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深處,朱紅色的房門靜靜關閉著。


    似乎是因為地毯太過柔軟的原因,皇甫秋水的雙腿有些發軟。


    房間的隔音效果似乎極好,站在外麵,房間裏的一切都悄無聲息。


    原本放鬆了些許的皇甫秋水再次變得遲疑起來,猶豫著伸出手,下意識的看了看軍師。


    “請吧。”


    軍師的笑容有些深不可測。


    眼前這個讓他都覺得驚豔的女孩進了這個房門,出來之後不管會不會有其他身份,最起碼有一個身份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她今後是東皇宮的人了。


    皇甫秋水臉色紅了紅,鼓足了勇氣,素白的手敲了敲門。


    房門並沒有關死。


    隨著敲門的力量,向內開了一條縫隙。


    房間裏依舊是安安靜靜的。


    那個男人有些陌生但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了起來:“進來吧。”


    軍師向後退了一步,笑而不語。


    皇甫秋水再次看了他一眼,輕輕咬了咬銀牙,推門走了進去。


    房門關上了。


    身後的走廊與軍師都在外麵。


    門後的世界不是什麽豪華的辦公室,也不是什麽舒適的臥房,裝飾的很優雅的玄關盡頭是一片在水晶燈柔和的光澤下大的有些炫目的客廳。


    造型典雅大氣並不過分繁瑣的電視牆,上百寸的電視,茶幾,真皮沙發,造型很突出放大了視覺效果的天花板,關閉著的臥室門...


    標準的公寓配置。


    客廳巨大的落地窗上星星點點,似乎被做成了星空效果,窗外是華亭滿城的燈火與奔流的黃浦江,三棟摩天大樓的光芒隔著落地窗的星空飛躍過來,迷離而又遙遠。


    那個讓她想見又有些恐懼,如同燈塔又如同天敵的男人就躺在落地窗前的一張單人沙發上,默默的看著窗外最輝煌的華亭夜幕。


    皇甫秋水想要換鞋,但看著腳上的漂亮鞋子,輕輕咬著嘴唇,直接打消了這個念頭。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而悠揚。


    聽到腳步聲的李天瀾轉頭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道:“把帽子摘了。”


    平平靜靜的聲音裏似乎帶著一種無從抗拒的支配力量洶湧而至。


    那是一種圍繞在她四麵八方,輕而易舉又漫不經心的支配她的一切的氣息。


    皇甫秋水動作很慢,但卻沒有猶豫,乖乖的摘掉了頭上的小禮帽。


    她下意識的甩了甩頭發,鬆軟柔潤的青絲在燈光下輕輕飛揚,恍惚中帶著一種隻屬於女性的魅力。


    她靜靜站在客廳裏,幽深清亮的眼眸凝視著李天瀾,不閃不避。


    李天瀾的眼神下意識的眯了眯。


    所謂美人,他真的見得太多太多了,隻是在東皇宮裏,大量的女性員工中,很少會有什麽不養眼的。


    秦微白東城如是王月瞳,每一個都稱得上是國色天香。


    單純的容貌方麵,秦微白完全可以說得上是人類審美方向上的完美。


    那是一種精致的如同夢幻般的完美,帶著難以掩飾的鋒利與縹緲,清冷驕傲的渾然天成,加上她自身的氣質,糅合成了美的極致。


    東城如是則是無與倫比的清麗與純澈,像是一副巧奪天工的山水畫,安安靜靜,又無比悠遠。


    還有王月瞳那張有些妖嬈但偏偏又很清純的容顏,那種活潑,青春,夾雜著些許天真的張揚,即便安靜下來的她,也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靈氣。


    皇甫秋水不一樣,跟她們都完全不一樣。


    那是一種帶著絕對進攻性的感覺。


    這種感覺甚至不能說是漂亮,而是媚...


    媚到了骨子裏的臉龐。


    是那種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甚至麵無表情的時候都會讓人認為她是在勾引男人的魅惑。


    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實在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所以平日裏都是一副清清冷冷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姿態,沒什麽過多的表情,這種姿態不能說是沒用,但卻起到了反效果。


    那種哪怕隻是一個無意的眼神都給人的感覺像是在勾引的魅惑,加上她清清冷冷的氣質,無意中形成了一種恨不得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她自己身上的絕對矛盾感,這種氣質上的矛盾如同毒藥一般,持續散發著讓所有異性都有些欲罷不能的吸引力。


    外冷內熱,天生媚骨。


    這樣的女性很難接近,可一旦觸碰到她的靈魂,她絕對可以帶給異性最大程度上的享受。


    像是不容侵犯的女神,又像是妖嬈魅惑的妖精,拒絕著又勾引著,如同深藏的寶藏,又或是美妙的天堂。


    她隻是靜靜的站著,但卻硬是給人一種不好接近但卻又很容易被弄上床的荒謬感。


    這種感覺李天瀾接近三年前的時候就有過,隻不過那個時候的皇甫秋水還不到十八歲,稍顯青澀,那時一身長裙的她掩蓋著自己還沒有完全長開的身材,這種感覺並不算明顯。


    而如今已經二十歲的皇甫秋水換了一身極為緊身的裝扮,長腿細腰,青絲飛揚,幾乎可以說是勾引的極致了。


    李天瀾靜靜的看著她,突然笑了笑,道:“長高了。”


    皇甫秋水怔了怔,臉色也有些紅潤,但卻始終勇敢的看著李天瀾的眼睛,怔怔道:“上次見你的時候,我才一米七...”


    不等李天瀾開口,她再次道:“我現在一米七四了。”


    “身材也更好了。”


    李天瀾沒什麽感情的評價道。


    “你喜歡嗎?”


    近乎本能的,皇甫秋水問了一聲,隨即她意識到了自己到底在說什麽,漲紅了臉轉移了視線,連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李天瀾笑了起來,隨意的招招手:“過來點。”


    他的姿態就像是在招呼一隻養熟了的小貓小狗。


    被隨意對待的感覺,不被重視的感覺,被人呼之即來的感覺...


    無比陌生的感覺在她的內心糾結成了一團,變成了有些微妙的屈辱,還有委屈,而這樣的情緒之下,還有一種更加微妙的,讓她無比恐慌的陌生情緒。


    皇甫秋水深深呼吸。


    羊毛衫下的酥胸輕輕顫動,兩年多的時間,她真的成熟了不少。


    修長勻稱的雙腿一點點的移動到了李天瀾麵前。


    幽幽的香水味道刺激著李天瀾的嗅覺。


    李天瀾依舊保持著很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


    皇甫秋水站著。


    “說說吧。”


    李天瀾似笑非笑:“為什麽邀請我出席兩院這次的最終演習?”


    皇甫秋水沉默著搖搖頭,她的目光遊移著,透過眼前落地窗裏的星空,看著窗外輝煌的燈火,半晌,她才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李天瀾的姿勢不變,平靜道:“今天的演習結果出來了,我也聽說了,做的不錯。”


    皇甫秋水精神一震,似乎找回了些許自我,抿了抿紅唇,有些期待的開口道:“明天,你能出席嗎?”


    明天是兩院演習中最重頭戲的團隊演習。


    而今天她的一些事務,導致了她的團隊能出場的隻有她一個,跟李天瀾當初高度類似的局勢。


    皇甫秋水真的說不清楚為什麽會如此衝動的邀請李天瀾,但有一點應該是比較明確的,她想要讓李天瀾看看,看看她這兩年的成長,告訴他自己今後也會有一個極為美好的未來。


    她不能成為另一個秦微白。


    但卻可以成為另一個司徒滄月,另一個望月弦歌,甚至另一個輪回宮主。


    她也會站在黑暗世界的巔峰,有一個奪目的近乎耀眼的身份。


    “你現在身上有傷,聽說明天你麵臨的局麵也不樂觀,身體素質擺在這裏,如果強行破境的話,隻會讓你傷上加傷,甚至會打破你體內的平衡,造成隱患,你明天拿下第一的可能性並不大。”


    李天瀾淡淡道。


    他的劍氣籠罩在整個房間裏,可以清晰的從皇甫秋水的呼吸節奏中感受到她最真實的身體狀態,他甚至能夠通過劍氣感知到包裹著皇甫秋水的黑色緊身褲上每一個細微的褶皺,也能夠感知到那無比迷人的三角區域出現了大片仍舊在不斷彌漫渲染的濕痕。


    李天瀾有些莫名其妙,這難道是被嚇尿了?


    自己有這麽可怕?


    “隻要你來,我一定可以走到最後。”


    皇甫秋水認真的看著李天瀾,眼神堅定,那種魅惑到了極致的氣息隨著她的開口愈發明顯起來,似乎在時時刻刻的勾引著李天瀾直接撲上去。


    “強撐沒有意義。”


    李天瀾搖搖頭:“你強行破境的話,大概可以接近我當年參加最終演習時的實力,但也隻是大概接近而已。這種實力能夠讓你解決問題,就算有所謂的隱患,一份永生藥劑也可以解決,但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得能活下來。你的身體太過脆弱,那種狀態下,你每一個動作都有可能導致你的身體徹底崩潰,演習贏了,你死了,我白跑一趟,有什麽意義?”


    李天瀾突然不說了。


    他想起了東城如是。


    東城如是的狀況與他說的很像,同樣是以極為脆弱的身體承受了遠超她身體可以承受的劍氣,隻是她的情況更加極端,名劍寂靜中的劍氣是外來的力量,與自身的透支爆發完全不同,所以對東城如是的傷害也更加殘酷。


    李天瀾眯了眯眼睛。


    他的氣息突然間變得有些陰沉。


    “你...可以幫我嗎?”


    皇甫秋水輕輕問道,她的語氣柔柔的,帶著期待,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到底是為什麽邀請李天瀾來華亭,為什麽自己會出現在這裏,又或者說,這不是意識到的,而是某些時候她想過但卻始終都覺得混亂而羞於承認的。


    “可以。”


    李天瀾點點頭,他的聲音很安靜:“別猶豫。”


    “什麽?”


    皇甫秋水愣了一下。


    “方法已經告訴你


    了。”


    李天瀾淡淡道。


    什麽方法?別猶豫?這是什麽方法?


    皇甫秋水茫然的看著李天瀾。


    “你現在的實力,相對於驚雷境而言算是不錯的了,但遠遠算不上完美,在我看來,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不倫不類,你現在的強勢,跟你個人天賦有關係,跟你自己的底蘊有關係,武道四境,驚雷境之下,其他三個境界你都有自己的嚐試和摸索,這才是你所謂強勢的根本。可實際上呢?”


    李天瀾嘴角扯了扯:“你學劍,但你的劍道,一無是處。”


    皇甫秋水睜大了眼睛。


    她可以接受李天瀾的羞辱,但那是其他方麵,她的武道,她的劍道,向來都是她最驕傲的地方,初次見到李天瀾的時候,她甚至敢跟李天瀾要求在同境界中比劍,看起來有些幼稚,但何嚐不是她的自信?


    可是現在,李天瀾竟然說她的劍道...


    “一無是處?!”


    皇甫秋水的聲音有些高。


    “其實我本來想說是垃圾的。”


    李天瀾的語氣非常坦然。


    皇甫秋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明亮而嫵媚,即便是羞惱,仍舊帶著一種有待開發但卻已經足夠驚豔的風情。


    “你師從夏至,其實認真說起來的話,夏至境界不差,劍道更不差。北海王氏的六道輪回劍無疑是劍道最頂尖的傳承,夏至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從劍道方麵來說,她甚至能當得起劍道宗師的稱呼了。”


    李天瀾雲淡風輕的評價著:“事實上如果她沒有身受重傷的話,現在的她也許已經跟王天縱一樣,站在了那個至高無上的境界裏,無論她的劍道能不能到達終點,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劍道可以支撐著一個完好無損的她進入到那個境界。”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劍道很純粹,帶著夏至的影子,還是不錯的。”


    李天瀾看了她一眼:“但是後來你為什麽要模仿我?”


    皇甫秋水愣了愣,隱約中明白了李天瀾的意思。


    “我沒有教過你什麽,你所謂的模仿,太過做作,看起來跟我很像,實際怎麽樣你自己清楚,你現在甚至連李氏的劍二十四都沒有研究明白,你憑什麽認為可以研究我的道路?偏偏你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模仿的不錯,甚至打算將我的劍道和夏至的劍道結合起來,這就是你自己想的道路?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的選擇很簡單,要麽走夏至的道路,明天讓中洲看到你的六道輪回劍,變成當年的王聖宵。要麽走我的道路,變成兩年多前的我。”


    “相互融合,完美無瑕,怎麽可能?太貪心了些。”


    “李氏和北海王氏還親密無間的時候,加上林族,三家的絕學對於彼此而言都不是什麽秘密,王天縱和夏至也都懂的劍二十四,但這樣的劍道交流,在驚雷境以後就會停止,為什麽?三家當初彼此交流,也不是為了相互融合變成所謂的完美,那是思想方麵的交流,是同等級劍道的切磋與相互刺激。融合?嗬,融合了就是完美的?胡扯。”


    “你記住。”


    李天瀾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皇甫秋水,淡淡道:“劍道本就是極端的道路,既然是極端,那就不會有所謂彌補所有短板的完美。沒有缺陷,在各方麵看上去都很完美的劍道,就算存在,那也是你眼界不夠,或者上限不高。所謂的完美劍道,不是去彌補什麽短板,如果真的有完美的話,那麽能殺人的劍道,就是完美的。”


    “我...”


    皇甫秋水嘴巴張了張,又沉默下來。


    李天瀾靜靜的看著她。


    他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有些事,有些選擇,一旦做了,真的回不去的。


    皇甫秋水低下了頭,她的眼神裏並沒有什麽後悔,隻是有些迷茫:“我已經適應不了老師的道路了。”


    夏至是她的老師。


    但是她已經適應不了夏至的道路了。


    適應不了,意味著不認可,或者說是理念上的分歧。


    她在燃火境時模仿李天瀾的劍道,在燃火境巔峰就有了殺傷驚雷境的戰鬥力,一點點積累,一點點鑽研,然後突破驚雷境。


    夏至的劍道在她這裏已經開始有些陌生。


    她熟悉的是李天瀾的劍道。


    不,確切地說,她熟悉的,是模仿李天瀾的,那所謂的不倫不類一無是處甚至可以說是垃圾的劍道。


    這樣的劍道隻能接觸到李天瀾道路上的一些皮毛。


    但她卻覺得那是真正適合自己的。


    這是道的選擇。


    站在武道這條路上,這便是信仰,發自靈魂,無可背叛。


    “夢魘軍團第一副軍團長,或者我的個人助理,同時擔任東皇宮即將成立的內衛部隊部長,你選一個吧。”


    李天瀾輕飄飄的開口道。


    ...


    (這章沒寫完,所以一會還有一章...額,也不能說一會,肯定天亮之前會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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