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上)


    使完劍法,蕭天狼還覺得意猶為盡,正說試試刀劍同使的法門,忽然,就覺得體內真氣激蕩。


    這是剛才‘鼎中世界’金光碎片入體的內力被自己幾趟劍法下來完全消化了,這是要突破了?


    立時,蕭天狼四下掃了掃,本想找一處高地,奈何這輕功不行,隻能尋一處隱秘的地方,盤膝坐下。


    轉瞬間,蕭天狼已進入神我兩忘的狀態,體內三股真氣各走經脈,推宮過穴無往不利。


    霎時,蕭天狼感應中丹田絳心宮震動,這是下中丹田呼應了,蕭天狼立時在腦中開啟‘阿須羅神功’第四層龍象持德。


    當一切進展頗為順利之時,‘阿須羅神功’又如往常一般好似遇到無形阻礙再難前進半分。


    正當無奈之時,不知何處聚來點點金光,蕭天狼立即反應過來,這不就是白日間眾女感謝時所見嗎?


    那不是光影幻覺!


    那是——功德。


    忽地,阻礙一遇金光須臾間化為無形,‘阿須羅神功’再無半分猶豫、勇猛精進,直達四層顛峰,這恐怕與蕭天狼平日裏刻苦修行不無關係。


    下丹田處,雖有絲絲阻礙但借著晚間‘千年玄參’酒力,也是高歌猛進。


    少傾,兩股修為如兩支軍隊一般,終是匯師於一處,再分開時,各自兵強馬壯,沿途各經各脈均是擴張無度。


    但見蕭天狼藏身之處傳來雷鳴氣聲,臉泛三色神光,衣著未掩之處也發出隱隱白華。


    這是內外功均至小成之象,於修仙來說就是進階‘融合期’。


    蕭天狼此時並不知曉,凡修道之人,受自然法則、身體桎梏所限,很難真正的做到完全的‘融合期’。


    ‘融合期’顧名思議,是下丹田種玉宮與中丹田絳心宮的溝通,也是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的溝通,簡而言之就是內外融合的時期。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內外雙修了,如是用數學計算一加一的話,那就是一個外功江湖高手、加一個內功江湖高手、等於現在的蕭天狼。


    當然,武學不是算數,這裏隻是說明內外兼修的好處與強大。


    蕭天狼這一運功修習,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直到百花穀內外響起莫愁那特有的銀鈴聲,蕭天狼這才醒轉過來。


    “蕭天狼,你個殺千刀的,又躲那裏去了。”


    睜開眼,蕭天狼立時打了一個寒顫,上次莫愁這樣叫自己,還是在被劫鏢之時,想是出了大事。


    當蕭天狼趕到穀前時,已是圍了不少的人,眾人一見是掌門來了,霎時讓開一條通路,蕭天狼走進一看,臉色馬上變得鐵青。


    原來,這人群中有一暈迷老者正被文海抱著,老者看樣子是身負重傷,蕭天狼蹲下身子,輕輕喚道:


    “忠伯,忠伯,我是蕭天狼,你家少爺的師兄,忠伯你聽見了嗎?”


    見忠伯全無反應,蕭天狼抬頭看了看文海,文海給他打了一個眼色,蕭天狼會意,這就安排騰出一間房子,將忠伯抬了進去。


    莫愁隨意的招手叫過一個臉上有傷疤的女孩,讓香草與她一起照顧忠伯。


    出了房間,蕭天狼立即向文海問道:“是誰下的手?”


    文海似在考慮要不要說。


    蕭天狼臉色一寒,再次問道:“文長老,是誰對忠伯下的手。”


    文海一歎,將事情道出。


    昨日,忠伯拿了銀票這就下山,剛到村子裏雇請了人手,這就準備再去城裏雇些手藝人。


    這建設不是光有人手就行,如要建的美觀,這手藝匠人也是必不可少的。


    這才出了村子沒多久,就遇上了萬馬堂的人,二話不說上去就欲搶奪銀票。


    搶奪間遇忠伯反抗,一眾人上前就把忠伯打成了這樣子,搶了銀票揚長而去。


    還好這是在村外,就有忠伯雇傭的人發現了情況,這才將忠伯送上山來,因為路程關係,今早才送到。


    蕭天狼目露凶光,恨聲道:“這萬馬堂也算是鶴鳴關三大勢力之一了,怎麽會做這搶劫之事。”


    文海臉上抽扯了一下,不肖的言道:


    “要說這三大勢力,就屬這萬馬堂最不是東西,盡收留些馬匪入夥,這些馬匪有一些死性難改,想是忠伯在村裏露了財,這些個人才起了搶奪之心。”


    蕭天狼眼睛微虛,頓時想起‘君不歸’前救香草的一幕,窺一斑而觀全豹,文海所言當是不虛。


    蕭天狼丟下一句話:“我下山幾日,不日便回。”


    剛剛一步踏出,就被文海一把拉住:


    “掌門,你要做什麽?”


    蕭天狼也不回頭,冷冷道:“算賬。”


    文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溫言道:“找誰算賬?”


    蕭天狼回過頭,目光清冷:“當然是找萬馬堂算賬。”


    文海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緩緩道:“幫主可知萬馬堂能當鶴鳴關三大勢力之一,絕非浪得虛名。”


    蕭天狼平靜的回道:“我知道。”


    文海一下子火了,大聲道:“你知道!那還去!送死麽?”


    蕭天狼看著文海,後者兩眼瞪的老大,蕭天狼也是呼出一口氣,緩緩道:“忠伯雖不是我天山派之人,但他是為我天山派之事才受的傷,我不能坐視不管。”


    文海火還沒消,又大聲道:“那你就去和萬馬堂硬碰,你知道萬馬堂有多少高手嗎?”


    蕭天狼眼睛一眯,眼縫中盡是凶光:“管他有多少高手,全殺了便是。”


    這廂莫愁、清音和荒月也是不嫌事大,雙雙拿了兵刃,走到蕭天狼身後。


    文海一見,猛吸一口氣,話到口邊,又咽了下去,再呼出一口氣,緩緩道:


    “掌門、兩位姑奶奶、五當家的,不是我文海膽小怕事,我隻是覺得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蕭天狼聞了此言,略略一頓,再次長籲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了下來,言道:


    “是我衝動了,我還是有點改不了當年的火爆脾氣,文長老謝了。”


    文海也是長籲一口氣,用稍稍輕鬆的語氣道:


    “掌門,老夫有一個想法還請掌門定奪……”


    十日後,鶴鳴關暴出一個驚人的消息,三大勢力之一的萬馬堂接到了西平州武侯府的‘駕貼’。


    ‘駕貼’是由新上任的錦衣衛總旗唐典陽前往發出的,這就是兩大機構同時介入了,一時之間鶴鳴關內外,凡江湖之地均是風聲鶴唳。


    江湖傳言,武侯府二公子親臨鶴鳴關。


    江湖傳言,錦衣衛上百江湖好手秘密趕往鶴鳴關。


    江湖傳言,萬馬堂常年臥病在床的堂主,帶病理事。


    ……


    幾日後,門戶緊閉的萬馬堂走出一鏢人馬,領頭的是副堂主,萬馬堂堂主之下的第一高手,‘猛馬’翟金鏢。


    翟金鏢,西平州叫得出名號的江湖高手,以他的功夫足以當得一派之尊,卻一直在萬馬堂當副堂主。


    翟金鏢,就跟他的綽號一樣,長得相當的魁梧,一雙手臂與腿一般粗細,腿與尋常成年漢子一般粗細。


    一手猛拳功夫,一拳擊出能將狂奔的野馬打翻,雙拳擊出能打倒一麵牆壁。


    翟金鏢曾經一人麵對上百馬匪,斃敵於拳下六十三人,其餘的都成了萬馬堂起家的力量。


    這是一個真正的江湖高手。


    在翟金鏢左右靠後一點,分別是萬馬堂大公子,也是堂主義子萬清泉,以及萬馬堂刑堂堂主胡萬三。


    大公子萬清泉的父親為萬馬堂流過血,償了命,所以他的兒子成為了堂主的養子。


    萬清泉三十來歲,天賦資質極高,剛剛跨入高手行列,被喻為西平州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比起西平州幾個大幫大派的掌門首徒,也是不差。


    刑堂堂主胡萬三,不用說,這能當刑堂主事人的,都是一個門派裏高手中的高手。


    以前的萬馬堂不叫萬馬堂,是胡萬三砍掉了原主人的腦袋,才有了現在的萬馬堂,才有了西平州三大勢力之一。


    而策馬走在翟金鏢身側的是錦衣衛總旗唐典陽,就更不用說了。


    錦衣衛的總旗,就沒有庸手。


    除了這四個高手外,後麵還跟著兩支隊伍,一支是萬馬堂的人,押了幾輛大車,車上有幾個箱子,uu看書.ukansu 也不知裝的是何物。


    另一支人數較少,人人身著黑白魚龍服,腰挎繡春刀,不用說,這是錦衣衛了。


    這個怪異的組合到是新鮮,說是錦衣衛押解吧,這不像,沒見翟金鏢與唐百戶有說有笑的嗎?


    說是一起出行吧,也不會,江湖門派與錦衣衛一起出行,腦子有問題吧。


    還別說,這還真是一起出行,就見這支隊伍慢慢的走出北門,直往北邊行去。


    他們去幹嘛,北邊有什麽嗎?


    有,那裏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穀,穀裏有一個門派,門派裏有一個掌門,正在講故事……


    擦!手誤,不是講故事,正在給刀劍打粉(注釋一)。


    文海的計劃很簡單,簡單的有點粗爆,先是向西平州武侯府遞個訴狀,告萬馬堂搶奪他派財物。


    這種事武侯府一般是不受理的,但告的人是楊家三少,就另當別論了。


    再向錦衣衛告,萬馬堂縱夥行凶,殺傷無辜,這種事錦衣衛一天也不知接多少,不過這是蕭天狼告的,另當別論。


    文海卻是不知,錦衣衛有心扶植蕭天狼,不過這不能太明顯,一切還得靠他自己。


    這種告狀行為,在江湖上是不恥的,不過如是告了狀,再公平挑戰,又另當別論了。


    注釋一:打粉


    是刀劍保養的一個步聚。


    就是用棉布包裹打粉的小錘,在擦拭刀劍之前用之輕敲刀劍身兩邊,裏麵包裹的粉末(滑石粉)會透過棉布的纖維空隙沾在刀上,並吸附刀身上的油汙,然後用懷紙擼一遍就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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