...”
李華成問道：“它的弊端在哪裏？”
軒轅無殤微微一愣，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不可能沒有弊端的，是吧？”
李華成繼續問道。
軒轅無殤遲疑了下，搖搖頭道：“你...沒必要了解這個，我隻能說，我做出係統，是好意。”
“我猜一猜？”
李華成深深的注視著軒轅無殤的眼睛。
軒轅無殤也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說，你可以讓中洲人手一個你這樣的係統，你通過這個係統，給所有人發布任務，並且有不同的任務獎勵...”
“我突然很想知道，這個獎勵，是任意的嗎？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看一個人很順眼，非常順眼，甚至就是天瀾拿到這個係統，你能不能給他獎勵，我指的是，在他不做任務的情況下...”
李華成輕聲問道：“我要一句實話。”
軒轅無殤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眼皮，淡淡道：“可以。”
猶豫了下，他繼續道：“不要覺得不公平，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從來都沒有過。”
“嗬...公平。”
李華成自嘲的笑了笑：“你覺得我在意這個嗎？你在係統裏添加了獎勵機製，而且這個獎勵，是可以隨意給的，那是不是意味著...有獎勵機製，也有懲罰機製？而且這個懲罰...也是可以隨意給的？
好處你說了一堆，可是懲罰...”
李華成歎息了一聲：“你是一點都沒說啊。”
“不會有懲罰，完不成任務，最多沒有獎勵，我說過了，我是好意，沒有控製的意思。”
軒轅無殤皺了皺眉。
“但是你可以做出懲罰，對不對？”
李華成毫不退讓的盯著軒轅無殤。
“對。”
軒轅無殤點了點頭，這沒什麽好隱瞞的。
“那麽，你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李華成的眼神有些緊張。
軒轅無殤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他看著李華成，眼神有些複雜。
李華成的眼神同樣也有些複雜。
軒轅無殤深深呼吸，現在的李華成，已經不是一天前的李華成了，在支配蘇醒的情況下，他收到了來自於秦微白的，最直接的影響，並且在那一瞬間完成了突破。
確切地說，現在的李華成，已經是四級權限巔峰的精神領主，而且是掌握了部分心靈支配者特質的精神領主，就像是蘇醒前的秦微白，現在的李華成，同樣也可以傳播精神瘟疫了。
所以站在這條道路上，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因此對於科技權限，他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二。
軒轅無殤做出了係統，而且有著細致但卻隨意的獎勵機製，這同樣也就意味著有細致而隨意的懲罰機製...
他在問，這個懲罰機製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軒轅無殤不想說這個答案，因為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個答案絕對不是李華成想要知道的，甚至隱約中是他在突破後就一直所恐懼的。
可是這個答案，沒有隱瞞的意義。
一點都沒有。
所以...
“做到你想象不到的程度。”
軒轅無殤實話實說，聲音坦然：“任何程度。”
軒轅無殤的手臂顫抖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這個答案似乎擊碎了他內心的某些東西，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沙啞：“比如呢？”
“懲罰機製是可以剝奪人生命的。”
軒轅無殤淡淡道：“任何一個人...”
“我說的不是後果，我說的是，能做到，什麽程度！！！”
李華成蒼白的臉色突然漲紅，他的聲音像是在低吼。
剝奪生命隻是後果，他問的是程度，什麽情況下，才會引發這種剝奪生命的後果...
“任何程度，任何情況。”
軒轅無殤下意識的躲避了李華成這位前議長的視線：“我是說，任何...接受了係統，就要接受規則，這是規則，明白嗎，規則！
如果我願意，我可以規定每一個人每天呼吸的次數，精確到個人數，比如每個人每天隻能呼吸三次，超過這個次數，會死。
我可以規定他們每天睡覺的時間，精確到秒，超過一秒，也會死。
我可以規定每個人每天的飯量，多吃一粒米也會死...
任何程度，隻要我想，沒有什麽是我不能控製的。”
軒轅無殤的聲音變得有些煩躁：“但我不會這麽做，明白嗎？這隻是我能做到，但不代表我會這麽做，我說過了，我是好意，我是好意你懂嗎？”
李華成一瞬間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輕聲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軒轅無殤臉色冷冽：“這就是秩序。”
“所以...”
李華成慘笑起來，他回憶著軒轅無殤說的規定，如果他接受了係統的話，如果軒轅無殤有不許笑的規定，也許現在自己已經死了，這就是秩序，不能有思想，所有行為都被嚴格控製，絕對一致的秩序。
“所以...
精神權限，也屬於秩序？”
他輕聲問道。
軒轅無殤漠然了兩秒鍾，點點頭道：“是，我想你應該察覺一些東西了，通過精神瘟疫，事實上，精神權限如果想做的話，可以比科技權限做的更加過分...
這其中的區別，隻在於我們想不想做而已，但無論做不做...
這就是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