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瀾靜靜的沐浴著空中的雨水。


    北海的風雪在朝陽升起的時候已經停下,但空中的雨水卻變得越來越細密。


    潤物細無聲。


    可帝兵山的廢墟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鮮花,草地,樹木。


    生機浩蕩,一片狼藉的廢墟在雨水的滋潤下不斷煥發著生機。


    李天瀾的傷勢同樣在不斷恢複。


    沒人知道跟王天縱對拚了一劍後李天瀾的傷勢到底有多麽的恐怖。


    那一瞬間的拔劍,是對他本身極限能力的極限透支,毫不誇張的說,那是完全失控的一劍。


    李天瀾如今的極限就是將驚雷境巔峰的劍氣極限扭曲,徹底爆發出來,如此一擊相當於數之不盡的驚雷境巔峰高手同時出手。


    可剛剛麵對王天縱的劍氣分身,在刹那之間李天瀾爆發出來的完全是半步無敵境的劍氣,一樣的扭曲頻率,一樣的極限爆發,劍氣出現的那一瞬間,李天瀾就已經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害,而那個時候,即便王天縱的意識仍舊不是太清醒,但他依舊是有意識的。


    兩道劍氣碰撞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李天瀾徹底粉碎了王天縱那道劍氣分身,而極為恐怖的內傷也出現在了李天瀾身上。


    身體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五髒六腑都出現了極為嚴重的撕裂,肌肉纖維變得鬆散,渾身的骨骼都在搖搖欲墜,除了天都決戰那一次,這可以說是李天瀾入世以來受到的最嚴重的內傷,傷勢到了這種程度,即便是他身居龍脈,短時間內都不可能完全恢複過來,以他剛才的傷勢,如果能夠離開帝兵山,承載著龍脈的他想要完全恢複到巔峰狀態的話,至少需要兩三年的時間。


    這也注定了他會在兩三年的時間內沒有絲毫寸進。


    可如今隨著這場細雨,他體內的傷勢正在以一種無法想象更無法理解的速度恢複著,破碎的內髒隨著呼吸恢複如初,肌肉,骨骼,體內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歡呼雀躍,無數的傷口隨著雨水的落下不斷愈合,不過幾分鍾的時間,李天瀾的身上雖然滿是鮮血,可傷勢卻已經恢複如初。


    白色的霧氣在他身邊湧動著,霧氣中的生機似乎也因為雨水而變得更加的濃鬱。


    李天瀾默默的站在帝兵山的半空中,沉默了很長時間。


    這種生機,在他的感知中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


    天地中的每一滴雨水,似乎都是一種類似於龍脈的力量,但生機的濃鬱程度卻比龍脈強大了無數倍,他體內原本在龍脈滋養下需要兩三年才能恢複的傷勢在幾分鍾內痊愈,帝兵山上此時出現的變化……


    這一切都能說明這場雨到底是多麽的強勢。


    可最關鍵的是,這場突然出現沒有任何征兆的雨水,到底代表著什麽?


    雨水紛紛揚揚下了將近五分鍾的時間。


    當雨水停歇,帝兵山的廢墟幾乎已經完全被鮮花綠植籠罩著,山上所有的傷員傷勢都已經恢複,王聖宵正站在唯一被保護的完好無損的梟雄台前,默默的感受著這一切。


    每個人內心都是一片不可思議,諸多的疑惑,但卻不知道該去問誰。


    李天瀾的身影動了動。


    他從半空中消失,在出現時已經出現在了梟雄石前。


    “啪。”


    他的身影在落地的瞬間陡然搖晃了一下,手掌下意識的拍在梟雄石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如今他體內的傷勢確實已經痊愈,可體力卻已經所剩無幾,這也是最讓李天瀾疑惑的地方,他身負龍脈,強大的生機可以成倍的加快他傷勢恢複的速度,同樣也可以維持他的身體機能,戰鬥狀態下,有著龍脈的李天瀾體力上雖然不能說是無窮無盡,但卻完全可以說是不懼怕大多數的消耗戰,除非是遇到在秋水市那種程度上的火力壓製,又或者王天縱劍氣分身那種絕對的爆發,正常狀態下,他的體力可以說是絕對的充沛。


    而剛才那場雨,其中蘊含著類似於龍脈生機的那種雨水幫助他恢複了傷勢,但卻沒有辦法恢複他的體力,李天瀾完全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李天瀾用力深呼吸了幾次,努力站直了身體。


    王聖宵站在他身邊,眯著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李天瀾。


    李天瀾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帶著絕對的凜冽與淩厲:“如果想動手的話,現在可是個好機會,想想這樣的機會確實挺誘人的,我現在體力幾乎完全透支,你想不想試試?”


    王聖宵靜靜的看著他,沉默了足足一分多鍾,他才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北海需要一個活著的東皇作為盟友,在如今的局勢沒有發生根本性的改變之前,北海和東皇宮在底線上,永遠都是彼此的天然盟友。”


    李天瀾沒有多說什麽,緩緩來到了已經變成了雕像的劍氣分身前,沉默不語。


    北海的天空中日月同天。


    茫茫清輝籠罩著帝兵山,絲絲縷縷的劍氣不斷融入了眼前的雕像中。


    雕像似乎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意識,一動不動。


    但李天瀾卻很清楚,從現在開始,隻要外界稍微有些情況,這道看起來沒有意識的劍氣分身都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一個明月清輝照耀著的角落。


    一道王天縱的劍氣分身。


    說起來很可笑。


    此時此刻,黑暗世界的最強者,竟然是眼前這道劍氣分身。


    最起碼在無憂能量耗盡之前,這道劍氣分身就是最強的,就算是現在這種狀態的李天瀾也不是他的對手。


    李天瀾隱約知道自己距離那個所謂的至高無上的武道境界還有多遠,而今夜的交手,則是隱約看到了戰鬥力上的巨大差距,那種差距看起來似乎隻有半步,但實際上卻完全是兩種概念。


    李天瀾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被他完全撕裂的那道劍氣分身,並不是王天縱意識完全清醒的狀態。


    眼前這個分身,才是王天縱的清醒狀態。


    這種狀態會有多強?


    李天瀾默然無語。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這個答案,但李天瀾卻完全可以得出結論。


    如果這道分身早就在這裏的話,在自己的三次禁止之後,分身複蘇……


    江上雨,李狂徒,甚至李天瀾自己……


    如果眼前這道完全清醒的劍氣分身徹底爆發,他們三個甚至連活著走出帝兵山的機會都沒有。


    王天縱已經沉寂了兩年的時間。


    但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等於是進入了新的境界兩年的時間。


    重傷限製了他的身體和他的劍氣,可在他意識活躍的時候,他的劍意卻在不斷進步,劍氣分身如今利用的是無憂的能量,換句話說,在無憂的能量消耗殆盡之前,王天縱這道劍氣分身全力爆發的破壞力甚至比起兩年多前摩爾曼斯的王天縱本人都要強大。


    隱約接近了當初那近乎永恒的一劍了。


    李天瀾默默思索著,如今的他如果想要硬剛這一道劍氣分身的話,沒有絲毫勝算,除非是等無情的能量恢複,再次用出禁止。


    李天瀾輕輕整理了下身上的黑色風衣。


    風衣軟綿綿的穿在李天瀾身上,無精打采,大片大片金色的花紋已經全部暗淡,它的能量並沒有徹底消耗殆盡,可剩下的那點能量卻隻能維持它的靈性,再無半點戰鬥力。


    李天瀾沉默了一會,突然開口道:“我有些好奇,剛才那個時候,起碼站在你們的立場上,王天縱肯定覺得自己可以殺了我,那他為什麽沒有動手?”


    王聖宵遲疑了一下:“也許他有著和我一樣的考慮?”


    “也許?”


    李天瀾挑了挑眉。


    “這隻是父親的劍氣分身,父親的真身距離這裏太遠,而且現在狀態並不是很好,所以這道劍氣分身沒有辦法說話的,即便它可以表達什麽,那也是無憂的意誌,確切地說,眼前這道分身,主意識還是無憂,但卻是被父親的劍意壓製著的無憂。”


    王聖宵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所以說,它現在並不能算是中洲劍皇?”


    “當然。”


    王聖宵點了點頭。


    李天瀾嗯了一聲,他看著雕像,沉默了很久,才輕聲道:“我們會有一戰。”


    王聖宵臉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


    “但好在我們現在都還有時間。”


    他轉過身,沿著台階,走下了梟雄台。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李天瀾緩緩問道。


    “重建帝兵山。”


    王聖宵的語氣有些苦澀,數百年屹立在北海的帝兵山最近幾年完全可以說得上是命運多舛,先是被李天瀾橫掃了一遍弄得一片狼藉,隨後沒過多久,那個至今都沒有查出身份仿佛憑空消失了的神秘強者更是徹底,一劍直接劈開了帝兵山,而如今安穩了兩年後,整個帝兵山都在今晚徹底消失了,隻剩下梟雄台完整。


    北海王氏不可能沒有總部,重建帝兵山勢在必行。


    “恭喜了。”


    王聖宵搖了搖頭,將腦子裏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都驅趕出腦海,看著李天瀾說道。


    現在的李天瀾,確實受得起這一聲恭喜。


    王聖宵早就知道無憂的存在,也知道無憂可以溝通自己父親的劍意,繼而形成如今黑暗世界最強的戰鬥力。


    北海決戰,他將所有的高手全部都派了出去,看起來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帝兵山的火力和李天瀾的戰鬥力上,可實際上王聖宵的內心一直都很有底氣。


    事實證明王聖宵期待的一切都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他看到了父親的劍氣分身。


    看到了江上雨李狂徒的狼狽逃亡。


    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李天瀾竟然已經有了不借助無情直接可以粉碎父親一道劍氣分身的力量。


    而最讓他失落的,則是真正屬於王天縱的劍氣分身竟然沒有對李天瀾出手。


    他拿下了北海決戰的勝利,但最終的謀劃卻直接落空了。


    王聖宵並非想讓李天瀾去死,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現階段,東皇宮和北海王氏確實是底線上的盟友,李天瀾活著,是他想要看到的。


    王聖宵希望李天瀾活著,但更想要得到李天瀾手裏的無情。


    王天縱的劍氣分身完全可以拿下無情,從而放過李天瀾。


    無憂的能量還算是充沛,這也就意味著劍氣分身短時間內不會消失,拿到無情之後,即便李天瀾在殺過來,帝兵山有這道劍氣分身也無懼一切,等到無憂和無情融合,王天縱的劍氣分身會更加穩固,他或許離不開帝兵山,但王聖宵幾年之內也自認自己可以進入無敵境,隻要進入無敵境,有無憂的配合,他也有了屹立在黑暗世界巔峰的資本,再也不用忌憚李天瀾了。


    可是王天縱的劍氣分身卻直接變成了雕像。


    無情依舊披在了李天瀾身上。


    北海的決戰已經結束。


    王聖宵確實獲得了勝利,可李天瀾此時才是最值得恭喜的。


    今晚的一切都會在最短的時間裏不斷發酵,最終演變成一片真正的驚濤駭浪。


    東島兩位武道大宗師柳生倉泉和天海無極全部都隕落在了李天瀾手裏。


    南美蔣氏的新任族長蔣國儲在無憂的清輝中消融。


    三位無敵境隕落,黑暗世界愈發凋零,而對於東皇宮而言,這同樣意味著龐大到足以讓他們的規模再次膨脹的利益。


    東皇宮如今最精銳的夢魘軍團已經在東島,雖然沒有明確的消息傳出來,但很顯然,李天瀾對東島已經是勢在必得,聖徒與隱神兩位無敵境全部都被李天瀾派到了東島,這已經足以說明李天瀾的堅決,隨著北海決戰落幕,東島兩位宗師隕落的消息傳出去後,以東皇宮在東島的實力,他們幾乎不會在遇到任何所謂的競爭對手。


    天都煉獄或許算一個。


    可天都煉獄早已被李天瀾一劍封鎖。


    沒人知道這樣的封鎖會持續多久,天都煉獄的所有人或許都在等待著李狂徒回去解除封鎖,隻不過李狂徒今晚同樣重傷,以他如今的狀態,能不能解開封鎖都是兩回事,即便李狂徒還可以做到,失去了先手自己又身受重傷的他也沒資格再去跟東皇宮爭奪天都煉獄,對於天都煉獄而言,他們如今首先要麵對防備的,反而是東皇宮來吞噬他們的利益。


    而南美蔣氏看起來距離東皇宮距離遙遠,可一個誰都無法忽視的事實卻擺在眼前,林楓亭眼下就在美洲,林族本部或許依舊可以保持超然隱世的姿態,但林楓亭在,卻足以搭建起一條林族美洲分部和東皇宮的合作橋梁,如此一來,林族的美洲分部有了真正的強援,而東皇宮也可以順勢把手伸到美洲,如今的美洲可不止是蔣氏,英雄會,幻世等大大小小的勢力都可以成為東皇宮征服的對象。


    而今晚一戰之後,王逍遙重傷,雪國的地下力量勢必也會發生動蕩,駐紮在烏蘭國的雪舞軍團,那同樣也是李天瀾的嫡係力量,望月弦歌並不曾隕落,她距離巔峰無敵境已經極為接近,等到她接上手臂,傷勢恢複到一定程度後,黑暗騎士團完全可以聯手雪舞軍團掃蕩雪國,壓榨王逍遙的生存空間。


    北海決戰爆發的時候,整個黑暗世界也都不平靜,聖域遭遇突襲,輪回宮兩位失蹤了很久的天王將軍與公爵重新出現,而美洲幻世和英雄會的力量也在進攻南美蔣氏的秘密基地,到處都是一片混亂,可以想見的是,這樣的混亂並不會隨著北海決戰的結束而平息,反而會變得更加混亂。


    已經暴露出來的江上雨自然也不會在隱藏下去,他保住了莫萊德 ,就等於是依舊保住了聖殿的力量,而隨著天海無極,柳生倉泉以及蔣國儲的隕落,對於這些盟友的勢力,江上雨如果能插手,肯定也不會放棄,王逍遙孤立無援,也會成為江上雨的盟友,王逍遙也需要力量來整頓自己盟友隕落後留下的勢力。


    風起雲湧。


    嶄新的混亂時代已經完全出現,有企圖維持自己地位的自保者,同樣也會有為了更高的地位而不斷做出選擇的投機者,有東皇宮這種野心勃勃的征服者,同樣也會有江上雨這種賊心不死的整頓者。


    一場盛宴。


    唯一可惜的是,北海王氏在這場盛宴中很難會有什麽太大的收獲。


    王聖宵眼神閃爍,眼底深處帶著明顯的不甘與遺憾。


    李天瀾嗯了一聲,開口道:“你有什麽建議?”


    這一戰東皇宮等於完全拓寬了眼前的道路,而且不止一條道路,每一條都可以說是光明大道,絕對的權力,巨大的利益,崇高的地位,一切幾乎都是唾手可得,東皇宮正在飛快的崛起著,在沒有陰影的天空下似乎正在變成一片新的足以掩蓋住所有人的陰影。


    王聖宵沉默了一會,輕聲道:“選擇很多,但首要的選擇,還是穩定內部,中洲的問題,該解決了。”


    中洲。


    陳方青。


    這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對於東皇宮來說是如此,對於北海王氏而言同樣如此。


    北海決戰並不是結束。


    最起碼在陳方青的問題上,東皇宮和北海王氏仍舊有著密切聯手的可能性。


    北海需要推倒陳方青來穩定東南集團內部的一些分歧,重新穩住局麵,然後暫時蟄伏起來。


    而李天瀾的新集團同樣需要踢開陳方青這塊絆腳石,讓新集團的輪廓真正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陳方青或許會垂死掙紮,但已經不足為慮。


    今夜一晚的時間,北海王氏足以在漫天硝煙中搜集到足夠的證據,同樣,隨著東皇宮進入東島,李天瀾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裏拿出無數陳方青跟東島合作的證據,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李天瀾拿不出來又怎麽樣?


    占據了東島的黑暗世界之後,這樣的證據甚至不需要東皇宮去找,他們需要什麽證據,完全自己製作就可以了。


    北海決戰完全就是陳方青最後的瘋狂,他的處境在之前就已經到了眾叛親離的地步,隨著北海決戰的失敗,陳方青的前方已經完全失去了所有的遮掩,徹底暴露在了北海和東皇宮的炮火之下。


    “陳方青……”


    李天瀾緩緩開口道:“不足為慮。”


    “確實如此,而且時間上也還算充分,距離大選還有接近一年的時間,足夠我們做很多安排了。”


    王聖宵點了點頭, 他想著陳方青倒下之後北海可以拿到一些什麽利益,內心緩緩放鬆的時候,李天瀾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王青雷的事情,你們內部已經有看法了吧?”


    王聖宵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麵無表情的李天瀾:“你什麽意思?”


    “提醒而已。”


    李天瀾平淡道:“這人狼子野心,占據吳越太過危險了,如果讓他更進一步,相信我,對你們來說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北海決戰是圖窮匕見,如今王青雷看起來還是東南集團的人,可隨著陳方青倒下,如果王青雷更進一步的話,不僅占據了東南集團的一個名額,而且日後他甚至還有可能成為太子集團新的領袖,後患無窮,我的建議是,即便這次不能將王青雷拉下來,最起碼也要把他壓在吳越,葉東升上,對你們來說就很好,這樣的收獲,已經很大了。”


    王聖宵身體似乎因為憤怒極為明顯的哆嗦了一下。


    李天瀾在收獲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


    這無疑是在告訴他,中洲之外,東島,雪國,美洲的利益你們北海吃不到,至於中洲,解決東南集團內部的隱患已經算是大有收獲了,陳方青倒下之後的利益,你們同樣也別想吃了。


    “我怎麽不覺得我們的收獲很大?”


    王聖宵怒極反笑,李天瀾的胃口大的超乎他的想象,真要按照李天瀾此時的方案來的話,那麽這次的北海決戰,付出了無數力量的北海王氏當真就隻是穩住了內部的局勢,一點收獲都沒有了。


    這可不是王聖宵想要的。


    決戰之前,他想要無情,想要更多,都是利益。


    決戰之後,李天瀾卻告訴他你什麽都要不了。


    這種心理落差如此明顯,即便是王聖宵修養再怎麽好,此時也忍不住有些失態。


    “我覺得我們完全有實力在收獲一些其他方麵的東西。”


    王聖宵加重了語氣,極為強硬的看著李天瀾開口道。


    李天瀾麵無表情的臉龐沒有絲毫變化。


    他走下梟雄台的台階,淡淡道:“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他直視著王聖宵的眼睛:“我覺得,我說的這些,已經夠了。”


    他指了指梟雄台上的劍氣分身,笑了起來:“不服氣的話,你讓它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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