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二章降魔尼(一)


    天山中央主峰,飄渺峰。


    新近落成的一幹建築就建在這飄渺峰上。


    一回到天山,蕭天狼便被告之,飄渺峰一期工程接近完工了。


    做為天山主峰,飄渺峰高聳入雲,其勢挺拔,若是在山下從正麵望去,便如一柄利劍直插天際;


    若是從側麵相望,又如台階一般,一層一層的堆疊而上。


    對此!蕭天狼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是感激老天的恩賜,正是因為這台階一般的山勢,才讓天山派的建設有了用武之地。


    天山派傳承以勇猛精進為要旨,先練體、後納氣,最後內外雙修,以至大成。


    所以,凡天山弟子,欲練上乘武功,先要將身體練就如鐵似鋼。


    經年累月下來,弟子們以練功的方式,將各種建築材料從山下運到山上,再一點點的慢慢修砌,時至今日也就隻建成最上麵主殿的一部份。


    望著山下,還有弟子不斷的將建築材料往上背,蕭天狼對未來有著無限的展望;


    羅馬不是一天建城的,天山亦是如此,隻有經過後世弟子不斷的完善,終有一天,天山派會立於武林之顛。


    返身往回,穿過廣大的演武場,到達一處正殿的麵前,別看隻修了一麵正殿,其構建可說是宏偉;


    整個建築與山壁相嵌為一體,高達數丈,加上裝飾繪圖,使人很難分清那部份是石製,那部份是木製。


    要修成這種借助天然山洞石壁,再加上巨木相混結構的宏偉建築群,所須的人力財力都是不可想像的;


    不過這些都難不到天山派,要建成此建築,最難的無非是開鑿、搬運、立柱、破石等等;


    天山派有的是好手弟子,有的是高手長老,更不乏神兵利器開石破山。


    缺的不過是精巧建築的技術,這也妨礙不到天山派的建設進程,天山派有錢、相當有錢,安吉海大筆一揮,通過武林分盟,將整個西平州的石匠都請來了。


    比如在正殿的房頂之上,就有一座讓人歎為觀止的雕塑,那是一隻存在於天山數百年傳說中的神鳥——七彩靈鷲。


    其翼展開,約有八丈,其身碩大無匹,這個可不是天山派刻意修的,除非神仙,沒人可以修出來;


    那是天然形成的山石,位置也是剛剛合適,安吉海不過是請了上百位石匠,細細雕琢了一番,便是如今的模樣。


    蕭天狼突發奇想,縱身一躍,中間兩次施展梯雲縱,上到靈鷲的頭頂。


    舉頭望去,一片雲海翻騰,日月星空仿如攬手可得。


    蕭天狼看著天空,這世界的星空很藍,星星很多,蕭天狼想試著找找看,興許能找到那顆水藍色的星球,不過蕭天狼自己也知道這隻不過是一種美好的願望。


    遠處,一顆流星飛逝,看著流星沉入雲海,蕭天狼開始傷感起來!


    “莫愁……”


    ……


    莫愁的傷,很難治!


    回到天山也算是有些時日了,麵對莫愁的傷逝,天山派一眾高手皆是束手無策。


    玄冰真氣霸道之極,一但反噬破經傷脈,真氣更是凝結於經脈、丹田之中,時間若是久了,這人便成了廢人。


    蕭天狼不禁有些後悔,當初也曾猶豫過要不要把玄冰真氣傳給莫愁,隻因這功法需要與人性格相合才是最佳。


    莫愁性烈,同時又有仁心,頗有巾幗之姿,卻是不太適合這門神功,然!事物一體兩麵,有利就有弊。


    一個性烈的人練‘玄冰神功’指不定還能把心性扭轉過來,不過也有可能讓人性情大變,這其中玄奧實在是說不清、道不明。


    莫愁初練玄冰神功時還順順利利,中期經各種藥物輔助,根基稍有不穩,隻須靜心熬打,問題也是不大;


    但莫愁與蕭天狼一般,都是不甘於人後,這又了犯了練功冒進的問題,發絲上多有銀絲,便是玄冰神功過於激進的表現。


    正因為有了以上的問題,如今一但反噬,後果才會這麽嚴重,好在真氣沒有衝頂‘泥丸宮’,到是免了性情大變的憂慮。


    但要將莫愁體內的真氣引出,卻是難上加難,即使導出,失了真氣的莫愁也相當於功夫廢了,這治與不治都是一個結果,又整能不讓蕭天狼揪心。


    其實,辦法也不是沒有,隻要有足夠的真氣,便能把玄冰真氣逼回正途,再經由蕭天狼用蝕功**去其雜質,變真氣返本歸真,成本源真氣補充回莫愁,其傷自愈。


    隻是這足夠的真氣之量,太過巨大,僅憑蕭天狼一個宗師怕是不夠的;


    而且,一但施展此法,蕭天狼自己也是廢了。


    為救莫愁,蕭天狼是不會惜命的,即使廢了,還有鼎中世界,憑著前幾回的經驗,隻要金光入體,總是能治愈的,至於說功力的損失,慢慢練回來就成;


    想到這裏,又引起一件讓蕭天狼頭痛的事,這‘鼎中世界’也不知搞什麽鬼,竟然失靈了!!!


    進階宗師後,從江湖大會回來,算算時間,江湖大會是中秋時分,現在已是入冬了,三月之期早就過去了,這‘鼎中世界’卻是遲遲沒有開啟;


    ‘鼎中世界’不開啟,卻是把蕭天狼嚇的不輕,但他又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胸口裏‘玉牌’的存在;


    唉!這越是神妙的東西,越是難以猜測!


    蕭天狼這廂還在疑神疑鬼,就聽下麵寒血的聲音響起:“師尊在這裏,在這上麵!”


    蕭天狼向下望去,就見一堆弟子聚集過來,看樣子都是來找自己的,裏麵還有程玄風小兩口;


    咦!今天不是玄風與若華執守山門嗎?


    心中陡然一跳,蕭天狼知道這是出事了!還是出大事了!


    ……


    蕭天狼從鷲首下來,隻聽程玄風說了一句:“四長老出事了,人現在在日照峰……”


    不等程玄風說完,蕭天狼腳下生風,雙臂一展就往山下飛去,其間速度之快,讓人應之不及;


    下道山腰廣坪中壩,又轉道上了日照峰,當蕭天狼衝進到正殿時,就見陽逍躺於一張臨時搬來的軟塌之上,整個人臉色蒼白神魂不知;


    荒月正盤坐在陽逍頭首之前,雙掌按於肩上,正在輸功。


    在他一旁,是謝長卿也是臉色蒼白,身上也有刀劍之傷,言青書、洪七正坐在他身後運功助其療傷,蕭落音與公孫璃正在給他包紮傷口。


    周圍,是天山派在家的眾長老,封清揚與鐵心蘭也立在一旁,鐵心蘭手上還拿著了一隻金環。


    蕭天狼一時也插不上手,這就示意封清揚、鐵心蘭,三人出了正殿,轉入偏殿,後麵蕭清音與細風柳葉也跟了上來;


    進得殿內,蕭天狼厲聲對封清揚道:“你師叔與師兄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怎會傷的如此之重。”


    封清揚拉著鐵心蘭的手直接就跪了下來,旁邊蕭清音道:“師兄,慢慢問、慢慢問。”


    這廂細風柳葉又過來挽著蕭天狼坐下,遞過一杯茶來。


    蕭天狼那還有心思喝茶,就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對人兒,就聽鐵心蘭道:


    “千錯萬錯,都是心蘭之錯,還請蕭前輩責罰。”跟著就哭泣起來。


    見此,蕭天狼也盡量的以平和的聲音問道:


    “鐵姑娘,發生了什麽事,你快快道來。”


    封清揚跪著摻扶鐵心蘭,後者一邊哭泣,一邊將事情原委道出。


    ……


    那日,鐵心蘭正在閨中看著金環出神,卻有丫鬟來報,說是她師父來了,正在大堂由幫主與鐵夫人陪著,鐵心蘭不敢怠慢,這就去了大堂。


    在瀾江幫正廳大堂中,瀾江幫幫主鐵鷹沒有坐在他原來的位置上,而是坐了側位;


    主位上坐著一位把素持齋的灰眉老尼,正是江湖人稱‘降魔尼’的靜心師太,也是觀音禪院現任院主的師姐,武林輩份極高,好雲遊;


    在江湖遊雲之際,死在她老人家手下的魔道邪門之徒不知凡幾,可說是觀音禪院旗幟性的人物。


    鐵心蘭來到大堂,走到近前,向靜心師太跪下,口稱:“弟子鐵心蘭,拜見師尊。”


    ‘降魔尼’很少假人顏色,不過對這個記名弟子到是喜歡的緊,與她自己年輕時,到是有幾分相似;


    本來上次就想帶回師門,怎耐有事耽誤了,隻傳了一門刀法,這次過來,說是考較,其實就是走個過場。


    ‘降魔尼’道:“起來吧,為師上回傳你的‘金鯉刀法’可有練會,如有不懂的地方,隻管說來。”


    鐵心蘭起身,跟著又是福了一福道:“師尊上回所傳絕藝,博大精深,弟子一直有練,隻是不知練的對也不對。”


    降魔尼很是慈詳的說道:“你且使來看看。”


    鐵心蘭這就將手中金環放下,又從腰間解下一柄彎刀,跟著舞了起來;


    隻見,此刀法舞動之間由如金鯉魚躍,處處充滿生機,舞至精妙之處,似有梵音傳出,當是佛門正宗。


    鐵心蘭一趟使完,這就收刀入鞘,重新掛回腰上,又拿起金環,束手而立等候‘降魔尼’指點。


    ‘降魔尼’心裏很是高興,想著:‘這徒兒到是不差,天賦資質均是上上之選。’


    金鯉刀法算是觀音禪院一門高深的武功了,也是‘降魔尼’成名的絕技;


    ‘降魔尼’原本還有個徒弟,將此刀法練了十數年,卻還不如鐵心蘭一年之功。


    有道時,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


    ‘降魔尼’當下決定這徒弟是收定了,隻待辦完閑事後就帶回師門。


    隻有一件事,卻是要問一下,就是鐵心蘭手中的金環。


    這枚金環明顯材質特殊,況且金晃晃的太過紮眼,憑她‘降魔尼’幾十年的江湖悅曆,光是瞟上幾眼,也知道此環非是尋常之物;


    而且,看鐵心蘭對這金環很是上心,也引起了老尼姑的好奇,個中情由卻是要問一下。


    降魔尼一邊喝茶,一邊裝著不經意的問道:


    “心蘭,看你手中金環非是尋常之物呀,不知從何處得來。”


    旁邊,鐵鷹立即接口道:“稟師太,舍妹年前已與天山派蕭掌門門下二弟子囑了婚約,這金環便是信物。”


    聽鐵鷹如此一說,‘降魔尼’心中頓感不悅!


    ‘降魔尼’法號靜心,其實這心一點都靜不下來,也不知是年輕時受了刺激,又或者天生屬性如此,對男女之情很是不屑;


    在她看來男女之情是武道大忌,當年第一個徒弟與俗家男弟子相戀,那徒弟就被自己一掌拍死的,那男弟子聞訊竟然跑掉了,至今都未尋到;


    這新收的記名弟子,又是這樣,她怎能不惱,當下重重的‘哼’了一聲道:


    “我觀音禪院雖僧俗同在,但要做貧尼的徒兒,就必須是守持清燈古佛,做那佛祖坐下比丘。”


    鐵夫人聞言一驚,心說壞了,想她一個婦人雖說身懷上乘武功,也算是武林中人;


    然而,西平州畢竟是偏僻之地,‘降魔尼’的大名她隻是聽聞,但不想還有這等規矩;


    若是讓她將自己女兒送去作尼姑,那不是害了女兒一生,原本以為能拜在‘降魔尼’門下是天大的好事,現在看來卻是失策了。


    鐵夫人手絞衣裙,uu看書 w.ukanshu 心下焦急,又看了一眼鐵心蘭,見鐵心蘭手握信物金環,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鐵夫人心中一歎,想起過往:


    ‘自己為了娘家人嫁了瀾江幫,娘家人又謀了婆家的利益,自己這已經夠不幸了,這女人呀最大的幸福還是找一個好婆家才是正理。’


    為了自己女兒未來著想,鐵夫人咬了咬牙,思忖了一下措詞,便小聲地向老尼姑說道:


    “回稟師太,我母女偏遠之人,耳目閉塞,隻知師太威名,也對貴院心存止山仰望,原本想蘭兒能拜在師太門下,當是她的福份,卻不知師太有此避諱,這全是我母女之錯,還望師太原諒。”


    說著人就給‘降魔尼’跪了下來、鐵心蘭連忙也一同跪下謝罪。


    老尼姑雖然脾氣乖張,但也非是不近人情,鐵夫人此話說的也是溫順,心中的氣就消了一半,跟著又聽鐵夫人說道:


    “師太是神仙中人,當不會與我等凡人一般見識,但這世俗中,最厲害的莫過於人言,這女兒家的清名尤其重要。”


    說到此處,鐵夫人轉頭憐愛的看著愛女,再道:


    “此樁婚事是小婦人當初與那天山派蕭天狼掌門當麵親口許下的,如若我女方悔婚,小女這名聲可就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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