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延慶府巨變(一)


    丹霞派,武林九大派之一,武林盟鐵板櫈門派,加之該派主營醫藥營生,所以江湖口碑極好。


    但做為武林門派,光有口碑是不夠,還得有實力;


    無疑,丹霞派是有實力的,但與天下第一門派大雷音寺比起來又差了許多。


    究其原因還是在該派的武功上。


    丹霞派功夫以養身為主,以圓融通圓為要旨,如此以來,在攻勢上自然要弱上許多。


    所以,丹霞派年青一輩的弟子,在江湖上名聲不顯,實在是無有他法,師門傳承如此。


    但凡事分兩麵,這有弊也就有利,丹霞派功法善養,隻要不出意外,其派弟子壽命都是長久,日積月累下來這功力也是駭人。


    江湖曾有戲言:丹霞長老甲天下。


    戲言歸戲言,這也說明了丹霞派的底蘊。


    雖然,丹霞派年青弟子於江湖不顯,但也僅僅是指九大派那個層次。


    武功攻勢不足,那也是說江湖端尖那一部份。


    真要將丹霞派弟子放到普通江湖中,那也是讓人仰望的高山。


    丹精子,丹霞派當代掌門赤辰子的師弟,赤精子的徒弟。


    九年前,隨掌門、師父一起在天下第一比武大會,也就是武林盟大會上取得首位坐次,成為了當屆武林盟盟主,亦是執天下武林牛耳者。


    水漲船高,丹精子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這名聲對於普通江湖人來說是好事,但對於一個清修門派來說,卻不一定。


    “師尊,你老人家一露麵,你看那觀台、濟世兩派,嚇的就跟鵪鶉一樣。”神精子一臉得意的向丹精子說道。


    “哼哼!此次延慶府的事,看起來小,卻是影響頗深,徒兒萬不可大意!”丹精子對徒弟的拍屁那是全盤接受了,嘴上說不可大意,其實心中很是舒坦。


    “師尊說的是,此回若能成事,便是我丹霞派向外擴大的一大步,天天困在那慶州煩也煩死了。”神精子道。


    “嗯!”丹精子老神在在。


    “可惜了,這麽多年,我派執武林牛耳,掌門卻不會利用,白白浪費了這許多機會。”神精子越說越來勁,便連掌門赤辰子也拐帶了進來。


    丹精子眉毛輕挑了一下,出聲道:“徒兒不可胡言,掌門自然是有掌門的打算。”


    神精子卻不是很以為意,湊上兩步,輕聲道:


    “如若是師祖當了掌門,我丹霞派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丹精子抬手輕彈了一下徒弟冠冕,笑罵道:


    “這是你能議論的,掌門人選,自然是由太上長老們來決定,以後切不可在人言起。”


    神精子縮了一下頭,又伸了出來,嘻笑道:“師尊教訓的是,不過師尊,若師祖他老人家真能上位,您就是我丹霞派的首徒了,介時,少說也是執掌一州。”


    丹精子臉上笑容更勝,再次笑罵道:


    “就你鬼機靈,到時你也算是你們這一代的大師兄了是吧,既然知道輕重,還不去把那兩派給為師盯緊了,總是要做點成績給長老們看的。”


    神精子跳開一步,長身一躬,大聲道:“徒兒領法旨。”


    …………


    延慶府,地處西平州東南方向,是西平州向內陸的延伸,也是中原進入西平州的必經之地。


    處此交通樞紐,再加上地理環境,農、商均是豐足,平時車輛往來頻繁,大街上更是商販叫賣不止。


    然而!


    這段時間,延慶府還是那個交通樞紐,車輛也照常往來,但大街上卻顯得冷冷清清。


    延慶鏢局,曾經是延慶府武林的門麵,胡之逸本人,更是延慶府江湖的傳說,不過現在傳說死了,門麵也就不在了;


    受其影響,超過一半的延慶府城內的營生都關了門,這些都是延慶鏢局的,府城周邊跟延慶鏢局有關的產業,也是人去樓空。


    便連普通小民也知道,延慶鏢局完了。


    一個巨人倒下,便會有新的巨人起來,江湖仍就是那個江湖,新舊更迭,便如四季變換一樣尋常。


    東城邊上,延慶鏢局的駐地,少了往日的車水馬龍,卻是多了刀兵閃動。


    胡老三,胡之逸的三弟,說是江湖人吧,這功夫確實不咋樣,卻是一個擅長經營的人。


    但身在江湖,便是你再善人事,沒有武力的支撐也等於蛋蛋。


    所以胡老三現在很蛋疼!


    已經把薪水開到了極限,除了少部份忠心的門下外,大部份的人都離開了,往日人頭聳動的駐地,現在當真是寬敞的可以。


    “鏢局畢竟不是門派呀……來的快,去的也快。”胡老三長歎道,頭上已經花白,天知道他才四十出頭。


    一個趟子手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又顫顫微微的報道:


    “鏢…鏢頭,他…他們來…來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胡老三將手中兵刃一握,緩緩起身,對著堂下僅有的門下說道:


    “讓西平武林,最後再響起我延慶鏢局的名號吧。”胡老三這話說的悲涼,門下多有低頭的,跟著胡老三氣勢一壯,大聲道:


    “揚旗!開門!”


    門打開了。


    外麵有兩拔人,黑壓壓的一片,二千號人隨隨便便是有的。


    人群前麵,也揚著兩麵旗。


    一麵上書:明台觀;


    一麵上書:濟世堂。


    胡老三壯著膽氣,出了門,他的身後是延慶鏢局的大旗,江湖有一句話:人不死,旗不倒,人在旗在!


    “胡老三!識相的就交出賬本、契書,帶著你的人離開,否則……嘿嘿!”一個年輕的道士在兩旗中間大叫道。


    看了一眼那年輕道士,胡老三再沒有以前的敬畏,有的隻是不屑:


    “神精子,沒想到你一來就跳了出來,當真是迫不急待呀。”


    神精子身後又站出來幾個道士,都不是明台觀的,“噌”的一聲長劍出鞘,指著胡老三,大吼道:


    “無禮!我師兄的名號也是你能亂叫的!”


    “哈哈哈!”胡老三再一次掃過來人,光高手怕就有二十多人吧,看來今天真是過不去了,人沒了盼頭,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他神精子有什麽不能叫的,不過就是丹霞派一徒,江湖上名不見經轉,仗著他師父丹精子的威風罷了!”


    神精子揮手示意同門退下,緩緩開口道:


    “你延慶鏢局在這延慶府作威作福幾十年,平日裏欺男霸女,殘害江湖同道,今天我丹霞派在此主持公道,率……”


    “放屁!!!”胡老三大聲打斷神精子的栽髒,抬手一指門前二千於眾,大聲道:


    “我延慶鏢局乃西平州十派,武林分盟執事,隸屬江湖正道,所殺之人全是山盜劫匪,所行之事皆是有理有據,豈容你等如此栽髒!!”


    神精子看著胡老三,陰側側的笑了一下,拿出一卷書策一揚,朗聲道:


    “你延慶鏢局所作所為,均記錄在此卷,是非公論,自有武林盟評判,絕不會冤枉了你。”


    胡老三臉色漲紅,再大聲回道:


    “好!你我這就去西平府,向武林盟較個曲直。”


    神精子將書卷收起,沉聲道:


    “誰還有那個閑功夫,我丹霞派是武林總盟盟主,我的話便代表了武林總盟的意思。”


    此話一出,胡老三臉色瞬間蒼白,就見神精力手一揮,大聲道:


    “***湖敗類,延慶鏢局,上!”


    上字一落,二千人雷動,氣勢驚人!


    “退!”胡老三大吼!


    緊接著延慶鏢局駐地院牆內擲出飛槍百十杆,立時便將衝上來的一眾人等一阻。


    然則!這一切都是陡勞!


    一場殺戮不可避免!


    …………


    丹霞山上,丹辰子便如往常一般,該吃吃,該睡睡,一點都不為發生在延慶府的事著急。


    一個道童撞進門來:“師祖,掌門太師祖有請!”


    ‘師尊出關了?’丹辰子覺著吧,自家師父出關的也太是時候了,這就打理了一下自己,臨出門前,還對小道童說:


    “莽莽撞撞的,就如你師父一樣,叫你師父一會來見我。”


    小道童趴跪地上,嘟著嘴道:“是,師祖。”


    …………


    延慶府。


    明台觀外。


    靜福真人帶著一眾門人也不打招呼,悍然衝殺進入,逢人便砍;


    他這是江湖仇殺,是奪回祖庭,不是爭鬥,沒有道理可講。


    明台觀當然也不是泥捏的,立時就有江湖高手出來迎敵;


    隻見,幾個穿著清福觀道袍的青年,將道袍一把扯落,露出裏麵的白袍白裳;


    手中刀劍一揚,立時接敵,明台觀的一眾江湖高手,還沒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隻十幾個回合,就被斬落。


    白袍人效率之快,另人瞠目結舌;不用說,這些白袍人便是天山派弟子。


    隻是這些弟子可不一般,均是腰懸‘銀鑲邊玉牌’,這是天山內門弟子的標配。


    天山弟子分級:


    金鑲邊帶黑白石玉牌一麵,便隻是他蕭天狼才有。


    金鑲邊帶紅寶石玉牌,君莫愁、蕭清音、陽逍、荒月等人均是帶此,是為內門長老玉牌。


    金鑲邊帶綠寶石玉牌,這是外門長老玉牌,安吉海、文海都是此牌。


    到了親傳弟子,便是金鑲邊玉牌。


    銀鑲邊玉牌,是代表內門弟子。


    九天織女單戴一光滑玉牌,牌上一麵書天山,一麵書九天某某天。


    再往下,就是‘金牌’的護法弟子;‘銀牌’的七耀門旗弟子;‘銅牌’的山門弟子;


    ‘鐵牌’是專門配給,在天山派營生中的執事弟子。


    記名弟子,還是最初的‘木牌’。


    這種牌子很多門派都有,特別是當門派名氣大了,便是江湖共知。


    天山派名氣說大,名蓋西平一州,凡西平武林無有不識者。


    說小,也就僅在西平一州,有一點關起門來稱大王的意思。


    不過西平州到是對天山派的牌子有一個說法:


    金銀其外,寶玉其內。


    意思也是簡單,便是說金、銀、銅、鐵、木,便是常規門派的外門;而玉質的就是天山派的內門。


    天山弟子卻是不認同這個說法。


    天山之上,無分內外,凡天山一脈俱是一家,兄親弟躬,姐柔妹萌……


    …………


    “徒兒,你這事做的差了,你師叔派丹精子下山,便是要做給太上長老們看的。”丹霞派掌門赤辰子,對著自己的首徒一陣埋怨。


    丹辰子嘿嘿一笑道:“徒兒怎麽會不知。”


    赤辰子有些生氣了,這徒弟今天是怎麽啦?平時都懂事的呀,便就沉聲道:


    “須知那延慶府一但收歸我丹霞派,便是西平、滄、新三州南下之路盡在我派,此間利益之巨,你可明白?”


    丹辰子捧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給自家師父遞上,後者微微點頭接下。


    這天下當徒弟的,不論在外多牛,見到師父時都如小鼠見貓一樣,別看丹辰子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的,到了赤辰子麵前,一個四十多歲的人,也如小孩一般乖巧。


    “師尊,弟子非是不醒事的人,此間利益我自是清楚,但有利就有弊,我們將手伸出慶州,會有人不舒服的。”丹辰子輕聲言道。


    赤辰子砸了一下嘴,他覺著吧,這大徒弟在大局觀上,沒有他以往想得那麽優秀,頓時有點歎氣道:


    “徒兒呀!我丹霞派執武林牛耳九年,從無妄舉,這交接在即,取下延慶府,便是武侯府與天下武林,都是不會有異議的。”


    丹辰子麵色一正,躬身道:


    “師尊所言,弟子亦是明白,隻是吉州還有綠林十二連環塢,我們取下延慶府看似利大,但其弊端也是明顯,這是與綠林道上正麵對上了。”


    赤辰子有點生氣了,今天這徒弟才過糊塗,再開口時,聲音也重了一分:


    “便是對上又如何,為本派百年計,此代價可以承受!但誰取延慶府,uu看書 wukanshu 就會成為長老們心中的一塊糖,你懂嗎?”


    丹辰子一點都不急,仍就輕聲道:


    “那如果有人幫我們取下延慶府,還有人在明麵管著,而我們隻需要分出一半利益,卻也少了與綠林道對立的弊端,不知長老們會如何想。”


    赤辰子一愣,眼珠子一轉,詢聲道:


    “有這等好事?”


    丹辰子,再次把茶端起遞到師父手邊,輕聲道:


    “師尊,現在西平州的武林盟執掌可是天山派。”


    赤辰子茶到嘴邊,又離開了,說道:“據悉,天山派掌門此次帶人出關,損兵折將,顏麵掃地,自己都還沒有回來。”


    丹辰子卻是笑著說:


    “我那三弟生平好強,我相信他,絕不會讓我失望。”


    赤辰子看了看自家徒弟子,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隨為師去見太上長老!”


    “報掌門!”


    “何事!”丹辰子替師父問道。


    “天龍幫有異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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