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男人又化作一條長鞭靜靜地待在他腆間,好像再也處上現過,戴置給老道士天了個好一點的骨灰盒,跟戴媽媽匯報之後就前往了gx省。


    下了飛機,轉了火車,又轉了兩趟客車,再轉第二次客車的時候,車上右一隊人引起了戴青的注意,他們都哼看黑色的寬大排或服,還帶看黑色的鴨舌帽,戴看黑色的口章,全身都被黑色遮蓋,隻露出了好像是凍得烏青的目朵。


    隻有領頭的人露出了臉,那張臉頓時讓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隻見那張臉尖嘴猴腮,齙牙突出嘴外,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又收斂,那左半張臉竟然有些扭曲,醜得不堪入目。


    領頭人看到所有人都對他的臉表現出驚恐的模樣,便有些沉默地把帽簷拉低了些。


    那一行人各自坐到了空出來的位置,都沉默寡言,身上還有一股熟悉的但是說不出來的香味。而那個領頭人則看了看所有偏過頭不看他的人裏,看到了戴青,於是就坐在了戴青旁邊。


    這是進鄉裏麵的客車,不需要去專門買車票,在路上售票員才會跟你要車票錢。


    售票員還沒走到戴青這,領頭人就把錢都給了戴青,說:“順便幫我付一下吧,我們這九個人。”


    他的聲音也嘶啞難聽得要命,可他伸出來的手卻保養得特別好,相比他醜陋到嚇人的麵孔,這雙手可以說是好看的了。


    戴青點點頭,接過錢,又把自己的車票錢拿出來,都遞給售票員,笑著說:“我們十個人的。”


    售票員看到是他遞,也不禁舒了一口氣,感激地對戴青點點頭,接過錢點了點,就過去了。她在這車上待了十幾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醜成這樣的人。


    領頭人看到這一切,也隻是再次壓低了帽簷,兩人的胳膊輕貼著,戴青分明感受到了領頭人連氣息都很平靜,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


    到了一個偏僻的村口,領頭人帶著那一隊人下車了,車上的人好像才都鬆了一口氣。


    隻聽有人輕聲說了一句:“他們該不會是趕屍的吧?我聞他們身上的味道好像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旁邊的人打了一下,讓他趕緊閉嘴。


    “張家山到啦,有人要下嗎?”售票員看著那個岔路口,喊了一聲。


    戴青連忙把行囊抱起來,說:“我要下,等等。”


    張家山很漂亮,但是一口人都沒有,隻有在山頂上有一家大宅,戴青想爬上山,想問問這戶人家,知不知道張家的祖墳。


    可走到了這山腳,卻發現上山的路沒有台階,連小徑都沒有。


    戴青隻能背著鼓鼓的行囊,從高到他大腿的雜草中走過去,走到了天黑,戴青一抬頭,卻發現這裏的視角居然和在山腳往上望的視角是一樣的。


    戴青退了幾步,又退了幾步,就發現他走出了這座山,到了最先開始的位置。


    是陣法……


    戴青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這個念頭。


    他連忙從背包裏拿出了那個小冊子,他很快鎖定了那個幻陣的陣法,按照冊子裏的破解之法走了走,卻發現這陣勢不對勁,又連忙退了出來。


    戴青苦惱地翻來翻去,終於發現在冊子最後一頁寫著:“老道士也不知道你會不會看,但是知道你要是到了老道士的家,你肯定得翻到最後一頁,是不是找不到老道士家門口的陣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戴青當即氣得想把冊子撕了,他深呼吸了幾次,才把這念頭壓了下去。


    又繼續看下去,隻見下麵才寫著“老道士我家門口的陣法才不是幻陣,你小子修仙小說看多了吧。”


    沃日……


    戴青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死了都那麽欠揍,趕緊把老子的悲傷還給我!


    戴青繼續往後看,卻發現後麵居然沒了。


    戴青翻來翻去,也隻能作罷,隻好在山腳下盤腿坐著,仔細地把這本小冊子的陣法一個個地看過去。


    “在這坐著會生病的。”


    戴青抬頭,發現是那個領頭人,他把冊子合起來,苦笑道:“不看不行啊。”


    領頭人的視線慢慢地移向他手裏的冊子,啞聲道:“你是那個臭道士的什麽人?”


    “萍水相逢,我來送前輩回家。”


    領頭人又問:“你送他回家,那他人呢?”


    戴青遲疑了,他不知道這個領路人和老道士到底什麽關係,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領頭人看他的臉色,估計是想到了什麽,猛地咳嗽起來了,咳得越來越厲害,甚至咳出了血。


    他擦了擦嘴邊的血,聲音更啞了,說:“死了吧,死了也好,整天一副瘋老頭的樣子,就隻知道鑽研那些陣法,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脫了。”


    “你不是要上去嗎?我帶你上去。”


    戴青聽到領頭人那麽說,猜他估計和老道士很熟,才將信將疑地跟了上去。


    跟在領頭人身後,不過是往那棵槐樹一轉,眼前就出現了一條小徑。


    “我四歲的時候就是誤闖進這裏,然後被那個臭道士撿回去當了十一年掃地做飯的。”


    “那時候這棵槐樹就那麽高了,槐花開得很香。”


    戴青聽到領頭人那麽說,不禁轉頭看了看身後那棵槐樹,有兩個成年人合抱那麽粗的樹,樹葉落了大半,隻不過沒有開槐花。


    兩人順著小徑走到了山頂,打開了大宅,領頭人沒有停住腳步,一直往後院走。uu看書w.ukanshu


    打開了後院的門,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墳墓,還有一個已經挖好了的坑和一個沒有刻字的碑。


    領頭人走到碑前麵,說:“他讓你刻什麽?”


    戴青稍微想了想,說:“前輩讓我刻張家張之維,還要寫……還要寫張之維不負先祖遺願,不負張家一百八十五口人,終把那惡鬼誅服了。”


    領頭人自己默默念了一遍,從腰間拿出一把刀,說:“你隻帶了個包,估計也隻帶了骨灰,就把他骨灰放進去吧,碑,我來刻。”


    戴青張口想說什麽,又閉了嘴,打開包把骨灰盒拿了出來,放進了坑裏,一抔一抔地把土推進了坑裏,把骨灰盒慢慢掩蓋。


    領頭人刻得很快,應該說是他的刀太鋒利,所以他刻得也就快了。


    戴青把土壓實,去大宅裏找了半天,找了口井把手洗了。又找了廚房拿了兩個碗。


    回到墳堆那,發現領頭人已經刻好了碑,正在努力把墓碑埋下去。


    戴青也放下碗上前去幫忙,兩人一起把墓碑立在了墳前。


    領頭人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說:“好久沒有這麽累了,這臭道士,死了都還折騰人。”


    戴青從包裏拿出來一瓶酒,往兩個碗裏倒了個滿,然後把一個碗遞給領頭人,說:“喝酒嗎?”


    領頭人接過酒,往墓前倒了一點,舉起來正要喝,卻發現一片雪慢悠悠地飄落進了酒裏,化進了酒裏。


    領頭人抬頭,看著已經有些微微亮的天,慢慢地往下飄著雪,他嗬了一口氣,意味不明地說:“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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