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終露崢獰


    一聲音符斷然響起,跟著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


    “放屁,魔邪雖說同源,但絕非同道。”


    神算不打算在此處跟其計較,又道:


    “無論無何,我們都是正道的敵人,不知老夫所言可對。”


    對麵沒有作答,想來是默認了。


    神算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再道:


    “外麵!西平武林盟主蕭天狼,帶西平武林各派,要圍剿貴堡,我等不敢說前來相助,也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既然我們敵人相同,又何必自相殘殺。”


    對麵又是長久沒有答話,神算臉被頭罩摭掩,隻能看見下半張麵,就見其嘴角有微微扯起,好似在笑,跟著再次拱手說道:


    “若是貴我兩方能夠聯手,想那西平武林便如土雞瓦狗一般……”


    “住口!我魔門有血債與你邪教未清,怎能聯手。”女子聲音再起。


    便聽筆翁乍然出聲:


    “我等是紅……”


    “啪”的一聲,就見神算淩空一掌,就扇在筆翁臉上,直接就將其打了一個趔趄。


    “我且問你們,邪道中可有一門讓人眼睛赤紅,內力猛增的邪術,又是邪道中何門何教所有?”女聲再次問道。


    神算諸葛搖了搖頭,朗聲道:


    “其實,貴我雙方知之甚詳,你魔門不知的,我等也很難知曉!須知邪法九千,比那道門三千還要多上三倍。”


    見對麵又是沉默,神算再言:


    “今天,你我若是真要拚個死活,就算我等敗亡,貴堡怕也是要付出不小的傷亡吧。”


    “哼!我們走。”女聲下令道。


    音落人退,天鷹十三堡的人,片刻就走個幹淨。


    神算回過頭,冰冷的看著筆翁,後者打了一個冷顫。


    “老夫先走一步,你們自行離開,轉告簿主,魔門在側,此事不可違,暫且作罷!”神算這一番話卻是對死骨說的。


    說完,又是看了一眼氣若遊絲的判官,麵無表情,轉身幾個閃動,便不見了綜影。


    死骨也是看了一眼判官,走上前去,從懷中取出一物,也不知是甚,便一把塞進判官嘴中,冷然說道:


    “能不能活,便看你造化。”說完又瞥了一眼筆翁,隨後幾個縱躍,也是消失在叢林之中。


    也不知死骨給判官吃了什麽,他前腳剛走,後腳判官便顫顫微微的站了起來。


    一旁,筆翁冷笑連連,開口說了一句莫明奇妙之言:


    “往日都是你在判別人的命,今日又不知是何人判你的命。”


    判官沒有回答,猛然將幾處箭枝拔出,隨後拿出傷藥開始處理傷口。


    筆翁見此,旁若無人的從其身旁走過,待走過判官身邊時扔出一藥瓶,說道:


    “這是老夫靈藥,便宜你了。”言畢,走過其身,便不再理會他。


    判官側頭向後看了一眼筆翁,未置可否,不過神色上到是輕鬆不少,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致謝。


    就在判官馬常青回過頭正準備打開藥瓶時,隻覺身後一痛,低頭一看,胸前冒出一點寒芒,隨即穿胸而過。


    咬著牙,回過頭,馬常青看到的是一張滿臉陰狠毒辣的老臉。


    就聽筆翁陰則則的笑道:


    “當年你師父也不知看上你那一點,便拜托我將你家裏人都殺了,你那幼妹被我一掌打到頭上栽進了河裏,所以你回去才沒看見她的屍體,你現在可以下去與他們團聚了。”


    馬常青隻覺眼前一黑,再不知人事。


    筆翁上前拿起自己的藥瓶,又去收回鋼針,回過頭又小心的探手到馬常青的脖子,確定其真的死了,又是冷笑幾下,轉身而去。


    …………


    天亮了!


    蕭天狼走出營帳,便見石三報與馬雲二人一臉疲態的走進營裏,身上更是被夜露所侵透。


    走上前去,蕭天狼抱拳道:


    “有勞二位昨夜守護,蕭某甚感愧疚,隻是十殺凶悍恐一般弟子不能察覺,實在是辛苦二位了。”


    “蕭盟主言重了。”二人同時說道。


    說完,三人攜手一齊去就早食。


    陸陸續續各派中人也都作完早課,出來就食。


    當一眾人等吃完早食,卻是傳來一壞一好兩個消息。


    …………


    好消息是,來了援手。


    來的有七人,一個組合,七人一個門派,在西平州地界薄有微名,人稱“雲中七子”。


    他們是


    壞消息是……


    “什麽!你們來的路上看見延慶鏢局全死了?”丁逸驚訝的叫道。


    楚玉神撓了撓頭:“是延慶鏢局嗎?我們隻看見全是白骨,對了!小五那裏撿一把寶刀。”


    說到這裏,排行第五的應真,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腰間的‘寶刀’解了下來,遞了上去。


    這時,蕭天狼進得帳來,後麵跟著謝長卿與洪七,剛才他們的話,他都聽見了。


    “參見掌門!”七子全部半跪施禮。


    蕭天狼手臂一抬,一股平和的勁力將七人扶起,跟著問道:


    “你們怎麽來了?”


    楚玉祥恭敬的回道:“我們隨小師娘辦完事,聽說掌門出了關,就趕來了,未經掌門允許,還請掌門責罰。”


    蕭天狼無奈的擺擺手,隨意的說道:


    “念你們一片孝心,這次就算了。”


    就在蕭天狼與七子說話的當口,丁逸接過應真遞過來的刀,一把抽出,頓時金光鱗鱗。


    此刀,長約三尺,材質不明通體金黃,刀背劇齒反咬,卻是一把直刀。


    丁逸立即將刀遞給蕭天狼,口中解說道:


    “此刀確為胡總鏢頭所有的‘鯊齒金鱗’刀。”


    蕭天狼把刀接過來,隻看了一眼,說了一聲“好刀”,還刀入鞘後,拋給了應真,隻言了一句:


    “收好,正合你用。”


    應真自然歡喜,他還以為這刀交出去就回不來了,沒想到掌門如此體諒。


    “這恐怕不太好吧,這畢竟是延慶鏢局的鎮局之寶。”丁逸在一旁說道,說完還瞧了一眼應真,後者立馬將‘鯊齒金鱗’擁在懷中,一顆胖頭直搖。


    蕭天狼苦笑一下,無可耐合的道:


    “你以為還會有延慶鏢局這個招牌嗎?”說完,轉過頭招過洪七,又對應真吩咐道:


    “你跟著你小七去見靜福真人,便說我蕭天狼有請,對了,把你的刀配在腰上。”


    洪七、應真領命而去。


    丁逸看著二人出帳,回過頭來看向蕭天狼的眼神都變了;


    蕭天狼叫應真一起去請人,便是要讓靜福真人看見此刀。


    須知!清福觀的駐地在延平鎮範圍,而延慶鏢地的駐地卻是在延平府。


    蕭天狼此舉,必有其深意。


    丁逸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蕭天狼,仿如第一天認識一般,隻聽他幽幽說道:


    “以前隻道掌門一心武學,不屑這江湖詭詐,現在看來,我們都被掌門騙了,嗬嗬。”丁逸一邊說一邊苦笑。


    帳中其餘六子均是低頭,不敢笑出聲來。


    蕭天狼給了丁逸神秘一笑,心說:


    ‘前世躺在病床上,這政鬥宮鬥不要看得太多,以前不用,那是對江湖認知不足。’


    頓時,蕭天狼又回想起在山嶽刀門的日子,畢竟那裏有他十數年的青春。


    以前蕭天狼是刀,現在他是握刀的人,心境自然不一樣。


    至於說正義嘛,嗬嗬!


    興許真的是穿越者與眾不同,蕭天狼雖然溶入這個世界,愛上這個世界的女人,但對事物的認知是完全不同的。


    在蕭天狼看來,沒有絕對的正義,隻有相對的意識形態;


    在這個以武為尊的世界,沒有正義,沒有罪惡,有的隻是各自的立場不同,角度不同。


    蕭天狼的正義,就是對天山派有好處的事,即正義。


    不一會兒,靜福真人來了,蕭天狼示意所有人退下,在外守候,不許任何人接近。


    帳中,二人客套了一般,分主次坐下,便聽蕭天狼道:


    “想來真人已知蕭某請你來的用意。”


    靜福真人臉上浮有輕緩的笑意,答道:


    “蕭道友有心了,隻是其事不易。”


    蕭天狼一聽,心中有數,靜福真人稱他道友,而不言盟主,這就是親近的意思,這便說道:


    “你我都是玄真道宗一脈,同氣連枝,道兄有話不妨直言。”


    一句同氣連枝,便勝千言萬語。


    靜福真人麵露激動之色,這就直言道:


    “延慶鏢局畢竟是十派之一,份屬江湖正道,這冒然吞並恐有不便,而且其局中還有小成高手、好手數十人,也不等閑視之;另外,不是還有武侯府在嘛,再說延慶府也不是隻有他延慶鏢局這一家。”


    靜福話裏的意思蕭天狼聽個明白,他是有吞下這塊‘肥肉’的心思,隻是有些擔憂;


    一來,怕落人口實,傳揚出去名聲有損;


    二來,擔心自家傷亡過大;


    三來,若是此事鬧得過大,怕引起武林盟、武侯府非議。


    這第四嘛,靜福卻是擔心引起連鎖反應,因為延慶府還有兩家門派,分別為明台觀與濟世藥堂。


    介時,別說‘肥肉’沒吃著,搞不好還要惹的一身騷。


    蕭天狼微微一笑,他能請靜福來,便有所考慮,就見蕭天狼用手摸著下巴,笑嘻嘻的看著靜福,直把對方看得有點發毛,這才言道:


    “聽說那明台觀是‘明鏡道宗’一脈,也不知是與不是。”


    靜福又是一歎,跟著恨聲道:


    “可不就是,那明台觀如今觀址,便是我清福觀祖師所建,百年前被其所奪,我清福觀才搬到現在的延平鎮,當初若不是有同宗丹霞派維護,那還有今日的靜福。”


    說到此處,靜福眼泛淚光,仿佛受了奇恥大辱一般。


    蕭天狼有點小吃驚,他隻知明台觀是‘明鏡道宗’,卻不知還和清福觀有這段淵源。


    ‘看來情報收集工作還要加強呀。’蕭天狼在心中默道。


    跟著便見靜福起身,長身一禮,抬起身時以是殺氣騰騰,便聽其方道:


    “這個恥辱,凡我清福觀弟子年年時時牢記於心,莫不期望有一天能奪回祖庭,現道友身居執掌一州,還望助我。”說完,靜福竟然就要下拜。


    蕭天狼連忙起身將其扶住,輕聲道:


    “眼下便是機會。”


    靜福一愣,不太確定的開口道:


    “道友的意思是說借口幫我吞並延慶鏢局,順勢進攻明台觀?”


    蕭天狼搖了搖頭。


    靜福有點小泄氣,隨即釋然道:


    “也是,當年丹霞派道友也是礙於正道公義,不便出手,現下還是先解決眼前十殺之危,再容緩緩圖之。”


    “哈哈哈!非也,非也!”蕭天狼笑道。


    靜福有點小懵,便用疑惑的眼視看著蕭天狼,後者剛想開口說出自己的計劃,好似又想起一事,便問道:


    “不知當年明台觀是如何占了貴派的祖庭的?”


    靜福真人聽蕭天狼問這個,又是臉有不憤之色,娓娓將當年之事道來。


    原來,當初清福觀與濟世藥堂因為都是依靠藥材為營生,中間便有了衝突;


    經年下來積怨頗深,終有一日爆發了,兩派殺得是血流成河;


    就在此時,明台觀聯合了當初的分盟盟主白馬寺,以平息正道紛爭為由,對兩家展開了雷霆一擊。


    事後,濟世藥堂與清福觀均是受創甚重,兩家都是蒙受了莫大的損失;


    清福觀還要慘一些,便連祖庭也被占去,正因為如此,當年同屬玄真道宗的丹霞派才不好出手。


    聽了靜福真人的敘述,蕭天狼連聲冷哼,他算是明白了,這江湖就沒有一個好人,也明白了靜福為什麽與那晦海總是有隔閡了。


    照理說,u看書ww.uuknshu 佛道兩家,曆來便是有爭的,那‘明鏡道宗’雖在武林中不顯,但在世俗中卻有不少信徒。


    因為該宗卻是一個打著道門旗號,實質上是一個佛道合一的宗派,該派與白馬寺的合作也就成了順理成章了;


    同時,該派攻打玄真道宗也是在正常不過。


    但見,蕭天狼麵現陰狠之色,便與他當年在山嶽刀門一般,就聽蕭天狼對靜福真人說道:


    “如今,我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靜福又是一怔,似有悟,但又未全悟,幾次張嘴又都閉上。


    蕭天狼神秘的一笑,便將聲音壓低,將自己的計劃說出。


    ……


    靜福在聽完蕭天狼的計劃後,驚的是雙目圓睜,駭的是下巴墜開。


    看著對麵蕭天狼那神秘的笑容,靜福真人心裏翻江搗海,他想的是:


    ‘難怪丹辰子如此看重此子,不論武功、智計,當真是……當真是……太‘平天大聖’了。’


    蕭天狼想的卻是:‘有時神秘的笑笑,感覺挺好。’


    棋子與下棋,是有本質區別的,位置不同,格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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