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原意臣服，更不會有人原意隕落。
特別是對於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這兩個選擇不是選擇。
對於踏入林楓亭劍意中的蔣千頌來說，這已經不是別無選擇的事情。
而是根本就沒得選。
南美蔣氏的族長，無論是失去自由，還是失去生命，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蔣千頌臉色變幻。
遇到門徒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但南美蔣氏在東歐最大的地下基地極為隱蔽，全部都是由忠誠可靠的死士修建，在極地聯盟強盛，南美蔣氏和雷克維亞合作愉快的時候，南美蔣氏的重要人物幾乎沒有來過這裏幾次，這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曾露出一絲線索的地方。
蔣千頌自信門徒不知道這裏的具體位置。
他自信沒人可以知道這裏。
他信心滿滿，結果卻在必經之路上一腳踏入了極為致命的陷阱和包圍中。
蔣千頌內心陡然一亂，隱約間覺得似乎就連夜間吹過的寒風都無比的苦澀。
南美蔣氏今日不順。
種種挫折，甚至可以說是近幾十年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天。
更讓人鬱悶的是，到現在蔣千頌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是怎麽知道這裏的？”
蔣千頌臉色陰沉的問道。
現在回想，門徒似乎也建議他不來這裏。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不止是門徒知道這裏，對方甚至還知道秦微白他們也會出現在這裏。
隻不過當時他的話被輪回宮主打斷。
而且就算他說完，以蔣千頌當時的心態，也不可能相信。
蔣千頌默默的觀察著周圍的三個人。
林楓亭他看了一眼就放棄了所有的心思，這種巔峰無敵境的高手一旦全力出劍，劍氣如同浩瀚天海，蔣千頌以防禦著稱，但卻不是絕對防禦，最起碼以他的勢力，還惹不起這種高手，突圍更是別想。
公孫起...
這位號稱最強無敵級戰力的中洲上將同樣不好對付，蔣千頌做不到瞬間殺死公孫起，想要突圍逃亡，做不到瞬殺，幾乎就等於是失敗。
蔣千頌的眼角餘光瞄了一眼秦微白。
秦微白安靜的站在那，優雅清冷，似是毫無防備。
蔣千頌的眼神陡然變得扭曲怨毒起來。
“是你，對不對？你知道這裏？”
林族不入世，各大分支雖然跋扈，但卻也並非不講道理，南美蔣氏和林族之間並沒有什麽過不去的恩怨，正常摩擦而已，他不相信林族會如此細密的調查南美蔣氏的各大基地。
至於南美蔣氏和中洲可謂衝突不斷，如果公孫起可以查到這裏的話，這個基地絕對等不到今天，早已被北冰洋司令部鏟平。
隻有輪回宮。
秦微白心思詭秘，讓人琢磨不透，而且輪回宮的情報係統.獨步天下，某些時候來看，他們的情報係統就像是一隻不動聲色間伸入各大超級勢力的黑手，獲取情報，攪動風雲，甚至有點翻雲覆雨的意思。
前方三人，最有可能查到這裏的，就是秦微白。
“這重要嗎？”
秦微白語氣平淡的問道。
她就站在林楓亭的劍意之內，距離蔣千頌不到十米的距離，但蔣千頌卻不敢出手。
他深呼吸一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誠摯。
“我們可以談談。”
他認真的說道。
秦微白低頭想了想。
她沉默的時候，林楓亭和公孫起也在沉默，全無半點開口的意思。
蔣千頌的內心不斷下沉。
今夜堵住他的三人各有來曆，代表輪回宮，代表林族，代表中洲。
如此看來，三人中竟然是以麵前這個女人為主？
蔣千頌抿了抿嘴。
輪回宮和南美蔣氏這三年來在黑暗世界的各個角落裏戰火不斷，作為南美蔣氏的族長，以南美蔣氏的雄厚底蘊做支撐，在跟幾乎毫無底蘊的輪回宮的戰鬥裏還不斷處於下風，蔣千頌自然明白麵前這個年輕卻完美的女人到底是多麽的難纏。
隻不過如今被逼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真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
“還是兩個選擇。”
秦微白終於開口：“你是買命？還是買自由？”
“我都要。”
蔣千頌沉聲道。
這話說的很霸氣。
秦微白輕笑一聲，寧靜道：“你買不起。”
蔣千頌沒有說話，目光卻極為堅決。
秦微白笑著開出了自己的價碼：“一顆人頭。隻要蔣國儲的人頭放在這裏，自由，生命，都是你的。”
“賤人，你說什麽？！”
蔣千頌猛然咆哮起來，他實在沒想到秦微白提出來的所謂價碼會如此離譜。
蔣國儲。
南美蔣氏唯一的繼承人，蔣千頌的親生兒子。
今年不過三十歲出頭的蔣國儲可以說是南美蔣氏近兩百年來資質最好的天才，如今無敵級的戰鬥力也完全可以證明他的天賦，更重要的是，蔣國儲早已找到了自己的無敵之路。
換句話說， 現在的他隻要想做，隨時都可以突破無敵境。
沒人懷疑他的資質和潛力，南美蔣氏的所有人都相信，蔣國儲可以在四十歲左右的時候成為巔峰無敵境高手，最起碼也是無限接近這個境界。
這意味著什麽？
蔣千頌自己都不是巔峰無敵境，甚至連接近都做不到。
這是南美蔣氏未來的希望。
秦微白要他的人頭，這等於是滅了南美蔣氏。
蔣千頌死死的瞪著秦微白，渾身上下的殺意不斷洶湧，如同一頭隨時都會撲過來的猛獸。
秦微白不動聲色的看著蔣千頌的眼睛。
“你到底想要什麽？”
蔣千頌死死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問道。
“確切的說，是我們三人想要什麽。”
秦微白說道。
蔣千頌冷笑一聲，極致的憤怒之下，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但如此陣容，當真讓他無力反抗，他的目光掃視一周，最終冰冷道：“開價！”
“林族無所需。”
林楓亭淡淡道。
蔣千頌愣了愣，沒有說話。
“我會代表中洲跟蔣先生談一些事情，事先聲明，事情不少，你若答應，今夜中洲饒你性命。”
公孫起說道。
他用的是一個饒字。
蔣千頌臉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看著秦微白。
“輪回宮需要一批裝備和武器，我會給你一份清單，這分清單可以少一部分，但南美蔣氏必須給予輪回宮一部分雲絲和菱金。”
秦微白的語氣凜冽如刀。
刀鋒璀璨而鋒利。
這一瞬間，蔣千頌當真覺得自己被割下一塊肉來，鮮血淋漓。
且不說秦微白要的那批軍備有多少。
隻是雲絲和菱金，就是南美蔣氏的震族之寶。
雲絲就是李天瀾和公孫起身上的這件衣服，防禦力極端強大，也隻有秦微白這種恨不得將全部的一切都交給李天瀾的女子和中洲這種超級霸主國家才舍得打造整件的雲絲衣服，號稱防禦力天下第一的蔣千頌，自己也僅僅有一件雲絲內衫而已。
南美蔣氏保存的雲絲不多不少，勉強可以給號稱南美蔣氏未來的蔣國儲做一件衣服，這些如果全部交給秦微白的話，南美蔣氏就等於少了一張底牌。
至於菱金...
蔣千頌眼神閃爍，似乎要將秦微白徹底看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蔣千頌看著秦微白問道：“菱金？”
“你不知道？”
秦微白問道。
“我...”
蔣千頌剛剛開口。
“你不知道，蔣國儲總會知道，我若是殺了你，拿你的遺體去換菱金，你說你兒子換不換？”
換不換不重要。
重要的是秦微白這個威脅十足有力。
“到底是誰背叛了南美蔣氏？”
蔣千頌突然平靜下來：“你要菱金，可以給你，但我必須知道這個叛徒的名字。”
從本質上來說，菱金和凶兵和雲絲都屬於太空隕石。
凶兵的前身是生命金屬，被改造之後變成了威震黑暗世界的凶兵。
雲絲被改造後成了防禦至寶。
至於菱金的性質則更為複雜，蘊含的能量也更加神秘，南美蔣氏得到菱金後一直秘密研究，加入了無數物質，如今菱金幾乎已經可以說是一種全新的物質，而對於菱金的運用，目前也出現了大量存在於理論中的推測，這件事情在南美蔣氏都屬於真正的絕密，蔣千頌必須要知道是誰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秦微白的，這種級別的叛徒，重要性不必菱金低多少了。
秦微白考慮了一瞬，緩緩道：“可以，我拿到東西，自然會告訴你線索。”
蔣千頌深深看了一眼，最起碼這一句話已經證明了很多東西。
秦微白能給出線索。
這就說明南美蔣氏內部真的有叛徒。
其實知道這個，就夠了。
“我需要打個電話。”
蔣千頌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隨意。”
秦微白說道。
蔣千頌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等待號碼接通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看著秦微白：“南美蔣氏真的有叛徒？”
“有。”
秦微白點了點頭。
蔣千頌哦了一聲，突然直截了當的問道：“就是蔣國儲，對不對？”
這個問題極為突兀。
蔣國儲是南美蔣氏的叛徒？
公孫起愣了一下。
甚至就連林楓亭都愣了一下。
這一瞬間極為微妙，極為短暫。
可刹那之間，早有準備的蔣千頌猛然間抬起手，將手中的手機砸向了林楓亭。
手機剛剛脫手，一道無比閃耀的光芒陡然間隨著炸碎的手機爆發出來。
整個夜空霎時間一片慘白。
這個時間隻有一秒。
蔣千頌毫不猶豫的前衝。
將近六十年的人生裏，蔣千頌第一次如此豪邁奔放的放棄了所有防禦。
進攻！
全力進攻！
九丈紅塵·森羅地獄！
陰冷的殺意隨著扭曲的空間徹底爆發出來。
蔣千頌需要的就是這一瞬間，最完美的一瞬間。
林楓亭被阻擋了一瞬。
而蔣千頌選擇的，是秦微白。
這一瞬間，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對秦微白下手。
林楓亭做不到。
公孫起同樣也做不到。
等待秦微白的，隻有死亡。
扭曲碎裂的空間陡然間蔓延出去。
蔣千頌伸手揮拳。
但卻砸了一個空。
“怎麽會？”
蔣千頌下意識的說了一聲。
這一瞬間實在太短，秦微白的反應怎麽會這麽快？！
狂暴的劍氣刹那間洶湧沸騰。
慘白的光芒中出現了一道絕對黑暗的劍意。
劍意擴散，幾乎瞬息之間壓製了白光。
黑白交替的瞬間，蔣千頌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眼前一片混亂。
他用力眨了眨眼，看著前方。
秦微白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過。
“怎麽會？”
蔣千頌臉色巨變，重複著自己才說過的話。
無數的劍氣圍繞著他不停的旋轉呼嘯，天地間一片寂靜。
腳步聲突然響起。
蔣千頌微微轉頭。
視線中。
劍意風暴之外。
秦微白。
林楓亭。
公孫起緩緩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於是在蔣千頌的視線裏，就有了兩個秦微白，兩個林楓亭，兩個公孫起。
蔣千頌的內心不斷下沉。
劍意在他眼前呼嘯。
越來越多的腳步聲不斷響起。
四麵八方，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人影越來愈多，幾乎是漫山遍野。
一模一樣的人。
全部都是秦微白。
劍意依舊在呼嘯著。
山上山下山巔。
成千上百的秦微白站在那，幾乎要占據整個世界。
秦微白是美女。
整個黑暗世界沒有任何人敢於否認這一點。
這種美是完美無瑕，是如夢如幻，是傾國傾城，是風華絕代。
但成千上百個一模一樣的秦微白出現在麵前的時候，這種美就變成了壓力，變成了幾乎令人窒息的力量。
蔣千頌臉色慘白，看著不斷增加的人影，如同置身噩夢之中。
“你...你...”
麵對如此詭異的一幕，蔣千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漫山遍野的秦微白似乎組成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軍團，軍團在緩緩推進。
蔣千頌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幹澀：“這是...這就是...就是精神領域中的超然境？”
超然境。
全世界在精神領域內達到超然境的，隻有教皇一人。
眼前這一幕，或許是超然境的具現，又或者還不是，但這些都不是蔣千頌可以看破的。
他擅長的，隻是麵對攻擊的防禦而已。
秦微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捧著水杯低頭喝了口水，然後抬起頭看著麵無血色的蔣千頌，淡淡道：“你找死嗎？”
特別是對於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這兩個選擇不是選擇。
對於踏入林楓亭劍意中的蔣千頌來說，這已經不是別無選擇的事情。
而是根本就沒得選。
南美蔣氏的族長，無論是失去自由，還是失去生命，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蔣千頌臉色變幻。
遇到門徒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
但南美蔣氏在東歐最大的地下基地極為隱蔽，全部都是由忠誠可靠的死士修建，在極地聯盟強盛，南美蔣氏和雷克維亞合作愉快的時候，南美蔣氏的重要人物幾乎沒有來過這裏幾次，這幾乎可以說是完全不曾露出一絲線索的地方。
蔣千頌自信門徒不知道這裏的具體位置。
他自信沒人可以知道這裏。
他信心滿滿，結果卻在必經之路上一腳踏入了極為致命的陷阱和包圍中。
蔣千頌內心陡然一亂，隱約間覺得似乎就連夜間吹過的寒風都無比的苦澀。
南美蔣氏今日不順。
種種挫折，甚至可以說是近幾十年來損失最為慘重的一天。
更讓人鬱悶的是，到現在蔣千頌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是怎麽知道這裏的？”
蔣千頌臉色陰沉的問道。
現在回想，門徒似乎也建議他不來這裏。
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不止是門徒知道這裏，對方甚至還知道秦微白他們也會出現在這裏。
隻不過當時他的話被輪回宮主打斷。
而且就算他說完，以蔣千頌當時的心態，也不可能相信。
蔣千頌默默的觀察著周圍的三個人。
林楓亭他看了一眼就放棄了所有的心思，這種巔峰無敵境的高手一旦全力出劍，劍氣如同浩瀚天海，蔣千頌以防禦著稱，但卻不是絕對防禦，最起碼以他的勢力，還惹不起這種高手，突圍更是別想。
公孫起...
這位號稱最強無敵級戰力的中洲上將同樣不好對付，蔣千頌做不到瞬間殺死公孫起，想要突圍逃亡，做不到瞬殺，幾乎就等於是失敗。
蔣千頌的眼角餘光瞄了一眼秦微白。
秦微白安靜的站在那，優雅清冷，似是毫無防備。
蔣千頌的眼神陡然變得扭曲怨毒起來。
“是你，對不對？你知道這裏？”
林族不入世，各大分支雖然跋扈，但卻也並非不講道理，南美蔣氏和林族之間並沒有什麽過不去的恩怨，正常摩擦而已，他不相信林族會如此細密的調查南美蔣氏的各大基地。
至於南美蔣氏和中洲可謂衝突不斷，如果公孫起可以查到這裏的話，這個基地絕對等不到今天，早已被北冰洋司令部鏟平。
隻有輪回宮。
秦微白心思詭秘，讓人琢磨不透，而且輪回宮的情報係統.獨步天下，某些時候來看，他們的情報係統就像是一隻不動聲色間伸入各大超級勢力的黑手，獲取情報，攪動風雲，甚至有點翻雲覆雨的意思。
前方三人，最有可能查到這裏的，就是秦微白。
“這重要嗎？”
秦微白語氣平淡的問道。
她就站在林楓亭的劍意之內，距離蔣千頌不到十米的距離，但蔣千頌卻不敢出手。
他深呼吸一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誠摯。
“我們可以談談。”
他認真的說道。
秦微白低頭想了想。
她沉默的時候，林楓亭和公孫起也在沉默，全無半點開口的意思。
蔣千頌的內心不斷下沉。
今夜堵住他的三人各有來曆，代表輪回宮，代表林族，代表中洲。
如此看來，三人中竟然是以麵前這個女人為主？
蔣千頌抿了抿嘴。
輪回宮和南美蔣氏這三年來在黑暗世界的各個角落裏戰火不斷，作為南美蔣氏的族長，以南美蔣氏的雄厚底蘊做支撐，在跟幾乎毫無底蘊的輪回宮的戰鬥裏還不斷處於下風，蔣千頌自然明白麵前這個年輕卻完美的女人到底是多麽的難纏。
隻不過如今被逼到了這個地步，他當真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
“還是兩個選擇。”
秦微白終於開口：“你是買命？還是買自由？”
“我都要。”
蔣千頌沉聲道。
這話說的很霸氣。
秦微白輕笑一聲，寧靜道：“你買不起。”
蔣千頌沒有說話，目光卻極為堅決。
秦微白笑著開出了自己的價碼：“一顆人頭。隻要蔣國儲的人頭放在這裏，自由，生命，都是你的。”
“賤人，你說什麽？！”
蔣千頌猛然咆哮起來，他實在沒想到秦微白提出來的所謂價碼會如此離譜。
蔣國儲。
南美蔣氏唯一的繼承人，蔣千頌的親生兒子。
今年不過三十歲出頭的蔣國儲可以說是南美蔣氏近兩百年來資質最好的天才，如今無敵級的戰鬥力也完全可以證明他的天賦，更重要的是，蔣國儲早已找到了自己的無敵之路。
換句話說， 現在的他隻要想做，隨時都可以突破無敵境。
沒人懷疑他的資質和潛力，南美蔣氏的所有人都相信，蔣國儲可以在四十歲左右的時候成為巔峰無敵境高手，最起碼也是無限接近這個境界。
這意味著什麽？
蔣千頌自己都不是巔峰無敵境，甚至連接近都做不到。
這是南美蔣氏未來的希望。
秦微白要他的人頭，這等於是滅了南美蔣氏。
蔣千頌死死的瞪著秦微白，渾身上下的殺意不斷洶湧，如同一頭隨時都會撲過來的猛獸。
秦微白不動聲色的看著蔣千頌的眼睛。
“你到底想要什麽？”
蔣千頌死死咬著牙，一字一頓的問道。
“確切的說，是我們三人想要什麽。”
秦微白說道。
蔣千頌冷笑一聲，極致的憤怒之下，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但如此陣容，當真讓他無力反抗，他的目光掃視一周，最終冰冷道：“開價！”
“林族無所需。”
林楓亭淡淡道。
蔣千頌愣了愣，沒有說話。
“我會代表中洲跟蔣先生談一些事情，事先聲明，事情不少，你若答應，今夜中洲饒你性命。”
公孫起說道。
他用的是一個饒字。
蔣千頌臉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看著秦微白。
“輪回宮需要一批裝備和武器，我會給你一份清單，這分清單可以少一部分，但南美蔣氏必須給予輪回宮一部分雲絲和菱金。”
秦微白的語氣凜冽如刀。
刀鋒璀璨而鋒利。
這一瞬間，蔣千頌當真覺得自己被割下一塊肉來，鮮血淋漓。
且不說秦微白要的那批軍備有多少。
隻是雲絲和菱金，就是南美蔣氏的震族之寶。
雲絲就是李天瀾和公孫起身上的這件衣服，防禦力極端強大，也隻有秦微白這種恨不得將全部的一切都交給李天瀾的女子和中洲這種超級霸主國家才舍得打造整件的雲絲衣服，號稱防禦力天下第一的蔣千頌，自己也僅僅有一件雲絲內衫而已。
南美蔣氏保存的雲絲不多不少，勉強可以給號稱南美蔣氏未來的蔣國儲做一件衣服，這些如果全部交給秦微白的話，南美蔣氏就等於少了一張底牌。
至於菱金...
蔣千頌眼神閃爍，似乎要將秦微白徹底看透。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蔣千頌看著秦微白問道：“菱金？”
“你不知道？”
秦微白問道。
“我...”
蔣千頌剛剛開口。
“你不知道，蔣國儲總會知道，我若是殺了你，拿你的遺體去換菱金，你說你兒子換不換？”
換不換不重要。
重要的是秦微白這個威脅十足有力。
“到底是誰背叛了南美蔣氏？”
蔣千頌突然平靜下來：“你要菱金，可以給你，但我必須知道這個叛徒的名字。”
從本質上來說，菱金和凶兵和雲絲都屬於太空隕石。
凶兵的前身是生命金屬，被改造之後變成了威震黑暗世界的凶兵。
雲絲被改造後成了防禦至寶。
至於菱金的性質則更為複雜，蘊含的能量也更加神秘，南美蔣氏得到菱金後一直秘密研究，加入了無數物質，如今菱金幾乎已經可以說是一種全新的物質，而對於菱金的運用，目前也出現了大量存在於理論中的推測，這件事情在南美蔣氏都屬於真正的絕密，蔣千頌必須要知道是誰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秦微白的，這種級別的叛徒，重要性不必菱金低多少了。
秦微白考慮了一瞬，緩緩道：“可以，我拿到東西，自然會告訴你線索。”
蔣千頌深深看了一眼，最起碼這一句話已經證明了很多東西。
秦微白能給出線索。
這就說明南美蔣氏內部真的有叛徒。
其實知道這個，就夠了。
“我需要打個電話。”
蔣千頌麵無表情的開口道。
“隨意。”
秦微白說道。
蔣千頌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等待號碼接通的時候，他突然抬起頭，看著秦微白：“南美蔣氏真的有叛徒？”
“有。”
秦微白點了點頭。
蔣千頌哦了一聲，突然直截了當的問道：“就是蔣國儲，對不對？”
這個問題極為突兀。
蔣國儲是南美蔣氏的叛徒？
公孫起愣了一下。
甚至就連林楓亭都愣了一下。
這一瞬間極為微妙，極為短暫。
可刹那之間，早有準備的蔣千頌猛然間抬起手，將手中的手機砸向了林楓亭。
手機剛剛脫手，一道無比閃耀的光芒陡然間隨著炸碎的手機爆發出來。
整個夜空霎時間一片慘白。
這個時間隻有一秒。
蔣千頌毫不猶豫的前衝。
將近六十年的人生裏，蔣千頌第一次如此豪邁奔放的放棄了所有防禦。
進攻！
全力進攻！
九丈紅塵·森羅地獄！
陰冷的殺意隨著扭曲的空間徹底爆發出來。
蔣千頌需要的就是這一瞬間，最完美的一瞬間。
林楓亭被阻擋了一瞬。
而蔣千頌選擇的，是秦微白。
這一瞬間，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他對秦微白下手。
林楓亭做不到。
公孫起同樣也做不到。
等待秦微白的，隻有死亡。
扭曲碎裂的空間陡然間蔓延出去。
蔣千頌伸手揮拳。
但卻砸了一個空。
“怎麽會？”
蔣千頌下意識的說了一聲。
這一瞬間實在太短，秦微白的反應怎麽會這麽快？！
狂暴的劍氣刹那間洶湧沸騰。
慘白的光芒中出現了一道絕對黑暗的劍意。
劍意擴散，幾乎瞬息之間壓製了白光。
黑白交替的瞬間，蔣千頌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眼前一片混亂。
他用力眨了眨眼，看著前方。
秦微白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過。
“怎麽會？”
蔣千頌臉色巨變，重複著自己才說過的話。
無數的劍氣圍繞著他不停的旋轉呼嘯，天地間一片寂靜。
腳步聲突然響起。
蔣千頌微微轉頭。
視線中。
劍意風暴之外。
秦微白。
林楓亭。
公孫起緩緩從另外一個方向走了過來。
於是在蔣千頌的視線裏，就有了兩個秦微白，兩個林楓亭，兩個公孫起。
蔣千頌的內心不斷下沉。
劍意在他眼前呼嘯。
越來越多的腳步聲不斷響起。
四麵八方，一道又一道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人影越來愈多，幾乎是漫山遍野。
一模一樣的人。
全部都是秦微白。
劍意依舊在呼嘯著。
山上山下山巔。
成千上百的秦微白站在那，幾乎要占據整個世界。
秦微白是美女。
整個黑暗世界沒有任何人敢於否認這一點。
這種美是完美無瑕，是如夢如幻，是傾國傾城，是風華絕代。
但成千上百個一模一樣的秦微白出現在麵前的時候，這種美就變成了壓力，變成了幾乎令人窒息的力量。
蔣千頌臉色慘白，看著不斷增加的人影，如同置身噩夢之中。
“你...你...”
麵對如此詭異的一幕，蔣千頌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漫山遍野的秦微白似乎組成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軍團，軍團在緩緩推進。
蔣千頌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幹澀：“這是...這就是...就是精神領域中的超然境？”
超然境。
全世界在精神領域內達到超然境的，隻有教皇一人。
眼前這一幕，或許是超然境的具現，又或者還不是，但這些都不是蔣千頌可以看破的。
他擅長的，隻是麵對攻擊的防禦而已。
秦微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捧著水杯低頭喝了口水，然後抬起頭看著麵無血色的蔣千頌，淡淡道：“你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