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嘴巴微張,看著麵前的少女,有些說不出話,臉一樣是那張臉,清瘦可人,眼睛還是那對眼睛,如柳芽兒上的露珠。


    可是為什麽她幹黃的頭發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烏黑光亮。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白弱的頭,想要確定一下真假。


    手觸碰在頭發上,指尖,手心傳來的感覺是那麽的柔順滑膩。


    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假的弱弱吧?”


    以前有好看的眼睛,現在又有了好看的頭發,他覺得眼前的少女真好看。


    白弱反而是被弄的不明就裏了,露出疑惑的表情,盯著白夜,突然是反應了過來,激動的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一道柳葉芽兒,淺淺的酒窩寫滿了開心。


    他醒了。


    她看著他,突然有些委屈,前一刻還是滿臉的笑臉,後一刻就是一陣後怕了。昨天晚上,她幾乎以為他死了,那種天塌下來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胸膛更是一陣絞痛。


    不過還好,他沒有死。


    所以她現在隻是委屈,因為她想起了他昨天給她說的話,她不能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


    越是想著說著不在意的事情,反而越是在意。


    他說,他叫白夜,白天黑夜的白夜。


    第一次聽到這句話,她總覺著他是在給自己說些什麽,要表達些什麽。


    之後她才明白,那是在跟自己告別。


    第二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他倒下了,自己把他抱在懷裏他對他說的。


    其實那個時候他也是在告別,但她想起他的眼神,那更像是不舍和留戀,她覺得他是不想被自己忘記。


    少女很是聰慧,自然可以想明白這些事情。


    這個年紀的少女委屈的時候,有的會掉下淚水,有的會一言不發轉身離去,有的則是把委屈化作憤怒。


    而這兒的這個少女,她委屈的時候就是一直盯著人看,就像現在,她就盯著白夜看。


    白夜有些茫然,自己怎麽了,做錯什麽了?


    他突然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自己以為是多半要死了,便給弱弱說了許多有些傷感情的話,在被那石碑抽空血液和意識的最後一刻,似乎還說了些什麽,但他不記得了。


    他便以為弱弱是在責備他傷到了她的心,便有些自責,畢竟她才十二歲。


    同時,他也覺得很開心,自己並沒有死,雖然在夢裏見到許多奇怪的畫麵,甚至包括關於自己的和關於弱弱的,但到底還是有個很高大的書生,他覺得那個書生很像一自己見過個人,尤其是臉上的笑容,但就是想不起來。


    於是,他開心的對著白弱說:“弱弱,早上好哇,我叫白夜,白天黑夜的白夜。”


    少女變得很開心,沒有了委屈,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寫到:早上好,我叫白弱。


    相視一笑,沒有多餘的東西。


    純潔而美好。


    突然邊上傳來一陣哈欠聲,嚇了兩人一跳,趕忙看過去。


    一個頭發散亂的青衣女子微眯著眼,滿臉的倦意,微微抬著頭看著眼前的少男少女,輕輕說了句:“早上好。”便又直直的倒下頭去。


    白弱是被這個人給嚇到了,連忙起身跑到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她。


    白夜終究是個二十八歲的男孩子,鎮定許多,他皺了皺眉,看著位置,應該是躺在自己的腳邊。


    他看著麵前的青衣女子,想起了在哪兒見過她,也知道了她是個仙人,因為昨天下著雨,她沒有打傘,身上卻沒有一點濕痕。


    他把手伸出去,想要碰一碰這個人,把他弄醒,但基於自己的許多遭遇,有些謹慎,緊張的喊道:“喂,喂,醒醒。”


    並無動靜。


    因為女子的腦袋壓到了被蓋,白夜輕輕的將身子從被蓋裏抽出,從女子的旁邊下床來,穿上鞋子,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女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剛才恰好是視線被弱弱擋住了,沒有看到,而弱弱又是背對著的,自然也沒有看到,便有了這樣一出。


    白夜看了看女子,有些不好捉摸她的身份,是和周老頭一樣的仙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夥的。


    一想到周老頭,白夜立馬反應過來,衝出屋外,並沒有看到以往這個時候都是坐在門口。


    昨天周老頭說那是最後一次血祭,完了後他便會放了兩人,現在他不在了,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離開這個地方的,


    莫非?


    白夜想著那個可能,有些不敢確定。


    他又想起了弱弱,轉身回到裏屋,焦急地問她:“弱弱,那個周老頭兒有沒有給你解毒,他人呢?”


    白弱並不知道自己的毒已經被那個書生給解了,她皺著眉仔細想了想,似乎周老頭之後並沒對自己做什麽,現在她也不知道周老頭人在哪兒去了,於是便搖了搖頭。


    白夜看到白弱搖頭,開始緊張起來,莫非那周老頭在那東西解封了過後便獨自一人走了,並沒有替她解毒?


    正要憤怒的時候,突然想起早上自己醒來的時候,看到弱弱是躺在床邊睡覺的,身上穿的衣服就隻是白天的衣服而已,也沒有蓋被子,但是她睡得很香。


    按照以前,身體裏有寒毒,加之早春天氣還沒有暖起來,沒有自己緊抱著她她是不可能睡得著,但是她卻睡得很香,莫非是那周老頭悄悄的替她解了毒?


    他有這麽守信?白夜並不知道。


    於是,他連忙問道:“昨晚上你睡得怎麽樣?”


    白弱想著昨晚,自己在心裏對著那個先生說著說著就睡著了,這麽一想,她也反應了過來,覺得有些驚訝,自己居然就這麽睡著了!


    以往的每晚,太陽落山之後,自己的身體便會從內到外開始冰涼起來,直到雙手雙腳變得冰冷一片。


    每天太陽落土她便要遭受這樣的冰寒之苦,u看書 ww.uukash.cm 呼出的氣都是冰冷異常的,肚子更是時常冷到發痛,每次夜裏她都會早早便用很燙的開水洗過臉、腳之後上床睡覺,白夜則是隨後鑽進被窩將她抱得牢牢的。


    但是昨晚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覺得很冷,身體從內到外都是暖洋洋的,尤其是給那位先生講以前的事的時候,心都是暖暖的。


    白弱微微張嘴,望著白夜,模樣很是可愛。她臉上的詫異讓白夜知道了,她昨晚睡得很好。


    白夜想要確定弱弱體內的寒毒到底有沒有解掉,便問她:“昨天晚上我失去意識後發生了什麽?你說給我聽聽。”


    見到弱弱突然埋怨的表情,他反應過來,苦笑著說:“好吧好吧,你寫給我看看。”


    白夜遞出右手,白弱扶住右手,稀鬆平常。白弱寫到:昨天晚上你死,不,應該是昏迷了過後,我抱著你,周老頭和一個戴著鬥笠的人打了起來,場麵有些駭人,不過沒有波及到我們。後來看樣子應該是鬥笠男子有些打不過了,不過又突然出現了一個很高很瘦的書生,有些像你說的窮酸秀才。


    寫的很慢很認真,白夜就這般耐心的等著,房間裏很安靜,很美好。


    白弱寫完後,突然笑了起來。


    “等等,你寫的很高很瘦的書生是不是穿著青色的衣衫?還有些白頭發?”白夜止住她問道。


    白弱想了想,點了點頭,臉上有些不解,那個時候他應該是昏迷了的啊。


    白夜深吸一口氣,看來沒錯應該是自己夢裏見到的那個書生,雖然很難以理解,他還是說道:“你繼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太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魚初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魚初九並收藏太禦最新章節